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旅行谋杀案

第37章


 
水田为这几近唐突的推测感到哑然了。 
“我实在想不出除此以外的途径了。” 
“可是,上个月里好像没有听说过这样的消息。驾驶帆船,来到日本,消息应该会见报才对。” 
“说不定这个人不愿意扬名哩。” 
没有想到中井表示的是坚持自己的态度。 
“这……关于帆船,我是个门外汉,到底有没有这样的可能性,我一点都不清楚。中井,劳驾你到图书室去找一本有关远洋帆船的书来让我看好不好?――越简单的越好。” 
水田算是折服于中井的热心态度了。另―方面,这个假没听来到蛮新鲜,研究一下又有何妨呢? 
约摸20分钟后,中井警员带着一本书回来了。这个时候的他已经没有先前那种旺盛的精神了。 
“不行!我这个大发现,结果碰了壁。”中井说。 
“为什么呢?” 
“根据这本书的记裁,远洋帆船的平均时速是4海里――也就是说,每秒钟2公尺。可是,一天能够安全航行的时间顶多9个小时,实际上要比这个标淮减少许多。如此一来,由香港驾驶到日本,绝不可能在一两天之内到达。我承认我的假设错误了。” 
中井显得十分失望的样子。 
他走开后,水田为更新演绎自己的推理,开始沉思起来。 
水田的推理路线和中井的全然不同,他认为携带尸体的断肢回国,一定经由正式渠道进来的。(问题只是机场通关的这一点……) 
水田将推理的焦点对准这一点上。 
香港因为是自由港,出境时的捡查可以说一点都不罗嗦。问题只在于大阪国际机场入境时的检查。 
(使用的是大野百货公司的包装纸――关键会不会在这一点上?……也就是说,让海关人员误以为这是由日本带出去过的商品――) 
不过,光凭这一点,事情还不能百分之百的安全。 
(哦……和站在迎送闸门前的人进行掉包――有没有这样的可能呢?) 
这是神来之笔的想法。 
藤本的共犯不一定只有一个人而已。由香港带到大阪来的东西,可以在机场的迎送闸门前弄一次把戏。在大阪的共犯事前准备好同样以大野百货公司的包装纸包着的包包在这个人走过时,故意由闸门的那边掉下来。由香港来的这个人将东西掉包后,把他交给机场的警备人员。 
“这个东西由那边掉过来了。” 
警备人员于是把东西交给闸门那边的人的吧? 
水田打电话到大阪国际机场去请教。 
由得到的答复知这事实上的情形并没有这般容易。 
对方的答复非常简单―― 
“下机的旅客和迎送闸门外的人是绝对不可能有接触机会的。喷射式的大型客机停靠的地方一定是由候机室延伸出去的舱门,捡到迎送闸门外的人掉下的东西,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这―个假设又不能成立了。其实,如果要查有没有发生掉包的事悄,问一下当日值勤的机场警备人员就能得到答案。 
21日夜晚。 
以侦查一课、保安二课、小田原警察分局为中心的联合侦查会议在县警局大会议室召开。列席的尚有津久井湖杀人事件专案小组的主任侦查官。 
参加会议的众人,意见大致趋向于应在现阶段之下就请求拘票,尤其第一线上的刑警们热烈支持这一个议论。而侦查第一课课长以下的课长、组长们力主的则是慎重论。 
其理由不外乎是决定性证据、证人尚有所欠缺的这一点。 
虽然这点是属于少数人的意见,然而首脑人员的判断毕竟有分量,会议因而迟迟得不到结论,大家仍在议论纷地讨论着。 
水田与森崎公害调查官相邻而坐。如果会议的结论是依据辩解资料的请求拘票,他认为这也无可厚非。 
由于证据与证人的不足,今天的会议颇有以“继续加强侦查工作”为结论而结束的可能。 
(证据和证人……) 
出于水田在办案作业上的积极表现,以藤本为犯人之说已成了会议上的主流。他俨然已是一个负责侦办本案的中心人物。 
各单位人员轮流发言时,坐在自己席位上的水田仍在沉思着。 
(在阪神化学工业公司西栋仓库里发现的包包,层层密封包装的情形,有些异乎寻常。这个包包之投至仓库中,如果单纯以制造虚假不在现场证明为目的,这般严密的包装有必要吗?这不是太不自然吗?这样做的目的莫非在于不让共犯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这个共犯会不会是不知实情的单纯的协力者?此刻浮到水田脑海里来的是这样的想法。譬如说:“这个东西请帮帮忙替我带到日本,而且要逃过海关课税”――在这样的情形下,绝对拒绝的人恐怕不多吧? 
纵然是单纯的“协力”,事件一旦被揭发而知道自己在无心中干的竟是凶恶杀人事件的帮凶行为――这个时候这个人会怎么样呢?至少,藤本的决定性把柄非落在这个人的手里不可!老奸巨猾的藤本做事情会差到这样的程度吗? 
协力者到现在为止,还不知道这个包包里头装的是什么东西! 
这样的事情有可能吗?如果有可能,这会是怎么样的一个人?这件命案已被报纸、电视大肆渲染,这个人要是住在日本国内,绝不可能说没有注意到! 
(对!这个人一定是后来不在日本!只有那一天来到日本,把东西抛进仓库后又出国去――一定是这样一个人才对!) 
水田觉得自己终于发现了案件的盲点所在。 
这个人物很有可能是住在香港的人,而且和藤本之间的交情非常之深,甘愿为其冒险。 
“实际上有这样的人物吗?” 
有!藤本目前正致力于在香港筹设合作公司,而在那边,他不是有一名叫做阿津泽英光的大将吗?――水田记得曾经听说过这样的事情。 
“我想发言,可以吗?” 
水田低声征求了森崎的同意。 
“恩。” 
森崎的马脸往纵的方向动了一下。他的眼睛仍然闭着,交叉在胸前的双臂也没有放下。这样的神态表示的是对水田充分的信赖。 
水田站立起来。 
他将刚刚思考得来的论点说明后,主张应对阿津泽的行动有所过滤。 
“这项调查,其实很简单。为要赶当天仓库开启的时间,有可能搭乘的班机,只有国泰530或日航704这两个班次中之一而已。如果阿津译确实搭乘过11月26日的这两次班机中之一,我的推测会被证实。他如何过关,这一点我也不得而知,不过只要知道这个人有所参与,我想我们的侦查工作会大大往前迈进―步的。” 
水田的发言对濒临僵局的联合侦查会议与会人员来说,颇有及时雨的味道。 
目前欠缺的证人、证据或许能由阿津泽这条线而得到补足――这一天的会议总算得到一个结论,于是宣布散会了。 
办案人员当晚就仔细查过国泰航空和日本航空的乘客名单。结果,阿津泽英光的名字在日航704班次的经济舱乘客名单中被查出来了。阿律泽抵达大阪国际机场的时间是11月26日13:40分。 
“对不起,我要打个电话回家……” 
水田向中井警员打个招呼后,利用保安二课的黑色电话机开始拨号。 
静江很快就出来接电话了。她似乎还没有上床,仍在等待着丈夫回家的样子。 
“今儿晚上可能没有办法回家。你就先睡吧。记着门户要关好喔。” 
水田愧疚万分地说。结婚刚满一个月,在这个时候不回家睡,这不是他的本意,然而把眼前这件案子在明天之前有所了结,这倒是他的希望。 
“……还是公事要紧,家里你就放心好了。你不回来,是不是那个案子有眉目了?” 
静江敏感地说。 
“可以这么说。你还是赶快睡吧。” 
水田由于中井在场,一方面在这深夜里不便于大声讲电话,所以急欲挂电话。 
“夫人还没有睡觉?这实在太难为她了。“ 
中井为电活立即接通而有些惊讶的样子。 
“她大概是睡不着吧?” 
水田扭捏地说了这一句话。 
“我们把工作留到明天,您先回家去怎么样?” 
“你不必替我多操心。她结婚的时候就有这样的觉悟了。……我们现在言归正传吧。如果阿津泽是受过藤本委托的,相信他是经由正规渠道进来的才对。至于他如何‘安全过关‘,这是我们今晚要好好研究的一点……” 
水田一径把想说的想法说下去。 
“再怎么说,百分之百安全的方法不会存在才对。如果硬要肯定这一点,唯一的途径应该是心理手法吧?” 
两人的研究已数小时,中井此刻相当疲劳。 
“心理手法?” 
“阿津泽这个人口若悬河,非常雄辩,任何关员在他的花言巧语之下都会不知不觉地放他一马――这就需要这样的假定。也就是说,他有瞒天过海的本事,使得税关官员不会打开这个有问题的包包来看――” 
“你的意思是说,像魔术师让观众抽出他本来就想让对方抽出的纸牌这样的心理作战?……你这就未免太高估阿津泽这个人的木事了。“ 
解破这样的谜实在不容易。不过,事实上阿津泽的确带着这个问题包包安全过关――这当中应该有什么保证他“通行无阻”的因素存在才对。 
又过了两个小时。警局里因为没有暖气设备,凌晨时的大楼内尤其寒冷。 
水田在长沙发椅上一骨碌躺了下来。通宵加班的人员除中井警员外尚有3名干员,观态这些人也都以松懈的姿势在椅子或沙发上靠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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