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阙

第210章


原来,这位王爷还是位深藏不露的高手,难怪敢作乱。
宫女们吓得直抖,惊叫声响成一片,即便如此,她们也没有丢下我自己逃命,而是继续紧紧地围住我,甚至弄月的空缺也立即有人填补上。弄珠愤怒地说:“想动娘娘,就从我们的尸体上踩过去。”
成都王冷酷地笑道:“就你们这些下贱的奴才,本王怕脏了自己的脚!本王数三声,谁不让开,谁就得死!门外这些御林军可都是单身汉,本王要是把你们赏给他们,就算是尸体,他们也会很乐意享用的。”
“这就是百姓口中的‘贤王’,真是天大的讽刺!”我不怒反笑。
成都王没有丝毫的羞愧之色,振振有词地说:“你那乱伦的奸夫皇弟,心狠手辣的程度比本王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在西京拉闸放水,淹死了全城百姓,然后栽赃到皇叔身上,又狠毒又无耻,这样的败类,怎配做皇帝!”
“若不水淹西京,淹死匈奴王和他的十万精锐,任由匈奴长驱直入,你的封地成都首当其冲被异族的铁蹄践踏,你早已是亡国奴了,还有脸在这里乱吠。”
“若真如此,现在坐在皇帝宝座上的早就是我了,你那乱伦的弟弟早死了是真的。”
“原来,通敌卖国的是你!”
“本王只想因势利导,借匈奴之手除掉根本不够资格当皇帝的人,等本王登上大宝,自会驱除蛮虏,收服河山,让我们天佑王朝更繁荣昌盛。这本来就是我父王打下的江山,先帝谋害自己的手足窃取了帝位,子孙活该不得善终。”
“别忘了你们是血脉同宗,先帝的子孙也包括你。”
“不会忘的”,成都王突然邪佞一笑:“所以本王才对你礼遇有加,只要你乖乖跟本王走,本王保证不会动你腹中的胎儿,甚至,你想坐上皇后宝座也不是不可能的。”
我有种被雷劈了的感觉,这位年长皇上二十多岁的堂兄,原来还存了这样的龌龊心事,不仅要抢皇上的江山,还要抢他的女人。
“你放屁!”弄珠怒喝:“主意打到娘娘头上来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也配?我呸!”
“贱人,你找死!”成都王的脸涨成了猪肝色,掌风呼呼地扫过来,准准地抓住了弄珠,正要像弄月那样将她摔出去,突然,成都王自己发出了一声惨叫,他的胸口处正插着了一只明晃晃的金钗。
弄珠一击得手,嘴角含着心满意足的笑,早已视死如归,被剧痛侵袭的成都王却失了准头,只将她摔到了地上,待他恶狠狠地想再补上一脚时,黑衣卫已经冲进来制住了他。
假御林军也跟在后面冲了进来,成都王气急败坏地吼道:“别管我,杀了她!”他指着弄珠,“还有她!”这回指的是我,“把这里的人统统杀光,不留活口,等那个贱种回来,我要看看当他看到自己的老婆孩子变成了一团血肉时是什么表情。”
本来含着惧怕的心到此时突然涌出无穷力量,原来,皇上并没有落到他手里,皇上至今仍是安全的!只是人可能已经不在宫中,所以成都王才想趁机把我哄走,或劫走,打算以我为质威胁皇上。
殿里陷入了惊人的混乱,哭喊声,痛叫声,甚至刀剑砍在骨肉里的声音清晰可闻。
我贴着墙缝躲在人群后面,紧紧抱住自己的肚子,心里又悔又恨,要是我听了皇上的话,躲在卧室里不出来,怎么会有这场劫难?我死了倒也罢了,未出世的孩子何辜。
第二百五十六章 制伏成都王
人声嘈杂中,我闭上眼睛,如果今天终究躲不过,就当我随太后一起去了吧,本来我也挺想念她的,在那个世界我并非没有亲人,说不定等待我的,是一场团聚的欢宴。
如此这般地安慰自己,只为了不要表现出惊恐,不要害怕地哭叫,更不要求饶,死则死矣,我不能给皇上丢脸。
恍惚间,一股熟悉的气息围绕过来,一个温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对不起,我来晚了,吓到你了吧?别怕,没事了,没事了。
有如在地狱中乍听仙乐,生怕是自己的幻觉.我迟疑着不敢抬头,那个声音又说“是我啊,你睁开眼睛看看就知道了。”
“皇……皇上”,我喜极而泣,紧紧地抱着他问:“我不是在做梦吧,您从那里冒出来的?”
“诺.就是那里”,他往卧室一指。
这秘道是通往宫外的,难怪宫里的人都找不到他,原来是出宫了,我又是开心又有些埋怨,嗔着说:“你出去之前派人来说一声嘛,我都担心死了。”
皇上歉意地笑了笑道:“说来话长,等下我再慢慢告诉你,你累了,我先扶你回房休息,嗤……”他突然抓住自己的手臂,发出了一声隐忍的痛叫。
“天那,您受伤了!”一直被他抱在怀里,人又因劫后余生而幸辐得晕陶陶的,竟没发现他手臂上缠着裹伤布,上面还看得见暗红的血迹。
“小伤,不碍事的,我们先进去,这里让他们彻底清洗一下。”想了想又说,“要不今晚就搬到坤翊宫去吧,这里沾染了太多血腥,对你和孩子都不好,你怀孕不足三个月,再也受不起掠吓。”
我从他的肩头看过去,发现成都王的人已经基本上被黑衣军制伏,死的死,伤的伤,就是不见了成都王本人。
“到底还是让他给跑了!”我不无遗憾他说。
皇上自信满满地告诉我:“跑不了的,你看着吧很快就会有人把他押回来的。”
果不其然,我们在内室刚坐定,还没来得及细说详情,门外已经传来了活捉成都王的消息。
皇上问我:“要不要跟去看看?他杀了你那么多侍从,如果你不是你有孕在身,朕会让你亲手杀了他。”
“谢谢,我是很恨他,但他现在还不能死”。
想到弄月惨死的那一幕,就恨不得把他也摔到那根柱子上,让他给弄月培葬,可这人既然牵扯到谋逆案中,在琰亲王还没抓获的情况下,他就是重要人证,至少现在还有存在的价值,不能就这么轻易杀掉。
“倒也是”,皇上对此自然心里有数,只不过他太想让我出气,既然我肯暂时放过成都王,他也就不再坚持,而是又提起了搬家的事。我向四周望去,心里沉重无比,殿里发生了这么可怕的事,几乎成为修罗场,确实已经不适合一个孕妇居住,但在逆党首脑仍逍遥法外的时候,一切当以安全为第一考量,今天我已经悔不当初,不能让孩子尚在腹中就再遭遇一次危险。
所以我拒绝了他的提议,理由很好找:“坤翊宫不是一般的宫殿,随便住进去会让人说闲话的。”实际上,还是为了玉芙殿的这条秘道。皇上信以为真,马上表示:“那好办,朕马上下诏册封你为皇后。你刚陪着朕经历了一场生气(死)劫难,朕为了补偿你,晋封你的品级,相信那些大臣们也不好说什么。”
我摇了摇头:“不是这个意思,太医说目前胎儿未稳,不宜挪动,还是老老实实地尊医嘱,等满三个月后再搬吧。”
“哪里未稳?”皇上嘴里含着爱怜和得意,伸手抚上我依然平坦的腹部说,“昨夜和今天殿里闹成这样他都没事,说明是个特别坚强结实的孩子,那样的混乱都平安过来了,搬搬家能有什么事,再说又不要你搬,你只要坐在轿子上跟着过去就行了。”
好在此时门口响起了禀报声:“皇上,成都王带到!”
皇上答应道:“朕马上就出来,你们捆结实点,别让他乱动,小心吓着贵妃娘娘了。”
“是!”
等我们联袂走到外厅,成都王已经被五花大绑像条狗一样扔在地上,不过眼里的狂妄不减,嘴巴的污言秽语翻倍,跟平日刻意装扮出来的温情儒雅的贤王形像完全不沾边。
皇上坐在雕花红木大椅上,俯低身子盯着他的脸说:“知道朕为什么不直接要了你的狗命吗?因为你还才用!如果你想你的妻儿活命,就老老实实地把你所知道的全都交代出来。”
成都王嘴里吐出一口浓痰:“呸!一个当皇帝的人,只会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他们是你的皇嫂皇侄!你父亲丧尽天良,杀兄夺位,你也是一路货色,贱种焉能出好笋!”
皇上丝毫没动怒,淡谈一笑道:“如果呈口舌之利能让你舒服点的话,朕不会跟疯狗计较的,先帝当年对皇伯父们做的事,朕也觉得有点绝情,但换了是你,你会比先帝做得更绝情!会索性斩草除根,连侄儿侄女一起杀掉,让他们连记仇的机会都没有,就像你对贵妃所做的那样,你挟持她,不就是想除掉朕的孩子?还有,朕最后重申一次,这天下是先帝打下的,你父亲想借着兄长的身份坐收渔翁之利,这才招致杀身之祸,如果他肯守本分,不贪图不属于他的东西,先帝也不会吝啬封他一个王爷做做,就像先帝对你一样。”
成都王扭曲着一张仇恨的脸唾弃道:“说得好听,你们父子真那么大方的话,怎么不跟琰王叔裂土而治,各占半壁江山?又或者,干脆三分天下,你、琰王叔,我,各得其一。如果你肯这样,我就承认你们父子是讲亲情有人性的,不然,都是屁话,假惺惺得叫人想吐。”
皇上的表情筒直称得上快乐了:“照你这样说,三分怎么够,光你父亲就留下了五个儿子,二伯父更多,既然要瓜分天下,就该人人有份,至少要划成几十个小国才够分。真是猪脑子,亏你还好意思整天端着一张道貌岸然的脸装‘贤王’。”
我听呆了,原来贵为皇上和王爷,一旦撕破脸,对骂起来也精彩得可以,幸好审问之前皇上让黑衣军的人都回避了,不然看皇上和王爷这番骂街式的对掐,他们还不知作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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