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之中你已消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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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零牵着涟月的手，沿着被夕阳的余晖染满金色的小道上走着，本来应该是很温馨很浪漫的一幅场景，可是……
  “姐姐大人，真的不是被欺负了吗？”流影仰起小小的脑袋，童稚的脸上满是好学与信赖。
  “当然了，你想想姐姐大人怎么可能会被欺负，只有我欺负别人的份啊。”涟月笑得眉眼弯弯，伸手抚摸着流影顺换柔软的蓝发，“啊，不过流影以后对女孩子可要温柔一点哦，嘛，不过如果对方喜欢粗暴的那么就另当别论了，嘿嘿。”
  “是~~~我知道了！姐姐大人曾经说过，让女孩子哭的男人连床上用品都不如，流影以后一定会很温柔的。”流影用着最天真无辜的表情，却说着如此邪恶的话语，实在是叫人哭笑不得。
  “乖乖，流影真是好孩子啊，姐姐大人的话都有好好记住呢。”涟月笑得更为得意，似乎完成了一项伟大而崇高的使命般，“那么姐姐大人再教给你一点吧，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假如流影以后遇到了喜欢的人，一定要立刻采取行动，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推~~倒~~哦，不然你可就永远都没有翻身的机会了，流影也不希望总是被别人压吧，你想想，那多痛啊。”
  “当然！我明白了，以后遇到自己喜欢的人，一定会在第一时间推倒！”流影的双眼闪烁着崇拜的光芒看着涟月，很是受教的样子。
  “喂！”一旁的零黑线满脸，再也看不下去涟月灌输小孩子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的行为，“别听她胡说八道，你也六岁了吧？自己该有点判断力。”
  流影不解地看着零，细长的琥珀色瞳孔如猫儿般微微眯起，“哥哥，你不相信姐姐大人吗？”
  “………………”这话正好戳中了零的痛脚，因此一时间他竟然无言以对。正是因为他的不相信，所以才给涟月造成了那么多无法挽回的伤害……握住涟月的手不自觉加大了力度，即使现在涟月就在他身边，心也如无数根小刺扎着般疼痛着，差一点，就要永远错失自己最重要的人了……
  似乎感觉到了零的不安与痛苦，涟月轻轻回握了一下零的手，安抚性地向他笑了笑示意没事，另一手迅速弹了一下流影的额头，“你这个小鬼灵精，对比你年长的人说话不可以这么没有礼貌。好了，已经到了，流影，时候不早你也该回去了。”
  他们来到的地方，正是当年涟月所在的孤儿院。流影有些犹豫地看了看涟月的脸，再看了看孤儿院的大门，原本天真可爱的脸上，也蒙上了一层阴影。
  “还是不想回去吗？”涟月理解地轻叹一声，“也不能怪你。”
  “对不起……”流影低下头，双手无措地紧紧抓住衣角，“我明明答应了姐姐大人会忍耐的……”
  “不，这并不是流影的错。”涟月牵起了流影小小的柔软的手，“我们送你回房间吧，不过只此一次哦，流影是男孩子，不可以这么胆小，很多事情要学着自己去面对。”
  “嗯！”流影的脸上一瞬间绽放出欣喜的神采，刚才的阴霾一扫而空，微微上扬的嘴角带着甜甜的笑，就像一个纯洁无垢的天使误落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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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巧的是，流影的房间也正是涟月当初所居住过的。虽然一路上有着他们的陪伴所以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可是房间前那再熟悉不过的小孩子恶作剧般的陷阱，还有房间里被弄得凌乱无比的摆设，都显示了流影在这里过得并不好。而被欺负被排挤的理由很简单也很明显，就是他那双异于常人的细长的猫儿般的瞳孔。人类就是这样一种可悲的生物，只要稍微发现了与自己或者大多数人有所不同的地方，便想尽一切办法地作为异类来排除。可是，即使如此，和人类共存于这个世界的所谓异类，却不得不在人类的残酷排挤中生存下去。
  如果当初他没有遇到涟月的话，那么现在的他还能保持住这一份孩童该有的天真活泼吗？零想起当时的涟月，只是每天静静地靠坐在床沿，望着窗外那一成不变的风景，表情冰冷而淡漠，眼里满是与年龄不相符的对人类的极度不信任与害怕受到伤害的拒绝，只有在他来到的时候，才会……稍微展露出一点淡淡而虚幻般的笑容。
  “哎……那孩子，真的无法让人不管他呢。”或许是想起了相同的事情，涟月带着无奈而宠溺的笑，轻轻摩挲着房间门上因着年岁的流逝而产生的斑驳粗糙的裂痕。即使是痛苦而悲伤的回忆，也因着有了最重要的人在身边，而变得珍贵起来。其实涟月依旧还是不能相信现在所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会不会，就像以往无数次那样，当醒来时却发现只有自己一个人被丢弃在冰冷黑暗的角落里……
  零察觉到了涟月的不安，伸手轻轻将她揽入怀中，动作轻柔，就像是对待一个精致脆弱的易碎品般，“我就在这里，哪里也不会去。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所以……安心吧。”
  “嗯……”如果这只是一个很真实的梦境的话，那么稍微……只是稍微撒撒娇应该没有关系吧……反手搂住零，将脑袋埋在他怀里轻轻蹭了蹭，就像一只温软的小动物般，“我也是，只要零希望的话，我会一直和你在一起，一直……到我无法陪伴在你身边为止……”
  零皱眉，揽着涟月的手下意识地紧了紧，“你在说些什么有的没的。”什么叫……一直到无法陪伴在你身边为止……这种说法，就好像涟月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不是吗？不，不可能，即使协会和吸血鬼那边都想要抓住涟月，他也绝对不会将涟月交给他们，绝对不会将涟月交给任何人……对，这样就好了，不要去想多余的事情，从现在开始，他会守护涟月，不会让她受到任何伤害，哪怕赌上自己的全部，正如同之前的涟月对他那样……
  “呵呵……对不起，我没有别的意思的，只是未来的事情谁也无法说得准。”仰起头，涟月微笑着看着零，那样干净清澈而明亮的笑，使零不由心头一紧，“可以的话，我也想永远和零在一起……可是，我不相信永远，世界每时每刻都在不停地变化着，如果相信了有永远不变的东西，那么便是否定了现在，也是否定了……我和零之间从相遇到现在所经历的一切。我不想否定现在的这份心情，也不想否定和零一起度过的每一天。虽然那真的十分短暂，但是却毕竟真实存在过。”
  “为什么……”零竭力压抑，才勉强平复住胸中早已波涛汹涌的情感，“为什么总是要说出这么悲伤的话语？我说过了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就一定会做到，难道你不相信我？”
  “怎么可能，我……我并不是……对不起，对不……起……”涟月的声音，却渐渐小了下去，零猛然感觉到怀中的身体一沉，一惊之下赶紧下意识地伸手探向涟月的呼吸，还好，虽然有些急促但是依然存在着，可当摸上涟月的额头时，却发现温度高得异常。涟月已经软倒在他怀中失去了意识，而零也赫然发现了隐藏在衣袖中的手臂上那渗透着血迹的绷带。
  “——！可恶！每次都这么乱来！”他怎么可以忘了，才短短三天时间，涟月曾经受过的那么严重的伤是不可能完全恢复的，恐怕之前她一直都在勉强自己……零不由感到深深的无力与懊悔，才刚刚发誓不会让她受到任何伤害，却连这点显而易见的小事都没有发现……不顾周围人的视线，零打横将涟月抱起，以着最快的速度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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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夜   守护的决意
  似乎，做了一个太美好，太真实的梦。
  在那个梦里，她得到了一切，一直以来深藏在心底的奢望得到了实现。好幸福，好满足，好虚幻……
  明知道越是如此，醒来的时候便会越痛苦，但因为那只是梦，自己又怎么能够控制？
  不行，不可以沉醉在梦中，即使梦里有着她想要的全部也不可以……她不会用这种方式来麻痹自己，更不会用这种方式来逃避现实中的一切。所以，快点醒来，一定，绝对……要醒过来！
  猛地睁开眼，却对上了啡语放大的脸，涟月不由一惊，而啡语似乎也被她吓了一跳。
  “呀……！”身体不由退后，然而一瞬的惊讶过后，啡语却展露出欣喜的笑颜，“太好了！小涟你终于醒了！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
  “我……到底……”涟月一时间还反应不过来自己所处的状况，还有小汐啡语为什么会在她身边？
  小汐皱了皱眉，“小涟，你不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事吗？”
  “不，我……我也不清楚……”涟月陷入了混乱中，这里是零的房间，为什么她会回到这里……
  “原来如此，”小汐一副理解了的表情，“小涟，你没有做梦，虽然我并不清楚之前发生了什么，但是你可以相信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唉……真是的，”啡语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一脸的无奈和疲惫，“先不说别的，你知不知道你昏迷五天把我都给折腾死了！锥生君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就抱着你冲到我这里，我本来还以为……后来确定了你没事，他又硬是要拉着我整夜守着你怕你再有个万一，白天他去协会那不知道忙些什么又把看护你的任务全推在我身上……啊啊，已经五天都没有好好睡过了……要不是后来有小汐换班我真的要崩溃了啊。”
  “是吗，原来……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