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浅入心

17 接受


向茜晓和许颖钦面对面坐在“一见倾心”靠窗的位置上,很长一段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她们之间的关系已然变得非常微妙。
    “颖钦,一切都已经打点好了吗?这家倾注了你所有心血的格调馆该如何处理呢?”向茜晓首先打破了尴尬的局面。
    许颖钦抬头看着向茜晓,眉目清秀的脸庞没有过多彩妆的修饰,她似乎一直拥有一股神力,让人望而却步的同时又心生嫉妒,这种嫉妒是无法通过自身的改变去与之抗衡的,因为无论做出多大的努力和牺牲,永永远远都无法达到她的境界。
    “我们之间不该再有更多的话题了。画在这儿,这幅作品是我最满意的一幅,现在送给你和田瑜,希望你们会喜欢。”许颖钦的话里夹杂着太多情感,无形中给向茜晓增加了很多压力。
    “谢谢你,颖钦。”向茜晓明白其实她更想知道关于Derek的事情,就听田瑜的话吧,只说自己知道的那部分内容。
    “当你知道我要去美国治疗时,究竟知不知道你哥哥会是我的治疗师?”许颖钦咄咄逼人。
    向茜晓从容地笑笑,“真的不知道。其实我很少关注我哥哥工作上的事情,因为隔行如隔山,我不懂医学他不懂物流,所以我们的谈话很少涉及彼此的工作,大多是一些日常性生活化的。”
    “算了,反正治疗师也不是你哥哥,罗马琳达今天来了电邮说他们搞错了讯息,其实是一位美籍的新加坡人治疗师给我治疗。”许颖钦似乎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下揪下去,“我主要是想确认下是不是由于我和你的特殊关系才导致他们的临时换人。”
    许颖钦的疑心真是不一般得重,这样活着该有多累?向茜晓在忽然之间也意识到了她们的差异,一个不懂该如何举重若轻的人的确会活得相当压抑。生活给我们泼一头冷水我们还是要用自己的力量取暖。许颖钦总是寄希望于向外扩张的东西,以为只要发散出去了所有的疼痛就会嘎然而止,其实事实并非如此。人必须接受生命里注定残缺和难以如愿的部分,无法去逾越,只能静静地度完它。
    “你真的想多了。”向茜晓站起来搬过那幅被完美包装着的油画,“时间不早了,我告辞了。再次谢谢你的画。明天到机场再和你来个临别之拥吧。”
    许颖钦没有说话,只是朝向茜晓摆了摆手,曾经的情分完全被疏离感代替。
    向茜晓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家,把画搁在一边便蜷缩在沙发上。她在冥冥中有预感许颖钦送的画或许是具有某些讽刺意义的主题,所以并不着急将其拆开。她闭着眼睛细细回想他们三个人之间的事情,如果没有爱情这一部分,那将是多完美的结局。只是世事从来不遂人愿。即便自己没有和田瑜在一起,颖钦照样会受伤,因为他们的故事从一开始就不是两位女主角来书写的,无论谁拥有怎样疼痛的内容,决定权始终都握在男主角手里,从开始到现在,一直未改变。
    就这样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直到手机铃声响起,向茜晓才醒过来,“喂......”
    “你回家了没有?怎么也不和我有半点联络?”田瑜着急的口吻出现了。
    “哦,回来有一会了,觉着累倒在沙发上就睡着了,忘了和你说,不好意思。”
    “那要不要我过来陪陪你?我还真不放心你一个人。她没有把你怎么样吧?画拿回来了,又是什么主题?依旧似乎夸张的裸系列?”
    “不用过来了,我马上就洗洗睡了。画还没打开呢,等着你一起看吧,她说是送给我们俩的。”向茜晓的声音还是软绵绵的。
    “那好吧,你早点休息。对了明天你不要去上班了,我向钟桦借用了你一天,就在家等着我吧,带你去一个地方。”
    向茜晓实在没什么精力和他折腾,他说怎样就怎样吧,自己唯有点头的份,说了句“好”就挂了。
    这通电话倒是把她的睡意给驱散了,于是就拿来了工具拆开那幅画。
    那幅画完全暴露在向茜晓面前时着实带给她了强烈的视觉冲击感,那血色般鲜红的底色让她觉得眩晕。再仔细一看,果然不出田瑜所料,是一对裸身男女床欢的景象,羞得向茜晓一下自瘫坐在了地上,闭上了眼睛。许颖钦为什么要送这样的一幅画给自己?她百思不得其解,唯有端详一番,或许能有些眉目。可对于这样的事情,向茜晓一直以来都很抗拒......
    当她再次看那幅画时,对画中人有了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女子的脸部轮廓很模糊,大部分躯体都被男子给遮挡住了,但她那头卷曲的黑色长发却显得异常突兀;男子赤身卧于女子之上,背部却有一个类似于“X”的纹身,在画布的下脚散落了一枚戒指,闪烁着冷冽的光.......
    忽然她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手中的画重重地砸在了地板上,她木木地站在一旁,慢慢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但泪水还是溃堤而出。这是很长时间以来她感受到的另一次无法言说的苦痛。如果一切如画......
    她的脑子一片空白,就是不断地落泪,怎样都止不住。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回过神来,细心地将那幅画重新包好,放到了储物间。然后走进浴室打开龙头,衣服都没有脱就这样一直淋着,让自己的泪水被掩盖被融化。
    手机在客厅里响了好久,一直都无人应答。
    当袁梓轩来到向茜晓家门口时,发现门竟然没有锁只是虚掩着,他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刚才电话没有人接,现在门又是开着,难道发生了什么意外?他轻轻地走了进去,却发现屋内空无一人,只听到哗哗的水声,他连忙冲进了浴室却发现向茜晓浑身湿漉漉地坐在地上,头上的莲蓬头还在不断地喷射出水花。
    “茜晓,你怎么了?怎么弄成这个样子!”袁梓轩急切地问着并迅速关上了龙头,然后抓起旁边的浴巾把向茜晓裹起来再抱出了浴室放到了床上。
    向茜晓像是没有任何知觉的人,一言不发两眼空洞任凭袁梓轩擦拭自己身上的水。
    “这样不行,你必须把衣服换掉,这样下去一定会发烧的。”袁梓轩看着她,眼里溢出的满是心疼,但又不敢动手帮她除去衣服,只好温柔地问了一句,“茜晓,你自己把衣服脱掉然后再睡在被子里好吗?我等下再进来。”
    向茜晓依然是无动于衷,低垂着双眼。
    袁梓轩想着她可能默许了,便准备转身,没想到向茜晓却一把拉住了他。
    他低头看她,正好撞向她的目光,她的睫毛在颤抖着,他的心尖也随着颤动,他静静地凝视,默默地靠近,他感觉,是那片静静的摇曳不出任何波澜的月光,就似许多年前他俩初吻的那个夜晚,没有任何激情荡跃,有的只是寂静的心动和久违的思念,他轻轻地吻上了她的唇,一如学生时代般温情甜美。
    向茜晓像是触电般退到了老远,浑身不住地颤抖着,“你怎么会在我家里?”
    经她这样一问,袁梓轩又被拉回到现实中,“你还想问你到底怎么了呢?衣服都不脱就去洗澡?”
    “我、我现在没事了,可是你......”向茜晓又开始挠头了。
    袁梓轩不得不把刚才的事情复述一遍给她听,然后嘱咐她赶快换衣服,自己则带着很深的无奈走出了房间。
    向茜晓换好衣服来到了客厅,只见袁梓轩伫足于背景墙前。她转身去厨房拿了一瓶橙汁,递给他,“来,坐下喝点东西吧。”
    袁梓轩接过橙汁,“谢谢,你还记得我喜欢喝这个,真好。”
    “哦,没有,家里就剩下橙汁和水了。”向茜晓解释道,可刚才的确是想都没想就拿起了橙汁。
    “茜晓,这么多年了,我很对不起你,有些事情真的无能为力。”袁梓轩一脸真诚,“看了你这幅书法,让我很无地自容。人生若只如初见......”
    向茜晓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淡然地说:“都过去了。对了,你今天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袁梓轩突然伸手拿过毛巾,在向茜晓头上轻轻地擦起来,“你会原谅我吗?”
    向茜晓忍不住又颤抖了起来,她逃离他,到了沙发的另外一边,“我自己可以的。”
    “为什么要躲着我?我们之间不应该有一见如故的感觉吗?”袁梓轩步步紧逼,“茜晓,我多想听你再叫我一句......”
    “袁梓轩,”向茜晓立马打断了他的话,“你曾经温柔地走进我的人生,然后又固执地离开,留下了温度但更多的是无法弥补的伤痕,我没有办法跨越,只有随着时光一点点地损耗,慢慢等待它的终结。”
    “我们没有终结,怎么可能终结?茜晓,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袁梓轩走过去拉住向茜晓的手。
    向茜晓没有马上把手抽出,轻柔地摩挲着袁梓轩的手,修长的手指曾让她嫉妒好久,也正是这双手无声无息地放开了她,而今重新牵起他的手,为什么再也感觉不到手心的温度了呢?爱过痛过后竟然平淡到失去了任何感知力度,这样算不算悲哀?
    原来她已经接受一定是彼此不够成熟,在爱情里分不了轻重,“梓轩哥哥,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从今往后,我们各自回归到自己的舞台,找到对的人,重新开始吧!”说完,她抽出了手,转身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袁梓轩一脸地失落看着向茜晓的背影,略微迟疑了几秒后他还是帮向茜晓把擦头的毛巾放进了浴室,然后走到门前对她说了句“你晚上多盖一些,如果不舒服的话记得吃药”,再关掉所有的大灯后他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她家。其实今晚打电话给她只是想问问关于向煜晓的事情,没想到当时的境遇却使得他说出了一些心里话,他本打算缓些时日再说的,因为他相信向茜晓需要一段时间去回忆属于他俩的温度,但没想到向茜晓竟以一种如此平静的口吻生生掐断了他的所有寄望......
    这一晚向茜晓翻来覆去并没有睡好,勉强入睡后又做了一个可怕的梦,梦到被很多人追赶着,自己一路狂奔不停地逃,感觉好辛苦好疲惫。快到早上时她才真正睡了一会。
    田瑜按了N久的门铃也没有人来开,他只好用电话轰炸。
    向茜晓被吵醒了,看是他的电话,第一反应是不接,但又听到门铃在上演狂响曲,才想起来他说要来接自己的,想必已经到了,只好按掉手机,爬起来开门。
    门才开了一条缝,田瑜便急不可忍地推开,一把抱起睡眼朦胧的向茜晓,“就知道你这个小懒虫还在睡觉,快醒醒快醒醒。”
    “你干什么啊,放我下来,我头晕。”向茜晓的心情并不好。
    “怎么了啊,一大早就那么大声,前几次没发现你有起床气的呀,是不是昨晚没睡好啊?”田瑜把她放下,两手放在她的耳旁,盯着她看。
    “我很累,再让我睡一会。”说完向茜晓就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田瑜快步跟上,“那我们一起啊。”
    向茜晓没理他,钻进被子把头蒙了起来。
    相识这么多年,田瑜很少见她没精打采的样子,走过去缓缓地帮她拉低了被子,轻柔地抚摸着她有些凌乱的头发,“那你再睡一会,别蒙着头,我在外面等你。”
    窝在被子里的向茜晓一声不吭。
    或许她又有什么心事了吧?昨晚急匆匆地去和颖钦见面,想必也不可能是场高兴的会面。莫非颖钦又在她面前胡言乱语了一番?会不会告诉她那件就连田瑜自己都无法确定的事情?关于那个时段的回忆他一点都不好奇,甚至根本不想去找回,失去的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嗯,不要胡思乱想了,给茜晓一点自我调节的时间,睡觉对她来说未尝不是一个好办法。
    因为心存疑问,向茜晓的回笼觉并没有睡踏实,折腾了大半个小时便起床了。田瑜系着围裙正在厨房里忙碌着,看着他的背影向茜晓觉得有些不真实,是不是太过敏感了,仅凭一幅画就去猜测那不堪入目的关系,自己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小心眼、如此不客观了?明天他就要离开了,即便心里再不是滋味也应该好好地陪他度过这两天,他已经为自己担待了那么些年。向茜晓忽然觉得今天的和昨晚的自己简直判若两人,曾经以为自己的心绪不再会有大的起伏,现在看来,只是真空期的那段日子没有遇到那个让自己起伏的人而已。
    她悄悄地走了过去,双手环抱住他的腰,上半身贴在他的背部,温热的感觉顿时传来。
    “嘿,你吓我一跳!”田瑜的动作有短暂地停滞,“醒了,快去洗漱,早餐马上就好了。”
    “嗯,让我待一会,就一会。”小鸟依人状的向茜晓首次出现在田瑜面前。
    田瑜转过身把她圈进自己的怀里,轻轻地吻上她的额头,实实在在地感受她的柔情。
    “你说我们相互了解多少?”向茜晓试探性地问道。
    田瑜把她抱紧,“不多也不少,但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在一起慢慢了解。怎么了,是不是开始舍不得我了?看样子明天你不能来送我,不然我会舍不得离开的。”
    “我怎么觉得一点都不了解你呢?”向茜晓用手指点着田瑜的鼻子,这是一个多么英俊的轮廓啊。有什么理由让他偏偏钟情于自己?瘦高个儿、长相最多中等、性格也不讨好……这完全不符合帅气男子的择偶标准,为什么是自己?
    田瑜偏了偏头,顺势把向茜晓的手指咬在了嘴里,“大清早的,最好不要挑逗我。”
    惊得向茜晓立刻将手抽出,“你先忙,我去刷牙。”
    吃过早饭,向茜晓伺弄了下阳台上的花花草草,外行人田瑜偏偏跟在她后面添乱,尽问一些“无知”的问题比如该什么时候浇水,什么时候修剪之类的。向茜晓倒也不厌其烦地回答着,在她看来植物是有着伟大灵魂的生命体,每一次面对它们的时候能够赋予她足够的力量,守着它们从这一季的萌芽到凋零再到下一季的回转,周而复始,使得她相信每个人在漫长的岁月中不论经历怎样过的苦痛轮回,也终能找到属于自己的栖息地,不管与之相伴的究竟是人还是物,只要能使自己愉悦,就是满足的。
    一切收拾妥当后,田瑜终于把向茜晓载到了某个地方。
    “你带我来这里干嘛?你又要置业了?就开始嫌弃你那黄金地段的窝啦?”向茜晓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然后自言自语地说,“不过离我公司倒是很近。”
    “喜欢吗?楼层、结构等等,不喜欢的话我们去换。”田瑜笑着说。
    向茜晓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你刚刚说我们去换?我们……是什么意思?”
    “呵呵,觉得这里很适合我们啊,第一离你上班近,第二我从这里坐车去香港也方便,第三这里周边配套都还不错,反正比你那里要好得多。”田瑜很认真地说着。
    “你是说这个房子是买个我们俩的?”向茜晓感觉太意外了,这样实际的问题她从来都没有考虑过,“可是……可是我有地方住啊,再说了,我还没有想要……想要和你住在一起的打算啊。”
    田瑜再次笑出声来,“你还怕我把你吃了不成?呵呵,我不着急,反正你早晚都是我的。”
    “你怎么成天想着这档子事情呢?原来和你在一起也没觉得你是那么不正经的人啊。”向茜晓翻了他一个白眼。
    “那在你看来一个男人和心爱的女人在一起应该想些什么呢?”田瑜捏了捏她的脸蛋,“好了,我们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了,再讨论下去你绝对又要用更加恶劣的词来形容我了。说说吧,对这房子还满意吗?有要求尽管提,现在可不是装淑女摆矜持的时候。”
    “可我还是觉得惶惶不安,你说我能心安理得地接受这突如其来的馈赠吗?”向茜晓打开了他的手。
    “小姐,拜托,你又不是什么政府高官,我又没求着你办什么事,咱俩不存在行贿受贿,这点你大可放心。再说了,不就是买套房子方便我们嘛,免得以后我辛辛苦苦地从香港回来还要大老远地跑去逍雅苑接你,本来相聚的时间就不多,我们就把它浪费在路上了,行不行?”
    “这样都行?有钱人都是这样的吗?房价就是被你们这群人给抬高的。”
    田瑜小叹了口气,“人家有钱人是买房做投资,生出更多的钱来,而我呢,其实很早就开始心疼你一个女孩子家住那么大老远的郊区了,只是当时什么都不能说什么都不能做,现在好了,可以名正言顺地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让你过得舒适一些。茜晓,你相信我,我并没有想要给你任何负担,如果你真觉得受之不爽,就当是为我看房子,好吗?我不想让你过得太辛苦,特别是我不在你身边的这些日子里。”
    向茜晓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什么都为自己考虑好了,一直以来只要他在,她从来不需要有一丝一毫地操心,工作上是这样、时有时无的吃饭活动之类亦是这样,她只需要选择“接受”或者“不接受”。
    “虽然是精装,如果风格你不满意的话也可以重新弄一下,我认识几个装修公司的朋友,到时候你直接去找他们就是了,只不过我不在的话你一个人要忙乎这个会比较辛苦,可是没有办法,才交房没多久,我实在没有更多的时间和你商量了呢。”田瑜继续说着,生怕一不小心向茜晓就不接受他的心意。
    向茜晓真的不了解田瑜,不了解他对自己的爱究竟深到何种程度才能如此面面俱到地为她着想。他为她付出的一切,自己除了感动之外竟然没有多一点点的回馈,甚至在昨晚、在一切都不明了之前还对他产生了一瞬间的厌恶,然后用很幼稚地方式来惩罚自己,这是多么讽刺的事情?
    田瑜背部靠左侧的位置的的确确纹了一个小型的英文字母“X”,向茜晓从来没有想去探究这个纹身的含义,田瑜也从未告诉她,或许已然视它为身体里的一部分了吧?然而昨晚许颖钦的那幅画不正说明画里的男子是他吗?身下的女子,那张扬的带有魅惑力的发型还能有谁?还有那枚戒指,向茜晓认得它,不光是因为造型独特更是由于它和两年前田瑜向自己求婚时用的那枚一模一样。
    就凭这幅画,向茜晓笃定田瑜和许颖钦之间发生了男人与女人之间最原始的那层关系。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她会愚蠢到去和他们当面对质吗?就算是真的发生了吧,那一定是在她和田瑜正式开始之前,自己完全没有资格去要求别人该或不该做些什么,也完全没有理由为了这样的事情而难过。许颖钦之所以送这幅画给她,本就是想羞辱她,让她明白爱和性在男人看来本就可以完全分开,让她清楚口口声声说非她不可的那个男子交付给她的也并不是一个完整干净的身体。
    幸福可以很深刻,也可以很简单,在这样一个有着和煦阳光的早晨,抛开所有不愉快的过去和猜忌,用心经营这一份千回百转的爱情吧。向茜晓在心里偷偷下了这个决定。她微微笑起来,用柔柔的目光看向田瑜,那般明媚。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