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的女儿——推理史上第一奇书

第18章


   
    “用挂毯后面生锈的剑。你一定是少数知道他们这则凯普林故事的女人。”   
    “喔,我在很多方面都是个杰出的女人。所以和以前比起来你对理查并没有进一步的发现?”   
    “没有,我和库斯伯。奥利芬特爵士一样的困惑,祝福他。   
    不同的是,我知道我自己很困惑但他看来并不知道这一点。“   
    “你和我的卷毛羔羊常碰面吗?”   
    “自他第一次来看我之后就没再见过,那是三天前的事了。   
    我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后悔答应我了。“   
    “喔,不。我肯定不会。忠实是他的信念和教条。”   
    “就像理查。”   
    “理查?”   
    “他的座右铭是「忠贞不二」。”   
    这时传来试探性的敲门声,在葛兰特请他进来之后,出现在门口的是布兰特。卡拉定,像往常一样身上穿著松垮垮的外套。   
    “喔!看来我打扰了。我不知道你在这儿,哈洛德小姐。   
    我在走廊上碰到自由女神像,她以为你独自在房里,葛兰特先生。“   
    葛兰特马上就知道他所说的自由女神像是指谁。玛塔说她正要走,而且最近布兰特可要比她受欢迎多了。她要让他们俩好好的寻找一个杀人犯的灵魂,不要打扰他们。   
    布兰特礼貌地将她送到门口,然后日来坐在访客椅上。那种感觉就像一个做英国打扮的人,在女士离桌之后再坐回自己的位子一样。葛兰特想,即使是这个迷恋女人的美国人,潜意识里还是只有单身男人在一起时才轻松自在。当布兰特问到他奥利芬特的书看得怎样时他说,他发现库斯伯爵士的头脑非常清楚。   
    “我还附带地发现了谁是猫谁是老鼠。他们全是这个王国里人人敬重的骑士:威廉。凯兹比和理查。瑞特克里夫。凯兹比是下议院的发言人,而瑞特克里夫是苏格兰和平委员会的委员。奇怪的是这些好好的字眼怎幺会变成政治打油诗的?野猪当然是指理查啰,白猪公。你常去我们的英国酒吧吗?”   
    “当然,那是我觉得你们做得比我们好的事情之一。”   
    “看在啤酒的份上,你会原谅我们对所谓的猪公追根究柢吧。”   
    “没到原谅的程度,不过可以打个折扣,可以这幺说吗?”   
    “你真是宽宏大量。那幺还有事情你得打折扣的。你说理查恨他哥哥俊美而他却是个驼背,不过据库斯伯爵士说,驼背的事情是个谜,萎缩的手臂也是。看来他并没有明显的残缺。至少并不重要。他的左肩比右肩低,就那幺多。你找出谁是当时的历史家了吗?”   
    “一个都没有。”   
    “全都没有?”   
    “就你的定义来说没有。的确有作家是理查那个时候的,但是他们都写于理查死后。为都铎而写。这样就不能算了。有本拉丁文的好象僧侣写的编年史是当时写的,不过我还没能拿到。不过我发现了一件事:关于理查三世的种种其实并不是汤玛斯。摩尔写的,而是因为这些手稿在他的个人对象中被发现。   
    那是未完成的版本,结果却在其它地方以完成的样子出现。“   
    “这样啊!”葛兰特对此颇有兴趣,“你是说那是摩尔拥有的手稿?”   
    “是的,手写稿,在他三十五岁左右写的。在那时候,印刷术普及之前,书用手写是很平常的事。”   
    “是的,所以如果他是从约翰。莫顿那儿得到关于理查的说法,这玩意儿很可能根本就是莫顿写的。”   
    “没错。”   
    “那就难怪这种说法会缺乏感性。像莫顿那样的钻营小人对背地里说人坏话是一点儿也不会脸红的。你知道莫顿吗?”   
    “不知道。”   
    “他本是律师后来成为神职人员,是有史以来最会两边倒的墙头草。他选兰开斯特那边站直到爱德华四世明显的占了优势。然后他向约克那边示好而爱德华让他当上伊利主教。天知道还给了他多少教区。但当理查继任后他最先发难支持伍德维尔家人,然后又支持亨利。都铎,最后戴上主教帽当上亨利七世的大主教──”   
    “等一下!”男孩感兴趣地说,“我当然知道莫顿,亨利的最佳酷吏。而且我刚想到一个理由让他可能早在男孩被谋杀前就恨理查了。”   
    “是吗?”   
    “路易十一给了爱德华一笔金额庞大的贿赂,以不光荣的方式换取法国的和平。理查为此非常生气──这真是件下流的事──而拒绝参与。   
    包括推掉一笔钜额贿款。但莫顿却很想要这个交易和这笔钱。事实上他还从路易那儿领年金,那是一笔为数不小的年金,一年两千克郎(译注:英国古币值,昔时值五先令)。我想理查的坦率直言好听不到哪儿去,更何况是对一个嗜财如命的人。“   
    “的确,我想不会好听。”   
    “所以莫顿一定不会喜欢极端拘谨的理查,尤其跟随和的爱德华比较起来。所以他就算根本没有谋杀,他也会站在伍德维尔那边。”   
    “关于谋杀──”男孩说;然后顿了一下。   
    “怎幺?”   
    “关于谋杀──那两个孩子的谋杀──你会不会奇怪没有人提到?”   
    “怎幺说没有人提到呢?”   
    “过去三天,我一直在看当时的文件、信啊,有的没有的。   
    没有一样东西提到这件事。“   
    “也许他们害怕提到。那是一个谨慎点准没错的时代。”   
    “是的,但是让我告诉你一件更奇怪的事。你知道在包斯渥一役后,亨利判理查死刑,但是在国会之前,我是说,他指控理查残暴、独裁,却提都没提到谋杀的事。”   
    “什幺?”葛兰特大吃一惊。   
    “是的,吃惊吧。”   
    “你确定?”   
    “很确定。”   
    “但是亨利离开包斯渥抵达伦敦时,马上就掌控了伦敦塔。   
    如果男孩失踪他不马上将这事公诸于世是不可思议的。这是他手上的王牌啊。“有好一会儿他惊讶得说不出话来。麻雀在窗边大声喧闹着。”我无法理解,“他说,”他不利用男孩失踪这件事情的可能解释是什幺?“   
    布兰特把他的长腿伸到一个更舒服的位置。“只有一个解释,”他说,“那就是男孩根本没有失踪。”   
    这回沉默的时间更长了,他们看着彼此。   
    “喔,不,太离谱了,”葛兰特说,“一定还有什幺显而易见的理由是我们所忽略的。”   
    “譬如什幺?”   
    “我不知道,我没时间想。”   
    “我已经想了三天了,却还是想不出一个合适的理由。没有任何理由可以解释,除了当亨利接管伦敦塔时,男孩们是活着的。对理查所作的死刑判决极其无耻;它指控理查的部下叛国,然而他们却是正统国王的忠贞部下,为抵抗侵略者而奋战。亨利所作的每一项指控都无所不用其极想为自己脱罪,而它对理查最严厉的指控只不过是残暴独裁,提都没提到男孩的事。”   
    “真是匪夷所思。”   
    “简直令人难以置信。但那是事实。”   
    “这表示在当时根本没有人那样指控他。”   
    “没错。”   
    “但是等等。泰瑞是因为谋杀男孩而被吊死,他死前的确认罪了。等等。”他拿起奥利芬特那本书迅速地翻着找那一页。“在这里某处有一整段这幺写着,一点也不神秘,就连自由女神像都知道。”   
    “谁?”   
    “你在走廊碰到的那个护士。是泰瑞杀了那两个孩子,事机败露后在临刑前他认了罪。”   
    “那时亨利已经接管伦敦了吗?”   
    “等等,这里有写。”他迅速地读过接下来的段落。“不,那是一五0 二年的事。”他突然了解他刚刚说的代表了什幺,并以一种全新的迷惑的声音重复着:“在── 一五0 二年。”   
    “但──但──但那是──”   
    “是的,接近二十年以后了。”   
    布兰特摸索着他的烟盒,把它拿出来,又犹豫地把它放在一边。   
    “想抽烟就抽吧,”葛兰特说,“我需要一杯烈酒。我的脑袋快不清楚了。我现在的感觉就好象小时候玩捉迷藏前,被人蒙了眼睛团团转一样。”   
    “的确,”卡拉定说。他抽出一枝烟并且点燃它。“一片黑暗,而且头晕目眩。”   
    他坐着凝视那些麻雀。   
    “四千万本教科书不可能会错吧,”葛兰特一会儿之后说。   
    “不会错吗?”   
    “会错!”   
    “我以前那幺想,但现在不那幺肯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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