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你今生与来世

第22章


  
  “去你的,这回我柳娘敢拍胸脯保证决对是个美人,还是敢紧准备好您的银子吧。”柳娘娇嗔道。
  
  “废话少说,敢紧把人带出来。”台下的起哄声此起彼伏。
  
  “好好好,看把你们猴急的,今儿个出场的姑娘叫梦莹,还未开苞,各位客官可得舍得手中的银子啊。”柳娘说完,扭着腰肢回到后台,示意我可以出场了,我将轻纱蒙在脸上,莲步轻移的向台上走去。
  
  
                  似是故人来(上)
  绮香院还真如柳娘所说是圣都最大的青楼,看客区就有五个,台下有三个区,两侧还有许多个雅间,我看到近处的几桌人都是些面相猥猝,满眼的色欲,胸中顿生恶心,别过眼不去看他们,把他们当成南瓜好了,我走向乐师,大概哼了下曲调,便又在场中站定,音乐渐起,我轻柔的晃动着腰肢,腰间的铃声铃铃做响,忽而像蛇一样妩媚地扭动着腰肢,忽而又是夸张地摆动着,胸前的双峰也跟着轻摆,划出曼妙的曲线,偶尔隐现在的双腿更是点燃了那些欲望的眼神,我疯狂的摆动着双臀,如水蛇般摆动着,眼神虚迷,□的手臂在空中优美的晃动,我渐渐忘记自己是身处青楼,仿佛置身于若大的中央舞台,疯狂的舞着,直到音乐渐止,我才又跌回现实。
  
  我立在台上,准备迎接最后的挑战,柳娘已扭到台前,站在我身侧,用那风骚入骨的声调冲着台下喊道:“各位客官,现在可以出价了,因为是处子之身,底价100两。”
  
  “还不知道长得什么样呢,万一是个丑八怪呢!”台下有人叫嚣着。
  
  “哟这位小哥,要想看长得如何,您就多打赏些银子吧,到时候不用说看长相,这全身上下哪还不是您的。”柳娘嘻笑着看着那人,语气中尽是挑逗,我只觉一阵阵的恶心。
  
  “150两”一个声音响起,我顺声望去是个满脸堆肉的男人,心中的恶心更甚。
  
  “200两,”“300两,”“350两”……随着喊声的迭起,喜色难已抑制的爬上了柳娘的眉角,“现在是五百两,还有哪位爷要出价啊,这么个可儿人儿,不要舍不得口袋里的银子啊,春宵一刻值千金哪。”
  
  “一千两。”场内顿时安静了,大家都四下张望着谁喊出了这么高的价,要知道平日里谁也没想这个环节出来的姑娘身价能叫到如此高价,我也有些好奇的看到场中,一个身材圆滚,有些秃顶,年纪大约五十岁上下的男人,眼里闪动着难以掩示的□,我的身上一阵恶寒,手下意识的抓紧。
  
  柳娘最先回神,笑容挤在眼角的皱纹里,扬着兰花指晃着香粉四溢的手帕,“今儿可是开了咱绮香院的先例了,还请一千两,五百两,四百五十两的三位爷上台来。”说罢从我身边让开一条道,我的眼只顾盯着走在最前面的那个老头,他每向前一步,我的心就紧一分,额上的汗渐密,
  
  “梦莹你可要好好服侍各位爷,保不定哪位看上你,从此有你吃香喝辣的时候。”柳娘小声地在我耳侧说道。那个胖男人费了老大的劲才把那滚圆的身子搬到台上,目光猥亵的打量着我,一把将我捞到怀里,一股刺鼻的汗臭冲向面门,我胃里一阵翻滚,他肥大的手磨挲着我的肩,一张香肠似的嘴向我压了过来,我一闪他扑了个空,立刻引来台下一阵哄笑,我看到他渐恼,抬起一支手攀上他肥厚的脖子,另一手不着痕迹的从我的发间拔下银簪,随着长发飘散,他的眼里欲火更甚,整个人向我压了过来,挡住了众人的视线,我深吸一口气,略伸胳膊,将他的头带到怀里,一个转身,另一支手用银簪抵住了他的颈动脉,笑容顿时僵在柳娘脸上,我与她对视,手上稍稍用力,尖锐的簪子刺破了那人的皮肤,他立刻两腿发软向下滑去,我抬腿向上一提,止住了他下滑的趋势,“站直了,否则我立刻杀了你。”
  
  “梦莹你这是做什么,有什么话好商量,你先把这位爷放开,你说什么我都答应!”柳娘柔声细语的一边说着一边向前挪步,
  
  “站住!你要再近一步我立刻捅死他!”来绮香院的非富即贵,要真有个闪失不是她柳娘赔得起的,所以我掌握了主动,果然她不再前行,
  
  “给我备一辆马车,一百两现银,一套衣服,速速送来。”柳娘略有迟疑,对幽冥教的警告也是惧怕三分,我用力向他的脖子刺去,位置稍偏,但鲜血仍是如注,
  
  “死婆娘,还不快去,老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十个绮香院也赔不起。”那人冲着柳娘嘶吼,柳娘吩咐下去,我用手指按住给他暂时止了血,“莫怪我不提醒你,我绮香院和你无怨,你走了我可以不追究,但你最好清楚自己得罪了谁,恐怕你没命逃出圣都!”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向她们交待吧。”我一语戳中她的软肋,她眼中怒火更甚却也不能发作,少顷,一个小厮来报说一切准备妥当,我不敢耽误片刻,拖着他沉重的身子向台下走去,我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手因为过于紧张而微抖,拾阶而下,忽然一脚踩空,手下意识的松了,身前的男人向前奔去,我伸手想抓住却只逮住一处衣角,还没待反应就被两个大汉架空,双脚离地,情况顿时逆转,手里的银簪被打掉在地,一巴掌扇在脸上,立时肿高,嘴角溢出鲜血,
  
  “死丫头,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意敢在老娘的地盘放肆,今天就让你尝尝老娘的厉害!”她转身对着刚才被我要挟的那个男人道“这位爷,让你受惊了,我柳娘自会给你个交待。”
  
  “老子脖子上的伤定要讨回来。”只见他捂着脖子拾起地上的银簪,猛得刺进我的颈内,我看到自己的血如水注般喷向了他,在他的脸上绽开了朵朵血花,从没见过那么多的血,看着我的血在空中四渐,竟忘了疼痛,只是觉得好累,好想睡,面前的一切开始模糊,耳边的声音渐渐静寂,我终于疲惫的闭上了双眼。
  
  这一次我睡了很久,久到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可能是潜意识里不想清醒,不想面对这一切,身心俱疲,只想这样一直一直沉沉的睡去,我做了许多的梦,每个梦境里全是施然的影子,正面,侧面,背面,生气,温柔,可爱,冷峻,每一个属于他的瞬间我似乎全部梦到,所以我更加不愿清醒,害怕醒来之后,面对着冷酷的现实,怕自己没有活下去的勇气,我在梦里哭泣,将许久以来的委屈彻底倾泻,有时似乎我也醒着,却分不清自己在何方,于片刻的清醒过后又坠入梦中。
  
  我睡醒的频率渐渐增加,可每次睁眼却仍是一片黑暗,心中突然变得异常恐惧。今天,我很早便醒了,却不清楚身在何处,眼前仍是看不到半点光。我坐起身,伸手像四周探去,什么也抓不到,身下软软的触感,似乎是床,我下意识的挪动身体向床沿靠去,不料却摔到了地上,我竟然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虚弱的喘着气。
  
  “谁?”眼睛看不见,但直觉告诉我这间屋子里有人。
  
  “哎呀,姑娘你醒了,怎么摔到地上了!”一个女声在身边响起,说话间便将我扶到床上。
  
  “这是什么地方?”看不见的时候心里极度缺乏安全感。
  
  “这里是秦府”我的脑子有点转不动,秦府?是什么地方?隐约记得在绮香楼我被人刺中,再后来的事我就不记得了。
  
  “我怎么会来到此地?”我有些慌乱地提问,眼下太多的状况让我不知所措。
  
  “十天前,我家少爷去城郊办事,路过一处林子,看到一伙人正在掩埋一袋东西,却听见那麻袋里传出细微的呻吟,便觉蹊跷,上前寻问,那些人恶言相向让少爷别管闲事,推搡间,从麻袋口滑出一截手臂,那帮人见事情败露,四下而逃,后来,你就被我家少爷救了回来,但大夫说失血过多,能不能醒来要看你的造化了,没想到你真的醒了。”这个女子连珠炮似的在我耳边诉说,我模糊的意识开始有了丝头绪,可能柳娘以为我死了,准备在荒野将我埋葬,却遇到她家好心的公子,才让我捡回一条命,只是我的眼睛是怎么回事?想着便问出了口,“请问姑娘我的眼睛为何看不见呢?”
  
  “这个我也不清楚,我去把少爷找来,你问他吧。”只听脚步声渐远,似是出了房门,可能真是失血过多,只说了几句话便觉全身乏力,眼前又是一团黑暗,我靠在床上,微喘着气,浑身不停的出着虚汗。
  
  “姑娘我家少爷来了。”我感觉到面前的气流被阻,似是有人站到了近前,轻浅的笑容挂在嘴角,“多谢公子的救命之恩。”
  
  “姑娘何足挂齿,现下身子可有好些?”一个清悦的声音跃入耳廓,有如清泉流过心尖,
  
  “请问公子,我的眼为何看不见呢?”黑暗让我恐惧,没有丝毫的安全感。
  
  “是由于渗入大量污血所致。”
  
  “那我以后还能看见吗?”我有些紧张的抓着衣襟颤声问道。
  
  “百日之后可复明,只要将眼底的污血全数清除便可。”他的话给了我莫大的安慰,大大松了口气。
  
  “姑娘怎么会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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