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怪谈之———子夜惊魂

第8章


“快出去……”没等他们吵闹完,涅磐婆娑从怀里掏出一把红色药粉撒了出去,喝声:“黄泉孟婆,与我消孽!红粉若出,万事如云!”顿时各人纷纷晕倒。
    隔岸之雨也已经气喘吁吁地赶回来了,对涅磐婆娑道:“我们这样老用孟婆药粉,冥界不会怪我们吧?”
    涅磐婆娑道:“冥界那边我会跟他们干涉,现在我们先进去查探一下。”涅磐婆娑已在四周围撒上南国红豆,布下结界,隔岸之雨道:“既然是情杀,恐怕情孽非比寻常,光在外面撒似乎不够,里面也撒点吧。”
    头好痛?为什么还是会这么痛?婆娑和小雨姐姐呢?她们怎么不来看我啊?月儿痛得全身蜷缩在椅子脚旁边。眼前又是一片黑暗,头痛得不行了。咦?前方怎么有亮光?是蜡烛!我的意识不是已经回来了身体了吗?为什么还是会回到那个恐怖的地方?!月儿想叫,却叫不出。
    一个幼小的身影躲在阴暗处发出很清脆很清脆的笑声:“呵呵,我最喜欢有人来陪我了。我最喜欢了——最喜欢了——”
    月儿骇然道:“又是你?你又杀了什么人?”猛然见顶上有两个随着风正轻轻飘晃的躯体,凸出的眼珠耷拉在鼻梁旁边,青黑色的舌头软绵绵地搭在下巴上,从鼻孔、耳朵、嘴角里都有粘稠的鲜血不断地涌出来。月儿象着了魔似的痴痴地望着那两具尸体,半晌,她突然跑上前,不顾一切地拿起蜡烛朝上照去,两张熟悉的脸孔清晰地现在她的眼前。“婆娑姐姐,小雨姐姐!!!!”
    月儿猛地睁开眼睛,外面的阳光正烈,地板上早已斑斑驳驳,布下了一个不祥的符兆。
    月儿忍住强烈的头痛,跌跌撞撞地跑出门外,向学校的方向跑去。今天的阳光特别刺眼,刺得心似乎也痛起来。一路踉踉跄跄地走来,好不容易看到校门口,月儿再也支撑不住,靠着旁边一根电线杆稍作喘息,就在此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声音,月儿转头一看,只见一辆殡仪馆的车正呼啸着进入学校。门边两个女生驻足观望,她们的讨论清晰地传到了月儿的耳边:“怎么又来了一辆?只是死了两个人,用不用搞得这么夸张用两辆车来拉啊?”“你不知道吗?里面又死了两个了,我们这几天还是不要住在学校里面了,太恐怖了!”
    又死了两个?月儿猛提一口气,揉了揉头,正准备跑进学校里。突然,校门里一片乱糟糟的声音传了出来,接着一大帮警察跑出来驱散看热闹的人群,然后便是几个穿着蓝色制服的人抬着两副担架小跑着出来,担架上的白布将尸体全身由头到脚都包裹得严严密密,只依稀看得出是身材窈窕之人。又死了两个了??哪两个啊!!月儿摇摇晃晃地向前走去,她想喊:“到底是哪两个死了啊??!!!”可是嘴巴张了半天,始终说不出一句话。全身的力气好象渐渐离她远去,虚弱到她想就这样倒在地上然后永远不再醒来。
    蓦地,一阵狂风刮来,吹起了其中一副担架上的白布,一张毫无血色的脸孔平静地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立刻引起了围观的群众和记者的一阵骚动。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忙把白布整理好,赶紧抬上车并把门紧紧关上。
    殡仪馆的车在警车的开路下渐行渐远,鸣笛声已经听不见了,人们还在恐惧中带着兴奋议论纷纷:“啊,那个死去的女生好漂亮啊,但是看上去很面生,没见过似的。”
    月儿站在不远的地方,目光充满了无法相信的呆滞,全身因为寒冷而不停地战栗着,苍白的嘴唇在风中微微颤动,脑海里都是虚幻的云彩,什么痛苦,什么吃惊都没有了。如果可以这样麻痹不堪下去,那她宁愿留在世上做一具行尸走肉。“我们是六月十七的成员,拥有被六月十七保护的权利,它没有办法杀了你的。”音容笑貌宛在眼前,月儿终于忍不住痛苦失声,六月十七,你的力量,你的藉由天神祝福而生的力量,你保护组员的力量,究竟在哪里啊?!
    血债血偿,命欠命还。这是运数常理,就连天神也无法禁绝。六月十七虽然明令禁止无端杀戮,提倡得饶人处且饶人,但是当黑暗已经开始伸出他的手,我们便只有尽全力斩断它。月儿不知从哪里涌来的一股力量,头脑开始清醒了,身躯百骸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充满着盈沛的能量。出乎镇静地来到出事现场。
    警察的人数明显不够,人群的骚乱已经扩大到整个校园了,有兴奋的,有恐惧的,有畏怕的,尽管厕所门口又加派了一个中队的警察,但是现场依旧乱得像一团麻,陈警官正唾沫横飞地向先前那个判断失误的队长骂个不绝,可是人声鼎沸,根本听不清陈警官在说些什么,只是低着头说:“是,是。”
    月儿冷眼看着这一切,正待走上前去看个仔细,脚底似乎踩着了什么东西,一滑,差点没摔倒,忙低头看时,发现原来是一颗红豆,撒得到处都是,蜿蜿蜒蜒地一直延伸到厕所的门口。月儿趁人不注意,捡起红豆放到鼻子底下一闻,一股怪香逸出。孟婆汤?不是,在孟婆汤的味道中还夹杂着两种很奇怪的味道,其中一种很熟悉,难道是……月儿猛地抬起头来,对了,是涅磐婆娑跟她提过的灵狐液!灵狐液主要的功能是在自己身边形成结界,逼妖魔现形,是六月十七用来镇压厉鬼的一大法宝,因为灵狐液是从灵性之狐身上提来的经过加工的香液,传说浸染了狐狸对人类屠戮的恶毒的怨恨,如果灵狐液无法击败厉鬼,就会趁机向主人反扑,死在灵狐液上的组员为数不少,因此六月十七历代均严厉规定不到重大关头绝不轻用。
    望着那些排列不规则的红豆,月儿脑海里顿时浮想联翩,几乎是下意识地模拟着涅磐婆娑和隔岸之雨展开行动的全过程。涅磐婆娑肯定是让隔岸之雨引开那些警察,这样才会用到孟婆汤让所有的警察失去对她们的记忆。然后涅磐婆娑开始在厕所周围撒相思红豆。红豆生南国,此物最相思。传说因情而死的鬼,就算有再大的怨恨,见到红豆也会禁不住黯然情伤,心怀顾忌,暂缓下手,六月十七通常把它当烟幕弹使用,掩护组织的行动。假如那女生因为心中过于扭曲的嫉恨而视红豆于不见,早已有准备的她们也用不着使出灵狐液杀伤力这么大的招数啊。莫非……莫非在她们进入厕所之后还发生了另外一件不为人知的转折?!涅磐婆娑平素稳重之极,究竟是什么突兀而来的惊吓使她会毫不犹豫地使用了灵狐液呢?她们两人到底是死在厉鬼之手还是死在灵狐液的反扑之下呢?
    这一切的真相恐怕必须涉险亲临第一现场才有可能知道。月儿把红豆收进怀里,找个混乱的机会悄悄地靠近了厕所。突然,一只手拍在了月儿的肩膀上,同时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别进去。你若有什么差池,六月十七就完了。”
    月儿悚然回头,一个黑色绒装大衣的少妇站在后面冷冷地看着她,眼里包含着一种自然而然的威严。六月十七的组员连她只有三个,活动都是极端机密的,为什么会有第三个人知晓?若是暴露灵异界身份,将接受天神的惩罚,沉沦鬼界,不得超生。难道涅磐婆娑和隔岸之雨她们……月儿掩住口,努力压迫住心中的震惊,怔怔地问:“你是谁?”
    少妇只是冷冷地望着她,那种严峻的眼神震慑得她说不出一句话来,良久,才听得那少妇开口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随我来。”月儿刚想拒绝,那少妇突然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只那一眼,刹那间,月儿觉得心灵象是被什么针狠狠刺了一下似的,全身一个哆嗦,拒绝的话竟然说不出口,只好乖乖地跟着她走。
    一个拐角,两个路口,一个拐弯,一条小巷,最后终于来到了一家破旧的外面挂着打铁铺的店门口。少妇停住脚步,回过头来对着月儿道:“到了,天翼,我们进去吧。”
    一个响雷瞬间炸响在月儿的头上,眼睛因为惊恐而急速地睁大,指着那少妇结结巴巴道:“你……你为什么……知道我的……还有六月……的……的……”原来这间貌不起眼的打铁铺正是六月十七的大本营——地下室的秘密入口,非六月十七组员根本无从得知。
    少妇悠悠道:“这就让你吃惊了?这样下去六月十七可不妙啊,进去吧,接下来还有更让你吃惊的。”说着来到那个炕前,伸出右手掌朗声念道:“六月十七,宏扬灵异。”炕缓缓地移开了有两寸宽,出现一个隐隐放着光亮的洞口。少妇又看了一眼惊愕地呆了的月儿,这次连招呼也没有打,径直自己进去了。月儿不知她要干什么,赶忙也跟进去了。
    “你们六月十七也太不讲义气了吧?一再违背诺言,我们也是迫不得已才跑过来的。”大厅里面响起一个尖锐的男子嗓音,在空荡荡的厅堂里引起一阵回响,使人顿生厌恶之感。
    月儿不由诧异,暗暗道:究竟是谁有胆在这里对六月十七大放厥词,还这么大声张扬?正想间,只听那少妇答道:“我还没问阁下怎么不请自来,冒入六月十七的地方呢,你倒反问起我来了?莫非六月十七是这么好欺负的么?”
    月儿拾级而下,只见大厅正中站着两个身材高大的人,用黑布裹住全身,只露出一双滴溜溜转的黑眼珠,全身散发出一种诡秘莫闻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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