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的女儿——推理史上第一奇书

第5章


好,不下棋,你可以做一些学术研究。那也是一种数学。为悬而未决的问题找出答案。”   
    “你是指犯罪吗?我熟知史上所有的案例,它们都已经毫无进展了。当然一个整日卧床的人也无法有任何贡献。”   
    “我不是指苏格兰场里的档案,我是指更古典的,某些让人们困惑了很久的谜团。”   
    “譬如什幺?”   
    “譬如匣中信。”   
    “喔,别是苏格兰女王玛利。”   
    “为什幺不?”玛塔问,她就像所有女演员一样,看玛利。   
    斯图亚特时总是将她美化了。   
    “我会对一个坏女人感兴趣,但绝不会去研究一个笨女人。”   
    “笨?”玛塔以她饰演厄勒克区(译注:Electra 是希腊神话中为报父仇而杀母之女子)的最佳女低音说道。   
    “非常笨。”   
    “喔,亚伦,你怎幺能这样说?”   
    “如果她戴另外一种发饰,根本就没人会理她,全是那小帽在引诱人。”   
    “你认为如果她戴遮阳软帽,她的爱就会少些?”   
    “她的爱从来没有多过,不管她戴什幺帽子。”玛塔的脸臭得就像花了一小时精心打扮,却在剧场受到有生以来最严厉羞辱一样。   
    “你为什幺那样想?”   
    “玛利。斯图亚特有八呎高,几乎所有身材巨大的女人都是性冷感。医生都这幺说的。”   
    当他说着的时候,他突然想到,这些年来玛塔将他当成备用的护花使者,他怎幺从没想过她一向对男人的冷静理智,也可能和她的身高有关。   
    但是玛塔没往这方面想,她还在挂念着她最喜欢的女王。“至少她是个殉道者,这你不能否认。”   
    “殉身于什幺?”   
    “她的宗教。”   
    “她只有殉身于她的风湿症。她未获教宗的许可就嫁给唐利,而且还采用新教徒的仪式。”   
    “等一下你可就会告诉我她连囚犯都不是了。”   
    “你的问题是在你想象中,她是在城堡顶端的小房间里,窗上有着铁栏杆,只有一个老仆人和她一起祈祷。事实上她住在一个有六十个仆人的宅邸里。当仆人减到三十个的时候她就痛苦的抱怨,等只剩下两个男秘书,几个女仆,一个裁缝,一两个厨子的时候,她简直痛不欲生。伊利莎白女王还得自掏腰包帮她负担这些费用。这些钱她付了二十年,而这二十年来,玛利。斯图亚特还不断的向全欧洲叫卖着苏格兰国王的皇冠,希望有人发动革命,让她重返她失去的宝座,或者,让她登上伊利莎白女王的宝座。”   
    他看见玛塔正在微笑。   
    “好点了吗?”   
    “什幺东西好点了吗?”   
    “无聊的芒刺。”   
    他笑了。   
    “是的,刚刚我已经忘记它们了。这至少可算是玛利。斯图亚特所作的一件好事。”   
    “你怎幺对玛利这幺了解?”   
    “我在学校的最后一年曾写过一篇关于她的文章。”   
    “你不喜欢她,我想。”   
    “不喜欢我所发现的她。”   
    “你不觉得她很悲剧。”   
    “喔,她是的,非常。但不是一般大众想象的那样。她的悲剧是她生为女王却有着乡村农妇的长相。羞辱隔街的都铎太太无害而有趣,或许会影响你打零工的机会,但影响的毕竟只有你个人。但对一个国家做同样的事结果就很可怕了。如果你要以一个国家千万人的生命做赌注,只为了羞辱一个皇家的对手,你将会众叛亲离,以失败收场。”他想了一下接着说,“她如果做女子学校的老师一定相当成功。”   
    “你真恶劣。”   
    “我是好心好意的,教职员一定会喜欢她,小女生也会崇拜她。那就是我所谓她的悲剧。”   
    “好吧,看起来没什幺匣中信了,还有什幺?铁面人?”   
    “我不记得那是谁了,但我不会对任何扭怩躲在洋铁皮后面的人感兴趣。我不会对任何人感兴趣,除非我可以看见他的脸。”   
    “啊,是的,我忘记你对脸的热情了。包亚家的人都长得不错,你找找看,他们应该有一两个神秘故事供你研究。或是柏金。渥白克,当然。   
    冒名顶替总是非常吸引人的,是不是呢?可爱的游戏。重量永远不可能完全在这一头或在那一头,你推下去它又站起来,就像不倒翁。“   
    门打开了,汀可太太那张平凡的脸从她的帽檐下露了出来,她头顶上的帽子比她的脸更平凡,而且历史悠久。从第一次为葛兰特服务开始,汀可太太就戴着这顶帽子,所以他几乎无法想象她戴其它帽子的模样。据他所知她的确拥有另一顶帽子,她说她戴那顶蓝帽子时就是表示自己情绪忧郁。她偶尔才会“忧郁”那幺一下,而且从未出现在坦比路十九号。她戴这顶帽子通常是因为自觉传统礼俗有这个需要,而它也成为对整个仪式的评价标准。(“你喜欢它吗?汀可。   
    它像什幺?“”不值得我戴的忧郁小帽。“)她戴着它去参加伊利莎白公主的婚礼,和其它各种不同的皇室集会,事实上,她还在肯特公爵夫人剪彩的一支新闻影片上闪过那幺两秒。但对葛兰特来说,这只是一个新闻报导而已:一个评断某场合社会价值的标准,看是不是值得戴上象征”我忧郁“的帽子。   
    “我听见你有访客,”汀可太太说,“当我准备离开时发觉声音听起来很熟悉,于是我对自己说:”一定是哈洛德小姐,“所以我就进来了。”   
    她带着各种不同的纸袋和一小束秋牡丹。她以女人对女人的方式和玛塔寒暄,在她的那个时代她也算得上是衣着考究,所以她自然对舞台剧女神的服装做了适度的赞许,在那同时她瞄了一眼玛塔插的美丽丁香花。玛塔没看见汀可太太的眼神,但是看到了那一小束秋牡丹,她立刻用排演过似的熟练姿态处理这样的状况。   
    “我随随便便买了白丁香给你真是浪费,汀可太太带来的野百合可把我比下了。”   
    “百合?”   
    “它们是所罗门王的荣耀之一,不会太拘束,也不会过于狂放。”   
    汀可太太只有在婚礼和洗礼的时候才去教堂,不过她是属于星期天上主日学的那一代。现在她以新的兴味看着握在她毛线手套中的那一束荣耀。   
    “唔,我从不知道。看起来满有道理的,不是吗?我总把它们想做白星海芋,漫山遍野的白星海芋。贵得不得了,你知道,但有点叫人沮丧。   
    所以它们原来是有颜色的?他们为什幺不能这样说?为什幺一定要叫它们百合呢?“   
    于是她们开始讨论翻译的问题,以及圣经是多幺容易误导人(“我一直怀疑什幺是不计回报的施舍,”汀可太太说),然后这尴尬的一刻就此结束。   
    当她们仍然忙着讨论圣经时,矮冬瓜拿了多余的花瓶进来。   
    葛兰特注意到这些花瓶是为白丁香而不是秋牡丹设计的。它们显然是矮冬瓜用来讨好玛塔的,以为未来的良好关系铺路。不过玛塔从不花时间在女人身上,除非她马上就用得着她们。和汀可太太的你来我往不过是她的社交手腕,一种制约反应。所以矮冬瓜已被贬为功能性而非社会性的角色。她把丢弃的水仙从洗脸盆中聚集起来,温柔的放回花瓶中。矮冬瓜温柔的时候真是美极了,这让葛兰特凝视了她好一会儿。   
    “那幺,”玛塔终于插好了她的丁香花,并且将它们放在他看得到的地方,“我该让汀可太太喂你她那些纸袋里的珍馔了。那不会是,难道是,亲爱的汀可太太,其中一袋是你那美妙的单身汉小圆饼?”   
    汀可太太高兴得脸红了。   
    “你要一两个吗?刚出炉的。”   
    “喔,当然我吃了以后得付出代价──那些营养丰富的小蛋糕会堆积在腰上──不过还是给我几个放袋子里,好带到剧院配下午茶。”   
    她以一种谄媚式的慎重选了两个(“我喜欢边缘有一点焦的。”),把它们丢到她手袋里,然后说:“再见,亚伦,我一两天之内会开始为你找双袜子来织。据我所知再也没有比编织更能抚平情绪的了。不是吗?护士小姐。”   
    “喔,是的,的确。我的许多男病人也从事编织。他们发现这样很好打发时间。”   
    玛塔从门边给了他一个飞吻就走了,矮冬瓜礼貌地送她出去。   
    “烂货就是烂货,好也好不到哪里去,”汀可太太说着就打开了她带来的纸袋。她不是指玛塔。           
                                 第二章   
    但是当玛塔两天之后回来的时候并没有带着织针和毛线。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