米虫的春天

第101章


  等她吃完,抹了抹嘴,就开始胡思乱想了:“你们说,女皇不会把我喀嚓了吧?”
  蓝裴衣摇头笑叹:“胡说,我们会想办法,让她知道实情,怪不到你头上来的。”
  王慕翎还是愁眉苦脸:“你们是不知道,跟谁讲理,也别跟女皇讲理,她可以全凭喜好做事,爱砍谁砍谁,就瞅我不顺眼了,砍错了也没人找得到她的麻烦啊。”
  苏顾然一想,女皇确实有凭喜好做事这个倾向。顿时就握住了王慕翎一只手,柔声道:“慕翎,上天入地,我都会陪着你的,别怕。”
  王慕翎一愣,苏顾然并不常讲甜言蜜语,这一句却是一句最甜蜜不过的话。便有些感动:“嗯……若真有那一天,你们谁也不用陪我,过好自己的日子,好好养着孩子就成了。”
  苏顾然摇头:“孩子交给爹娘养就好,没有你,我也不想再看到她们。只要跟着你一起,去那里都可以。”
  王慕翎眼框一红:“我以为你们都比较爱宝宝的。”自从宝宝出生,一家人对她的关注便少了些许,待宝宝更为呵护,她早就看在眼里了。不管后事如何,此刻她心里已经被感动溢满。
  只见墨砚和秋路隐也是一副毅然决然的样子。
  只蓝裴衣苦笑,心中暗忖:慕翎,若真有这一日,随了你去当然好。只是,爹娘始终会老,谁来替你尽孝?谁来把孩子养大……?
  秋路隐忙又开解:“怎么就到了这个程度?不要说着自己都信以为真了。不会有事的。”
  王慕翎也是一笑:“我又没有杀人放火,不要吓自己。”说罢又皱起眉头:“……水湛怎么样了?”
  秋路隐道:“气色已经有所好转,但不知道何日能醒。”
  王慕翎叹了一声:“也是我害了他。”
  苏顾然神色一动,又没有开口。
  、
  秋夫人冷着脸,把房中旁人都遣了出去,低头帮小郡王擦了擦额头,才对秋路隐道:
  “路隐……之前你执掌过秋家生意,秋家不少人服你,事到如今,你也还能使得动秋家的势力。可你不要忘了,你已经算不得秋家人!”
  秋路隐低下头,他为了能让王慕翎能在牢中好过一点,这几日又借用秋家的势力上下打点。却瞒不过秋夫人。
  “娘,这件事,不是慕翎的错。”
  秋夫人一回头,眼中一厉:“那是谁的错?!”
  秋路隐道:“没有人有错,慕翎从来无意,弟弟也是个可怜人。”
  秋夫人重复了一声:“可怜人?”
  “我秋郁芝的儿子,会是可怜人?”
  秋路隐叹:“世人眼中,都以为生在豪门世家才是有福,可是身在其中,便有许多的不自由,就像弟弟,喜欢一个人,还要看身份够不够。若不是一直被您逼迫着,把他压到了绝望 ,他又怎会听了王慕翎几句话就做了傻事?”
  秋夫人脸色一变,冷喝了一声:“逆子!轮得到你教训我?!滚出去,再不许动用秋家势力!”
  秋路隐往地上一跪:“娘,我说的话是不好听。但我始终是您的儿子,慕翎是您的儿媳妇,我们还有了女儿,小景是您的孙女,看在这个情面上,求您不要把事情做绝。”
  秋夫人冷笑一声,秋路隐痴呆的时候,她尚有几分内疚,此刻气头上,话又往狠了说:“你知道,我从来不想要你这个儿子。”
  秋路隐面色一白,若事只关他,他自是宁愿死,也不会再哀求,但事关王慕翎,他仍是求道:“娘,求您放慕翎一条生路……”
  秋夫人说完话,看到秋路隐面色发白,又有些后悔,但始终软不下脸面,只道:“出去!”
  秋路隐无法,只好出去,却在门口碰到了水正夫。
  他们在屋里声音不小,水正夫已经全然听到,只拍了拍他的肩:“你放心,我会去向女皇陛下说清楚,不会有事。”
  秋路隐一喜:“多谢爹爹。”这算是他喊得最诚心的一次。
  水正夫勉强笑了笑,实在忧心小郡王,便也没有多说,进屋去了。
  秋路隐不理秋夫人的禁令,仍旧四处打点,让王慕翎在牢中也过得舒心起来。
  苏顾然仍是每日向女皇上一道折子,以至于女皇也渐渐有些不耐烦起来。
  墨砚一日三餐做了饭送到牢中。蓝裴衣只好接过自家两个孩子和蒲台家四个孩子的照顾任务。
  小郡王一日未醒,女皇便一日不放人,直关了王慕翎大半个月。
  这日早朝,小公公在一边宣唱:有事上奏,无事退朝。
  苏顾然就上前一步,女皇看得直皱眉头。
  突的从殿外一路传报:“边关急报——!!!”
  一声一声,直传九重宫阙。一个身着重铠的士兵扑进殿来,手上抓着一封急报:尊国西面接壤的元熙国突然发难,趁尊国毫无防备,长驱直入,一夜间连下两城!!!
  第 101 章
  论到带兵的将领,尊国正处于青黄不接之期。之前有龙威大将军,军功累累,经验丰富,十战八胜。但他年事过高,两年前已经辞世,他的儿子却没有继承他的本领,只是个平庸之辈。
  数当今朝中武将,勇猛者有,却不够机智;狡诈者有,偏眼光短浅;其他又多是一些胆小之辈,又或是自身不正,不足以令属下归心者。
  数来数去,便只有十二皇子和莫贵君。
  十二皇子在边关历练过,遇事冷静多思,已初现智将风范,又是女皇可信任之人。只是年纪轻,经验尚浅,一不足以应变,二尚不能服众。再历练五年,他便是合适人选。
  莫贵君常年掌控尊国兵马,治下严厉,令行禁止,用兵大气勇猛,偏机智变通不足。
  两人却都是顽固之辈,私下又不和,若以其一为正,另一为副,必然无法协作。
  莫贵君面上平静,若是两年前,他知道自己有这样一个契机重执兵马,定然喜上眉梢,现在总算能稍稍掩饰真意。但他心中已有几分把握,此次对元熙国用兵,定是由他掌兵无疑。
  他便能趁此良机,打一个翻身漂亮仗,将功赎罪,重得女皇宠幸,有了军功在身,即便是皇正君也撼不了他!
  但心中也有大半担忧,元熙国此次领兵的大将军号称利虎,用起兵来势不可挡,随军的军师又有智狐之称,两厢互补,真不是一般人可与之对抗的,这个翻身仗,并不好打。
  、
  王慕翎关在牢中,本来不知道外事,但近日牢中陆续有死囚被官兵带走,后面才有人道明,说是现在尊国与元熙国交战,提了这些死囚去入赴死先锋队。大半都会送命,若侥幸活命便可赦免前罪,如能立下军功,更加有赏。
  这些死囚本来都是心如死灰,只待秋后问斩,如今有了这条不是活路的活路,多少也有了一线希望。死寂的牢中居然热闹起来,议论纷纷,余下各人恨不能立时被提去充军。
  王家的四个男人,日日都轮番来给王慕翎送饭,她的牢房又被打点得舒适起来,竟然铺上了锦被。这几日牢中气氛活跃,便有人拿她取笑:“大妹子真是好福气!夫郎个个都是绝色啊!”
  说这话的人关在王慕翎隔壁牢房,也是个女人,她关进来的罪状据她自己吹嘘,说是她青梅竹马的一个公子攀了高枝,她一怒之下投了毒,将那公子连同他所嫁的妻主家都毒了个干净。她倒并不以此为耻,似乎关在这牢中,各人之间倒要比一比谁狠了。
  王慕翎不愿意招惹这种亡命之徒,这女人据说还会几手医术,正准备向牢头自荐去参军,做随军大夫,谁也说不准她那天会不会又立了军功。就凭她这记仇的性子,到时候会不会找回麻烦来,还两说。
  顿时王慕翎就笑了笑:“那里那里。”
  那女人就趴在栏杆上,对王慕翎道:“大妹子,你犯了什么事,还有救没救?”
  王慕翎搪塞:“还没定罪,倒不好说。”
  那女人便笑:“大妹子,不是我说你,现在牢中人人都欲参军赎罪,偏你悄无声息,就算不为你自己,也得为你这四个夫郎想想。这一个个风华绝代的,要是没命享受可真是罪过。”
  王慕翎翻了个白眼,自己只怕连把刀都拎不起,跑又跑不快,去送死吗?就连做菜也不行,只怕军中伙头军都不会要她。
  便苦笑两声:“我不如姐姐有一技之长,心有余,力不足呀。”
  那女人被她一捧,就有点飘然,不由得神游天外。突然想到,若是这女的将来斩了,自己又立了军功回来,不是正好可以将她的四个夫郎给接收了?就凭他们这姿色,那怕是个寡夫,也无所谓啊。当下心术不正,就向王慕翎打听:“你家住何处?”
  王慕翎心中一跳,仔细看她一眼,只见她蓬头乱发,黑麻麻的一张脸上,双眼正光芒闪动,如果没有看错,那正是色迷迷的光。
  王慕翎不高兴了,这可是她心中的禁地,当下就冷了脸:“与你何干?!”
  那女人脸一僵,就要发作。正好蓝裴衣拎了食盒,在牢头的带领下走了过来。她一看之下,色魂相授,就忘了言辞。
  王慕翎一瞧,越发不高兴,就闷着个脸。
  蓝裴衣是个人精,当年客人之间争风吃醋之事,他看得多了,此时目光在王慕翎和旁边牢房中的女人脸上一扫,心下就透亮。
  塞了银子给牢头,让他给打开牢门,自走进去,将食笼放到一边。又把秋路隐设法搬进来的屏风挪动,将自己和王慕翎整个和外边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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