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套

第3章


坐在对醚棠哲子说道,她好像听到了百合子的话,“从外表上看,他好像很愿意帮助别人,但是一旦涉及钱,他就是另外一副样子了。就是亲属向他借钱,他也要一分不少地收取利息,到了该还钱的时候,怎么也不会通融的。”
    “可是,那也是理所当然的。”坐在边上的敦司喝了一口啤酒后说道,“如果说,是亲属就应该特别对待的话,就没有止境了。我认为,他这样一视同仁,才是今天获得成功的秘密。利彦君,你是这么想的吗?”
    “嗯。嘿!我从来没有向叔父借过钱,所以没有发言权啊。”利彦使用了一个暖昧的回答。
    孝三的身影消失以后,大家都各自散开了,有的去院子里,有的在打电话。在道代房间里的妻子们也不时地有人走到超居室里来。
    就这样过了一个小时左右,玉枝突然跑进起居室里。她好像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最后便朝离她最近的、坐在沙发上的利彦跑去。
    “不得了了!老爷他……”玉枝有些语无伦次。她很少会流露出那副模样来。
    “你怎么了?”利彦扶着她的肩。
    玉枝缓缓地咽了一口唾沫之后,重新望着利彦。
    “老爷在洗澡,我看他久久没有出来,就问他洗得甚么样了,不料没有人回答。浴室的房门从里面锁着……”
    利彦感到心脏很沉闷地咯噔了一下。
    “不会是睡着了吧?”利彦勉强地装出沉稳的表情问道。
    但是玉枝一个劲地摇着头。“我怎么喊也没有人回答。”
    房间里顿时被沉默的气氛笼罩。当时在场的人都相互打量着。
    最先采取行动的是二郎,他说了声“糟了”,便跑到走廊里。看见二郎那副模样,信夫吃惊地睁大了眼睛,紧跟在二郎之后跑了过去。接着,敦司、利彦都跟在他的后面。
    大家都向浴室跑去。在浴室前的盥洗室里,全自动洗衣机在运转,大概是在清洗利彦的衬衫。洗衣机的边上,浴室的门紧紧地关着。
    敦司想要关闭正在转动的洗衣机,但他不知道该如何操作,便把插头拔了,强行让洗衣机停了下来。这时一片寂静,浴室里没有一丝声音。
    二郎敲打着房门,但是没有回音。而且正如玉枝说的那样,门锁从里面锁着。
    “钥匙呢?”
    “在这里。”道代昕到喧闹声便赶过来,拿出一把小小的钥匙。
    二郎用它打开门锁,推开房门。
    女人们都发出惊叫,男人们的嘴里都发出轻轻的惊叹声。
    孝三躺在浴池里,毫无神采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天花板。
    “实在感谢,先生,深更半夜的,辛苦你了。”
    遘代在门前不停地向田中医生鞠躬。田中是一位稍显老态的男子,稀薄的头发梳成了大背头。“我叮嘱过他要小心,千万不要泄气……”他轻轻地点了点头后,很同情地说道。
    “这……警察说要进行解剖……”
    “是啊,只能解剖了。不过,可以要求他们把尸体复原啊。”田中好像理解成她是担心孝三的遗体会被解肢似的。
    目送医生坐的那辆白色的奔驰汽车离去以后,道代回到住宅内。
    她的眼睛闪着光亮,好像在隐匿某种决定。
    那天的客人全部都集中在起居室里。尸体被发现后已经过了两个小时。所有人的脸上都渗透着疲惫的神情。
    “嫂嫂。”二郎从椅子上探起肥胖的身体说道,但是他好像没有想好接下来应该说什么,脸上一副哽咽的表情,沉默了。
    “大家都来了吗?”道代无视二郎的喊声,向大家扫视了一眼。
    全体人员在都与喝酒时大致相同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我有重要的事要对大家说。”道代用虽然低沉却坚决的语气说道,怎么看也不像是剐刚死了丈夫的女人的声音。有的人吃惊地伸了伸头。
    “丈夫去世了。他原本有很多事情要饭,支撑山上家的是他,我希望葬礼举行得隆重些。”
    以利彦为主,大家都用一副困惑的表情望着这位女主人,不知道她想要说什么,想要做什么。
    “我希望葬礼举行得神圣些。”道代的语气显得非常冷静,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因此,你们中间如果有人认为自己的脸与神圣的场面不相符合的话,希望你们趁今天晚上提出来。”
    “请等一下,姐姐。”信夫阻止道,他显得有些狼狈,“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啊?如果是从宗教意义上说的话,我希望你能原谅。”
    “当然不是从那种意义上说的话。”她的嗓音很镇静.“我是希望,在山上孝三死亡的事情上,如果有人退缩的话,请提出来。”
    “退缩?”信夫反问道,“是怎么回事?姐夫是自然死亡,所以谁都不会想退缩,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昕着他的发言,有的人点了点头。
    “不!”不料道代尖声打断了他的话,“不是什么自然死亡。”
    接着,她用警惕的目光打量着全体在场的人。“我丈夫是被杀的。”
    “不可能是那样的吧?”信夫的妻子喜久子稍稍迟疑地说道,“医生也说他患有心脏麻痹吧?如果是那样的话,不就是意外死亡吗?”
    “但是,这还不能断定吧。”哲子用傲慢的语气嘟囔道。
    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到她的身上。
    “只是死因是心脏麻痹.其中是不是带有第三者的意图,现在还不能断言,不是吗?”哲子继续说道。
    “是有意让心脏产生麻痹?那不是有些勉强吗?”敦司用明快的语气说道。
    无论是哲子还是敦司,对于伯父的死亡,他们都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悲伤。
    “嫂嫂到底为什么要提出那样的要求?”二郎垂下细细的眉毛问道。
    道代深深地吸了口气,并缓缓地吐了出来。“有几个疑点难以解释。其中之一就是浴室的房门锁着。我丈夫以前洗澡时从来不锁门。还有就是,丈夫的头发没有淋湿,这也是很奇怪的。因为进入浴池之前先洗头是他的习惯。”
    所有人都仿佛一瞬间屏住了呼吸。关于浴室的门锁着这一点,人人都感到很反常。
    “锁门暂且不说,没有洗头不是因为酒喝得醉醺醺的吗?”利彦试探着说道。
    “不。那是不可能的。”然而,道代断然否定,“他必定会先洗头的。
    无论什么时候,他都会那样的。”
    她的话里充满了自信,以致没有人反驳她。
    “信夫。”
    道代在喊自己的弟弟。信夫吃惊地抬起了头。
    “听说,你的设计事务所如今已经陷入困境,病人膏盲了吧。因此你屡次向我丈夫借钱,但我丈夫以你没有还钱计划的理由拒绝了吧。
    即使是妻子的亲弟弟,也完全不能通融,这就是他做人的风格啊。但是,我知道你因为此事而对他怀恨在心。”
    “姐姐,你是在怀疑我?”信夫惊慌失措了,“怀疑你的亲弟弟?”
    “因为是亲弟弟,所以我才最先点你的名。”从道代的话音里甚至能够感觉到一种威严。
    “可是,如果是有计划地使他发生心脏麻痹,人浴前让他喝足酒,这也是一种手段啊。”敦司用打圆场的口气轻佻地说道,“舅舅的心脏本来就不好,所以如果喝了酒精纯度高的酒,发生心脏病的概率就会很高啊。装作让他喝普通酒的模样,在酒里混入伏特加,这样的手段也许特别好呢。”
    “喂!敦司!”信夫睨视着,“和孝三喝酒的不只我一个人。你的父亲也在一起喝啊。”
    “嘿,是吗?”敦司丝毫没有胆怯的样子,耸了一下肩膀。
    “你在说什么?和我没有关系。”二郎噘起了嘴,“我没有像你那样给哥哥敬酒。而且我没有动机。”
    “这还不能断言呢。”道代说道。
    于是,所有人的目光郝集中到她的身上。好像现在她的声音有着绝对的力量。
    “详细的情况我不知道,但丈夫的金库里还放着你的五百万元的借条呢。还债的日期已经过了很久。”
    “你说的是那……”二郎用手抚摸着一脸愁苦的面颊,“那是因为股票的关系,这笔钱无论如何都是不能缺少的,所以我只是再借用一下。”
    “这件事.你对我一点儿都……”
    真纪枝睨视着自己的丈夫,丈夫把脸转了过去。
    “我觉得没有必要说。我想马上就还的。”
    “可是,期限……”道代说。
    “期限的确已经过了,我只是想再等等。”
    “是他那么说的?”道代狐疑地望着二郎那张松驰的脸,“是孝三说可以等的?”
    “不敢相信。”她补充了一句。她不相信孝三会那么说。他平时总是在说,即使是亲戚,也要坚持的原则。
    “尽管你那么说,但要我现在马上就还,我也还不出,所以这是没有办法的吧。”
    听到二郎这么说,哲子忍不住笑了起来。“伯父说过的呀!他说,借钱的对候点头哈腰,还钱的时候就厚着脸皮耍赖。”
    二郎满脸通红地站起身来.叉被真纪枝拉回到椅子上。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