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有福~侠女缉

第5章


  “那……这还你。”想了一下,他将她塞给他的东西还到她手上。“这样就用不着交换了。”
  瞪着手上被他退回来的“金福寿”,蝶儿一时之间只觉得脑袋一片空白。
  这样就用不着交换了。
  这句话她懂,但是随之而来的那股郁抑之气,却让她闷得像是快要喘不过气来,她觉得很难受,觉得一定要做点什么才行,于是她抓起他的手,用力的咬了下去。
  剧痛让冷青龙蹙紧眉头,但他却没有出声,反倒是待在一旁的小翠遏制不住的惊叫,“小姐!”
  这声惊叫,将走廊上正想来探视女儿的三堡主夫人吓得以最快的速度,提着裙摆瞬间冲进房里。
  “蝶儿!”她的惊慌在目击房里的一切后整个呆滞住。
  怔楞半晌,她眨了眨眼才猛然回神的跑上前去阻止这令人惊愕不解的一幕。
  冷青龙的手掌早已被咬得血流如柱。
  没时间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或斥责咬人的女儿,她先命小翠区取草药来,帮冷青龙止血、包扎伤口后,她才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蝶儿闷着不说话,冷青龙倒是说了一句:“是我的错。”然后犹豫了一下,从怀中拿出青龙玉佩,走到低着头不说话的蝶儿面前,将玉佩放入她手中,同时取走她仍握在手中的“金福寿”。
  她抬头看他。
  “对不起。”他说。
  她嘴巴一扁,瞬间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第三章
  “呜呜呜……”
  梦到小时候被他拒绝的事,蝶儿在梦里哭泣着,流淌的泪水在穿堂而过的夜风吹拂下,留下一道冰凉。
  太阳从东方缓缓升起,照亮大地。
  斜阳从窗户细缝洒入,带来一室明亮。
  床上的人而在床慢的遮掩下,未被朝阳扰醒,却让楼下愈见热闹的吆喝声、交谈声、桌椅碰撞的声响吵醒,她眼睫轻颤了两下,缓慢的睁开眼睛,醒了过来。
  刚醒过来,恍惚间竟弄不清自己身在何处。
  帘幕低垂,光景暗淡,温暖而舒适,但眼前陌生的一切却不是她的寝房……
  突然间想起了一切,想起她已离家半年,现在正投宿在一间客栈里。
  她邵蝶儿,现年十八岁。
  时光匆匆,转眼已过了八年。
  自从九岁与冷青龙订亲,在十岁分离后,她便一直等待及笄之年的到来,等待他会应约前来迎娶她,没料到这一等竟成了无止境的等待。
  她十五岁及笄的那年,他没有出现,也没有捎来任何信件。
  十六岁那年没有。十七岁那年也没有。而今她都十八岁了,他却依然音信全无。爹、娘、堡主伯伯、伯母、二伯、二伯母、四叔、四叔母和十位哥哥们全都好生气,还有人说等他被他们捉到,非将他挫骨扬灰不可,一副恨得牙痒痒的模样。
  可是她却相信他不会无缘无故毁约,相信他一定是被什么事绊住了,所以才不克前来。
  她更是为他找了好多借口——
  “也许他正在医治某位身染重病的病患,离开不得。”她说。
  “那他也可以捎封信来呀。”大哥怒气冲冲。
  “也许那名病患不让他与外界联系,囚禁了他。”她再说。
  “若真这样,这几年在江湖上就不会有医圣之徒仁心仁术的传闻,见鬼的仁心仁术!”二哥的火气比大哥还大。
  “也许……”
  “蝶儿,你不要再替他找借口了,那家伙敢这样欺负你,摆明市瞧不起咱们邵家堡,他就不要被我们逮到,否则非砍他十刀八刀不可。”五哥咬牙切齿,一脸狠绝。
  他们的愤怒吓到她了,让她开始担心他的处境,担心他哪天真的被哥哥们捉到,那下场……
  她越想越不安,越想越担心害怕。
  她想了又想,终于决定唯有先找到他,才能保护他不受哥哥们迫害的唯一之道,于是便趁夜留书,偷偷的溜了出来。
  现在的她已和八年前大不同,虽然心疾的隐忧仍在,但就着医圣爷爷留下的处方调理,这些年已未再发病过。
  现在的她看起来就像一般的十八岁的少女,身子拉高了,体态婀娜多姿,不再像小时候总比同龄小孩看起来小三四岁。
  另外,自从爹听取医圣爷爷的建议,开始传授她打坐练气后,她也学了些武艺。
  当然,大多是不会增加心脏负荷的招式,例如暗器、内功、轻功步法,以及一些看似简单却变化多端的邵家剑法。
  她还和哥哥们比划过,得到一致的赞赏。
  总而言之,现在的她已非昔日手无缚鸡之力的吴下阿蒙,自保绰绰有余,而离家在外半年仍平安无事、毫发无伤便是最好的证明。
  当然,四叔之前送她的人皮面具也帮了她很大的忙。
  堡里的人至今没有找着她,大概就是没想过她会易容术吧?
  带着一抹不自觉的得意微笑,她掀开床幔起身,下床的是一个长相平凡无奇到不会令人想多看一眼的褐衣少女。
  她整理了下衣服,推开房门走到门外,唤来店小二替她送些温水与早膳进房。
  在等待的时间里,蝶儿走到窗边推开窗,让春阳慢慢洒落一身温暖。
  阳春三月,江南草长。
  春日的江南、和风徐徐、杨柳依依,放眼望去处处是风景。
  辰时刚过,街上已充斥来往的游客行人,商贩店铺挨门逐户的售卖这各色针指细物、胭脂水粉、生宣水墨,商品五花八门令人目不暇接、热闹非凡。
  以前的她一直被养在深闺里,虽然常听哥哥们讲述外头的事,却无法想象出那景象,直到亲眼所见。
  她发现自己真的很喜欢这种充满升起的热闹景象,不管是身在其中,或像现在这样立在二楼窗前做个旁观者。
  “叩叩。”
  门外忽然传来轻敲声,应是店小二送她要的东西上来了。
  “进来。”她扬声叫道,离开窗边。
  “姑娘,这是您要的温水,早膳一会儿就送来。”店小二说着将水放下,正要转身离去,却被她唤住。
  “小二哥,可否向你打听件事?”
  “当然了。”店小二立即点头如捣蒜,在客栈里工作,什么八卦传言、江湖奇事没听过?若不是书读的少,口才差了点,他都可以去当说书人了。“姑娘想打听医圣的事?”
  “我听说医圣有个徒弟,曾经来到这附近,这是真的吗?”她问。
  “姑娘是问对人了,那位少年神医当初就是住在咱们这件客栈,还是由小的负责的客官呢。”店小二一脸得意。
  “真的吗?”蝶儿惊喜的问。
  “当然是。”店小二拍胸脯保证,口若悬河的说了起来,“说出来姑娘可能不相信,那位少年神医相貌生得可俊了,温文尔雅,玉面朱唇,看起来像未满二十的绝色少年,若非亲眼所见,亲耳所听,没人相信他会是个神医。”
  “你真见过他?”
  “姑娘该不会听小的说对方是个未满二十的少年,就怀疑小的信口开河吧?小的可以对天发誓,那个医圣的徒弟真的是个少年郎。”店小二急忙说道,就怕她不信。
  她怎会不信?她比谁都清楚医圣唯一的徒弟是怎样的人。
  “他是何时到这儿来的?”她又问。
  店小二想了想,“大概有半年了吧。”
  “你知道他从这离开之后去了哪里吗?他可有提过他接下来要去哪儿?”她着急的询问。
  “关于这点嘛……”原本滔滔不绝的店小二突然卖起关子,双眼闪呀闪的。
  已在外行走半年有余的蝶儿瞬间便明白他的意思,她转身走到床边,从行囊里拿出了块碎银给他。
  店小二笑呵呵的接过,将碎银塞进怀里后,才说,“少年神医虽然没说他要去哪儿,但却曾向小的打听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她迫不及待。
  “龙庄。龙庄庄主名叫龙飞,十几年前突然携家带眷的出现,在十里亭外造了座庄园,取名龙庄。
  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只知道他功夫极佳,财力雄厚,短短数年间,便将附近大小城镇里的赌坊、妓院、酒楼全收归旗下经营,财势如日中天,连官府都不敢轻易得罪。
  所幸龙庄虽财大势大,却不会任意的欺负老百姓,偶尔还能见他们造桥铺路,回馈镇乡,倒也相安无事。
  唯一令附近百姓有些不满的,就是龙庄里有味泼辣傲慢又目中无人的大小姐,每回出现,路上行人无不避之唯恐不及,就怕大小姐一个不顺眼鞭子就挥过来,打得人皮开肉绽。”
  这些都是从店小二那里打听来的,除此之外,蝶儿听了半天,却完全听不出冷青龙为何要打听龙庄的事?
  从店小二那里问不出所以然,于是她用了午餐,付了住房费后,便朝下一个目标——龙庄前进。
  龙庄不难找,它就耸立在悬崖峭壁边上,雄壮宏伟、固若金汤得像座堡垒,非常的醒目,但这却和她想象中的庄园完全不一样,尤其在看见它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森严守备后,蝶儿更加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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