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弃/小女花不弃

第196章


给我牵匹马来!”
  亲兵自然遵从。服侍不弃上了马后,他从怀里拿出一枚竹脾道:“镇上宵禁,姑娘凭我家将军的令牌可通行无阻。”
  不弃瞟了眼竹牌,上面烙着飞云令三字。真是意外收获啊!她高兴地将令牌放进了怀里,扬鞭策马。
  江宁侯混在流民中,居然钦差也乔装改扮成了乞丐。亲兵被不弃手里的玉牌震住了。不弃前脚离开,他赶紧去找云琅。
  不弃根本没有在客栈包房间。她满意的想,她现在就要凭这枚令牌离开乌家集。
  一路遇到巡逻的士兵,不弃高举云琅的令牌便被放行,果然畅通无阻。
  走了一会她远远的看到设在乌家集外的关隘。不弃松了口气。她只要出了这道关隘,云琅想要找她,就难了。
  马冲到关隘处,不弃放缓了骑行。
  “来者何人?下马!”关隘处的守军喝道。
  不弃跳下马,笑逐颜开的牵马前行,亮出令牌.道:“在下有任务在身!”
  守军接过令牌看了看,狐疑的打量了下不弃的穿着打扮,态度和缓了起来:“公子请随小的来,守卫大人在棚里,待他验过便放公子走。”
  不弃皱眉喝道:“我有要事在身,耽搁不得!”
  守军低声下气的说道:“将军有今,几持令牌出关隘都得由守卫大人验过。
  不弃无奈,只好跟着他走进一旁的木棚。
  门推开,里面灯光流泄出来。棚内空无一人。不弃心里大惊,正要转身,后颈处传来巨痛,眼前一黑就晕倒在地。
  那名守军用刀柄敲晕她,笑嘻嘻扯出绳子将不弃绑了起来,哼着小曲道:“将军果然没有猜错,今晚有人想出乌家集。侯老三眼拙了,竟然把飞云令交给了你。回头看将军不打烂他的屁股!”
  眩晕渐去,不弃隐约觉得脸上发痒。她慢慢睁开眼睛,猛然看到云琅坐在身前,正收回他的手。他手指间正拎着张人皮面具。
  不弃懊恼的想,还是被他发现了。她正想坐起身,这才发现自己被绑着,便垂下眼帘道:“你原来早就发现我了。为何不当场拆穿?”
  云琅把人皮面具扔开。床头柜上放着只铜盆,他拧了帕子细心的擦拭着不弃的脸。动作轻柔,徐徐不迫。
  不弃扭开头道:“你绑着我做什么?绑久了血脉不通我的手就要废了!”
  云琅用手掌定住她的脸。热热的帕子覆上来,挡住了不弃的声音。然后替她解开了绳子。
  不弃活动了下手腕,见云琅仍一言不发盯着她,心里禁不住有些害怕。
  两年不见,此时近在咫尺,不弃终于看得清楚。烛光下的云琅已消褪了从前的稚气,朗眉星目,俊逸非凡。只是脸上比莫若菲多出一丝英武之气。
  他安静的回视着,让不弃渐渐低下了脑袋。她嚅嗫的解释道:“我只是不想让东方炻找到我。”
  云琅唇问溢出丝嗤笑:“你是怕进了宫,就再也出不去了?”
  不弃怔了怔,抬起头道:“对。我不想和东方炻在一起。我不想进皇宫做他养的家雀儿!云琅,你放我走吧!”
  “你想和谁在一起?莲衣客?陈煜?”云琅缓缓吐出这句话来,心里又一阵难受。他蓦得捏住不弃的下巴逼视着她,“你瞒得我好苦!我却傻得还想找莲衣客替你出气报仇!你和他在望京时就暗通款渠了是吧?你进王府时我替你担心不已,谁曾想到你表面为难,实则却是满心欢喜的去见心上人。花不弃,你当我是傻子随意戏弄?放你走?聪明如你,我若想放你走,又何必暗中擒了你回来!别做梦了!”
  下巴被他捏得生痛,不弃挥手便想打开他。云琅飞快的擒住她的手冷冷说道:“你当初看中他什么了?王爷世子?武功卓越?他现在生死不由自主,是我的俘虏!实话告诉你,陈煜去了江南就回不来了。”
  不弃大惊:“你们利用他去收服江南王公贵族,还要害死他吗?”
  云琅只是冷笑。
  不弃怒极:“你怎么变得卑鄙?他是你的俘虏吗?如果你不用元崇的命威胁他,你真的能擒住他?他与你有何冤仇,你要这样算计他?”
  云琅被她说得怒气翻涌,一把将她箍进怀中。他低头看着她染满怒气的眼神,心窝里一阵透心的凉。他对她那么好,她心里从来没有他。她为了陈煜斥责他,她从来没有想过他有多么难过。两年不见,她没有问过他一句。一提到陈煜,她就对他怒目而视。
  云琅心灰如死,低头便吻住了不弃的唇。柔软冰凉的唇瓣是世间最诱人的毒,脑中仿佛有道热流喷出,云琅强悍的撬开她的牙齿,长驱直入。
  他的强吻令不弃呼吸困难。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他吸进了嘴里。她像条被扔上岸的鱼,肺里的空气被他压榨得干干净净。不弃眼角不知不觉沁出一滴泪来突然间云琅松了手将她推倒在床上,站起身急步走出了房门。
  不弃长长的透了口气,脑袋一片空白。她伸手按住嘴唇,心里又是一悸。云琅难道还是忘不了她?
  她飞快的下了床走向门口。透过雕花格子,她发现外面是座很小的花园。门口站着好几名士兵。
  不弃拉了下门没拉开,知道外面锁住了。她又走向窗户,同样被关得紧紧的。她无奈的回到床边坐下,望着流泪的红烛无语。
  她突然想起东方炻来,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战。
  她立下赌约骗过东方炻,他现在该有多么愤怒?东方炻可不比云琅,那厮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如果云琅将她送回望京,东方炻宁肯打断她的腿也绝不会让她离开皇宫半步。不弃心里有寒风嗖嗖飞过。
  她摸着脖子,除了那枚九叔的黑玄珠,玉牌和金印都被取走了。云琅对她有怨气,对陈煜有怨气,她实在看不透他的心思。不弃沮丧的想,如果云琅要送她回望京,她该怎么办才好。
  云琅大步离开,拐了个弯脚步便放慢了。他撑住回廊,无力的坐下。他怎么会亲吻她?亲吻一个不喜欢他的女人?
  两年不见,她的脸变得比从前更美。那双染满怒气的黑葡萄似的眼睛重重的压在他心上。他是受了那双眼睛的蛊惑才会脑袋犯晕吻了她吧。
  云琅眼前一会儿是不弃伶牙利齿的和他斗嘴的画面。他说不过便强吻了她的额头,笑嘻嘻的说将来娶了她随便欺负。他又想起不弃病了瘦弱的躺在廓下,期盼地望着蓝天白云间飞翔的鸟儿。
  天就快亮了。黎明前最黑的时光里,院子里的灯笼悉数吐着光明。云琅恍惚问又回到那一年的元宵节。他替她挂了满院灯笼,照得凌波阁璀璨生辉。
  他又仿佛看到不弃握着染血的兔儿灯,含糊的说着要穿白色的嫁衣。
  她无意中滑下的那滴泪瞬间浇灭了他所有的欲望与怒气。他就想起那一次他放了莲衣客去见她,她却晕倒在廊下时眼角滑落的泪滴。让他的心变得酸楚难耐,只得狼狈的推开她匆匆离开。
  他捶了捶胸,用力地打得胸膛砰砰作响。仿佛只有这样做才能驱散心口泛起的酸痛。
  “不弃,你为了他恨我?你可知道我不当面拆穿你,就是不想让皇上知道你在乌家集?”他喃喃说着,苦涩难耐,闺上眼无力地靠在了廊柱上。
  隔了良久,他听到亲兵的脚步声从月洞门走过来。云琅睁开眼睛,站直了身体喝道:“何事?”
  亲兵见他沉着脸,心里打了个突。大家都知道云老爷子亲去药灵庄提了亲。林姑娘将是未来的将军夫人。亲兵也不敢怠慢,磨蹭了半天终于还是跑来告诉云琅:“将军,林姑娘已来问过很多次了。她在前面院子凉亭里等。”
  云琅失神的想,怎么忘了,他还有个未婚妻子。他懒心无肠的道:“知道了。云七,你是我从云家堡带出来的人。自小就在我身边服侍。你要记住,你是我的人,你的忠心只给云氏。”
  云七单膝一跪道:“小人只是将军的亲随。只是林姑娘她,她已经等了一夜。”
  他没有接着说下去。药灵庄的林家四小姐为了云琅不远千里南下。那么娇滴滴的小姐等了自家将军一晚上,他怎么也不好意思冷着脸不替她通传。
  云琅心里自然明白。他回头看了眼回廓尽头的那间房子,轻声说道:“云七,今日之事不得向任何人提及。包括老爷子!”
  “是,将军!”云七正是在关隘敲晕不弃的那名守军,嘴里虽然应下了,心里却有了疑惑。为什么他抓回来的那个女人连老爷子都要瞒着?
  “你给我盯好了这座院子,谁敢无令闯入,格杀勿论!”
  “是!可是……这里离林姑娘住的院子近,她若好奇……”云七吞吞吐吐的说道。未来的少夫人硬要闯进来,他难道敢杀了她?
  云琅板着脸喝道:“要我说第二遍?此间不得有丝毫消息泄露出去!如果有人无令敢进院子一步,我就要你的脑袋!这是军令!”
  云七暗暗咋舌,瞟了瞟身后的院子越发心疑,看模样打扮就是个普通的姑娘,她是什么来头?竟让将军如此看重。见云琅瞪他,云七缩了缩脖子道:“小人遵令!将军,侯老三在外堂跪着,怎么处置?”
  云琅想了想道:“三十军棍!罚他识人不明。我的令飞云是随便可以乱送的?叫他把嘴闭好了。”
  “小的替候三谢将军不杀之恩。”云七欣喜的回道。令牌如果送到了敌人手中,怕是要出大乱子。侯三此举已是砍头的重罪。只挨三十军棍算是小惩了。
  云琅负手默默的顺着回廊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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