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退两难生死之境:南疆尸镇

第33章


    计天岳惊魂未定道:“怎么回事?”
    阳有仪紧盯着水面不敢松懈,嘴里道:“那些怨灵不敢靠近竹筏,就驱动潭中之水化为水柱,想把我两冲入水中,着实好险!”
    计天岳不解道:“你怎么知道这只是一些寻常之水呢?”
    阳有仪拼力划着水头也不回道:“你忘了我有天眼地耳么?怨灵之水中怨气甚重,一眼就能瞧出,方才水浪清澈无比,自然是普通之水。”朝前路瞧了一眼,道:“再加点劲,再过几丈咱们就可以脱困了。”
    两人奋力划着,眼瞧着就要脱出雾区,忽觉得水面震动不止,从身后传来的震感越来越强烈,不由回头瞧了一眼,顿时是面如土色。只见身后水面高出十余丈,直达洞顶,朝他们铺天盖地而来,来势汹涌之极。这袭来之水看似势大无比,却无半点水声,两人耳边听到却是凄惨无比的哭喊之声,震耳欲聋,洞中皆是回音阵阵。
    两人是避无可避,危急之中,阳有仪拾起那块法石,双手举过头顶,运足力气大吼一声,将那石头朝急涌而来的巨浪远远抛了进去,水静浪止,慢慢的一切趋回原状,竹筏也因水浪的余势一推,冲行出了雾区。
    一出了雾区,两人不敢停留,拼尽全力朝来路划去。又费了整整一日总算回到了出发地,却把两人累得够呛。两人筋疲力尽刚上了岸,便有人远远瞧见了,顿时一大群人呼啦啦持刀持枪围了上来,待近前一瞧,个个是大惊失色,皆以为撞到了鬼。胆子大的人问道:“计大人,您老……您老没死啊?”
生死返途(二)
计天岳眼一瞪喝道:“老子命长着呢,怕什么,老子能吃了你们不成?快去禀告管带大人,就说我计天岳又活着回来了。”有人应了,便见几人急急忙忙飞奔出洞,找那管带张大人去了。
    计天岳叫人取来柴火等物事,燃起了篝火,支开了人群拉着阳有仪坐到火旁,边烤嘴里边骂道:“奶奶的,这次一去还真冻得够呛,现在一看到这火堆简直比看到亲娘还亲。”
    阳有仪笑道:“一会不知道是有人拿着刑具来押你呢还是直接提着刀过来?”
    计天岳不在乎道:“没事!怎么的也先把身子烤暖和了再说。”两人坐在火旁谈笑风生,只把那些在四周远远立着的兵士们瞧得一头雾水,皆不知道和计大人如此亲密的这人到底是谁?
    不多时,只听洞道中传来一阵吵杂的人声和脚步声,由远而近。人还没现,声音先至,一人在洞道里急急叫道:“计大人啊计大人,你可把本官急坏咯!”话声刚停,洞里就涌出一大群人来,朝两人所在急急奔来,当前一人正是那管带张大人。
    阳有仪不愿与那些人相见,起身快步走到一旁,混到那些兵士人群中。
    计天岳忙朝那管带大人迎去,到了跟前扑地便跪,头也不抬道:“卑职叩见管带大人!”
    张大人连忙双手扶起计天岳,笑道:“计千总快快请起,起来说话。”计天岳趁势起身俯首站在一旁。
    那张大人左瞧瞧右瞧瞧了他半响,笑眯眯道:“计大人这一去真是急煞本官也,听那些奴才回报,本官以为计大人已经……唉!只道我大清军中自此又少了一员虎将,此番见大人无恙归来,本官甚是欣慰之极,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当下拉着计天岳的手对着众人道:“计大人此番能够化险为夷,安然无恙的归来,实在是本官之幸,大清之福啊,今夜本官将和众位大人痛饮一番,为计大人压惊洗尘。”
    众人附声大笑,计天岳忙俯首作揖,低声道:“不敢不敢,卑职此行,累得大人担惊受怕,甚是惶恐不安之极,哪还敢再劳大人为卑职接风洗尘?”
    张大人板起脸道:“哎!计大人,你这是说哪里话?将军本是军中栋梁,此番脱险归来,本官岂能当做无事人一般置身事外?这酒嘛!那是一定要喝的。”
    计天岳见状也不好再推辞,只好道:“既然如此,那就全听凭大人安排吧!只是卑职现尚有要事相告,不知大人……”
    张大人打断他的话语道:“今夜酒席上再说,本官和众位大人也都想听听计大人此番的洞中险遇呢。”突想起什么似的望着站立于洞墙前的兵士,惑道:“方才好像见计大人是在和什么人在一起谈得正欢吧?”
    计天岳忙道:“是卑职手下的一名亲兵,怎么,大人也要见他?”张大人摇摇手笑道:“没事没事,本官只是随口问问罢了。”转头对那些随从道:“来呀,带计大人去换套干净的衣服,让计大人好好休息休息。”说着间就拉着计天岳的手和众人步出洞去,计天岳回头往阳有仪所在的方位瞧来,阳有仪朝他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担心自己,尽管放心跟去就是。
    阳有仪望着众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疑惑万分,暗道:“不知道这姓张的管带和那安然搞什么鬼,竟是没事人一般,似乎还甚为关心计天岳的安危,难道先前的猜测都是错的?”想来想去却是百思不得其解。有人捅了捅他的腰间,把他吓了一大跳,转首一瞧,一张老脸从暗处现了出来,正是那老刘头。
    阳有仪低声道:“您老怎么都是这么神神秘秘的,吓了我一跳。”
    老刘头嘘了一声,低着头拉起阳有仪就走,行到一处僻静所在,放开了阳有仪的手,问道:“出了什么事了?我听有人说你们都死了?”
    阳有仪苦笑道:“离死也差不远了。”当下将洞中情形原原本本说给了老刘头听。
    老刘头听完之后自是吃惊不小,摸着他那稀稀疏疏的山羊胡子,似是自言自语道:“原来那大祭师就藏在洞里,还有那五口棺材,现在这伙官兵就冲着它们来的,问题可越来越复杂了,这官兵不好好上阵杀敌,跑来这穷山僻壤抢棺材?”
    阳有仪笑道:“我估摸着官兵里有人对这血棺甚感兴趣,至于什么目的我还不大清楚,一切要等我见了那盐商才能猜测出个大概。”
    老刘头急道:“那可得赶早啊,要是让那些官兵抢了先机,事情可就不大妙了,这五具尸兵一旦出世,可就说不准要出什么大事了。”
    阳有仪沉声道:“那洞里的水中守护怨灵甚是厉害,官兵想进去只怕不易,而且就算闯过怨灵这关,没有运输工具他们也拿不出那些沉重无比的血棺。”
    老刘头点点头道:“但愿如此吧!”接着问道:“那你打算几时进城去见那关押在州狱里的盐商?”
    阳有仪道:“肯定想越快越好,不过还得等计千总这边的事情了了才能去,州衙大狱防备森严,没他的帮忙咱们根本进不去。”
    老刘头盯着他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如今只能等,等计天岳是死是活?”
    阳有仪嗯的应了声,望着黑沉沉的洞道良久方一字一顿道:“若是等来坏消息,也只得硬闯州衙大狱强抢盐商了。”
    戌时,东街酒馆,二楼雅间。
    张管带与计天岳等一干人在推杯置盏觥筹交错中已是喝得一塌糊涂之极,伏在桌上自顾伊伊呀呀唱着小调,那费胖子醉得更是不轻,整个人都趴到桌下去了。
    酒桌上仍然勉力保持清醒的还有四人,计天岳和安然自不用说,计天岳酒量甚大,素来千杯不醉。安然油奸巨滑,三杯里就喝一杯,一杯里只喝一口,不醉也是自然。安然身侧坐着个长得一脸英气,相貌甚是俊朗的年轻人,此时也是喝得双颊通红,眼神迷离,但仍然是醉而不倒,似醉非醉之间。计天岳身旁还有个身材甚为矮小的光头小老汉,坐在椅子上也只露出了他的半个脑袋,若不是他面上长有三绺白须,还真和孩童一般无二,身材虽小,酒量却大,一味吆喝着和计天岳斗酒,喝得也是干脆,头一抬,一碗酒就见底了。
    四人又喝了一阵,那安然举杯道:“计大人此次能够成功脱困,死里逃生,而且还带回了极其重要的物事,实在是福大命大之极。常言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兄弟在这里先预祝计大人日后定能飞黄腾达,官运亨通,来,咱把此酒干了。”
    计天岳也不和他相碰,自顾拿起碗仰首一饮而尽,放下碗淡淡道:“哪里哪里?这还不是托安大人的福,若不是有安大人你的指点,我计某人何德何能能领到如此大的功劳?若论功行赏,当数安大人你功劳最大。”
    安然面上闪过一丝尴尬,干咳了几声掩饰其窘态,将杯中之酒浅尝了一口,干笑道:“计大人说笑了,兄弟我哪有什么功劳可言,也不过是跑跑龙套罢了。”
    计天岳装做吃惊的样子道:“安大人太过谦了吧?若你都是跑龙套的,那我等众人还不就是台上的几枝旗子而已。”
    那小老汉尖声尖气接道:“那是,全军上下谁还不知道你安大人的斤两?那是一出场就震天响的人物,跑龙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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