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的收获

第19章


这是一次糟透的半小时的路程,途中每个人都有可能坐到另外一个人的膝上去。路程的最后十分钟行驶在一条高低不平的路面上,路上足够多的斜坡使我们不能忘记刚才帕特所说的关于刹车的话。
  我们最后到了一扇门前,门的上方一块破旧的没有灯泡的灯箱招牌上写着“松山客栈”。门后二十英尺远的客栈是一栋低矮的外面涂成绿色的木建筑物,它的周围满是垃圾。前门和窗户紧闭着,屋里是空的。
  我们跟着努南下了汽车。那辆一直尾随着我们的汽车在路拐角处出现了。它滑到我们的车旁,卸下一车的人和武器。
  努南吆三喝四。
  三个警察一组包围了房子的每一边。其他三个人,包括一位机枪手,留在大门那儿。我们其余的人跨过马口铁罐头、瓶子和旧报纸朝房前走去。
  在车上坐在我身旁的灰胡子侦探拿着一把红斧子。我们登上了门廊。
  从一个窗台下面有了动静和枪声。
  灰胡子侦探倒下了,斧子被压在他的尸体下面。
  我们其余的人都逃开。
  我和努南一块儿跑。我们藏入客栈临近马路一边的沟渠里。沟足够深,两旁的堤墙又筑得足够高,这样的话我们几乎可以直立着而又不成为枪靶。
  局长兴奋万分。
  “多好的运气呀!”他高兴地说道,“他在这儿,天哪,他在这儿!”
  “子弹是从窗台下面射出来的,”我说,“不错的一个把戏。”
  “可是我们将毁掉它,”他愉快地说着,“我们会围攻这个鬼地方。达菲现在从另一条路也该到了,特里·谢恩在他之后不久也会到了。嗨,多纳!”他对一个在一块大石头后面探头探脑的家伙嚷道,“转过身去告诉达菲和谢恩他们一来就开始包抄,全力射击。金伯在哪?”
  那个探头探脑的家伙拿大拇指指向他身后的一棵树。我们从沟里只能看见树的上半部分。
  “告诉他开始干活了,”努南下了命令,“枪低一些。射过房子前方,这回该像切奶酪一样不成问题了。”
  努南在沟里走来走去,不时地冒险伸出头来朝四周看看,偶尔对他手下叫上几句或打手势。
  他走回来,蹲在我身边,给我一支烟,他自己也点燃了一支。
  “这回行了,”他得意地说道,“威斯帕逃不了了。他完蛋了。”
  努南狠狠地怒骂道:“他骗了我们。该死的家伙!大家回城去。”
  除了我们刚才几个和局长一块坐车的,其他人都朝汽车跑去。其中两个人还抬着死去侦探的尸体。
  努南从眼角看着我说:“这可是真的,不是骗人的了。”
  我说:“是的”,耸耸肩膀,慢悠悠地向他的汽车走去,他的司机坐在车里。我背对着房子站着,和帕特说话。我不记得我们说了些什么。不一会儿努南和其余的侦探就过来了。
  在我们开车即将绕过路拐角处之前,只看见一点儿火光从那敞开的客栈门口发出来。 
 
第十六章 死去的杰里
  第一国民银行外站着一大群人。我们挤过人群到了门口,在那儿我们看见了阴沉着脸的麦克格罗。
  “六个家伙,戴着面具,”他在我们进去时向局长汇报,“他们大约两点半左右干的。其中五个抢光钱后跑了。这儿的警卫击倒了他们当中的一个,杰里·胡普。他在长凳上,死了。我们封锁了路口,我给每处都打了电话,希望还不算太晚。最后一次看见他们是开着一辆黑色的林肯汽车转入了国王大街。”
  我们走过去看死去的杰里,他躺在门厅的一条长凳上,身上盖着一件褐色的袍子。子弹从他左肩胛骨下射了进去。
  那个银行警卫,一个看上去并无恶意的老警察,挺起胸脯告诉我们事情的经过:“最先根本没有机会下手。他们神不知鬼不觉地就进来了。或许他们干得并不快。他们在那儿把钱全部掏了出来。那时没有机会下手。但是我对自己说。‘行了。小子们,你们现在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但是到你们想要走的时候就等着瞧吧。’
  “当然,我说话算数。我在他们走后立即跑到门口,端起老枪朝他们猛烈射击。枪子射中了一个正要钻进汽车的家伙。我向你打赌如果我有更多的子弹我会击倒更多的家伙,因为像那样射倒并不容易,站在——”
  努南拍着老警察的背部一直到他快要窒息才使他住了嘴,他说:“那当然好,那当然好。”
  麦克格罗再次把袍子拉上盖住了死者,他咆哮道:“没有人认出他们当中的任何人。但是既然杰里在这儿,肯定就是威斯帕干的。”
  局长高兴地点点头,说道:“麦克,我把它交给你了。去四处看看,还是和我一块回市政厅呢?”他问我。
  “我哪儿也不去。我有个约会,我想穿双干鞋子去。”
  黛娜的小轿车停在旅馆前面。我没有看见她。
  我上楼进了房间,没有锁门。我在脱帽子和外套时她没有敲门就走了进来。
  “天啊,你的房间里一股酒味。”她说。
  “是鞋的味道,努南带我去趟了酒。”
  她穿过房间来到窗前,打开窗户,坐到窗台上,问道:“怎么回事?”
  “他以为他会在一个叫做松山客栈的鬼地方找到你的马克斯。因此我们就去了那儿,愚蠢地朝那房子射击,杀死了一些意大利人,打破了许多酒桶,离开时听凭那个地方燃烧。”
  “松山客栈?我想它关门歇业有一年多了吧。”
  “看上去是的,但它是某人的仓库。”
  “但是你们在那儿没有发现马克斯吧?”她问。
  “当我们在那儿时,他好像去抢劫了埃利胡的第一国民银行。”
  “我看到了,”她说,“我刚从与银行隔着两个门面的本格任商店里出来。我才上车就看见一个大个子家伙从银行里倒退出来,手中拿着一只麻袋和一支手枪,脸上蒙着黑色的手帕。”
  “马克斯在里面吗?”    
  “不,他不会。他会派杰里和其他人去。那就是他养着他们的原因。杰里在那儿。他一走出汽车我就认出了他,尽管他脸上蒙着黑手帕。他们脸上都蒙着黑手帕。四个家伙走出银行朝路边的汽车跑去。杰里和另外一个家伙在汽车里,当那四个穿过人行道时,杰里跳下车去接他们。就在那时枪响了,杰里倒了下去。其余的跳上汽车跑了。你欠我的钱呢?”
  我点出十张二十元的钞票和一角银币。她离开窗户来取钱。
  “我得到这些钱是因为拖住了丹好让你抓住马克斯,”她把钱塞进包里说道,“现在如果我告诉你在哪儿可以找到他杀死蒂姆·努南的情报的话,我能得多少钱?”
  “你必须等到他被控告。我怎么知道这些情报有没有用呢?”
  她皱了皱眉头问道:“你拿着这么多钱不用干什么呢?”她脸上露出喜色,“你知道马克斯现在在哪儿吗?”
  “不知道。”
  “想要知道的话,这值多少钱呢?”
  “一文不值。”
  “一百元我就告诉你。”
  “我不想那样利用你。”
  “五十元。”
  我摇摇头。
  “二十五。”
  “我不想要他,”我说,“我不在乎他在哪儿。你为什么不把这个消息卖给努南呢?”
  “是的,试着收一点钱。你是只把酒当香水用呢,还是有一些可以喝的?”
  “这儿有一瓶所谓的德沃酒,是我今天下午在松山客栈里拿的。我包里还有一瓶乔治国王酒。你要什么?”
  她要乔治国王酒。我们每人都站着喝了一些,然后我说:“坐下再喝一点,我去换衣服。”
  二十五分钟后我走出浴室,她坐在写字桌旁,一边抽烟一边看着一本我原先放在旅行包一侧的袋子里的记事本。
  “我猜这些就是你花在其它事情上的钱了,”她头也不抬地说道,“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不能对我更大方一些。瞧,这儿有——一条注着‘消息’的六百元的项目。那是你从某人那儿买来的消息,不是吗?这儿还有一百五十元,下面写着——‘绝密’——不管那是什么。另外还有一天你花去了将近一千元。”
  “它们一定是电话号码。”我说着从她手中夺过了本子,“你在哪儿长大的?竟敢翻我的行李!”
  “我在修道院里长大的,”她告诉我,“我在那儿每年都获得好行为奖。我以为多放几匙糖到巧克力里去的小女孩会因为贪吃而下地狱。我到十八岁之前甚至都不知道有亵渎这么一回事。我第一次听到它时都快晕倒了。”她朝面前的地毯上吐了一口,将椅子向后翘起,把脚交叉着放到我的床上,问道,“你对那怎么看呢?”
  我把她的脚推下床说道:“我可是在码头酒馆里长大的。唾沫不要吐到我的地板上,不然的话我可要拎着你的脖子把你扔出去。”
  “让我们先再喝一些。听着,如果我告诉你这些家伙在市政厅时一点儿没有损失的内情——它在我卖给唐纳德·威尔逊的文件上,你给我多少钱呢?”
  “那与我无关。试试另一个吧。”
  “想不想知道为什么第一任卢尔·亚得太太被送进疯人院吗?”
  “不。”
  “金,我们的行政司法长官,四年前还欠了八千元的债,现在却拥有了市中心几块不错的商业区,你肯定都会想去看一下。我不能告诉你全部内情,但是我可以告诉你去哪儿得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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