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宾室的怪客

第30章


内田先生突然打电话到接待大厅,说起浅见先生,我大吃一惊。”
  “哈哈哈,不好意恩、”浅见苦笑过后,又认真地说,“倔田小姐,你知道‘飞鸟’号船员在此以前就有认识村田的吗?”
  “不知道,村田先生是第一次乘坐‘飞鸟’号的客人,我想应该不会有人认识。”
  “不一定在船上,在其他地方也有可能发生联系呀。可能在日本国内也可能在国外,村田经常到国外旅行,这也必须考虑。”
  “嗯,那倒也是,那我帮你问一下。”
  “可以吗?但是一定要装得若无其事,最好在闲聊的时候。”
  “好的,我知道了。”
  倔田久代接到新的任务,十分兴奋地离开了。
  回到房间,浅见向918号房打电话,接电话的是真纪夫人。
  “哎呀,浅见先生,你怎么……”
  从真纪夫人吃惊的声音来看,内田似乎没有和夫人说过浅见的事。和平常一样,浅见除了对大作家的马虎劲儿目瞪口呆以外别无他法。
  正要说明详细情况,内田从夫人手里夺过了话筒。
  “啊,是浅见呀,马上过来一趟。”
  照样还是单方面的命令。
  淡见第一次来到了曾经是禁区的九楼客房区。在制度上“飞鸟”号完全不分等级,但是在走廊的宽窄等设施构造上还是有很多不同。九楼并不是只有总统套房,它的前半部分是套间,后半部分是豪华间。
  918室位于左船舷的中央部分。一按门铃,便看见门缝里探出真纪夫人的脸来。
  “真是太让我吃惊了,你还专程为我们跑一趟呀。我们家那位呀什么也没跟我说。”
  真纪夫人不满地看了一眼身后的内田。在这种时候,夫人对内田始终那是和颜悦色。
  “是浅见呀,快进来。“
  内田在里面叫道。
  总统套房的确宽敞。客厅和卧室是分开的。客厅里除了一套待客用的家具以外,还有一张圆桌和两把扶手椅。厕所也有两个。
  与只有两扇圆形窗户的普通间不同,起居室的玻璃门外面是阳台。阳台外面是一片湛蓝的大海。“飞鸟”号从一个个白色的浪头旁经过,航行在马六甲海峡之中。不久就要进入印度洋了。
  “哇——真不错啊!”
  浅见发出了单纯而朴素的感叹。
  “不错吧,很爽快吧。”
  内田的由衷感也滥于言表。说完,他拉着浅见来到了阳台上。从空调开放的室内走出来,气温虽高,但海风吹拂在脸上却非常爽快。船到之处飞鱼们惊慌失措,一溜烟就逃到了好几百米以外。
  阳台上摆着一张白色桌子和两把帆布睡椅。夫人端来了两杯加冰的加拿大干酒。室内的酒架上摆满了高级的苏格兰威士忌,但是由于内田不会喝酒,所以那些酒根本没有动。这对于“飞鸟”号来说不失为一件好事,但如果让那些酒鬼知道了一定气愤得要死。
  “关于村田被杀的案子,进展得怎么样?”
  喝了一口加拿大干酒,内田切入了正题,
  “还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进展。不过听说村田过去有不少的犯罪记录,光是立案的就有三次前科。但是好像还有不少人受了害而又忍气吞声没有告发村田。那些受害者有可能出现在‘飞鸟’号乘客中。警察可能会从这方面着手缩小嫌疑范围。”
  “那么有没有发现大致符合条件的人呢?”
  “没有,暂时没有发现。”
  “他们的动作可真够慢啊。”
  “可是新加坡上船以来才不过两天呀。这不是一件那么容易解决的案子。”
  “什么话!三个名侦探都凑齐了,应该解决得干净利落嘛。”
  “啊?三个名侦探?”
  “那当然了。冈部和雄警视、浅见你,还有我。”
  ”哈哈哈,这就是你说的名侦探呀。”
  “没什么好谦虚的,你也是个相当不错的名侦探嘛。”
  “哦,是吗……”
  内田的辞典里面肯定找不到“谦虚”两个字。
  “对了,您在传真里说的‘偷窥’事件现在怎样了?”浅见问道。
  “啊,你是说那件事呀,杀人案发生以后再也没有什么动静,但仍然没有解决。其实发生事情的地方就是和这里隔了两间房的神田夫妻的房间。”
  内田向浅见说明了在村田夫妻住的908室发生的“偷窥”事件的始末。
  ”最后一次偷窥发生在什么叫候?”
  “是什么时候呢……嗯——好像是在到达香港的前一天晚是。”
  “三月六日吗?”
  “嗯——对,三月六日。”
  “也就是村田被杀的前一天晚上。”
  “是倒是那天,你到底想说什么?”
  “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发生‘偷窥’事件。”
  “你是说神田夫妇那里的‘偷窥’事件和村田被杀有某种联系?”
  “我也不知道。如果有牵连的话,你认为会是什么情况呢?”
  “如果偷窥的是村田的话,那么一般说来被偷窥者就应该是杀村田的人。”
  “神田先生是凶手吗?”
  “不,被偷窥的房间不一定只有神田夫妻的908室、小泉夫妻的房间也有可能遭到了偷窥。”
  “小泉先生好像是个七十几岁的老头子呀。”
  “老头子也可以杀人嘛。”
  “那倒是,不过只是被偷窥了一下,用得着杀人吗?”
  “那要看偷窥时是什么情况,如果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用让人看到了,可能会杀人灭口的。”
  “比如说呢?”
  “比如正在进行毒品交易的时候什么的。”
  “不会吧……”
  浅见觉得很离谱,但内田却十分认真。
  “这并不是不可能的事。神田先生是经营医院的,可以通过合法渠道弄到毒品。如果把毒品带到船上,把豪华客轮的套间作为毒品的秘密交易场所,这一定是个不小的盲点。其实我也想到过这种方法。”
  “啊?你也打算秘密贩卖毒品吗?”
  “瞧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呀。我是想在船上出售我的书。在门上写上‘飞鸟书屋’什么的。如果顺利的话多少可以赚回些乘船费用。”
  能够支付几千万日元的贵宾室客人怎么会干这么小气的事啊……浅见只能目瞪口呆了。
  “我认为犯罪动机并没有这么简单,而是有更深层次的仇恨。”
  为了不至于太贬低内田的设想,浅见小心翼翼地说道。
  “毕竟村田是一个受到很多人仇恨的人。他的受害者偶然和他上了一艘船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嗯,是啊。的确,如果那样的话,杀人动饥可能和偷窥没有关系,但神田仍然有很大的嫌疑。”
  “为什么?”
  “神田不是经营医院的吗?那种环境本来就是犯罪的温床。”
  “您怎么又说这种过激的话了。”
  浅见慌忙看了一下周围。这里虽然是私人空间,但是与隔壁阳台只有简单的隔离,说不定谈话声会传到隔壁。
  “我的话过激吗?医院、警察、宗教团体这些机构都有一种治外法权一样的东西,谁也不知道它们内部都在干什么。”内田似乎毫不在意,又继续说道,“比如说,因为医疗事故而导致患者死亡的例子不是多得数不清吗?媒体报道的只不过九牛一毛,实际上可能是它的好几倍甚至几十倍。这还不算,也许假装医疗事故除去自己眼中钉的事也不少。至于宗教团体就更过分了。信徒们的财产被搜刮得一干二净,他们还高呼万岁,犯罪者似乎也无罪之有。捉拿罪犯的警察也毫无道理,玩麻将赌博的人被发现的时候,只要说是在做‘赢了的人可以得到图书券的游戏’就可以蒙混过关。这对于赌徒们来说是个很好的经验,就算警察闯入赌场,只要在交换图书券就无罪之有……啊,我刚才说到哪儿了?”
  “您说医院就是犯罪的温床。”
  “啊,对了,我是说村田可能发现了神田医院里不可告人的事并以此相威胁,进行敲诈勒索。”
  “为什么一定是神田先生呢?”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大声嚷嚷自己受到偷窥,是把自己装扮成受害者。另外还有,九楼出了事,加强了警备的话,因此四楼的警备不就会有所削弱吗?这就是孙子兵法里所谓的声东击西。不是听说隔壁小泉夫妻的阳台上发现了胶卷盒的碎片吗,那也一定是神田干的。浅见啊浅见,如果你真是个名侦探的话,我想你不会这这点把戏都看不破啊。”
  “其实,我倒觉得如果这么嚷嚷,把大家的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身上反而对自己不利。俗话说‘人怕出名猪怕壮’嘛。”
  “……这种解释也不是没有道理。”
  内田好像突然丧失了自信。固执的大作家轻轻松松地撤回了自己的观点,他似乎没有什么执著的信念,东京人的轻率在他身上表现得十分典型。
  四、怀有杀机的人们
  掠过苏门答腊岛的前端,“飞鸟”号驶出马六甲海峡进入了印度洋,波涛稍微大了一些,但在这片海域中这已经算是平静的了。
  接近傍晚时分,浅见接到冈都警视的通知,去了“搜查总部”所在的一间小会议室。
  一张大桌子前面,三位搜查官已经带着生硬的面孔等在那里。最年轻的坂田刑事部长为浅见倒了茶。
  “刚才接到公安部的消息,”在浅见坐下的同时,冈部说道,“据调查显示,过去在不同程度上受到村田满侵害的人至少有四人在‘飞鸟’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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