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嫣然

第33章


现在江湖人尽皆知,那个初出茅庐就把江湖搅的乱七八糟的小丫头凌潇是无量宫主。
  “潇儿、她、她还好吗”温润的男中音,说话的正是凌烟山庄少庄主凌风。
  “尊下果真是无量宫主的未婚夫婿?众所周知,无量宫主素来是终身不嫁的”随凌风一起飘身上台的还有一位白衣侠士,能把白衣穿的如此炫目的不是龙尘还能有谁。龙尘恍然明白,昨日他为何百般刁难,水珞的死,潇儿始终无法释怀,宝相国寺决然离去,这刀疤男?不对,是哪里不对……
  一年未见,二人都略有些清瘦,他们就这样站在面前,衣衫随风飘动,面上没有一丝微笑,潇儿忽的觉的此情此景竟然如此陌生。
  收敛心神,潇儿依旧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缓声道:“老头,这下你总该清楚了吧,我手中的天蚕丝来自无量派,去年八月初五我身在别有洞天。你那什么师弟的死与我毫无瓜葛,说话要讲究真凭实据,以后别动不动就乱扣帽子,那是杀人,不是拍蚊子,莫须有的罪名也会害死人;再有,乱吃饭会伤及肠胃,乱讲话会头上流脓脚底生疮的,凌三侠侠骨柔肠,是难得一见的真男儿,已作古多年,你何必还要再诋毁他老人家的名声了”
  一番话说的老者面红耳赤,人家话说的有理有据,况且这别有洞天出了名的不好惹,既然无冤无仇,自己又何必以卵击石呢。拱了拱手,没有言语,转身跳下平台,归座暂且不提。
  潇儿转身看了看凌风和龙尘,笑言道:“您二位是?哦,莫不是记恨司某昨日折了你们的面子”多亏带了张人皮面具,要不然如此当面说瞎话,估计脸一定是红透了,这二皮脸果真是有好处。
  “凌风”
  “龙尘”
  “哦,失敬!失敬!原来是风尘双侠大驾光临,如若昨个我就知道是您二位,就是借我个胆子,也不敢跟您们争不是。哎呦,我这脖子怎么这么痛”话说的谦卑,面上却没有一点过不去的样子。
  “怎么了,公子”剑梅急忙上前扶住潇儿。
  “可能是你昨天新买的绣花枕头不好,看起来挺漂亮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却是害人的东西”潇儿一边揉脖子,一边唠叨着,声音不大,满场却听的真切。
  “不好意思啊,失态了,你们刚才说什么来着,哦,想起来了,规矩是人定的,只要若轩喜欢,自然是她想怎样就怎样。她现在过的很好,白白胖胖的,少了人算计,自然轻松多了,你们说是不是”
  闻言,凌风、龙尘面色一怔,这姓司的话里话外都在点拨他们的不是,潇儿怎么可能和这种人在一起。
  “司少侠当真是潇儿的夫婿”
  “当真,简直比真金还真,实不相瞒,司某这次出来就是采办聘礼的”
  “司少侠,请借一步讲话”凌风、龙尘率先下台,潇儿和剑梅互换了一下眼神,也跟着跳了下去,经过这一段意外插曲,大会继续举行。台上的吸引力远不如这几位来的强烈,众人的目光随着潇儿等人的步履移动。
  “小子,慢走,我可不管你是什么宫主不宫主的什么人,今天非要教训教训你的嚣张气焰”说话的是方才上台的白衣青年。
  潇儿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过身来,道:“我说你还有完没完,我可告诉你,别动手动脚的,我浑身上下都是毒,你最好小心点。哦,还有,我这玩应太多,怎么配的我自己都记不清了,你若执意纠缠,伤着你,可别怪我没事先提醒你”没等年轻人说话,潇儿接着说:“对了,我看你这人长的还算齐整,干嘛学别人扮花痴,人家林大美人石榴裙下应有尽有,你凑什么热闹”
  年轻人哪里受得了潇儿的冷嘲热讽,一张俊脸气的面如铁灰,迎面就是一掌。剑梅也不是吃素的,斜次里一闪身迎上前去,与年轻人战做一团。
  “司少侠,云儿与你素昧平生,你焉何咄咄相逼”
  “吆喝,凌大侠心疼了,林慕云蛇蝎心肠,几度加害轩儿,轩儿不追究那是她大度,司某人却受不了此等匪人在我眼前有碍观瞻”
  “你、姓司的,说话要有根据,如此信口雌黄,我等焉能容你”莫然厉声道。
  “莫然,莫大侠,要根据是吧,前者迷踪林,轩儿救你们于水火,你们不感激不说,还纵容林慕云设下连环套加害于她,哎,就权当你们这些人有眼无珠,这个姑且不说;你以为径兰一事,你悄无声的自己顶下来,一切就结束了吗?径兰是林慕云指使你放入轩儿房中的吧?你们几次三番至轩儿于死地,还假惺惺的兔死狐悲。你们害死了水珞,也害苦了轩儿,如今还敢在这里大放厥词,扪心自问,你们良心都让狗吃了吗?”潇儿一番话说的是慷慨激昂,原来她总觉的冤冤相报何时了,只要人安好,过往的是是非非就不必去在意。珞的猝然离世,她都来不及见上最后一面,已成终生憾事,平时不去想也就罢了,今儿旧事重提,捎带钩起了爹娘惨死的往事,她不禁满腔的怨恨,满心的委屈……
  “这、这都是潇儿与你说的”凌风的声音有些颤抖。
  “别潇儿、潇儿叫的这么亲切,若轩与你们再无半点关系,你们走你们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对,你们猜对了,我今日就是故意羞辱林慕云,这不过是个小小的警告,不要以为只有她一个人聪明,别人都是傻子。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纸是包不住火的。以后只要有我无量派在的地方,让她和她那半死的娘,最好放老实点,哪天爷不高兴,就送她去阎王那报道。”说完,潇儿只觉得痛快淋漓,以前总怕话说重了,伤了这个,碰了那个的,今儿借着这张二皮脸,好好的出了口恶气。
  剑梅与白衣青年的功夫伯仲之间,一时很难分出胜负,闻听潇儿所言,白衣青年虚晃一招,跳出圈外。
  “小子,你说的水珞,可是衡王寒水珞,你是他什么人?”白衣青年一步窜到潇儿近前厉声喝道。
  “这你要问问他们了”潇儿阴阳怪气道。
  “尊下可是铁面判官豫王爷”龙尘问道。
  “正是本王,阁下是傲龙堡的龙少堡主?”
  龙尘轻轻颔首,面上拢上一片悲伤:“豫王爷,水珞他,他于去年在宝相国寺殡天……”
  年轻人打了个踉跄,好悬摔倒,两个护卫装扮的汉子飞身过来,扶住他,齐声道:“王爷保重啊”
  “这个我已然知晓,珞,到底是怎么死?”声音颤抖,悲切异常。
  “豫王爷,此事说来话长,还请王爷节哀顺便”
  “是谁?是谁害死了珞?”年轻人悲怒交加,面容显的狰狞。
  白衣青年的反应,让潇儿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难不成他与珞是至亲,看他眉目间与水珞有几分相像,众人称之豫王爷,难道他是水珞的兄弟:
  “敢问您和水珞如何称呼?”
  “珞是我的胞弟”年轻人倒也没多做为难,朗声回答。
  原来如此,怪不得他和珞如此相像,既然是珞的兄长,亦是我的兄长,应该恭敬一些,想到这儿,潇儿欠身一躬到地:“豫王爷,适才在下多有得罪,还请王爷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要与在下计较”。
  鉴于潇儿前后态度截然相反,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年轻人稍稍一愣,遂言:“你与珞相识?”
  “这、我……”潇儿支吾不知如何作答。
  这时,忽然一阵琴声悠然而起,所奏的曲目正是《沧海一声笑》,众人寻声望去,楼台的屋顶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端坐一华服男子,美艳不可方物,纤纤玉手,拨弄琴弦,乐声铿锵有力,触梁回旋。
  “上官”
  “上官清城”
  “清城”
  “魔尊”
  “邪医”
  一曲终了,上官清城飘然落地,径直走到潇儿近前,伸手扯下人皮面具,嗔怪道:“好好的,弄了个这个糊在脸上,难看死了”
  “你、你这人怎么神出鬼没的,我扮什么,关你、什么事”假面具被人戳穿,潇儿恢复原有的轻柔嗓音,怒斥道。
  自宝相国寺一别,上官清城在无量山周边盘亘数日,终进山无法,无奈之下派人日夜留守山门,独自回了魔域。此次潇儿出山,自有人回禀了上官清城,魔域远在西域,所以他虽日夜兼程,今日方赶到太湖。
  “三哥,珞师兄的事儿是这样的”上官清城简明扼要的把寒水珞怎样结识潇儿,二人又如何情定今生,感情弥笃;潇儿如何毒发,又如何上了宝相国寺,以及寒水珞的所思所想向寒水珏讲了一遍。
  思及珞,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下,潇儿怔怔的望着水面,就是在这里,与珞相识定情,同样的场景、同样的琴音,珞却已寻不到……
  “潇儿,你过的还好吗?”越是想忘记,却越发生活,脑海中那一抹倩影,始终萦绕心头,再次见到潇儿,凌风仍情难自禁。
  潇儿转过身,扯了扯嘴角,却是比哭还难看。微红的眼圈,悲切的面容,任谁都能看出她刚刚哭过。过的还好吗,失去了珞我怎能好,本应触石而亡,却连死的权利也没留给我;折翼的鸟儿,即便是活,也是了无生趣,就这样苟延残喘,就这样强作欢颜。
  别来春半,触目柔肠断。砌下落梅如雪乱,拂了一身还满。雁来音信无凭,路遥归梦难成。离恨恰如春草,更行更远还生。
  
  
                  第二十九回 天教心愿与身违——不是我太执迷
  转烛飘蓬一梦归,欲寻陈迹怅人非,天教心愿与身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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