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之红豆

第83章


想是死人不需要保暖。
  “好冷!好冷!”御景昭躺在床上,双臂紧抱着自己的身躯,直打侈喨,她连床边的绣帷都拆下来当棉被盖了,只可惜这些讲求华丽的装饰品,不是轻纱就是冰绡制成,一点都没有保暖功能。她开始怀念她以前那件青衣毛毙了,又轻又暖,是上等毛料和鹤羽混纺而成的,全京城只有这一件,结果,她居然给了当时毫不相识的落难男子,就是眼前这个俊美又该死的难友柳寒天,唉,真应了云山老人的预言,这是一场劫难,而她很怀疑孱弱的病体是否能撑过这一劫。
  “唉!这回我是在劫难逃了。”御景昭轻叹道。
  柳寒天走近床边,手上拿着一块大红绣布,御景昭认得那是原来铺在汉白玉桌面的桌巾,他手一扬,将桌巾扔在她身上,沉静地说道:“将身上的湿衣服全部脱掉,用这个包住身体。”深如潭水的黑眸中不见任何表情。
  御景昭吃了一惊,呆呆地望着他,俊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钊眉微鉴,以毫无反驳余地的命令语气沉声说道:“不想病死就照我的话做。”说完转身过去,挺拔的身影背对着她。
  御景昭犹豫了一下,先解开襟带,将外穿的长袖褙子脱下,接着解开石榴裙带,脱掉裙子,再将内穿的襦衣脱掉,这时她全身上下只剩贴身的抹胸,而青蓝色的抹胸也早已被冷汗渗湿了,她吶吶地问道:“全部都要脱掉吗?”
  “全部!”柳寒天斩钉截铁地回答,伟岸的身躯背对着她,看不见他的表情。
  御景昭轻叹一声,将身上最后的束缚解开,一头钻进大红桌巾里,密密实实地将自己的身躯包起来,幸而桌巾够大,仅露出颈部以上和脚踝以下。
  “好了。”虽然将湿衣服脱掉,皮肤感觉不再潮湿难受,但是全身仅包着一块薄布仍是不够暖,不知这柳寒天要搞什么鬼。
  只见柳寒天一个旋身,手一扬,已将白色外袍脱下,露出内着的中衫和长裤,御景昭见状吃了一惊,还未回过神来,整个身躯已被圈进温暖宽阔的怀中。她惊慌地抡拳槌打柳寒天厚实的胸膛,老天,她虽然不想嫁人,但也不想失身!柳寒天沉声低喝:“不要乱动。”两条铁臂将她纤弱的娇躯箍得更紧,冷冷地、以斩钉截铁的语气说道:“这是让你出汗退烧最快的方法。”
  听到柳寒天低沉的话语后,御景昭止住了心中的慌乱,恢复理智,手脚也停止槌打,乖乖地不敢乱动。回想柳寒天在面对流凤那样的**时,犹能坐怀不乱,她相信柳寒天是百分之百的冷感,喔,不对,是守身如玉的君子,所以,她这平凡的容貌和平板细瘦的身躯,相信是绝对安全的,只是,她觉得有点诧异,这个有心理洁癖,孤僻得连衣角也不让人碰一下,加上彻底厌恶女人的白虎寒天,即使是一个绝世美女冻死在他面前,连眉头也不会皱一下的冷漠男子,居然肯“牺牲”自己的身躯来当她的救命暖炉,似乎有点反常。
  只是她现在实在大虚弱了,脑子就像李叔煮的罗汉粥一样,红红绿绿什么都有,却是什么味道也尝不出来,平时条理清晰的脑子现在是浑沌不明。无力细想,唯一的感觉来自皮肤的热度,隔着薄薄的布,柳寒天身上那属于男子阳刚的热力,温暖她原本冰冷的身躯,她的螓首无力地偎在柳寒天颈间,纤细的娇躯柔弱地倚在他如铜墙铁壁的怀中,一网发丝拂在他俊美绝伦的脸上。他的双手中规中矩地搭在她的柳腰上,生硬地凝结不动。
  贴身抱着一个女人,对他来说和苦刑无异吧!感觉到柳寒天僵硬的身躯,御景昭在昏睡前脑际闪过一个想法。“他其实是个很体贴的人呢。”因高烧而昏沈的御景昭,下意识地紧偎着柳寒天伟岸的躯体,过了不久就因舒服的温暖而昏昏入睡。
  不知睡了多久,等御景昭醒来时,发现自己仍依偎在柳寒天的怀抱中,强壮的臂膀仍尽忠职守地搂着她的腰和肩。她看见自己的衣裙和贴身的抹胸凌乱地散在床上,而原本将她娇躯包得紧紧的桌巾,也松动了,裸露出两条光滑的玉臂和……和大半的**!老天!这简直是两个狗男女做出好事的现场!
  她羞得双颊嫣红,忙着要挣扎出柳寒天的怀抱。
  柳寒天感觉到她的动作,沉声道:“退烧了吗?”大手覆上她的额头测温,这种温柔的动作,若被炎麟和狂狮等人看到,一定惊讶得喷饭。
  御景昭慌乱地答道:“已经退烧了,赶快放开我吧!”猛一抬头,正好对上柳寒天那双深不可测的黑眸,两人均呆了一呆。柳寒天在那双温润眼中看到的是少女的娇羞和尴尬、不知所措,而御景昭在那双沉静的俊目中读出一抹不可解的神情。心突然一阵狂跳,慌乱中挣脱出柳寒天的怀抱,抓紧包着身躯的桌巾,而有那么一秒钟的时间,柳寒天的双手似乎仍恋栈着她的腰际,但随即转身披上外袍,带着略显仓卒的脚步离开床边,而御景昭也以最快的速度将已经掠干的衣物穿戴整齐。
  之后有好一段时间,两人之间是一股不自然的静默。
  柳寒天在房里一角盘膝而坐,外表看来是沉静如山,心中却是情思难抑。即使是在重伤濒死之余,他也能够收慑心神调息;设计流凤、触摸那**白嫩丰腴的躯体时,他仍是冷静的。为何仅是轻拥着御景昭一晚,心就如一池春水,再也静不下来?俊目不经意地追踪御景昭的身影,审视她秀雅安闲的神态、纤细的腰肢和柔顺的秀发,他到底是怎么了?
  花园中的御景昭,百花缤纷进不了她的眼中,亦无觉于轻拂发丝的微风,双颊依旧嫣红,强自镇定心神的她,没有发觉风寒已去,体温却依旧升高,娇躯不自觉地颤抖着。虽说她向来轻视礼教对女子的束缚,但是,和柳寒天共寝一夜,肢体感官的刺激却远大于她的想象。
  一整夜以柳寒天结实宽阔而温热的胸膛为枕,舒服地在纯阳刚热力和气息的围绕下入睡,一想至此,她的脸便发烧,一颗心不能制止地突突乱跳,生平第一次,思考纷乱不能正常运作。
  她就这样怔怔地在花园中站了许久,完全没注意到从透天口中卷进的强风,刮起她乌黑的发丝和单薄的衣衫。一双温热**的手为她披上男子的外袍,她猛然回首,遇上柳寒天依旧沈静的黑眸,略微生硬不自然地说道:“自己注意不要再受寒了,我可不想好不容易救回来的人再度生玻”说完便倏地转身离开。
  不曾和女子如此亲密共处,才会有此奇怪反应。柳寒天冷静地下了结论。
  一定是身体接触产生的自然反应,御景昭理智地分析。她不是那种容易见异思迁的人啊?
  两人很有默契地,决定忽视这令人不能了解的情思。
  …………………………………………御景的分界线……………………………………………
  枯萎。
  她的身躯是冷的双眼是死寂的苍白的容颜上没有任何表情。
  她仿佛看不到、听不到也感觉不到任何东西灵魂已经退缩在无人可以触及的地方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点一滴的枯萎、死去。
  数个日夜里轩辕无上从不离开她身边。
  他先是焦虑在屋内踱步黑眸中满是怒火愤怒的咒骂她。
  你这是在报复我吗?他咆哮着跨身抓住她的肩头猛力的摇晃着。告诉你这没有用!我不在乎你我根本就不在乎你!无论你对我做什么都没有用!他怒吼着。
  御景昭软弱的任由他摆布没有任何反应。她的双眼是睁开的但是神智却退缩到一处最隐密的地方。
  在那里再也没有人可以伤害她;再也没有那么磨人的爱情、那么伤人的仇恨、那么多泪水以及绝望。
  只有虚无。
  轩辕无上感觉得到她的生命之火即将要熄灭。痛苦揪紧他的胸口他已经失去理智更用力的摇晃她、逼迫她。
  该死醒过来!他咆哮着。看着我!看着我!我命令你关御景昭我不许你死你看着我!巨大的声音回荡在石屋内甚至从窗口传出惊动了所有的族人。
  从白昼到深夜那些咆哮没有停止过。
  那声音逐渐嘶哑就像是绝望的兽用尽全力在呼唤着牠的伴侣凄厉得让人不忍听闻。
  终于大夫看不下去了。
  他走上前去看着濒临崩溃的轩辕无上鼓起勇气无奈的开口:皇帝她已经不行了您就让她安静的去吧!
  不!
  那声愤怒的怒吼震得大夫狼狈的连退数步被轩辕无上那狰狞的神情吓得差点跌倒。
  他的双手把她圈抱得更紧紧紧护卫在胸前。
  去哪里?她要去哪里?
  他低下头来神狂厉声警告怀里的人儿。收了那枚戒指你就是我的妻。我去哪里你就得去哪里没有我的同意你哪里都不许去!听到没有?你哪里都不许去。他用颤抖的手把串在金炼上的戒指放进她的掌心。
  苍白的小手软弱无力的垂下再也握不住那枚戒指。
  轩辕无上紧绷的身躯剧烈的颤抖着他抱着逐渐冰冷、毫无反应的御景昭一次又一次的摇晃她。
  醒过来!快醒过来你还没有解释清楚。
  他摇晃着她。
  说话我还没有相信你。
  他怒叫着声音嘶哑。
  你胆敢就这样放弃?!你敢?!
  滚烫的热泪滑下深刻的五宫落在他的手上、她的肩上他却浑然不觉执意要唤醒她。
  在死生之前爱恨就模糊了。
  或者更清晰。
  轩辕无上的眼里、心里再也容不下其它只一心一意的抱着毫无反应的御景昭对着她一再的怒吼、咆哮、威胁、咒骂甚至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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