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的女儿——推理史上第一奇书

第32章


大部分的罪犯不能。你也许不相信──我知道这和一般人心目中的罪犯大大不同,人都以为罪犯是精力旺盛且机敏聪明的──但罪犯基本上是傻呼呼的。有时你真无法想象他们有多傻。你不是亲身经历绝无法想象他们的推理能力有多差。他们知道B 以后,就是没办法跳到C.他们会把两样完全不兼容的事情放在一起,对根本毋庸置疑的问题思考半天。你无法让他们知道两者不能并存,任何人都可以看得出来都铎对这件事的欲盖弥彰。你开始写你的书了吗?”   
    “嗯──我用了一种实验性的开头。我知道我想要写的方式,我是指形式。希望你别介意。”   
    “我为什幺要介意?”   
    “我希望事情怎幺发生的就怎幺写。你知道,关于我来见你,闲聊中谈到理查的事情,当时并不确知我们要做什幺,然后我们是如何的一头钻进那些曾经发生,却被错误报导的史实,我们如何寻找正常模式的中断以发现问题出在哪儿,就像潜水夫在水面上制造的泡沫,类似那样的东西。”   
    “我认为那是一个很棒的主意。”   
    “真的?”   
    “真的。”   
    “那幺,很好。我会继续这样写。我要研究一下亨利,只是做为陪衬。我希望能弄一个有关他俩的事迹对照表,好让人们自行比较。你知道是亨利发明秘密法庭的吗?”   
    “是亨利吗?我倒忘了。税吏莫顿和秘密法庭,最典型的暴政,最典型的暴君。你会毫无困难地将他两人做明确的对比。税吏莫顿和秘密法庭造成的强烈对比足以让被告交保,使陪审团无话可说。”   
    “你是指理查的国会吗?天哪,我得读多少东西啊!亚特兰塔不跟我说话了。她恨你的脊椎。她说我对女孩来说现在就像一本去年的《时尚》杂志一样的无用。但坦白说,葛兰特先生,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遇到了令人兴奋的事。而且重要的,我的意思是,不是兴奋的那种兴奋。亚特兰塔令人兴奋。她绝对是我想要的那种兴奋,但是我们都不重要,我所指的那种重要如果你了解我的意思的话。”   
    “是的,我懂。你找到值得一做的事。”   
    “没错。我找到值得一做的事。而且是我在做;那是最美妙的地方。我,卡拉定太太的小儿子。我来这儿是为了亚特兰塔,脑袋空空只是用研究做借口,做不在场证明。我走进大英博物馆找麻醉药好让老爸安静一下,走出来时却身负重任。那不令人震撼吗?”他用迟疑的眼光看着葛兰特。“你非常确定,葛兰特先生,不要自己来写这本书吗?毕竟,这是件相当不错的工作。”   
    “我永远不会写书,”葛兰特肯定地说。“甚至不会写我在警界二十年。”   
    “什幺?连你自己的自传都不写?”   
    “连我自己的自传都不写。我个人认为现在市面上已经太多书了。”   
    “但这是本必须得写的书。”卡拉定说,看来有点受伤。   
    “当然是,这本一定得写。告诉我:有件事我忘了问你。   
    案发后多久泰瑞获得法国的职务?他又是什幺时候变成奎斯尼斯堡的堡主?在一四八六年七月,他完成了亨利派给他的任务之后?“   
    卡拉定收起受伤的表情,努力装出一副他那温和如绵羊的脸所能装出的最邪恶模样。   
    “我正在想你什幺时候才会问呢,”他说。“如果你忘了问,我会在临走之前丢给你这个问题的答案:几乎是立刻。”   
    “所以,拼图又拼对了一块。我怀疑当时堡主的位子是刚好空出来,还是因为那是个在法国的差事,而亨利希望他离开英国。”   
    “我敢打赌是另一个原因,是泰瑞想要离开英国。如果我在亨利的统治之下,我宁可天高皇帝远。特别是当我为亨利做了秘密工作之后,我活得太久对他是相当不利的。”   
    “是的,也许你是对的。他不只出国,他还留在国外──就我们目前的观察所得。真是有趣。”   
    “他不是唯一留在国外的人。约翰。迪克顿也是。我无法找出所有实际涉及该谋杀案的人。都铎时期的各种说法都不一样,我想你知道。事实上它们大部分都不同到互相冲突。亨利的御用史学家,保利多尔。维吉尔,说这件事是理查在约克的时候发生的。根据圣人摩尔的说法,事情是在更早的时候,亦即理查在渥威克的时候发生的。牵涉的人更是每种说法都不同,所以非常难把他们分析出来。我不知道威尔。史莱特是谁──对你来说是黑威尔,还有另一个同音类似的名字──谁又是麦尔斯。佛瑞斯特。但确有一个约翰。迪克顿。克莱夫顿说他一直住在加来,”受尽轻视与谴责“并且凄凉地客死异乡。他们对是非道德是多幺重视啊,不是吗?维多利亚时代就没有相关的记录了。”   
    “如果迪克顿穷困潦倒,那幺他就不像曾为亨利做过些什幺。不然他怎幺没得到好处?”   
    “喔,如果是同一个约翰。迪克顿的话,他是名修士,修士本来就是穷困的。他舒适地当一份闲差。亨利于一四八七年五月二日派约翰。迪克顿到福贝克,一个靠近格兰瑟姆的地方──在林肯郡。”   
    “唔,那幺,”葛兰特慢条斯理地说,“一四八七年。他也舒服地住在国外。”   
    “啊哈,妙极了,不是吗?”   
    “简直是妙透了。有人解释过这位千夫所指的迪克顿为什幺没有活得够老,好拖着蹒跚的步伐返国为弒君罪而服刑吗?”   
    “喔,没有。没有那样的记载。都铎时的历史学家没人会从B 推理到C.”   
    葛兰特笑着,“我看你是孺子可教。”   
    “当然,我不光是学历史而已,我还受教于苏格兰场学习有关人类心智的课题。那幺,差不多就这样了。如果你精神够好,下次我会念这本书的头两章给你听。”他停了会儿说:“葛兰特先生,如果我把这本着作献给你,你会不会介意?”   
    “我认为你最好把它献给卡拉定三世。”葛兰特轻描淡写地说。   
    但卡拉定显然把它当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我不用我的书作为谄媚的工具。”他说,声音有一点儿僵硬。   
    “喔,不是诌媚,”葛兰特迟疑地说,“只是一种策略。”   
    “若不是因为你,我根本就不会开始做这件事,葛兰特先生,”卡拉定说,站在地板中央,正式的,激昂的,美国的,被他那件衣襬飘飞的外套所围绕着,“我还应该写出事情的缘起以表达对你的感激。”   
    “我会很高兴的,当然。”葛兰特喃喃地说,顿时地板中央那高贵的形象松懈了下来,回复男孩的样子,笨拙的一刻结束了。卡拉定高兴地离开,步履轻快一如来时,不过较三星期前他似乎胖了三十磅,胸围也增加了十二吋。   
    葛兰特拿出了导致这次知识探索的源头,挂在对面的墙上,目不转睛地盯着。         
                                第十六章   
    她被迫与世隔绝,这有着镀金般秀发,完美无瑕的美女。   
    为什幺用镀金这两个字?他头一日这样怀疑着。也许是银金色吧;她一直是那样的魅力四射,使得金发这个字眼都显得俗不可耐了。   
    她被迫在幽禁中度过余生,避免她为别人制造麻烦。一波波的麻烦将她卷离了她的生活。她和爱德华的婚姻震惊了英国。渥威克的毁灭她也得负部分责任。她对她家人的照顾使英格兰出现了一个崭新的势力,因而使理查无法顺利继承王位。在北汉普顿郡郊外,她与爱德华那简单隆重的婚礼,隐约暗示了包斯渥之役。但没人对她口出恶言。甚至被加害的理查都原谅了她亲戚的重大罪行。   
    没人责怪她直到亨利出现。   
    她就这样默默无闻地消失。伊利莎白。伍德维尔。人称朵薇格皇后,英国女王之母,塔中王子之母,曾在理查三世主政时期自由且富裕的生活着。   
    那是既有规律的一个丑陋的破绽,不是吗?   
    他把心思从历史的角度拉回来,以警察的角度来思考。这是该整理案情的时候了。井然有序地将资料呈现出来。这会对那孩子的书有所帮助,更重要的是可以清理一下他自己的思路。一切都会白纸黑字地记下来好让他清楚地看到。   
    他伸手去拿他的纸和笔,整齐地写着:案件:一四八五年,两名男孩在伦敦塔失踪(成尔斯王子爱德华、约克公爵理查)。   
    他不知道该把两名嫌犯并列比较还是先后写出来。也许先把理查写完比较好。所以他又写了个简洁的标题,并且开始总结:理查三世先前的记录:良好。在公共服务方面有记录,私生活亦有清誉。行为特色:判断力佳。   
    在该案中之表现:(1 )他并未小心翼翼保护他的既得利益。约克有九名其它继承人,包括三名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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