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狱吻上天使

意想不到的电话，“那天看见你和陆扉潼在一起，所以我拍下了你们的照片。真的，在那一瞬间我以为我赢定了。然而你还是和淳绎同居了……我们的战争，我输了。这是我第一次得不到我想要的东西。殇璃，我想我们还是和解吧。”
    “……”韶沙就这样认输了？就在不久的几天前，殇璃还有严重的挫败感。
    “殇璃，我有很多话想和你说。我在你家楼下左边的小花园等你，不见不散。”
    殇璃一个字还没有说，韶沙就挂断了电话。太疲惫了，没有力气走出屋子。但她不是不宽容的人，受到的伤害越多，就越渴望多一份朋友的温暖。
    冬天天色黑的早，才六七点的光景，月亮就已被暗云遮掩。天上无星，地上无光。冷风凛冽，行人熙熙攮攮，大多数都回到温暖的家去了。
    殇璃紧了紧上衣，双手插进口袋。
    小公园安静得尤为怪异。没有人的声音，没有人的气息。似乎只有几双幽黑中才显得锃亮的眼睛，在阴翳的树丛中眺望。
    “韶沙……你在哪儿？”极其微小的声音在空旷的花园里却很嘹亮。
    一阵风凉飕飕地吹进殇璃立起的领子里，毛骨悚立。树丛中草动的声音频繁起来，脚步声三三两两愈来愈急促。
    “救命！——”
    门，是半掩着的。淳绎推开虚掩的门。
    灯还点着，没有熄灭。
    “璃，在吗？”
    流水声取代了任何回应。
    淳绎找遍了房间，不在，她不在！水还开着，她会去哪儿？
    门没有关牢，她应该很快就回来吧？他这样想着，担忧和不安渐渐消失。
    淳绎倚在沙发上，打开电视，半眯着双眼。他很幸福，看着殇璃已经做到一半的菜，有家的感觉，真的很好。她一定是出去买食材，想做一顿丰盛的晚餐，给他一个惊喜。他是不是应该躲起来，然后等她做完菜时再出现，装作很吃惊的样子呢？淳绎想着，心里甜丝丝的。
    他并没有发觉此时他的嘴角扫过微弧的痕迹，很淡，但不是冷的。
    小花园。
    “救命！……”殇璃的嘴被一双粗糙的大手捂着，以至于她的呼救声丝毫没有穿透力。
    那只手上沾满了药水的味道，很浓，熏得殇璃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她的眼帘抑制不了地垂下来。
    她用意志支撑着不让自己在迷药中入睡，因为她清楚昏迷意味着什么。
    殇璃使劲瞪大了双眼，终于在黑暗中慢慢适应光亮。
    是两个秀气的男生，他们现在所做的行为却和他们的外表毫不相符。
    “你们要干什么？”殇璃的声音在大手的压力下十分含糊。
    他们没有应答，另一个人开始剥她的衣服。
    “放开我！”她是挣扎没有作用。那两双原本清秀的眼睛展露出狰狞的凶恶。“放开我……求求你们……”眼泪止不住涌满眼眶。
    在泪光的星点中，殇璃开始向四周寻找救援。
    今夜，出奇的安静，像是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腾出这僻静的花园来进行这一场犯罪活动。
    一个熟悉的影子在昏暗的路灯下被拉得很长，慢慢走近这令人寒栗的空气中。
    殇璃燃过强烈的希望，那希望的火苗可以照亮天空。“唔——唔——韶沙——救我——”
    虽然那只手用力地捂着殇璃的嘴巴，声音不是传的很远，但殇璃确定韶沙已经听到了，因为此时韶沙正缓缓向他们靠近。
    期冀的目光哀怜地落入韶沙的瞳仁，却被韶沙眼中发出箭刃般的光芒反弹回来。
    “你们还不快点？付给你们钱是干什么的？”
    一句话，就可以把殇璃打入地狱。地狱总是黑暗无边的，所有的事物都没有光明的尽头。她知道韶沙会不择手段，可她万想不到她会和他们一伙，来玷污她……
    韶沙的笑轻轻地，却很狂肆，“我说过，我得不到的你也别想得到。我的战争，从来没有输过……不知道扬淳绎会不会傻到要一个没有纯洁的女人呢？啊？哈哈哈哈——”
    两个男生已然使出全力剥光了殇璃的衣服。
    风像冰一点一点地打在裸露的肌肤上，但此时殇璃已觉察不到痛觉，恐惧已麻痹了她的神经。
    她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气力，从两个男生的手中获取了一丝自由。
    韶沙眼看形势不对劲，连忙掏出深藏在怀中多时的备用水果刀，抵住了殇璃的喉。“你再动，这把刀子可就不听使唤了。”
    明晃晃的白光在眼前眩的好晕，是解脱的信号么？
    殇璃让自己的喉，划过了喉边锋利的刀尖。
    腥热的液体从喉中涌向外面，痛到发不出声。血的味道浓郁在空气中，随风久久飘散不去。
    那一刀，割到了大动脉。
    血，止不住地四处喷射，洒在韶沙的手上、脸上、身上……
    他们都慌了。这血，将是他们杀人的证据……两个男生撇下殇璃和韶沙仓皇逃遁。韶沙战抖地握住血刀，在原地，呆若木鸡。
    那股深红色的血，带有腥的粘稠，突突地从殇璃白皙的喉冒出来。韶沙不敢再看这不断喷射的血，只想吐。
    一道闪电，唤醒了韶沙的混沌，她连忙仍下水果刀，慌乱地奔着，跑着。
    又只剩下殇璃一人了。死亡的寂静，死神的脚步在临近。
    她捂住划破的喉，血顺着手淌染全身。
    
在地狱吻上天使（修改版）（29）
      
    “血会流尽了吧？”
    “血快流尽了吧！”
    “血要流尽了吧……”
    殇璃感觉整个人就快被一台强力吸尘器抽干了似的，无力地倒在猩红的血泊中。
    这痛，这血，这腥，似乎都不再重要了。她闭上眼，可以看见有天使的圣堂，那是唯一通往光明的捷径。
    原来，割破喉咙是这样的感觉啊！宸欷，他为什么会选择这么残忍的方式来结束自己？是命中注定她要以和宸欷同样的方式来终结自己吗？天意……
    宸欷，我很快就会来到你身边，你不会再是孤零零一个人了！
    时钟上的分针已经转过了一个圈圈，殇璃买食材不可能会这么久的。淳绎被一种不祥的预感不断侵袭着，开始坐立不安，于是决定到楼下等等看。
    刚走到路口，一个匆忙的身影就和淳绎撞到了一起。原来是韶沙？
    她浑身是血，惊栗的目光中看不见灵光，看见淳绎竟流露出从未有的恐惧，“不是我杀的……是……是她自己划上去的……不是我……”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淳绎预感到什么不妙，用力地摇晃韶沙的肩膀。
    “真的不是我……不要抓我……”韶沙语无伦次。
    淳绎的心开始下沉，“是不是殇璃？……她到底怎么了？她在哪里？”他的摇晃使韶沙微微清醒了些。
    “在小花园那边……”
    淳绎耸开韶沙，风速跑向小花园……
    血快干了，流速慢慢缓减。可为什么，为什么她还没死？真想快点结束痛苦啊，所有的痛！
    泪也流干了。她开始笑，神经质地。等等就会死去了，是宿命，也是对宸欷的亏欠。
    可她依然万般不舍……这万般是淳绎，他的爱，对他的爱。他们的幸福才刚刚开始，这样结束得太早了，好想再多看淳绎一眼，一眼，一眼就够了……可为什么，她再也睁不开眼睛了……
    “璃……”她好像听到了淳绎的呼喊。死神似乎已经来了吧，要不然怎么会开始出现幻听了呢？不过就算是幻听，也让她再听一遍淳绎的声音……
    淳绎穿过草丛，是凌乱的衣服，在衣服旁边是倒在血泊中的殇璃。他听见，心碎成一片一片的声音，他的灵魂随着殇璃流淌的血在瓦解。
    他连忙脱下外衣将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殇璃裹起来，然后抱起近乎休克的殇璃向医院狂奔……
    
在地狱吻上天使（修改版）（30）
          嘀——嘀——嘀——嘀——
    心电仪的频率慢慢趋于正常。
    一个星期快过去了，插在喉上的输氧管也已经拆去，为什么殇璃还是没有苏醒？
    “璃……你快醒来啊。睁开眼看看我！我现在就在你身边，你不用再害怕了……白韶沙已经坐牢了，没有人会伤害你的。醒来吧！我好想吃你还没有做完的晚餐……璃！”
    淳绎轻抚殇璃苍白如纸的面颊，双眼布满血丝，心像死掉一样。
    几天来，淳绎所有的睡眠时间加在一起都不及一个午睡时间长，他不困，他要清醒的时间，他要一刻不离地守在殇璃身边，他真的很害怕殇璃就在他闭眼的瞬间停止呼吸，然后从他身边彻底消失，和宸欷一样，像从来未曾存在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