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之觞

吃过晚饭小狼跟着我一步一跳地向惜云院走，身后阳光跟上来叫住我：“不去练功了吗？”
    “不去了，我要回去睡觉了。”我低着头说，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他。
    “今天的事是我的错，对不起，我不该那么卤莽”
    “你别说了，阳光，我不怪你，冰玄和我说过新月地事，我能理解，阳光哥哥，你人那么好、那么好我怎么会介意那么点事呢？好了，我先回去了，练功从明天开始吧，你可不许心存芥蒂呀！”
    说完我径直离开。
    心里不住地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是谁对不起谁？
    告诉自己，我不爱，我不恨！
    又是一个傍晚狂风大作，山林间风声鬼哭狼嚎般，天空乌云密布，眼见大雨将至，我心不在焉地的研究着星残烈，焦急地等着小狼，它一大早跟冰玄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我放下手里的活，在房间里来回跺步，竖起耳听着门外的动静。
    忽然隔了老远传来小狼的嚎叫，怎么回事？我一急直接奔出门去，迎面撞上飞奔而来的小狼，忙刹住，小狼对着我叫了两声转身就跑，豆大的雨点已经飘落来，我飞快地跟上小狼的脚步，冰玄出事了！
    后山瀑布，雨急如瓢泼，我全身湿透，小狼蹲在冰玄身边不停地叫着，他依旧躺在石头上昏迷不醒，周围水位不断上升，必须马上离开！我运足气弯下腰背上冰玄，对小狼吼道：“高处哪里有能容下我们的洞穴，带路！”
    我看不清眼前的路，只能紧紧护着背上的冰玄跟着小狼向山上一步一滑地走去。雨还在下，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到了一个很宽敞的山洞里，运气真好，居然有着储藏的干草干柴，我将冰玄放在铺好的干草上，生了两堆火，将我们的湿衣服都脱下来架起来烤，吩咐小狼：“自己去烤火，把身上弄干，别生病了，我要给冰玄治伤，别来打扰我们。”小狼不情愿地叫了一声，乖乖地走向另一边，这家伙虽然不怕火，却还是不愿意多接近。
    冰玄似乎是从哪里摔下来的，身上全是擦伤，小腿骨折，左臂脱臼，昏迷不睡大概是撞着头了，我一阵头大，什么药材器具也没有，怎么办？他身上的伤经过水泡已经不流血了，就是怕感染，我先将他的左臂正位，然后把我的外衫撕成布条，折了两根合适地木棍当做夹板固定好他的小腿，接着用内力打通手臂和腿部地经脉，又试着用书上教的方法去疏导他头部几处大的经脉，后来我就睡着了。
    怜光宝鉴记载的应该是上乘的内功心法，这三个月我的武功进神速，不然也没有足够的内力替冰玄疗伤。
    醒来时，天已经大亮，我躺在冰玄怀里，结果一对上我的眼，他就将我扔在地上，我直接跳了起来准确无误地扑进他怀里，把他压地上：“玄哥哥，我费了这么大力气救了你，怎么着也得给我点糖吃吧？”小狼欢叫一声，向外跑去。
    然后我吻了冰玄，我看到他眼中的自己，路飞遥？左云？我想不起我以前的样子，我会不会忘记那里所有事情？我们一直瞪着对方，让身体凭本能去接受对方，回应对方，真的爱吗？为什么一切那么自然，那么熟悉，就像对着镜中的自己，没有一丝害羞。再然后，他运真气推开了我，毫无防备地我一下子撞在了石壁上，吐了一口血，他面无表情地说道：“你不用白费心机，我永远不会爱你！”再再然后，小狼带着寻找我们的人出现在洞口脸色不一地看着衣衫不整地我们，阳光依旧微笑着抱起动不了的我，看也没看一眼冰玄向庄里飞去。
    是谁救了谁？是谁爱着谁？
    告诉自己，我不能爱，我不能恨！
    我带着小狼在梅林养伤，其实用华丽之手很容易康复，只是我忽然很害怕一个人，孤零零地无所依靠，无论出于什么样的心理、什么样的理由，阳光对我的好总是不会改变。小狼很反对，一天到晚跟着冰玄，我想它对冰玄比对我好，无论冰玄如何对我，它都不会对他有任何想法，我在这个世界活得很是失败，我苦笑着对小狼说过，可是它却对我说事情不是我想的那样！
    夏夜里，微风轻轻吹过！练完功，还是睡不着，披着衣服起身，耳听着虫鸣、风声，月夜的天空像深蓝色的海，点缀着盏盏灯火，想象在灯火通明地城市看星星，而如今在这有星星地地方想着灯火通明的城市。阳光睡了吧，小狼也睡了，山庄大概也睡着了，想想那首歌，轻轻哼唱：
    红尘多可笑
    痴情最无聊
    目空一切也好
    此生未了
    心却已无所扰
    只想换得半世逍遥
    醒时对人笑
    梦中全忘掉
    叹天黑得太早
    来生难料
    爱恨一笔勾销
    对酒当歌
    我只愿开心到老
    风再冷不想逃
    花再美也不想要
    任我飘摇
    天越高心越小
    不问因果有多少
    独自醉倒
    今天哭明天笑
    不求有人能明了
    一身骄傲
    歌在唱舞在跳
    长夜漫漫不觉晓
    将快乐寻找
    啪啪啪，有人鼓掌，我回头，是安然，笑着问道：“少主哥哥，怎么这么晚了还没睡？”
    月光下身穿青衣的他正轻轻挑起嘴角，微微笑着，一阵拂晓的凉风就在此时吹过，几缕青丝随风扬起，短短一瞬间，看清他深如寒潭地眼，比星光更耀眼，比月色更迷人，几乎让我在这一瞬间停止了呼吸。“你不是也没睡？”
    “呵呵，也对，”我挠挠头：“可是这里离安若院好象挺远的，你怎么过来了？”
    “你的歌挺好听。”
    “嗯？谢谢，”我淡淡地笑道：“有什么心事？”
    安然轻轻地说道：“没什么大事，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当然可以啊！”
    “你为什么宁愿在他们俩之间纠缠，也不愿嫁我？”
    嗯？我惊呀地看着他：“你有妻有子啊！我怎么可能嫁你？”
    “按规定男子是可以三妻四妾”
    “在你们的世界也许是，我的感情却无论如何接受不了，别说不爱就是爱也不能嫁。我看得出你对婉如姐感情很淡，但是你娶了她就该对她的感情负责到底，别用其他女人伤她的心，少主哥哥，你若知足必是一个很幸福的人，你的身边有爱你的女人，有真心待你的朋友们，有那么乖巧地儿子，有自己地理想自己地事业少主哥哥啊，你把自己在心丢了！”我懒懒地说道。
    “心丢了？”他哈哈大笑，伸手轻轻在我脸上扶摸：“我一直都知道你不是个简单地女人，你想听听新月的故事吗？我和冰玄两岁被师父带上迷心山的时候，师姐和师兄才五岁，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她像是一个神奇地精灵，给我们所在人带来快乐。我一直爱着师姐，她却告诉我她爱的人是冰玄，而冰玄心中只有我和剑，所以她为了报复冰玄与师兄相好，不断地刺激我，伤害冰玄。两年前师兄不知从何处知道了真像，绝望之下居然去跳迷心崖，师姐为了救他跌了下去，尸骨无存。我们一直忘不了她，江湖中的日日夜夜都在思念她，无论娶妻生子，还是单身，没有人可以忘记她”
    他闭上眼，没有再说下去，拥抱着我，感受着他全身地颤悚，我用力地抱紧他，轻声安慰道：“都过去了，那时你们都还年少，她现在一定在后悔她当初的所做所为！”
    安然抱着我依然在喃喃细语，只是我听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