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怨情仇剑

第一百三十七回:深仇大恨


默心等人越看越是心惊,眼见贺北霆和郭浪师徒相斗,两人招招惊险,式式精奇,竟越打越快,先前两人的出手还是圆润相故,棱角分明,但到得后来,只能见到两人的身影纠缠在一起,分分合合,一些眼慢之人早已看不清是贺北霆相攻还是郭浪相守。
    但铙是两人斗的甚紧甚快,不少厉害之人还是看出郭浪出招时还是极其忌讳,守多攻少。贺北霆却是招招狠辣,直欲将徒弟至于死命。
    卫鹏等人心下不平,有心想要插手相助,但两人斗得如此紧密,却又哪里插得进手?
    默心适才和郭浪一番畅谈,知道他此时已戾气尽除,满心向善,此事就在平时来说,自然是美事一桩,但与这一代魔头动手,仍然招式容情,心存仁意,那就是不妥了,要知道今日这一战,不光是他师徒二人的胜负之分,更是关乎江湖安危的权衡之举,这一战又如何能输得?
    净莲摇了摇头,转头向默意看去,见他眼中也是一般担忧,知他也想到了后果的严重,又忍不住轻声叹了一口气。
    赤明、元境、朱灵子丐帮二长老等人对望了一眼,握紧了手中的兵器,备势待发,只要一见郭浪有落败之迹,立刻再上前围攻贺北霆。
    苏壁华却仍是哈哈大笑,声振山谷:“贺北霆,你为什么不下毒啊?哈哈,你的腐蚀粉呢?你的绝命沼气呢?你的蓝斑红血散呢?怎么不洒出来?怎么不用啊?哈哈,枉你号称北毒君,在自己徒弟面前,竟然都不敢用毒?哈哈,可笑......”
    郭浪和贺北霆动手,手上虽是不敢大意,但心中也早就有些不解:“师父怎么不用毒药呢?难道他还对我尚有师徒之情,不愿下毒来害我?”虽是对此想法极为怀疑,但仁心所至,出手之际,终究还是有了些迟疑。
    一些深谋远虑之士也早已在怀疑:“这北毒君贺北霆以毒术称箸,早在三十年前就有了眼前不死人的毒术称号,何以现在他与这少年斗了这么久,竟然不暗中使毒?素闻北毒君行事心狠手辣,不计手段,他应该不会讲什么江湖规矩纯以武功相斗吧?难道他真的只想以武功打败这少年,好以此示威?又或者他对这个徒儿还报有希望,还想拉拢过去收为已用?不然何以会手下无毒?”
    贺北霆其实也是有苦自己吃,他没下毒药,又哪里是什么手下留情了?
    要知道向来毒术下毒手法虽千变万化,但万法不离其宗,归源朔本,大致算起来只有三种:吸味、沾肤、入体。吸味是指将毒气混入空中,令敌吸入而毙命,一些蜡烛中然毒,空中洒粉皆是此例;沾肤则须毒药接触到敌人肌肤,什么腐蚀膏、透肤粉则是如此了;入体更是直接,直接将毒药打入体内,死毙最惨。
    而眼下贺北霆和郭浪相斗,三种下毒方法竟然无一能用,这小子也不知道从哪学了一身高深内功,连自己的掌力都递不到他身上去,更别说用毒气毒粉了,万一被他的内力反震过来,自己反而不妙;至于那毒药入体,更是无从下手,反担心被其害。因此贺北霆顾不得苏壁华在旁哈哈嘲笑,仍是只用掌力狠狠相攻,不敢下毒。
    郭浪全身经脉尽通,内力行转起来曲直如意,加之《易筋经》内功仍是佛门第一内功心法,练成之后,洗髓易筋,听说连骨肉都可为之重续,他虽然是第一次使用易筋经,但遭遇强敌之下,为求自保,所施展出来的内功浑厚刚猛,却又威而不散,柔而不阴,他连使了几十招后,内力幽长,气劲源源不断,体内丝毫无不畅之感,反觉神明空若,精神大振。
    贺北霆也是越打越寒心,自忖自南毒君南天齐后,再无遇到过如此厉害的强敌,心中更坚定了除去此人之决心。
    苏壁华仍是哈哈大笑:“贺北霆,你自负学究天人,无人能及,哼哼,你徒弟的武功还过的去罢!只可惜,你这个徒儿的武功却学自于你的对头。哈哈,是了尘教他的,还是黄叶教他的?你怎么不问问?哈哈,你连他们的教出来的徒弟都打不过,还凭什么说压住了十大高手?嘿嘿,一苏二毒十高手,哈哈,屁话!一苏是个懦夫,给人作奴为仆的懦夫。二毒又算个什么东西?南天齐死的早,不提也罢;贺北霆呢,连自己徒弟都打不过,贻笑天下啊!贺北霆,你当了我十几年的主人,也曾想过会有今天?哈哈.......”
    贺北霆号称一代魔头,为人阴险毒辣自不必说,这坚忍二字,也是深谱于心,不然何以能深山荒谷里躲上二十年,他听得苏壁华连连羞辱,心头怒极,脸上却不露丝毫愤恨之色。
    苏壁华又笑了几声,眼中忽然流下了两行眼泪:“想当年,我在苏家堡行医布施,何等的逍遥自在,若不是你给我的妻女下了毒,我又怎么会受制于你?你与南天齐在独尊峰决战,谁输谁赢,又关我什么事?你侥幸胜了南天齐又怎么样?还不是靠了蚀心五蛊?你炼不成最后三蛊,便以毒药相逼于我?我就算又帮你炼成了两蛊,那又怎么样?你不是照样得不到血茹,炼不成八蛊?嘿嘿,那次我飞刀留柬,让十大高手去对付你,没想到你走了狗屎运,还能逃了回来?这也真是老天没眼!......”
    元境等人对望了一眼,似乎已经明白了苏壁华的意图,知道他是存心揭贺北霆的伤疤,以激他发怒发狂,好转移他注意力。
    默心默意低声宣了声佛,皆觉得苏壁华已经性情大变,魔性狂发,为了报自己的深仇大恨,已无所不用极其了。
    净莲赤明心中却是在想:“贺北霆老谋深算,早怕没这么容易便被激怒吧?苏壁华久随贺北霆,应该早知道这点才对,他明知故用,到底是想打什么算盘?”
    郭浪久战之下,听得苏壁华这么几句话,心下不禁一酸:“哑叔本为一堡之主,行医施药,誉满江湖,何等逍遥!只因妻女被下了毒,被迫受制于师父,为奴为仆十几年,生不如死!他在谷里装聋作哑,虽然什么话都不说,都其实心中,早将这些深仇大恨记到骨子里去了!他越是仇恨,心里也就越麻木!九龙门四十余口,都死在哑叔的手上……他狠得下心来毒死这么多人,还是当年的一代名医吗?而这所有的一切,归根结底,都是师父造成的!他若不对哑叔的妻女下毒,一个昔日誉满江湖的一代名医,怎么会下得了如此毒手!师父就真的这么狠心歹毒?”想到这,凝神向贺北霆的眼睛看去,见到的是一双充满贪婪、仇恨、奸诈、傲慢交织在一起的眼睛,直如一只丧心病狂的野兽眼睛般狞然可怖……
    苏壁华说出自己和贺北霆之间的深仇大恨,不为别的,正是为了激起郭浪的怜悯憎恨之心。他和贺北霆郭浪在一起十多年,朝夕相见,虽然话语无多,但早已摸透了两人性子,自然知道只言片语激怒不了贺北霆,却能打动郭浪,果然这几句话一说,犹如立杆见影,成效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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