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好快的身法!好快的刀!
方天定心中忽然感觉到了什么,就在刚才,他分明看到了付谷在冲刺前竟然转脸看着他笑了一笑,然后一眨眼的功夫已经穿人而过,那两个汉子已经被分割成四分五裂,惨不忍睹了。
“无坚不摧,唯快不破!”方天定脑海里突然出现了这八个字,对!就是一个字——快!速度决定一切,只要在频率和节奏上超越了对手,就算再凶悍的对手也挡不住你连绵不绝的进攻,极速的进攻加上不绝的耐力,就是克敌制胜的最佳手段。
方天定终于明白了!但就在他欣喜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刚才被付谷斩杀的两个青年,他们的身体确实已经血肉模糊了,但他们手中的那两把只剩下半截的刀刃却没有在尸首手里。
“哈哈!”就在这时,巩克来忽然指着付谷惨笑了两声,看着自己的四名爱徒身首异处,有的甚至连个全尸都没有保住,全死在了付谷手里,但也不是一点作用都没有,因为在付谷两肋,赫然插着两把刀柄!刀身整个没入体内,只有带血的两杆刀柄留在外面。
“你也不是刀枪不入的神龙!就算你浑身是铁,又能碾碎几颗钉!”巩克来好像发现了新世界一般,半只眼睛里闪着灼热的光,直直地盯着付谷身上的刀口,好像第一次见识一般:“没想到,真没想到啊!传说中的‘天刀神龙’,竟然死在了四个无名小辈手里,而且还是我鬼面煞神的徒弟!哈哈!”
“大哥!”霍羽和唐云一声悲号,并肩冲来,手里的钢刀也没停下,霍羽甩手一刀飞向了巩克来的后背。
“噗哧!”一声,巩克来的身上整个来了个透心凉,他低头看了看突出来的滴血的刀尖,嘴角依然挂着笑容,大股的血水不断地涌了出来,沾满了衣襟,但他的视线却一直没有离开站立不倒的付谷。
洪天、王子超、博朗众人,带着最后的残余手下试图冲到了巩克来身前,但席卷而来的付谷的帮众没有给他们最后的机会,无数刀光血影闪过,场面只想下两个对视的苍老的身影。终于,巩克来气绝,带着永远的不甘心和无奈的眼神,慢慢倒了下去,付谷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轻笑了一声,但大口血水也同时涌出了嘴角,直直地仰面倒下。
奔上来的唐云和霍羽一把接住他倒下的身躯,看着他带着解脱之后的淡淡笑容离开了人世,豆大的热泪奔涌而出,喉咙里却再也不能发出声音,悲痛欲绝。
方天定何尝没有看到这一切,但无数的苦痛和所有的悲号,都化作了挥出的凌厉的一刀又一刀,在他身边已经不知道倒下了多少对手,但他的狼刃却没有沾着一滴鲜血,发红的眼睛就像野兽般咆哮者,厮杀着,收割着敌人的生命,用脚下泥泞的由血水和泥土组成的狰狞图案,发泄着心中无边的痛苦。
不仅是他,还有同样疯狂斩杀敌人的李凌轩和阿风,蓄积了多日的仇恨就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三人就像三头嗜血的野兽一样,穿梭在封堵无路的敌营之中,所到之处都是一片腥风血雨。
洪天、王子超以及博朗三人,根本没有胆量接触疯狂屠戮的方天定,王子超对战上了李凌轩,不过几个回合就被李凌轩一刀打掉了兵刃,然后刀尖顶上了他的咽喉,博朗砍杀了几名方天定的兄弟,连带着手中的钢刀被方天定一刀斩倒,方天定一脚踏上他的胸脯,刀尖抵在了下巴。
洪天趁乱潜伏到了阿风身边,在阿风斩杀左右敌人的时候,忽然现身,一刀扎入了阿风背后的肋下,阿风甚至连最后一个字都没有喊出,瞪着眼睛转过脸,看见一张阴险狰狞的脸。阿风反手握住洪天的刀身,然后把自己的武器送进了他的胸膛!阿风笑了,他看着的方向正是方天定!
“阿风!”方天定和李凌轩同是一声怒吼,手中不再留情,王子超和博朗当下魂断于此,两人怒吼着冲向了洪天的方向。
“天…天哥…阿风没丢脸……阿风报仇了……”当方天定抱起阿风虚弱的身体的时候,只听见这最后的一句话,他甚至都没来得及说一个字,阿风脑袋一歪,带着满足的笑容,永远沉睡了。
“不!”方天定怒吼一声,一个箭步冲到李凌轩身后,飞起一脚将他踢开,双手持刀一记大力劈砍,洪天慌忙举刀格挡,一阵金石破碎的声音之后,洪天手中的钢刀应声而断,立即转身逃跑。
方天定哪里给他这个机会,手中狼刃脱手而出,一道犀利的刀一闪即逝,洪天刚刚腾起身体,只觉得胸口一凉,然后全身的力气都随着奔流而出的血液而消失,一头栽倒在地。
第七卷 结局卷 狼主沉浮
第二十五章 衣钵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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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霍羽嘶吼一声,手臂上的青筋暴起,从身边抓起一个汉子奋力丢进人群,左右双拳砸倒二人:“不许你们碰我大哥!!”
“滚开!”唐云暴怒而起,捡起手边的两把钢刀,左右开弓,红着眼睛杀进人群。
对面的洪天帮众早已乱成一团,此时巩克来被杀,洪天战死,王子超和博朗也双双毙命,四周又是杀气腾腾的黑面汉子,一堆人逃无可逃,退无可退,只好缴械投降,哪想这群人根本无视他们举起的双手,一群汉子蜂拥而山,见人就砍,毫无人性,甚至倒地不起者也要乱刀分尸。
败兵如山倒,现在他们无路可逃,只好拾起丢掉的武器,横竖是死,干脆反抗起来。但这股反击的力量不过持续了仅仅十分钟就丝毫不见效果了,越来越多的黑衣汉子涌了过来。
狭小的南岸码头内,伴着咸涩的海风,响起一阵阵惨叫和呻吟,但很快,这些声音就消失了,只剩下空气里反人胃口的血腥味,还有染红了的海浪吞吐岸滩的沙沙声响。血色残阳,残阳似血,无声的硝烟带着逝者的灵魂慢慢消逝在风中,夜色慢慢笼罩上了这片充满悲伤和泪水的土地。
萧萧风瑟,噜噜北风,没有声音,没有活气,天与地一片沉静……
血红色的大地上,铺洒着雪白色的花瓣,苍凉的北风撕扯着黑色的幔帐,露出里面跪满一地的身披白色麻布的汉子。他们中间,有年过半百的老人,有呀呀学语的孩童,有面带梨花的少女,有满面悲伤的青年……
而在黑幔布置的大厅中央,摆放着的是两只大小不等的棺木,在他们周围是密密麻麻的黑色牌位,中间那只最大的棺木正前方,挂着一张苍老冷峻的遗像,照片里的老人面色和蔼,眉宇间充满了苍老的气息,无形之中散发着一股遥远的霸气,此人正是付谷!
而摆在他一旁的略小的棺木前方,挂着一张年轻人的遗像,略长的刘海遮不住桀骜不驯的目光,透彻的眼睛里含着一股质朴和真诚,此人正是阿风。而环绕在他们四周的,都是南岸一战之后英勇献生的汉子们,他们的英魂就像亘古的永恒一般不朽,永远留在人们的记忆之中。
站在最外围的是一个整齐的方阵,清一色的黑装,右臂上统一绑着一条白色的绸带,胸前是一朵随风颤动的白花,所有林立的汉子默默俯首,静默,哀悼……
昨日的战场就在他们身后,脚下被鲜血染过的土地依然散发着一股往日的悲凉,在这个充分展示了冷兵器威力的战场,当剩下的走出来的人今天再次回到这里的时候,心底依然有一股渴望发泄的战意,随着脚步的蔓延不断增长,直到他们看到方天定冰冷的眼睛。
“兄弟们……”这是所有人默默站立三个多小时之后的第一个声音……它的主人就是方天定,也是在场的众人之中最有权力第一个发话的人。
“看看你们脚下的泥土,这片被血浸染过的大地上,就在昨天,躺满了我们的兄弟!”方天定红着眼睛,缓缓站起,挪着步子行走在肃立的人群之中,他的声音回荡在全场人的耳畔。
“他们中间,有我们可亲可敬的长者!有在最后一刻替我们挡了致命一击的兄弟!有跟敌人同归于尽的英雄!我想说的是,倒下的兄弟,你们都是好样的!”方天定声音坚定,铿锵有力,随着他的声音砸出的,还有眼角淌下的两行清泪。
“而我们!活下来的人!我要你们记住!从现在开始,所有人的命都已经不再只属于你们自己!而是属于大家,属于所有的活着的,还有离开的兄弟!告诉我,你们听见了吗!?”方天定环视着寂静的全场。
“听见了!”所有在场的兄弟听到他的话,坚定地抬起了头颅,一颗颗清亮的晶莹甩落在地,数百人的声音汇聚成坚毅无比的三个字。
“但是!另一个任务已经不容拒绝地加到了我们肩上!就是因为这些兄弟们!只有简单的两个字,那就是——报仇!”方天定环视着四周一双双坚毅的眼睛,带着泪水的眼睛,慢慢吐出几个字:“告诉我!承接这个重担,你们准备好了没有!?”
“准备好了!”又是一声铿锵有力,掷地有声,数百名黑衣汉子怒吼着他们心底蕴藏许久的不屈与悲愤,嘹亮的回音伴随着冲天而起的杀气猛然爆发!
“天定,只有你,才可以代表我们的意志……”唐云走到方天定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看着他点了点头。
唐云和霍羽已经商量好,带着付谷和刀易的骨灰,还有幼小的小鱼,隐居山林,不问世事,当然,地点就是付谷隐蔽在国内的那个无名小镇,聚集了无数隐没的高手的小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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