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麟异凤

第115章


猛金刚赵德禄血眼通红,倒提著狼牙棒疲惫不堪。
另一旁的赵氏五媳,其中的三位面色均呈焦黄,似乎内伤未复。
小温侯赵德俊,一见萧银龙落下,紧上几步,出了大厅,回头向自己的母亲道:“妈!
龙弟弟来啦!”
说著,人已迎出厅下石阶。
赵老太太也从坐位上站了起来,缓步向大厅口走去。
一众儿媳,也如众星拱月,随在老太太身後迎了上来。
萧银龙一见,急忙摇手,一拉小温侯的手,抢上石阶道:“妈!你劳碌了一夜,坐著吧,
何必……”
赵老太太不由悠然一声长叹,无限感慨的道:“摩天岭数十年的基业,不料一旦毁於半
夜,不是你身怀绝学,力毙群恶,恐怕连我这条老命,也就此了结!”
老人家不由悲从中来,说得老泪纵横。
逍遥羽士等全是默然低头,不敢插话。
萧银龙一见,忙的扶著老太太归坐,口中道:“武林人就是在刀尖上过日子,妈为何又
想到这些!”
老太太道:“兰姑娘与丽儿呢?”
院子里飘下了摩天玉女赵丽君与裘若兰。
两人双双应道:“妈!我们来啦!”
赵老太太一见雪地飘红牟娴华被女儿抱著,从座位上又霍然而起,急冲上前,慌慌张张
的道:“牟姑娘怎麽啦?啊!她怎麽啦?”
小温侯赵德俊比别人更加焦灼。
他找来一幅毛茸茸大豹皮,铺在地上。
摩天玉女赵丽君将雪地飘红牟娴华,放平在豹皮之上。
裘若兰弯腰一并右手食中二指,点开了牟娴华的穴道。
雪地飘红牟娴华的身子一抽,柳腰扭动,哼了一声,喃喃的道:“哎哟……疼煞……”
赵老太太眼睛连眨,面色凝重,向逍遥羽士怒道:“快取我‘还魂接骨丹’来,尽避楞
著干吗?我们对得起雪天三友吗?”
她这一发脾气,儿媳们全都肃立鹄候,不敢则声。
逍遥羽士赵德明躬身唯唯应是,忙走向後寨去取伤药。
赵老太太沉著脸向摩天玉女问道:“丽君!这是谁有此功力,居然把牟姑娘伤成这样?”
摩天玉女赵丽君闻言,心中有千万委屈,无法倾诉,一扑倒向妈妈的怀里,“哇!”的
一声竟然大哭起来。
赵老太太不由愣然不解道:“丽儿!你这是怎麽啦!”
此时,厅外忽然大声喊道:“七妹!你们早来了!我是绕道来的,你们是轻功太好,把
我累死了!”
喊著叫著,铁罗汉赵德彪腰里插著一对八角槌,肩上背著李执事,也不看厅上众人的面
色,嚷著进来,把李执事“噗通!”一声丢在地上,喘著气道:“哎,好重!死人似的!”
赵老太太一见他又背了个人来!一时不知是谁,却道是受伤的甚麽人,问道:“德彪!
又是……”
萧银龙剑眉一挑道:“妈!他就是毁去牟姑娘一条手臂的人!”
老太太尚未答言,厅上人影双飘。
小温侯一亮怀中的银戟,口中喝道:“哦!好贼子!”
铁罗汉也拔出铜锤,骂道:“早知道,在中途我就毁了他!”
两人全都扑了过去,银戟铜锤双管齐下。
萧银龙飘身而前,双臂左右一分,拦住了二人的招式,口中叫道:“且慢!等妈把话问
明白!”
说完,又转脸向赵老太太道:“妈!牟姑娘的伤,就是他干的好事!”
赵老太太闻言,推开怀中的摩天玉女,趋前一步,不由面露惊疑,望著地上的李执事,
不解道:“他?凭他能把牟姑娘……”
萧银龙怒火从眼中外冒,双目梭光如电,探臂解了李执事的穴道,沉声道:“姓李的!
你把事情的真相,一字不漏的说给老太太听,若有半句虚假,小心我活活的抽你的筋,剥你
的皮!”
李执事战战兢兢,只顾对著赵老太太叩头如捣蒜,像小鸡吃米一般,眼泪鼻涕一齐流,
口中哀求道:“小的该死!老太太开恩!”
赵老太太一手执著拐杖,一手拢了拢鬓边的白发,寿眉紧皱。
她因见萧银龙脸上的杀气腾腾,口中的语调丝毫没有缓颊的馀地,料定这其中大有文章。
因为,以萧银龙气度恢宏,举止温雅,设若没有特殊的情况,绝不会以客位之身对摩天
岭的属下这等如对寇贼。
她年过古稀,多在江湖上打滚,甚麽事情没见过,再就自己女儿大哭的一方面参证已料
到了十之八九。
但仍然问道:“李执事!你照直说吧!稍有转机,就念你随山多年,自会饶你一死!”
李执事这时如何敢有半句虚言,叩头道:“小的一时糊涂,自作多情,暗地里热恋著七
小姐,所以……”
他言及於此,那厢五个媳妇、妯娌们大吃一惊:铁罗汉咆哮如雷,骂道:“好王八羔子!
癫蛤蟆……”
赵老太太神色不宁,拐杖一栏铁罗汉道:“让他说下去!”
李执事战抖著,一层一层的说下去。
摩天玉女赵丽君如泪人儿一般,伏在太师椅上,花容战抖。
老太太的脸色大变,口中咬牙有声。
小温侯一迈萧银龙的拦势,白影穿处,但听——“啊呀——”
李执事已昏倒在血泊里。
小温侯赵德俊,右手食中二指,已夹著一个血淋淋的眼珠,咬牙切齿的道:“小子!你
瞎了眼!以下犯上,六爷饶了你,阎王也不饶你!”
李执事的一只左眼硬生生被小温侯挖了出来,痛澈心腑,怎受得了,在地上翻翻滚滚,
如同杀猪似的吼叫,四肢乱弹。
铁罗汉被萧银龙拦住,闯不过去,眼见小温侯挖下眼珠,急得只推银龙道:“你太不公
平,六弟挖了眼珠,我要挖他的心,看看是不是黑的?”
小温侯此时眼中冒火,闻言大声道:“对!五哥!这句话算是说对了!”
说著,弯腰在靴筒之间,嗖的一声,拔出一柄牛耳拨风解腕刀来,就要动手。
铁罗汉可急了,一面离开银龙,一面叫道:“六弟!他的心是我的,你可不能抢去!”
赵老太太手中拐杖一砸地面,厅上的水磨石砖竟被拐杖插进半尺,面上肌肉战巍巍的道:
“把这万恶不赦的强盗拖出去,给我乱刀分尸!”
一言未了。
“嘎——”
血雨喷了小温侯的满脸。
但他毫无所觉,手腕一送一钩,牛耳拨风解腕刀,已深入李执事的胸膛,“嘶!”小温
侯挑刀後退,刀尖上已多了个茶杯大小的人心,兀自热腾腾的还在跳动著。
他脸上杀气冲天,将李执事的一颗心,就用刀挑著,送到雪地飘红牟娴华的身畔,口中
低声道:“牟姑娘!我已替你把那狗才的心摘下来了!”
厅上众人,此时心情都十分沉重,鸦雀无声。
雪地飘红牟娴华望著小温侯的脸,感激的道:“六哥!德俊扮哥!小妹心感!唉!是我
自己不济,也不能全怪他!”
说时,转面瞧瞧自己的一条左臂,珠泪再也忍不住了。
此时,逍遥羽士赵德明已取来“还魂接骨丹”,由赵氏的五个媳妇动手,替她敷上,这
才将她送到厢房中休息,五媳轮班看侍。
摩天玉女与裘若兰二人,更是不离左右,问茶问水。
厅上的赵老太太,命人将李执事的尸体拖了出去,清扫乾净,又分派六个儿子,集起一
些部下,清除道路,看视火场扑熄馀烬。
一众去了之後,老太太才对著银龙道:“龙儿!我原打算回岭来就办你同丽儿、兰儿的
事,如今少不得要耽搁些时日了,想那司马仲夫妇回去料理善後,此时也未必妥当,妈妈我
原想请他夫妇以为大煤,此时他也未必抽得出空来!”
萧银龙不由玉面一红,嗫嚅的道:“孩儿的事……还是……还是……缓一步吧!”
赵老太太闻言,不由正色道:“难道这还有甚麽犹豫吗?丽儿已把事对我说明,兰儿的
心事自不用说,谅你也是知道的!”
这时,萧银龙心烦意乱,一心挂念著如何对“雪天三友”交代,那里听得进这些话,因
此搭讪著道:“妈!这事非当务之急,你老人家休息著吧!”
赵老太太见他忧心仲仲,料著此时说也无益,也只好道:“你也去憩著吧!”
萧银龙应了声:“是!”
他送走了赵老太太,望著地上尚未乾净的血迹,不自觉的走向雪地飘红牟娴华的房里。
但见雪地飘红蒙胧睡去,裘若兰、赵丽君与五嫂碧儿,环坐在床前,有的面前放著茶具,
有的放著药物,有的放著应用的汗巾手帕,全都凝神贯注的照顾著。
裘若兰一见银龙进来,伸出一个手指在嘴上比了一比,示意叫他不要说话,免得吵醒了
雪地飘红。
萧银龙颔首示意,看视了一下,只好又走了出来。
他无精打彩的回了自己的房子,打坐调息了一阵,天色已慢慢的黑了下来。
吃过晚饭,正待上床安睡。
蓦然——小温侯赵德俊快同飞鸟的一闪而入,回手关上了房门,显然事属非常。
银龙一见,不由奇怪,问道:“六哥!有何见教吗?”
小温侯望了望窗外,然後十分腼腆的道:“小兄有一事相托,龙弟弟,你务必代为玉
成!”
萧银龙见他说得煞有介事,更加不解,满面疑云道:“六哥!甚麽事使你这等慎重?”
“这……”
小温侯欲言又止,似乎不便开口,又有不得不说的神情。
银龙益觉事态严重,不由催促道:“你我谊同手足,还有甚麽不能说的吗?”
小温侯一张白脸涨得通红,嚅嚅的道:“我想……我想请……请你去对……对雪……牟
姑娘……求……求……求婚!”
此言一出,萧银龙大出意料之外。
因为,照伤势来看,雪地飘红牟娴华的左臂,残废已成定局,谁愿去娶一个残废的女子
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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