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早上,陶染起了个大早,准备去萧衍家。
隔了两天再次仔细端详这双绣花鞋,陶染只觉得鞋面的颜色变得越加的鲜艳了,看的他越发得喜欢。小心翼翼地把鞋子放进盒子里,看了看表,7:30,很好。陶染怡怡然出门,做好了一大早骚扰好友的准备。
说是重新租了房子,其实离萧衍很近,走过去也不过十多分钟。
站在萧衍家门口,陶染彭彭彭地就敲起了门,“萧衍,老子来看你啦!”深知好友周日睡懒觉的习惯,陶染在心里偷笑了两声,叫你二人生活,在单身大龄青年面前你侬我侬的最讨厌了,老子这次就让你睡不成懒觉!
结果等了半天,门是开了。门后出现的却不是低气压的损友萧衍,而是——啥也没有?!想到萧衍这一个月来的经历,再加上好友那天一本正经的“恋爱了”大宣告。陶染打了个哆嗦,萧衍那家伙不会真的收了一只鬼进家门吧?!
仿佛是印证了他的猜想,门内的不知名空气一团看见他久久没有动作,竟把门又打开了一点,示意他进来。这下好了,陶染在门口彻底石化了。萧衍被迫从被窝里钻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情景:自家的门大开着,王纶一脸无辜地飘在空中,门外是完全僵硬,两眼发直的好友。叹了口气,他强迫自己忘记自己正处在低气压状态中,在10秒钟之内了解了情况,无奈地把门外扮石像的陶染扛了进去。
***
坐在茶几这头的是皱着眉头的萧衍。坐在茶几那头的是神游太虚的陶染。
“喂!见鬼啦!”萧衍忍不住出声吼了一句。陶染一个激灵,拖着椅背就往后蹿。“鬼?鬼?哪里有鬼?”
萧衍一个巴掌拍在陶染头顶上,“回神啦,是我啦!”
只见陶染以一种非常僵硬的姿势一点一点地转过来,行动间还可以听到咯吱咯吱的金属声。接着,看见是萧衍,终于缓下了一口气。几乎是扑上去然后扒住萧衍,陶染以一种怪异的姿势吊在他身上,就开始大倒苦水:“萧衍,你,你们家门自己开啦!”
萧衍顿了顿,嗯了一声。他试图忽略旁边王纶瞬间犀利起来的眼神,抓住陶染的手就开始把他往下拽,“帮你开门的是小纶啦!”
“小纶……?”陶染疑惑地抬起头,手也放松下来,萧衍趁势把他扒下来。“就是我和你说的那个鬼啊……”
十分钟后。陶染端坐在沙发上,面前是刚刚从空气中漂浮着过来的一杯茶。萧衍向空气温柔地笑了一下。陶染的眼睛直了。向空气中象征性地挥挥手,他怯怯地开口出声:“……你好。”刚刚从好友的阐述中简短地知道了事情的结局,虽然对于鬼神什么的还是害怕不已,他倒是相信了这两人感情的真实性,在心里为他们衷心祝贺。
通过萧衍的描述,陶染在心里暗自刻画了一下嫂子(哥们的老婆……应该叫嫂子吧……)的形象,觉得好像也不似他印象里鬼魂的可怖,于是也放下心来,说起来访的缘由。“萧衍啊,其实我这次来是有好东西要给你看。”
他一边说一边从包里拿出了一双,绣花鞋。其实见到陶染的第一眼王纶就觉得不对劲,陶染虽然面色如常,头顶却环绕着淡淡的黑气。常人虽然看不见,王纶却是能看见的,那是被鬼接近之后的表现。毕竟王纶阅历不深,所以看见的时候也不敢断下妄言。看见这双绣花鞋的时候,他终于确定了。那双黑鞋上淡淡萦绕的,恰恰是和陶染身上一样的黑气。
他靠近萧衍,在他耳边轻轻地耳语了几句。陶染只看到萧衍做出一副侧耳倾听的样子,接着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向空气中发问。“你能看到吗?”王纶摇摇头,”他好像没有跟来。“陶染诧异地看着萧衍和空气互动,直到萧衍把视线重新放回他身上,然后带着一点担心的口吻说:“……这东西,你从哪里来的?”
一提到这个他新得的宝贝,陶染马上双眼放光,捧起绣花鞋就开始满嘴吐唾沫星子:“你看这双绣花鞋,尺寸远远超过普通的女人。比起是女人的脚的这个猜测,还是这双鞋本来就是男人穿的比较靠谱……”
“等等”,萧衍打断他,“你是说这双鞋是男人的鞋?你从哪弄来这么奇怪的东西?”
“我这次去惠安,就是为了去采访那里的人。那里有一个奇怪的风俗,就是男主内,管孩子;女主外,管赚钱。这双鞋是我在一个农民家里发现的,他说这是他的一个祖先留下来的。那个祖先从小像女孩子一样养大,但是不知什么原因早逝了。”
说到这里陶染兴奋地举了举手上的鞋子,“你看这个绣工,多么精致。当时这风俗一定很盛行,而且这男子的手一定很巧。把这个写进杂志里,一定会收到很大的反响!”
萧衍无奈地摇了摇头,显然对陶染时不时打鸡血的举动司空见惯了。“所以,你找我来,就是为了炫耀你得到了一个新宝贝?你是不是又要我给你做苦力?”
陶染闻言不好意思地搔搔头,“那个……萧衍啊,你文笔这么好,就帮我一个小忙吧。写一篇短暂的新闻稿就好啦,拜托!你也知道我是学摄影出身……”
“不行!”最后的结局就是萧衍以强硬的态度拒绝了陶染。开玩笑,自己的工作那么多,怎么可以再削减和小纶的相处时间!把陶染推出房门,萧衍关门之前,还是沉下脸,提醒了好友:“你……最近小心点。有什么不对随时给我打电话。”陶染独自站在门前,一脸疑惑。瞅瞅手里的绣花鞋,还是搔搔头就走了。
***
走在路上,陶染琢磨着萧衍和自己说的话,最近自己有招惹什么人吗?除了编辑部的人,平时和自己来往的只有昨天认识的楚忻,难不成自己在少不更事的时候还有得罪过他?哈哈哈,怎么可能。陶染笑着摇摇头,决定把好友的忠告抛之脑后。这个损友,连个稿子都不愿给自己拟,真是小气!
“咕。。。。。。”起初的兴奋劲儿过去,陶染才发觉自己连早饭都没有吃。又是受挫又是肚子饿,陶染想了想,决定去找昨天结识的新好友找安慰。“哼,小气鬼萧衍,你不给我出主意,有的是人帮我!”怀揣着幼稚的嫉妒(?)心和空空的肚子(!),一回到居民楼,他连家都不进,直接就敲起了隔壁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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