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中注定要分离:花事未央

第72章


这次小棠幸运,只是皮外伤,难道,你要再次将小棠丢下,让他一个人在街道上每天每天失魂落魄的寻找,然后,再出一次车祸吗?下次小棠还可以如此幸运吗?你想看着小棠倒在血泊里……你想……”
    “求求你……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林喜乐捂住耳朵,大声地吼着。
薰衣草——用尽一切交换爱(12)
“你想小棠死去吗?在对你的思念和寻找中?你就这么想摆脱小棠吗?”无视卫澜的阻拦和安泊棠的怒视,安洛桐的用词越来越犀利,情绪也越来越激动。
    “我不想……我不想……小棠是我这辈子最美好的梦……但是,我快死了啊……我就快要死了……我怎么能和小棠在一起?我怎么能让小棠看着我死去?我不能这么残忍啊!”林喜乐大声吼着,看到安洛桐和卫澜瞪大的眼睛,才意识到她说了什么。
    林喜乐用力地挣脱安泊棠的怀抱往门口冲去。
    安泊棠跟着冲了上去,从身后抱住林喜乐的腰,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
    “喜乐不要走,哥哥坏!哥哥坏!哥哥训喜乐!喜乐不要走!”安泊棠完全在状况外,只是拼命地抱住林喜乐,阻止林喜乐离开,“喜乐不要走!不要走……小棠不能没有喜乐……”
    安泊棠紧紧地抱着林喜乐,眼泪一滴滴地落到林喜乐脖子上,沿着脖子流入她的身体,流入她的心脏。
    心脏上新鲜的伤口,被泪水中的盐分蛰得火辣辣的疼痛。
    林喜乐不断地挣扎着,用嘴咬住手背阻止自己哭出声来。
    “喜乐不要走……喜乐不能走……小棠不能没有喜乐……”安泊棠死死地抱住林喜乐,怎么都不肯松手。
    林喜乐不断挣扎着咬着手背哭着,脖子上的湿意越来越重越来越重,她挣扎的动作也越来越弱。
    到最后,就变成安泊棠抱着林喜乐,而浑身无力地靠在安泊棠怀抱里哭泣。
    沙发上的两个人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得呆若木鸡,久久的,林喜乐话中的意思才回到他们的脑海里。
    喜乐快死了?
    林喜乐被推进浴室里洗澡。
    房间里一切都没有改变,和她走时的布置一模一样,浴室里她的用品摆放的位置都没有改变,一丝灰尘都没有,可以看出来有人用心在维护。
    林喜乐将水龙头开到最大,坐在马桶上捂着嘴巴哭泣。
    为什么?为什么这一切要发生在她身上?她在同一天,得到了向往已久的母爱,却失去了母亲,同时,失去了未来。
薰衣草——用尽一切交换爱(13)
林喜乐捂住嘴巴不让哭声倾泻出来,因为,安泊棠就等在浴室门外。
    林喜乐不想这样,真的不想这样。
    林喜乐以为,只要相爱,没有什么力量能将她们分开,可是,死亡……死亡……面对死亡,一切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她不忍心丢下小棠,不忍心。
    让小棠看着她死去,那是多么沉重的打击和折磨?林喜乐知道,留下来的,才是最痛苦的,所以,她选择离开,不想让小棠看到她最后时刻的憔悴,不想让小棠亲眼看到她死去,她真怕她死去的当下,小棠会做什么傻事。
    于是,林喜乐离开了。
    林喜乐回乡下看了一趟外婆,然后回到这座城市里……等死,她在离广元对面的旧公寓租了一间房子,窗户,就对着小棠的办公室。
    第二天,她在远处偷偷看着小棠的时候,哆哆出现了,石膏已经拿掉了,健康地围着她转圈圈,林喜乐在街头抱着哆哆大哭,像是抱着最后的寄托。
    每天,林喜乐等在别墅外跟着小棠去上班,坐在窗口看着小棠的窗户,跟着小棠去找她,走过了城市的每一条街道。
    林喜乐看着小棠迷路,看着小棠在同一个地方绕了一圈又一圈找不到路,看着小棠注意身边经过的每一个人,看着小棠喃喃念着她的名字,不知道多少次,她都忍不住想冲出去,但是,想到死亡,林喜乐却步了,不得不却步。
    林喜乐相信,小棠会渐渐忘记她的。
    林喜乐每天都看到报纸上的寻人启事,每晚都看着寻人启事哭半天,抱着哆哆哭,几乎每一夜都是哭着睡去。
    为什么,为什么这一切要发生到她身上?
    为什么,给了她幸福和希望之后又这样残忍的收回?
    林喜乐咬住唇,用尽了力气,眼泪像是涌泉一样喷出,却还是无法缓解心头的痛。
    那种痛,仿佛有人拿着刀,每次下刀只割下一小片肉,死不了,却痛的无法呼吸,一刀接一刀,一直痛着,无法解脱。
薰衣草——用尽一切交换爱(14)
“喜乐……喜乐……喜乐……喜乐在哭吗?”安泊棠就坐在浴室门边,他一直听到浴室里的水声,然后觉得里面似乎掺杂着其他的声音,安泊棠叫了几声没有得到回应,立即开始大力的拍门,将整个浴室的门拍的震动。
    “喜乐……喜乐没事……”林喜乐赶快跳起来用凉水拍了脸,努力做出平静的声音。
    “喜乐不要哭了好不好?”安泊棠背贴着门滑坐下来,呆呆看着窗外昏暗的天色,“喜乐不能和小棠在一起吗?喜乐一定要走吗?小棠是不是表现的很差……让喜乐一定要离开?喜乐……”泪珠一颗一颗地从安泊棠眼眶里溢出来,“喜乐……喜乐……喜乐如果真的要走,不能带着小棠一起走吗?喜乐……喜乐……喜乐……小棠真的不能没有小棠……”
    林喜乐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拉开浴室的门,拉起安泊棠用力抱住,“小棠……小棠……小棠……喜乐真的不想……真的不想……喜乐好想好想和小棠永远在一起……小棠……小棠……”
    推门想看林喜乐有没有洗完澡的卫澜,看到两个抱在一起哭的人,眼眶跟着红了,轻轻地合上门,不去打扰他们。
    一个小时之后,林喜乐终于洗了澡换了衣服,情绪也稍微平静,回到了客厅。
    安洛桐和卫澜一直在等待,忐忑难安的等待。
    真相就要浮出水面,却可能是他们无法承受的真相。
    林喜乐在沙发上坐下,眼睛肿的像两颗桃子。
    安泊棠紧贴着林喜乐坐着,搂住林喜乐的手臂一点都不放松,而且,可怜兮兮的目光一直盯着林喜乐。
    “对不起,喜乐并不想离开小棠。”刚才洗澡的时候,林喜乐决定将一切说出来,小棠有权知道真相,而且,事情发生到现在,说出来比隐瞒下去更好。
    “但是,喜乐没有办法。”林喜乐避免了一切不清晰的人称,将她即将开始新生活的前一天,得到了妈妈的爱,同时失去了妈妈,连未来一起失去的过程。
薰衣草——用尽一切交换爱(15)
一切要从冯柔说起。
    在林喜乐和安泊棠一起待在安家的别墅里等待出国时,冯柔在满城市里寻找林喜乐。
    这些年来,冯柔不是不知道她亏待了女儿,那种忽视是逃避。
    是逃避。
    冯柔十九岁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城市里来的男人,那个男人和小镇上的男人完全不同,白皙斯文,和小镇上野人一样的男人完全不同,他们相爱了,却只有短短的两个月,然后那个男人留下了一大笔钱不告而别。
    没多久,冯柔发现她怀孕了,她已经完全慌了,在十九岁的年龄,一方面想去寻找那个男人,一方面又犹豫要不要生下孩子,结果一耽误就过了堕胎的时间。
    冯柔只能生下了那个孩子。
    当她看着那张和那个男人无比相似的脸庞,冯柔的心情很复杂。
    一方面,她非常恨那个男人,那个男人毁了她的爱情毁了她的一声;另一方面,她又忘不了那个男人,一次再给孩子报户口时,她让孩子跟了那个男人的姓。
    冯柔无法面对孩子那张越来越像那个男人的脸,无法面对没有那个男人的一生,于是她逃了,对喜乐不闻不问,放纵自己,拼命地想要从别的男人身上寻求爱情,寻求安全感,不幸的是,她没有遇到好男人,并没有得到幸福。
    越是不幸福,冯柔越是没办法面对喜乐,每多看一眼,就越反衬着她现在的情况讽刺。
    冯柔就这么一边怨恨着一边想念着那个男人,而喜乐也被她这样排在了生活之外。
    直到,冯柔离婚后到一家郊外的别墅去做钟点女工,看到了挂在墙上的照片,是那个她爱了二十年也恨了二十年的男人,住在那里的是一个单身的老太太,这样才从那个老太太口中得到了埋藏了二十年的真相。
    那个男人离开镇子不久就死了,临死前,一直念念不忘小镇上那个他最爱的女人,他去小镇就是为了死亡前最后的散心,没想到,却遇到了冯柔,相爱,在一起,都美好的像是一场梦,但是面对死亡,他不得不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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