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剑芙蓉

1 初章、林花谢了春红


九月的北方已是一片寂寥景象,此时的关中更是寒风阵阵,黄沙漫天,万物凋零,干冷的空气中藏的是凛冽与刺骨。
    夕阳冷照,行人稀稀落落的进出着城门,脸上满是困顿。一阵寒风袭来,路人不免打个哆嗦,裹紧衣襟继续前行。
    “咸阳城......”一个身披灰袍的男子仰头望着红钉城门上的大金字,不知为何感慨万分,单单三个字里蕴藏着无限萧瑟。看他年龄二十五六,仪表虽然俊美,但精神却颓废至极,鹅蛋般的脸上眼窝深陷,满脸胡渣。他淡淡吟道:“昔日春光无限美,阿房万里秦王醉。今宵却悲秋萧条,无人问津风寒微。”说罢苦苦一笑,抬步进城。
    “醉仙楼?”灰袍男子在城里漫漫的转了半个时辰,停在一家小酒楼门前。眯着眼睛看看门里稀少的酒客,抿抿嘴自言自语道:“今晚就在这里过夜了,说着阔步走进,步履轻快了几分。
    “哎呦!这位客官快里面请”店小二看见有客人来了满是欢喜的出门来迎道:“客官!您是打尖还是住店呀?”
    灰袍男子走进店中抬目看去,见店内摆设十分规整,装潢典雅质朴,桌椅收拾的干净利落,满意的点点头沙哑道:“地方不错,给我找个僻静点的位置,再上两坛上好的女儿红,一坛关中辣,五斤牛肉。”
    “啊!?”小二愣了一下,“五金牛肉?哦!好!好!好1小二看他身板单薄却有如此食量,不免微微惊讶,悻悻一笑领他走上楼,寻了一处僻静位置服侍坐下,自己匆匆离去。男子安坐桌旁取下腰间佩剑放在胸前细细摩挲一番,轻声道:“老朋友,委屈你了,每日陪我在这种地方过夜。”说着又从怀里取出一块丝巾细细擦拭剑鞘,十分怜爱。
    “老板!来两壶好酒,一盆热炒!再来两份芙蓉糕,要快些1灰袍男子听见声音略感好奇,这声音粗声粗气却很是别扭!他低头看去,楼下走进一个紫衣小道士,小道士穿着倒是不俗,头束紫金冠,脚踏云丝履,模样清秀可人。他阔步走进门左右看看,在厅内随便找了个敞亮的位置便大马金刀的坐下,灰袍男子看着这紫衣小道士不觉一笑,好似来了兴致。小道士刚坐下不久,就听门外传来车马阵阵,十分嘈杂,好似来了商队,
    “哐哐哐”一个黝黑的汉子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他进门虎视左右,见店内摆设别致暗暗点头,对看见撇撇嘴对小二吼道:“店小二,滚过来1那小二哪里听过这响雷般的吼叫!不觉大惊失色,急急忙忙的跑过去,低着头浑身颤抖道:“这……这位爷爷!您是打尖还……还是住店?”那黝黑的汉子看他抖如筛糠,自然心满意足,冷哼了一声大手一挥。“老子不打尖也不住店”
    “啊!那您来这儿是做什么?”小二却是满脸疑惑,心道:“难不成是贪图我们老板娘美色,要把这儿当窑子用?”可此时脑海里猛然间又钻出一个碧翠的人影儿!正是那醉仙楼的老板娘,这女人泼辣凶狠,在咸阳城可是出了名的刺儿头!想到此处他又不觉冷汗涔涔。那黝黑的汉子看他那副孬样!也不理会从怀里掏出锭金子来对着他道:“看到了么?这是什么?”店小二眼中金光一闪,“是……是金子1口水几欲留了下。
    大汉冷笑一声,“老子只须你干好一件事,这金子就是你的了!至于住宿,饭菜另付,还有赏钱!只多不少1小二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那金锭子,心中暗道:“只要有了这金子,老子管你干甚!嘿嘿!娶媳妇儿的钱,老子有喽1说着连连点头。
    那黝黑的汉子满脸得意。“的好很。”说着看了眼客栈里的宾客冷冷道:“你只需赶走这里所有的客人便是了1“氨小二不觉惊叫了出来,周围稀稀落落的坐客也不免一愣。壮汉一双虎眸极为不屑的瞥了眼小二,见他沉吟许久,脸上阴晴不定倏地忧喜几变,还是咬着牙应了声好!此时许多主客听见那黝黑壮汉发话,不由苦叹一声甩袖离席,不愿惹祸上身。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店里就只剩下三桌人。一桌是楼上的灰袍男子,一桌是楼下的紫衣道士,另一桌在酒楼角落处好像是一老一少婆孙二人。那黝黑壮汉双手抱在胸见竟还有人在,嗤了一声给小二使个眼色。小二却是一个激灵忙跑到那紫衣小道士面前和颜悦色道:“客官不好意思,本店今天......”他话还未落,却见紫衣道士挥挥手哦,从怀里取出两什么抛到地下,摆摆手让他滚开。小二定睛看去倒吸了一口寒气“两锭金子1他回头看看壮汉满脸尴尬,黝黑壮汉怒哼一声!走上前去重重的拍了拍紫衣道士的肩头,明显是在胁迫:“道兄,在下汉中龙陵镖局黑不二,这次是押镖至此,还请行个......”谁知“方便”二字还未出口,他只觉一股寒气已袭上手中诸穴,黑不二暗暗心惊忙要抽手,却怎么也动弹不得,好似牢牢被吸在那道士肩头!他心中不由大惊,气沉丹田,虎吼一声正要使出自己的“千斤顶”绝学,却见手居然挪开了!随之而来的却是猛然从胸口传来的剧痛,还未待自己回过神剧痛刹那间已经蔓延全身,想黑不二外号“扛鼎霸王”,什么苦没吃过,什么毒没中过,却竟然被这疼痛折磨到满地打滚儿,几欲昏厥,他瞪大虎眸,青筋暴起,硬是不肯叫出一声。那紫衣道士却还泰然自若,喝着闲茶,对身后一切置若罔闻。楼上男子淡淡的露出一抹微笑,见那道士一脸冰冷,摇摇头,又看黑不二口中轻声说了句。“倒是个铮铮铁汉1
    楼下小二此时却早已吓得面无人色,厉声尖叫道:“杀人了!杀人了1这声音难听之极,好似杀猪!待他欲喊第二声时,却觉得喉咙一紧被什么东西狠狠扼住一般,低头看去,不知何时喉间竟多了一根蓝汪汪的银针。
    “不二1门外诸人似察觉到不对,连忙疾驰进来,见有二个人身法极快,先冲到了黑不二身边。楼上灰袍男子低头看去见那二人一个做剑客打扮,十分正派。一个则是文士打扮,看似机敏。那文士搂住黑不二先是一愣,再细细把脉不过一会双眸瞪圆,怒视紫袍道士!一旁剑客见他神情愤然疑道:“朱大哥,黑二哥这是怎么了?”那文士却似充耳不闻,双眼直勾勾的盯着着紫袍道士冷冷问道:“敢问阁下与‘神鬼莫问’某一愁,某先生有何渊源?”剑客徒闻“神鬼莫问”四字不觉心底一寒暗道:“神鬼莫问,天下群豪竞折腰1紫袍道士也不回头,粗声粗气道:“明知莫问你还问!好不烦人”文士心中一醒,“是了,这某一愁当年因为事故已归隐十年,此间少年定是新代‘神鬼莫问’1听他凛然道:“敢问阁下如何称呼?又为何毒伤我师弟?”他语气间彬彬有礼,丝毫没有不敬!楼上青年笑了笑喃喃自语:“与一具行尸走肉说礼义廉耻,自找没趣1说着又灌了口酒。
    那小道士听一旁文士啰嗦不耐烦的折断筷子,冷冷道:“不是让你不要问!怎么还问上瘾了!我今天要和朋友见面,你快滚远些!免得我一不小心又杀了你1剑客与文士徒听此言不觉大为恼怒,二人在江湖上少说也混了十多年,什么样的人物没有见过,今日竟然被一个狂大的黄毛小子折了威风!听文士怒喝道:“哼,竖子,你可听好了!先生我姓朱名丹,人称御笔丹生!还请赐教1说着从腰间抽出两根梨花雪短枪沉声道:“小心了1文士此时恼羞成怒,也不管什么江湖规矩提枪便往小道士背心刺,那小道士哼了一声骂了句:“烦1紫袍一甩,形如鬼魅般一晃绕开攻势,脚下步法微妙至极。朱丹见他身形心中一凛暗暗道:“想必这便是魂步了,果然是惊奇诡变与他家功夫大为迥异!心里暗自戒备,手上飞枪挺上,如莲花吐蕊般刺向小道士,小道士眉心紧凝,见他执枪如执笔,手上劲力柔正且刚,双枪挥舞好似在临摹碑帖一般潇洒飘逸。心里赞了声好!可手上却不急不愠只退不进,面色从容,不时连连点头称好!好似在欣赏把玩。
    朱丹见自己手中□□明明刺中他,可眼前一晃却又刺了个空!不由烦躁起来,二人你来我往过了二十余招!小道士不但不出手反而露出了丝丝笑意,点头也愈发频繁,朱丹见他竟然蔑视自己更加恼怒道:“阁下为何还不出手!是瞧不起我朱某人么?”小道士看着他却满是钦佩道:“我不是瞧不起你,是很瞧得起你。早先师父说你双笔梅花篆写的很好,我却很不服。今天见了果真很好,而且比我好很多!只是急了些!看你方才那一笔就没收好。”朱丹面色惨白,暗暗心惊忖道:“这小子居然识得我家路数,我这‘双笔梅花篆’竟然被他三言两语识破了!看来不拿出些真本事是压不住他了1说罢招数突变,左手铁枪使得圆润方正,藏锋不露,暗收千斤之力。右手铁枪却是刚健有力,锋芒毕露,每一枪都锐利至极!小道听见耳畔空旋之声不绝,自己一个不稳雪白的脸上居然多出了一条血红的印子!可他竟似毫无知觉一般,不但毫无惧怕反是面露欢喜,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朱丹的梨花雪枪如痴如醉!却听朱丹高怒喝一声“照1
    小道士露了破绽,右手铁枪直逼着小道士胸膛而去,那小道士将还置若罔闻,依旧痴痴傻傻的盯着朱丹手法,对那杆凌厉至极的铁枪视而不见。朱丹本想伤他皮肉,挫挫他锐气,可没曾想这小道士看见自己使出一身绝学,竟然痴傻了,躲也不躲的往枪上撞!他心中纵然焦急但也无济于事。“啊1一声尖叫从墙角传来,听一个少女焦急叫道:“奶奶他要死了!他要死了!快,快救救他呀1“没事的,莺儿。不怕不怕。”身边奶奶抚摸着孙女的小脸安慰道:“莺莺乖乖坐着,有奶奶作保,他死不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众人都屏住了呼吸,唯有小道士却还那般痴痴傻傻。“咦1朱丹不觉惊呼一声,见枪尖刺进小道士胸膛,小道士竟毫发无损,倒是自己手中的梨花雪枪竟然断了尖。待他回过神不觉冷汗涔涔,深深松了口气道:“原来是天蚕衣1那小道士点点头,又紧紧抓住朱丹左臂恳求道:“你,你能教我吗?”朱丹见这少年神情不定,不觉一惊忙跳开一步生怕他使诈,“什么?”他皱眉问道。“就是左手临曹全碑,右手书瘦金体1小道士边说边从衣服里掏出厚厚的一叠银票道:“这些全给你!你教教我好么?”朱丹先是心中纳罕不想自己竟然又被小道士看出了路数,又是冷哼一声傲然道:“你当我是什么人!快先交出解药,我方能饶你不死”小道士一脸愁容道:“这......我没解药......”小道士很老实。“什么”朱丹又是一惊,见他模样好似不在作假急忙问:“这不是你们神鬼一门的‘锁龙散’么!你怎会没解药?”说着撕开黑不二上衣,见他胸前肉筋暴起,好似绳索捆绑一般。小道士摇摇头道:“不是,虽说毒症极像,但毒理用法却大不相同。”他说着上前一步。“我的毒,是先将原来方子里的许多味毒草更替改换,又萃以精华沁在这身紫袍中。但凡有人触碰,我便已‘紫玉寒气’激之,将毒逼入来人心脉......”“什么!你......”那剑客拳头紧握怒吼道:“既然是你所研之毒!你怎么会没有解药?分明是不想活命了1小道士面色如常,漫漫道:“一来我不会配制解药。我鬼神一派自祖师开山以来向来只研毒不解毒,为的是配出天下一的奇毒!二来这人无礼粗鲁无礼死了也是活该。”剑客银牙紧咬,欲要抽剑伤人,却被一只手牢牢按住肩头,听背后那人叹道:“十三莫要冲动,怪不得这孩子,他说的不假,神鬼一派从来如此。”
    楼上灰袍男子听闻声音,面色微变低头看去,见来人是个四十左右的男子,体态适中,温文尔雅,唇上绪着短髭,一身白袍白衣,衣袖上滚着金边。朱丹与那剑客互看一眼一起叫道:“凌大哥,这怎么办......”此人便汉中凌家龙陵镖局的镖头凌霄,他这次北上西京为的是押一趟暗镖。他叹了口气,扶起黑不二,从怀中掏出个玉白的瓷瓶,将瓶中药丸尽数倒进黑不二口中,摆摆手示意二人将他抬进客房。自己眉头深锁,又走了出去,安顿人马。楼上男子品了口酒,微微凝眉,暗道:“凌霄大哥遇到什么难事了么?”
    没错凌霄此次遇到的难事就是这趟暗镖,这趟暗镖与以往不同,不仅雇主从头到尾都未现身,就连所押之物凌霄也毫不知晓,订金礼钱虽是足足两车黄金,其中险恶自然也不言而喻,他本不愿接镖,心知其中必然牵扯一场极大的纷争。可偏偏左近又有一个极厉害的仇家寻上门来,无奈之下与妻子左右权衡还是决定铤而走险北上避难!
    然而这看似雪上加霜的事情却另有深意,一来凌霄与妻子的功夫都已有小成一般的江湖人物奈何不得,就算有宵小来夺镖自己也有恃无恐。二来那仇家实在太过凶狠,若是来了必然将龙陵镖局满门杀尽,与其这般倒不如置之死地而后生,兴许还有活头儿。想到此节他才决定携妻带子领着一帮镖师北上西京。
    一行人安然来到咸阳,眼看西京在即凌霄心知越是离长安近越是危险,因而决定先找一家不起眼的客栈暂时住下,待明日自己亲自上京交付暗镖。众人到了此间看这客栈人迹稀少,决定在此过夜,只因这趟暗镖牵扯极大,凌霄命黑不二按镖师规矩将这小店包下,以防暗镖有失。黑不二外号“扛鼎霸王”为人粗鲁,但不失豪爽颇有江湖气概,每次到了一处客栈都由他来打点,软硬兼施之下一切也还算顺利,不想今日竟然栽到了这里。
    凌霄忙了一阵子携着一位美妇走了进来,嘴中还劝解道:“灵儿不小了,他就让他在车里睡吧,等他睡着了我在抱他进来。”身旁美妇却哼道:“都是你的不是!他要那孩子的木偶,你给他买来就是了,何必这样打他1说着与他并肩走进酒楼,见那美妇身穿白色貂皮袄,头戴攒五宝金钗,风韵正胜,貌美脱俗。二人坐定后,美妇又发难道:“不二伤势如何了?你为何这般不急?”凌霄温和笑道:“急也没法子,若是真有法子也只有等等那孩子要等的人了。”美妇听他回答黛眉蹙紧哼道:“又给我卖关子1说着站起身走到紫衣小道士身旁问道:“姑娘,你等的到底是何人?他为何还不现身?”这少妇说话耿直丝毫没有顾忌,可她此话一出墙角旁的少女却是一奇问道:“奶奶,那道士是女的?”墙角老妇嘎嘎一笑,“不是雌的是什么?”美妇听了这话瞥了眼墙角二人并不理会,那小道士倒是吃了一惊,“你怎么知道我是姑娘?”美妇黛眉一挑笑道:“如若是男的怕早就把我里里外外瞧了个遍了,哪里还会像你这般老实的坐着1小道士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她看得这般准......原来是天下男子皆薄幸1美妇看她表情呆木淡淡一笑,扶正云髻又温和道:“小姑娘,劳烦你快催催你那位小朋友让他赶紧现身吧!我那位兄弟的性命可危在旦夕1小道士喝口茶摇摇头,“你叫我做什么都行,唯独不能催她”“啊!?”美妇一脸不解:“这又是何缘故?”还不等小道士回答,却听一旁老妇道:“竹林精舍的刘家大小姐从来都是个慢性子,不催还好,一催,哼哼怕是等到明年也难来1美妇这才明白其中道理心道:“原来是竹林精舍的人,无怪乎能解神鬼一派的奇毒1说着恭敬道:“多谢苗老前辈赐教1那老妇嘎嘎一笑道:“小妮子眼力价倒不枉当年,很好,很好1二人看似很是熟稔,一旁少女听的奇怪问道:“奶奶,咱们穿成汉人的衣服怎么也被她看出来了1老妇轻抚孙女的额头和声道:“她不是看出来的,是闻出来的。”“啊1小女孩眨眨眼睛很是不解的看着奶奶。老妇慈和一笑却并不作答,道:“好了,小妮子。今日老妇人不是来寻事的,你我各行其事吧1说着领着孙女朝后院走去,美妇宛然一笑对老妇道:“翎儿谢过前辈1
    她又看看周围,瞥了眼楼上灰袍男子黛眉微皱,脚下步履盈盈就要走上楼去。凌霄威严叱道:“翎儿,你不好好坐着又去惹是生非么?”他自然看出了妻子的用意,虽说是想帮自己探清虚实,可却自己却也不忍她受伤!美妇回眸莹莹望着丈夫,听她不耐烦道:“凶什么!反正也等不来人,倒不如和先别人熟络熟络1那凌霄剑眉一凝,玉面含威,意思自然不言而喻。美妇看他面容却是樱嘴一噘,秀眸里含着莹莹泪光,跌足叫道:“宵哥!难不成你是担心我更人跑了不成1此话一出凌霄的脸顿时涨得通红,苦叹一声不再多言。美妇一见丈夫面红耳赤不再阻拦,捂嘴咯咯一笑,这招真是屡试不爽!她心中欢喜正要上楼却听厨房里传来一声女子暴喝,一道碧影飘落店中,众人定睛看去却是又来了一个美妇人,见这美妇一身碧衣棉裙,头顶云螺荆钗,肤色如冰,明眸皓齿,清丽怡人。
    她环顾四周吼道:“哪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来拆老娘的店1说着从身后拉出个人来,正是店小二。店小二看看左右瑟瑟的指了指紫衣道士,碧衣美妇哼了声,一腿踢去,招招连环,好似水中涟漪,碧波荡漾。小道士看出厉害却不躲闪,意在用毒功来防。眼看就要踢来谁知那美妇莲足顿停在了小道士脸前,小道士一愣见那美妇正怔怔的看着楼梯上的貂裘美人。二女相见之下都是满脸诧异,一同惊道:“是你1一旁凌霄先是看见这“碧波涟漪鸳鸯腿”十分惊异,再看那这老板娘样貌更是一愕。就在此时厨房里传来一个少年声音,听他焦急叫道:“爹,快点!娘又要杀人了1听两个急促的脚步“噔噔噔”的跑了出来,一个身穿粗布麻衣的俊逸男子被一个八九岁的男孩拉着跑到正厅。男子看见婆娘正抬脚对着个道士急忙揉身上前拉住她,劝解道:“思昭,这又是怎么了?又这般性急!凡是先问清楚再动手也不迟......”男子见婆娘眉头紧锁,神情古怪。若是换作往常她早应该暴跳如雷了,今日怎么不言不语?当真奇怪!他看着自己婆娘神情奇异,略带担心问:“思昭,你是怎么啦?”碧衣少妇却并不回答收了腿脚,拉拉男子衣袖指指他身后。男子回头看去见一个绪着短髭的白袍的男子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神情激动万分,这幅面容,这神情实在太过熟悉......楼上灰袍男子看看二人虽气质衣着不同,但眉宇之间却十分神似“啊1麻衣男子如受雷亟惊惊叫叫道:“大哥1凌霄也站起身,浑身颤抖的走了过去,重重点头激动道:“凌云,真是我弟弟凌云1碧衣美妇看看自己汉子又看看那白衣男人高兴叫道:“凌霄大哥......”凌霄一抖白衣,满脸激动地点点头道:“果然是叶思昭,叶姑娘。唉......翎儿,快下来1貂裘美妇听了丈夫叫唤,也急忙走了下来。凌云抬目看去拍拍麻衣,恭敬道:“见过大......”谁知“嫂”字还未出口不觉又咦了出来惊道:“萧翎......”原来那貂裘女子名叫萧翎,她却是淡淡一笑并不多做解释。叶思昭看众人尴尬忙道:“你我四人十年未见,今日老天开眼终于让我们相见在此!理应好好聚聚才是!你们快坐着我叫厨房弄两盘好菜佳肴,烧两壶好酒。”凌云这才回神一边点头称是一边拉着手头男孩道:“凌思快叫大伯,伯母1那男孩到也懂事红着小脸一一叫应。一旁萧翎连连应和,将这孩子夸了个里里外外,四人弄得手忙脚乱,也不知是太过高兴还是太过激动。
    月儿悬空,灰袍男子看着楼下诸人淡淡一笑似在追忆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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