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踪

第22章


山里的一切生命都无声的低着头,似乎生命也逐渐被烈日蒸发掉了。我拉着蓝儿小心地向前走。这段路都隐藏在杂草丛里,我根本就认不出路来,只好一面看杨振的地图一面走。
还没有到中午,我的衣服已经湿透了,拉着蓝儿的手也满是汗。尽管我们走得并不慢,不过到中午的时候却没有赶到预定的小溪边。没有办法,我们只好在树阴下面吃了点东西,勉强当作午餐。
外面不敢休息太久,我们出发的时候,太阳还在肆虐。我拉起蓝儿的手时,觉得她的手有点冷,不过我没有在意。
说来也奇怪,我们翻过了几个山头,就很少再碰见毒蛇了,好像毒蛇都跑到那段山里一样。而且原本看不清楚的路也渐渐清晰了点,我翻出地图来看,就明白了。这段路是和其他两条路线的合并段,杨振走这段路的次数肯定就比较多了,路也就清晰起来了。
根据杨振的地图所标示的,前面的路倒也算好走,因为通常到了这里,他都已经过足了爬山的瘾。剩下的路自然也就找一条比较好走的,放松一下。所以我看到剩下的路经过的溪流也特别多,而且有些地方还是特别绕个圈通向一个比较大的水潭。这个杨振,设计的路线真是别出心裁。不过我可没有他的闲工夫,我决定不绕那些圈,尽量走直的路,这样的话,足够我们把失去的时间追回来。
我一直边走边看地图,却忽略了蓝儿。等我走到一条山溪旁,才猛然回过神来,这时我才发现原来蓝儿已经落后在我后面了。
蓝儿在离我不远的树阴下,低着头,一手支撑着树,好像在尽力想追上我。我心里一惊,马上跑回去。
蓝儿的脸很红,她看到我跑回来,很无力的对我笑了笑。我忙扶着她。这时候我才发现蓝儿的身体很热,但是却没有怎么出汗。我心里暗叫糟糕。山里的空气本来就比较闷热的,如今太阳那么热,是很容易中暑的。我知道蓝儿应该是中暑了,要马上散热,不然就麻烦了。
我灵机一动,抱起蓝儿就冲到山溪旁边。溪水很清凉,用它来带走热量,应该是很好的选择。在紧要关头,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这段溪流的水不算深,溪水里是光滑的鹅卵石。我把蓝儿的外衣脱下来,让她整个浸在清凉的溪水中。溪水是流动的,我不用担心溪水会被太阳晒热。
渐渐蓝儿的体温降了下来,蓝儿的脸色也逐渐变好了。这时我提到喉咙的心才放下来。无论怎么说,蓝儿跟着我来了,无论结果怎样,我都不希望她有甚么事情。就算没有了解到事情的真相,我也要蓝儿安然回去。
蓝儿慢慢醒了过来,不过看起来还很虚弱。她喝了点水,便闭上眼睛休息。我看着她的脸,她的脸色渐渐红润起来。躺在水中的蓝儿,像是童话中的公主,也像睡美人。我深深的被眼前的蓝儿迷醉了,我忍不住伸手抚摸蓝儿的脸。指尖轻轻的触到蓝儿的脸,我便触电般的缩了回来。我怕这是一场梦,我怕我一碰她,梦就会碎了。
蓝儿让我第一次感受到了恋爱的感觉;她的美,更让我感受到了一种很奇异的感觉——惊叹、震撼!凌曾经说我会错过很多大学应该经历的事情,以前我总是毫不在意,但是如今我才感受到,凌当时说这句话的意思,也感受到他和花雨之间深深的爱意。
不过,尽管我曾错过,不过我没有后悔。如果曾经长久的等待,只是为了等待于蓝儿的相遇,为了让蓝儿给我这种震撼的感觉,我可以说,就算让我再等待几年,我也无怨无悔。
等蓝儿再次睁开眼,她的精神看来已经恢复了不少。之前她一直都没有注意自己只穿着内衣,现在坐起来才猛然发现,脸上显出了女孩子特有的惊慌和羞涩。而我这时才懂得把已经洗过的外衣递给她。
等我们再次出发,已经过了下午三点。太阳的热力也开始减低。因为蓝儿还虚弱的原因,我便重新检查过背包里的东西。我把很多可有可无的东西都在路边藏好,做了个明显的标记,也好以后杨振有需要的时候能发现。重新整理过后,我把大部分的东西都放到自己的背包里,这样蓝儿的背包就变得比较轻松了。
经过之前的教训,剩下的路里我一直都很注意着蓝儿的情况,看到她有点赶不上,便停下来休息。虽然这样行走的速度变慢了,但是我的心情却变得更好了。之前为了花雨她们担心所引起的焦虑也消散了许多。
蓝儿也知道我不会扔下她,虽然想硬撑着走下去,但是总有体力不济的时候。我虽然平时很容易接受别人的意见,但是倔强起来,倒也是谁也说不动。所以蓝儿也没有说甚么,只好听我的指挥。
这样一来,到了日光偏西的时候,我看了看地图,估计离老人住的那地方还相隔两个山头,也就是说还有至少两个小时的路程。所幸的是这段路也变得更清晰和开阔了。我们也不必担心走错路。日光渐渐消失,只剩下满天短暂的红霞,让这一切也变得无限的美丽。
第四章 山中老人
夜风渐渐吹起,气温也马上降下来了。蓝儿的表情告诉我,她的身体也随着气温的下降而好转。我拉着她的手,放慢了脚步。可以说,我们出来这两天是第一次这么认真的在路上欣赏山里的风景,欣赏这被满天红霞映照着的风景。
快到十五了,天色暗下来,快圆的月亮便开始反射着太阳的光芒。山里的景物在月光的照射下,也能分辨出个大概。我和蓝儿也没有打手电,只是手拉着手走在路上。不知道是不是我们之前没有注意,我们发现在草丛里飞出了很多的萤火虫,在月亮的光芒下翩翩起舞。
山间的夜真是美啊,想起桃花源,估计也不过如此。而且相对于桃花源的鸡鸣狗吠,恐怕我更喜欢这里纯净的宁静。等以后老了,到山里隐居,也不失为颐养天年的好选择。只是不知道那时的山里,是否能保持这样自然的宁静和美丽呢……
在月色下,我们又走了三个小时,终于接近老人住的地方了。蓝儿突然停下来,侧耳听了一下,问我道:“你听到么?好像是狗叫的声音,还有水声。”
我细心听了一下,果然远远的传来了几声狗吠声。有狗,很可能就有人。这么说,老人的草房应该不远了。看来迟到了三个小时,不过只要蓝儿没事了,甚么都没有关系。
我们不约而同的加快了脚步。果然不出所料,转过了一个山坳,我们便看到在一条山溪的上游处有几间草房,其中一间外面还透射出一点火光。我们来到的地方正好在山溪的下游,这里有一条小瀑布,而下面是一个大水潭。水潭四周都用石头砌过,应该是为了使用方便砌起来的。只是不知道是杨振砌的还是老人砌的。
走了几天终于到了老人的地方,我和蓝儿都掩饰不住自己的兴奋。我们快步走到透出火光的草屋外面。还没有等我们反应过来,门里马上就响起了凶恶的狗叫声。蓝儿本能地往我身后躲了躲。我握着她的手,示意她别怕。
我不理会里面的狗叫声,拍了拍门:“老人家!我是杨振的朋友!麻烦你开开门啊!”
等了一会,狗吠声突然变成了低沉的呜呜声,显然是主人制止了它继续叫,让它感到很不高兴的原因。门里也传出来了一个老妇人的声音:“哦,你们怎么这么晚……乖狗,别叫了。”
木门打开了,一个背稍稍有点驮的老妇人出现在门口,她的狗就站在她的旁边低声的呜呜叫着。
老妇人看了我们一会才道:“你们是那年青人的朋友?”
我笑了笑,把手上杨振的地图递给老人。老人很显然认得这幅地图,一看到这地图便很热情的请了我们进屋。在荒山野岭生活,这点小心我还是能了解的。虽然这里人烟很少,不过有一些亡命之徒还是会进来躲避法律的制裁的。
我们把带来的礼物(其实也多数是一些食物)送给老人,老人很高兴,特别是看到我们带来的盐的时候。老人知道我们没有吃饭,便烧起炉火,为我们准备晚餐。蓝儿跟这老人家倒也挺投契,两人就一边闲聊着一边做饭。我百无聊赖时,才想起自己两天都没有洗澡。
山溪下游那个大水潭是用来洗澡和养鱼的。老人的用水是在上游取的。既然没有我帮忙的地方,我便拿了换的衣服去洗澡。
山里的水很清凉,跟白天的炎热成了鲜明的对比。我泡在水里,闭上眼享受难得的宁静。在城市里生活久了,差点连宁静的感觉都忘了。
忽然一个严厉的女声出现在我的背后,把我吓了一跳:“你们不应该来这个地方!”
是个年轻女子的声音。我刚想回过头去看,那女子马上威胁道:“你不要转过来,我手里有枪。乖乖的听我说就行。”
没有办法,既然如此我也只好继续闭上眼睛,当作没这回事。虽然表面上我显出不在乎的表情,但是我的心里却很着急。我担心这人不知道对蓝儿她们怎么了。我也不知道这个女子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是一直在这里等我的,还是在我洗澡的时候来的?这人居然到了我身后却一点声息也没有暴露出来,如果她要偷袭我的话,我恐怕已经……
那女子见我没有回过头去,可能觉得我还算听话,语气也缓和了许多:“你们不知道来这里是很危险的么?这本来就没有你们的事情,只要你们不再理会这件事,一切都会变回原来的样子的……”
听完女子的话,我知道她是那个组织的人,怪不得这么神秘。这组织已经发现我们了?我脑海里突然冒出我家那晚的情形,被带走的夏雪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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