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舞欢庆热闹非凡,所有的族人都出帐同乐,场中一片欢声笑语的喧嚷声。
篝火晚宴近半时,耶律烨缜命人取来一方红绸。
他饶有兴致的挪开身前酒盏,腾出一个精美名贵的银盘子,搁了件东西进去后盖上红绢,让女仆拿盘进帐去再叫雨桐。他已经命人叫了她两次,都被她找些借口搪塞了。
她有点不舒服只是其次,主要还是这种融乐的气氛,让她怀念起家乡故土,深感自己是一个孤零的外族人。
雨桐独自一人待在帐中,耳边笑声歌声吵声不绝,想睡是不可能的。她卧枕在床榻上,静静的躺着,空眨着一双眼睛望着帐顶。
这是牧场主桑布,华丽的主人大帐。精致气派又奢华,紫木盖起的帐骨,地上铺着名贵的红毯。鎏金制的高烛盏,照亮了每个角落,呈现出一片金日光霞的炫目。帐内还装饰着北方民族悍有的烙青图腾,一股霸悍难驯的野性充斥在整个大帐。
这个帐子,要比耶律烨缜在幽州时的帅帐阔气多了。
女仆再次入帐传话,手中拖着一个银盘送到雨桐床前,垂首道“王说,第三次叫您再不出帐,这就是今晚送您的礼物。”
雨桐闻言皱了皱眉,带着三分好奇七分疑惑。小手揭开方绢一看,银托里放的是他的马鞭!
这个卑劣的男人!
雨桐一气之下走出帐子。帐外,熊熊篝焰下一片欢歌热舞的喧闹场面。她根本看不到耶律烨缜身影,甚至还只是停步在帐前,只见一个彩球从天而降。
雨桐抬手挡去,彩球正落身前,被她捧个满怀。她僵愕的站在原地,似乎很不幸的误中了什么部族习俗。场中顿时暴起一阵欢烈的惊嚷声“哦——,哦——,哦——”
那几乎烧红了夜色的篝火旁,一个小伙子气喘吁吁的站了出来。
他有一头棕狮般的黑发,蓄了无数细细的小发辫。他展开一脸光彩的笑容,像春天的草原般充满生气,在众人的注视下向雨桐走去。他一直来到她身前,一双又黑又亮的大眼睛盯在她脸上。容不得她有半点闪避,突然伸手一把揽上她纤腰,低头狠狠的吻上她小嘴,然后大声的说“我叫蒙克,是你以后的丈夫,明天我会来接你!”
“哦——,哦——,哦——”场中又暴起了一阵欢喝,他像个男人一般的誓言赢得了一片喝彩。
“哈哈哈。”耶律烨缜坐在主人席上一阵大笑,他豪迈的笑声让场上热情更加高涨,对雨桐召唤道“过来,到我身边坐下,不然你现在就会被桑布家的牛犊抢进帐子。”
雨桐双唇微启,被那男人吻的湿湿的。她惊愕的看着眼前男人,他竟然当众轻薄吻了她!但她更恨耶律烨缜的笑声,他是个混蛋!把她带来这个野蛮的地方,被一个陌生男人当众强吻,他竟然还能这么畅快的大笑出来!
雨桐转身想跑回帐子,却被一大帮人簇拥着腾空抛了起来。
啊!不!天啊——,她惊嚷嘶叫,却只是给他们带来更多的快乐。不断的被抛到空中,又沉沉的坠落下来,最后直到她吓哭才被送到耶律烨缜身旁。他为她拭去颊上的泪水,好笑道“他们都喜欢你,都希望抢到你。这是女人的骄傲,你哭什么。”
“这是野蛮人的骄傲!不是我的!”她抽泣着,眼泪款款落下来,实在接受不了像兔子一样被他们玩弄!他托起她的脸迎向篝火,让她的泪水在火光下像闪亮的金子。美极了,他不愿意浪费这眼泪。
她的心凉透了,被他仰脸托起。他不在乎她的眼泪,也不在乎她的难过,他可以很淡然的面对一切。
第五一章
第五十一章
晚宴结束前,耶律烨缜就离席回帐了。
他沉步在前进帐。雨桐默默跟在他身后,甚至还不及他的肩头高。他可以轻易把她举起来,然后扔到任何地方。她没有一丝安全感,不知道他会不会将她留下,那头年轻的棕狮明天是否真的把她要走。
她很怕,很不安,一股难言的伤痛在心底涌动。
一时根本没有注意,大帐内闪动的烛火映照下,一色金碧辉煌炫丽的光彩。金光闪闪的各色珠宝首饰,已经堆满了帐内的桌椅床榻,金子散发的光芒让人惊艳不可逼视。这些都是蒙克吻过雨桐后送来的礼物,看来他是真的想要走这个异族的姑娘。
“瞧他,肥的流油。”
耶律烨缜不紧不慢的走到床边,扯下小兽毯给自己腾块地坐下。他随手捡了条发光的链,在雨桐身前比了比,笑道“喜欢吗,你可以都拿走。”
“我不是强盗,不是你,不会拿走他任何东西。”她将目光挪开,眼中尚还带着一丝泪色。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装着单纯。有哪个主人会把自己的珠宝拿出来,再把他的房间让给客人。这些都是送给你的,你拿是接受,不是强盗。”
“然后呢……”雨桐颤抖着声音,甚至不敢看他,不敢接触他的目光。接受这后会怎样,被他狠心的抛弃在这里吗,她不愿意去想那些让她怕到几乎发抖的事情。
耶律烨缜十分淡然,噙着一抹笑道“男人会争夺花球,再扔给他喜欢的女人。如果那个女人接了,就证明接受了他的求爱。对此我毫不怀疑,他强壮的像只牛犊,又有狮子般的风采,你喜欢他一点也不奇怪。”
啪——,雨桐一个巴掌随声落了上去。她恨的不可压抑,狠狠的甩了他一个嘴巴,一字一顿的告诉他“你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耶律烨缜沉下目光看着她,她眼睛里噙着泪就是不肯再落下来。他手里抓着金子,没来得及拦下她的小手。她又打他,她已经第二次打他嘴巴了!他一把捉住雨桐胳膊,重重的摔到床上,沉身压了下去,对她说道“金子和你,都一样让我喜欢,我现在拿不定主意了。”
她不愿意,再也不想看到这个男人!她对他嚷道“那就把我留下来!这些金子可以再换一百个两百个女人,我却再也换不来这么多金子了!”
“你说的很有道理。”耶律烨缜应着,用力攥紧她挣动的小身子“你现在急着跑出去,马上就会被他抱到床上。”
她心里憋着一口气,急促的喘息道“那又怎么样!留在你身边又能好到哪去,与其被你当物品打赏出去,不如嫁给他做他的妻子。”
耶律烨缜闻言笑道“你愿意做他的夫人当然不错,不过桑布的小儿子已经有十二位夫人了,你愿意当他的小十三吗。”
“你!”她恨死他了,紧紧的咬着唇瓣,几乎陷出一条血印。耶律烨缜噙着一抹恶意的笑,故意凑去她耳边,猥琐道“而且……,他们的部族有用妻子款待远来客人的习俗。或许头三五个月他不舍得把你拿去招呼客人,以后就难说了,你的生活恐怕很忙碌……”
不!她不要留下,她本来就很怕很怕了。她的小拳头像雨点般砸到他身上,大声的哭喊道“耶律烨缜!我恨你!我到死也会恨着你!”
耶律烨缜沉目看着雨桐,手指抹上她的唇瓣。刚刚蒙克的吻上她的时候,让他心中烧起一把掠夺的盛火,他甚至想踏平他们的部落。他对她说道“最少我不会拿你去招待客人。”
他攥紧她小手用力亲吻上,把她的手拿到自己的肩头,让她触摸上他曾经为她落上的伤“记得我上次给你的选择吗。”
雨桐望着他心跳不觉的加快,因为他此时的目光太深太暗。像一层浓透的黑夜,压抑的让人喘不上气。女奴,还是爱人,无论哪一个她都不想接受。
雨桐不由得对他摇了摇头。
“不,你必须选。”他不惜用恶劣的手段,威胁道“不然我就会把你留下,让蒙克的老子为此付出一份重重的聘金。然后像嫁妹子一样把你嫁出去,来弥补因你在西郊林外折损的一万精锐。”
她似乎想起来了,他经曾说过他会考虑把她卖一个好价钱。
“你没有时间考虑,现在必须答复我。因为明天我就会离开这里,你的选择决定我会不会带你一起走。”他的呼吸就停在她的唇齿边。她觉得心跳越来越重,不禁攥紧了拳头,深深的闭上眼睛。很轻很轻的,回给了他两个字“爱人。”
很可惜,她看不到耶律烨缜展露的笑容。
“我听不见你在说什么。”
“爱人。”雨桐鼓足勇气又说了一边。
“你的声音不够大,也不够坚定。”
“爱人!爱人!我是你的爱人!”她对他喊,那双眸子清透的就像一湾湖水。
“我会用生命去保护你。”耶律烨缜像誓言一般吻上她的唇,反复的摄取着她口中的清甜。他深深的望进她的眼睛,说道“记住,你已经和我定下了契约。我会让你爱上我,会帮你忘掉过去,走出仇恨。但是你再也不能猜忌背叛我了,你的一切从这刻开始都属于我。”
“我……”雨桐不禁睁大眼睛,他是在向她起誓吗。她真的是他的爱人了吗,她可以放弃过去,全心全意的爱上他吗。她一时无法考虑太多,在他火热的挑逗下,小手紧紧的揪住了他袍领。
“耶律烨缜……”
耶律烨缜唇边渐渐扬起一抹笑,最后在她小嘴上使劲啄了两下,利落道“今晚你还有很多事要做,别把时间浪费了。”他一把将雨桐拽起来,又开始重复之前的内容,重新捡了条发光的链子,在她身前比了比“这条喜欢吗,你应该尽量把它们带到身上,为你的丈夫握紧每一分银子,而不是大大方方的空手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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