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旅行谋杀案

第42章


 
(再过10分钟……顶多不会超过12分钟吧?) 
由于全身激烈的流汗,小室感到头晕目眩。可是,想到死得更惨的女儿,他对自己的行为并无罪恶感。 
“哦……哦……” 
不久,地下室的怒号声转变为号叫声,后来更转变为悲痛的呻吟声了 
“小室兄!部长在哪里?你在那里干什么?” 
再度听到同事们的呼唤声时,小室将脸转过来。 
右手提着的武士刀在午后光线的反照下发出了森然的光辉。 
“求求你们再放过我10分到15分钟的时间,以后的事情,我绝对自己负责,不会拖累各位的……” 
小室舔着嘴唇又说: 
“这个家伙把我的女儿给杀了,而他在我脚下的地下室房间和我的女儿一样正要沉到水里死去了。在他断气之前,我这把铁钳是什么人也不会给的。” 
武士刀的刀尖在微微颤抖着。 
耸耳倾听时确实听到地下室传来的一个男人隐隐约约的哀叫声。 
第十三章 观光旅行到此结束 
水田和中井跟着携带有对藤本益次郎之拘票的三名县警局刑事部干员一起赶赴关东化学工业公司。 
这时已过下午3点,一行人员怕的是藤本在他们到达之前,动身前往热海去。藤本在傍晚之前要到热海“静观庄”饭店去――这项情报警方人员已经有所掌握。 
一行5人到达目的地时,看到的是一片异常的气氛。 
工厂正在排放汹涌的污染废水。而对此发怒的居民们大举闯入工厂,正与工厂人员争吵不休。 
而身为公司负责人的藤本正面对着的是谁都想不到的危机。 
被小室关在地下楼一室里的藤本即将毙命――听到这个消息时,水田脸色都变了。 
“我们过去看看!” 
5名侦查官拔腿就奔跑过去。 
水田对这样的结果并不是没有料到。公害的基本原因既然在人的心里,纵然花多少钱完成处理设备,祸害的遗留终究是免不了的。 
装置室的一楼里呈现的是一幕异样的情景。 
在工厂作业员和当地警察包围下.以凛然的神态站立在室内中央处的是小室。他的右手握着一把晃然发光的武士刀。 
“这家公司的部长被关在地下楼的一间作业室里。不赶快用这个人拿着的特殊扳钳打开关水管活门……水就会……” 
穿着制服的派出所警察立即向县局前来的刑警报告。 
对着这么一个手执凶器、不辞一死负隅顽抗的人,大家好象拿他没办法的样子。再过几分钟――只有几分钟――听说地下楼就会溺水。知道藤本确已溺毙之后,小室大概是决心要就地自决的吧? 
水田认为自己能够完全了解小室此刻的心情。在前往津久井湖畔验尸时,将“凶手可能是藤本”这么一个暗示给了小室的更是水田本身。 
一对相依为命的父女――在这样的情形之下,疼爱不已的女儿横遭惨杀,老父因而誓死为爱女报仇――这不是人之常情吗? 
“小室兄!” 
水田情不自禁地冲到前面去。 
小室虽然为水田的出现而感到愕然,却也立刻把尖刀对到水田的胸前。 
“我认为你干的一点没有错。藤本的确是杀害令爱的凶手。我今天就是带着拘票前来拘捕他的。” 
水田往前迈进了一步。 
小室一头的汗水正在涔涔淌下。他架式不变地往后退。同时,他以哭叫似的声音说了―― 
“你让我把他杀掉!” 
“所以……我想,藤本这个家伙已经呜呼哀哉了吧?” 
水田的唇边强装出微笑。 
“不!他还没有死!” 
小室摇了―下头。 
这时从换气孔传出来风声一般惨绝的哀叫声。 
“小室兄,藤本是杀人凶手,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情。不过,我有一件有关令爱的事清要对你说,你愿意听听吗?” 
水田一口气说下去。 
而他心里想着的是――“不要慌!乘隙靠近!先把对方制伏再说!” 
“你要告诉我什么事情?” 
听到水田提到他的女儿,小室好像大大起了动摇。 
“这是非常重要的事情,过去我们都没有发觉过的……” 
“……” 
小室对着水田的武士刀刀尖偏低了。 
“咦?!下面的声音怎么了?” 
水田半蹲下身,装出要倾听藤本是否仍在哀叫的样子,小室不由跟着将头转过来――说时迟,那时快,水田已将整个身躯撞上小室。 
武士刀飞到老远地方,两个人的身体在地板上滚在一起。其余的侦查官们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飞快地突然压到小室身上。 
“中井!快!……快用扳钳转开水管活门!” 
水田一边压着小室的身体,一边对着中井大声发出命令。 
中井回答都来不急,拿起扳钳就跑过去。 
由水位调节空传来的水声数秒钟后就发生变化了。导水管一通,积水就会滚滚而退。 
两名刑警在公司人员带领下,踏着楼梯冲下去。 
听到这些人员的脚步声越来越下去,水田这才缓缓抱起了小室。小室这时已神志全失,露出毫无抵抗能力的样子。 
“小室兄……你安下心吧,你已经替令爱报仇了。” 
虽然这已不是报仇的时代,而水田这个时候的这一句话却令人听来十分自然。 
小室微微点了点头。 
关东化学工业公司营业部长藤本益次郎在即将溺毙的一刻前,好不容易从水位调节室里被救了出来。他不但全身湿透.更由于极度的恐惧感,人已神志昏迷了。 
水田等人立刻将救出来的藤本用救护车送到急救指定医院――相模原医院的军人病房来。 
原以为上了年纪的藤本恢复不会很快,未料没过多久,他又呈现出矍铄的样子了。这大概是急救得宜的缘故吧? 
面对于下午6点送来的特别餐,藤本竟把盘里的一条烤鳗鱼和汤解决得干干净净。 
他坐在病床上刚喝完一杯餐后热茶时,县警局侦查一科科长,近藤刑事主任以及水田、中井等人鱼贯地走进病房里来。 
“藤本益次郎,现在以杀人罪嫌疑,将你逮捕――” 
侦查一科科长亮出拘票,以沉重的声音宣布道。 
藤本好像做梦都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顷刻间,他那刚要微笑的嘴唇歪向一边――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是我杀人还是几乎被人杀了?“ 
片刻后,他嘎声说出这样的一句话。 
“事已至此,还想装蒜,你这不是不够干脆吗?你想想看,我们为什么要冒那么大的险把你救出来?不这样做就不能把你的罪彻底揭发――这个道理你不知道吗?” 
近藤刑事主任愤然地说。 
“刑警先生……一家工厂在生产上稍许超过负荷,这不是平常的事情吗?工厂多排放了一些氰酸废液,你就以杀人罪指控我,这不是太过分了吗?” 
藤本涨红了脸抗辨道。看样子,他好像以为自己被逮捕的理由在于触犯公害罪哪。 
“触犯公害罪这件事情我们会慢慢侦讯你。我们今天逮捕的理由是因为你有杀害谷口拓郎以及其他人的嫌疑――” 
水田以告知的口吻,却也神色凝重地说。 
“谷口?那个人死掉的事情怎么扯到我的头上来了?他不是因为寒冷而引起心脏麻痹的吗?旅行中,我对他细心照顾过,我应该受到感谢才对啊!” 
“你这细心照顾是表面的幌子,实际上你企图置他于死地――这件事情我们已经查出来了,你少狡辩,还不干脆认罪?” 
近藤刑事主任在病榻的左边吆喝说。 
“这么一个小伙子,我哪有陷害他的必要呢?“ 
老奸巨滑的藤本,凭三言两句哪会轻易认罪? 
“这个动机在谷口拓郎写给他妹妹的航空信里说得清清楚楚。在香港谷口拓郎看到了于你不利的场面,因此你非把他杀掉不可。这封信你要是想看,我们可以转来让你看看。” 
说这一句话的是水田,他站的位置是病榻的右侧。 
“……” 
藤本无言以对。 
“你杀害的不止是谷口一个人。将小室绫子杀死后,投入津久井湖里,这也是你干的勾当。相信你这是第一次杀人。后来就以此为契机,一个又一个地连续杀人了……” 
近藤刑事主任趁藤本问答不出的机会,把他的罪行全都抖出来了。 
“我不知道。” 
藤本顽强地摇摇头说。 
“这个女孩子的事情,我完全不知道。” 
“你想装蒜一下,事情就没了,是不是?你仔细想想看,小室警卫为什么拼着一死,干出那样的事情?那一支水晶制烟灰缸……还有,你把死者的头发剪下来做为诡计道具,这些事情我们全部查出来了。” 
“我说不知道就不知道,你们还要我回答些什么呢?……何况我当时根本就不可能把包裹寄到自己家……” 
“你看,你这不是不打自招吗?你是做贼心虚,所以立刻想到这一点上来了。谁不知道这也是你的欺人手法之一?你事先把包裹邮寄到饭店,这种花样还骗得了我们吗?” 
稳重的水田这时也感到悻悻然,不觉语气严厉地说了。 
“你们在说些什么,我全然不知道。你们的指控非但没有证据,连证人都没有……” 
藤本改以不屑的口气说。 
一般而言,嫌犯会这样的态度,显示的是两种可能。其一是:确实以为警方未能掌握证据以及证人;而其二是:籍以探索警方对案情掌握的程度。 
藤本此刻的发言可以说是属于后者的吧? 
对这种态度的对策亦有两种。其一是:根本不予理睬, 继续加以观察;而其二是:提出决定性的证据,使之伏首认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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