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弃/小女花不弃

第225章


那个随她摔下山崖之人是莫若菲?他带着不弃自投罗网?陈煜目光闪动,观测着石台。来的时候想全身而退,真正到了九垂穷极殿上,他心里明白,想要全身而退谈何容易。此时他多么希望能有双翅膀,能直接从这万仞高台上直飞而下,护着不弃远远离开。如果一战,他可有胜算?就算没有,他也绝不会看着他们处死不弃。陈煜的手慢慢滑下,握住了匕首。
    余无忧仙风道骨的立在高台之上,对陈煜身上溢出的杀气视而不见。他温和的讲述着往事:“很多年前碧罗天有名弟子,他聪明绝顶造诣不凡。他不想在碧罗天平淡度日。他看到了碧罗天谷主关于历代异象的文字记述,偷走了宝物私出碧罗天。因碧罗天不出世,无人揭穿他。他游说喊王,又让鬼谷相信了他是奉了碧罗天之命相助。他野心太大不仅想扶持名新帝登基,还想控制鬼谷。萧谷主十七年前迷恋江南朱府之女,他也暗中注意到了那名叫薛菲的少女。以鬼谷谷主的医术断定的死胎结果却生下了一个健康的女婴,说起来萧谷主也不会相信。逆天之人往往与江山换代有关。一则因为薛菲牵绊的三个男人来历非凡。鬼谷谷主,望京首富,大魏王爷。二则死婴成活又暗合十七年前碧罗天的异象。他由此断言逆天之人生于江南朱府。”
    陈煜冷笑道:“他为什么不说逆天之人生于望京莫府?”
    余无忧长声叹息:“纵是那名弟子天资聪慧,偷走宝物却也不敢轻易动它。他从祖师嘴里知晓异象产生之时有逆天之人入世。却不知道这一次竟同时来了两人。他本是师祖最心爱的弟子知道师祖因他背弃放弃谷主之位自因于冰峰之上后而心生悔意。他从萧九凤手中索得了薛菲的尸骨后求我将水晶棺送上冰峰。他想以自己知晓逆天之人乃薛菲之女换取师祖原谅。我答应了他,他甘愿死在了钟师叔手中。他虽然只测得一人如今两个逆天而来的人都同时回到了碧罗天。一切都是天意! ”
    陈煜心里震惊无比。他没想到和东方炻苦苦隐瞒,狠心让莫若菲替不弃死,却是歪打正着的被勘破。
    余无忧平静的语气让他恐惧。陈煜忍不住又后退了几步,他要马上下山带了不弃离开。他管不了莫若菲的生死,他要带不弃走,离这里越远越好。
    余无忧看着他道:“闵师叔说 ,你家娘子与冰棺里的薛菲极像。萧谷主也告诉我,花不弃就是薛菲的女儿。王爷,你是大魏信王之子,新王所封的清王,难道你不想大魏安宇吗?”
    他由少侠改称他为王爷,陈煜这才明白余无忧为什么要单独留下他。王爷?不过是虚名罢了余无忧看向他的目光愧疚而期盼。陈煜怒极反笑:“谷主与我诚挚谈话,竟然是盼着我能主动杀妻?”
    余无忧从钟吕公夫妇俩嘴里已经知道陈煜和花不弃情深,他轻轻叹了口气道:“碧罗天虽避世不出,却也盼着天下太平,处处皆是乐土。萧谷主非常人。能以鬼谷之力助王孙登基,他对逆天之人心中有数。祖师爷曾有令,如果鬼谷使用约定秘法前来,碧罗天需得相动其一次。方才宝物显露的事情,本座只让王爷一人见到。本座盼王爷能舍一人换大魏平安。碧罗天虽不入世,本座以碧罗天历代祖师之名立誓,只要不便生灵涂炭,碧罗天必襄助王爷一次。”
    陈煜嘿嘿冷笑:“我要你碧罗天兵不血刃让东方炻禅位于我,你也肯?”
    余无忧认真的点了点头:“皇帝只是一人之位。王爷也是大魏皇室宗亲,继位也名正言顺。王爷若肯答应本座, 本座必全力说服新帝禅位。”
    陈煜放声大笑:“煜对当皇帝没兴趣!也绝不相信内子一介弱女子能让大魏生灵涂炭!谷主也不妨去问问大魏新皇帝,如果你与萧谷主合谋杀花不弃,他会不会派兵来一把火烧了碧罗天!”
    余无忧淡淡的说道:“我观崖下动静,不日将生异桑。新帝与王爷心系同一女子,实属不智。红颜祸水便是如此。新帝自有萧谷主劝告。王爷乃大魏栋梁当想明白为好。”他招来引陈煜进穷极殿的弟子余三送陈煜,自己抬步便走。
    陈煜见他把自己的当耳边风,气得大喊道:“老头儿你把不弃弄哪儿去了?”
    余无忧停下脚步,想了想回道:“她在宫里。异象生时,本座会与萧谷主一起送她二人回归本途。王爷拿定主意后,本座可许你夫妻二人离前相聚。”
    陈煜被余无忧的话气得头冒青烟。什么叫离前相聚?还要他做决定牺牲她才能相聚。陈煜眸色转深,满脸怒容。
    “王爷,请随余三去歇息”余三有礼的向陈煜拱手说道。
    陈煜眼睛微眯,手中匕首急刺而出。
    余三根本没有防备陈煜敢动手,恍神间,雪亮的匕首已搁在了他颈边。陈煜讥讽的说道:“余谷主,你不想看到生灵涂炭,要留碧罗天一片世外乐土对吧?你不放花不弃,我从现在起一个个地杀你碧罗天的人。我会在谷中放火,将山下的农舍悉数毁了。你希望有多少弟子因你一时之糊涂丧命?你希望这块避世的东土化成焦土?”
    余无忧停下了脚步,目光依然平清如水:“你可以自己问问余三.是愿受你要胁,还是为了碧罗天的宗旨平静自尽?”
    余三微笑道:“谷主,能为碧罗天而死,余三无憾。”
    他扭动脖子凑近刃口。
    陈煜吃惊地抽开匕首大骂道:“你们全是疯子!”
    余无忧怜悯的望着陈煜,对余三道:“你去转告萧谷主,本座留新帝另寻地方小住儿日。异象生时,与他一道送逆天之人回去。”
    陈煜听他之意竟是要软禁东方炻。他顾不得再与他俩做口舌之争,施展轻功便要离开石台。
    余无忧身影晃动,转瞬间栏在陈煜身上。白玉般的手掌潇洒挥舞。陈煜只觉得眼前白影晃动,漫天掌影如云海涌来。
    他的身体因为余无忧的掌力变得沉垂。他用尽全力与余无忧对抗,呼吸渐渐变得急促。山风凌烈.热汗淌下瞬间又被吹干.传来透心的寒意。
    他突然想起那年不弃中毒假死, 父王造了老太监阿福因他在流水院中。他连战三天,几乎连房子都拆得稀烂.也是这样硬生生被阿福一次次打回去。那时他一心想见不弃最后一面,打不过阿福犹如困兽般悲愤。如今,余无忧比阿福武功更强.让他看不到半点希望。
    陈煜拼尽了全力却仍躲不开余无忧的掌影。胸口被轻轻按中一掌.袭顶而来的压力迫得他单膝跪在了石台上。陈煜喘着气瞪着余无忧,被那种世外高人悲天悯人的眼神气得浑身发抖,嘴里立时喷出口血来。
    陈煜绝望地嘶声吼道:“她连武功都不会,她有何能耐掀起兵祸搅乱世间?她不是妖孽碧罗天难道要杀喜良无辜之人以求自己心安吗?这难道就是先祖师爷教导的避一方乐土?你放过她,你要我做什么都行!”
    “余三,送王爷去引咎殿疗伤休养。”余无忧收了掌,轻轻的叹了口气,负手离开。
    谁内咎?是谁错了?油盐不进的老匹夫!陈煜想骂.眼前发黑.栽倒在石台上。
    “滴答滴答——  ”
    几滴水清脆的滴落石盆。
    脸上有凉意传来,陈煜呢喃出声:“不弃.别闹了。”
    耳边传来笑声:“煜,让我亲一口!”
    捏着嗓子的声音听起来怪异之极。陈煜心里警醒,蓦然睁开了眼睛。东方炻放大的脸凑在他眼前,陈煜想都没想一拳挥出。
    东方炻往后仰倒,略略大笑:“还好躲得快!”
    陈煜翻身坐起.胸口中了一掌的不适感已全然消失。他望了望四周,简单朴素的石洞。他正躺在方石台之上。窗口仲进一根竹筒,清冽的水滴答落进下方一个石盆之中。这就是引咎殿?他冷冷的说道:“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说笑?”
    东方炻离他老远,坐在张椅子上撑着下巴看着他道:“长卿睡着的时候看上去真乖。睫毛比我长.鼻子比我挺。炻是女子.定也倾心。”
    被关起来还不忘调戏他?陈煜很狠瞪了他一眼。
    东方炻叹了口气道:“你着什么急呀!你就不能忍一忍?假装答应.再谋救人?这下可好了,咱俩一块当笼中鸟了。”
    陈煜没有理他,走到窗前往外望去。月亮升起,照着云海如蓝色的波涛。
    “不用看了,山壁非人力能打破.这洞口把你我砍成几截也不见得能塞得出去。这地方很大,有食水有干粮,够咱们吃上一月了。”东方炻懒洋洋的说道。
    陈煜看着窗外的月光,想起钟吕公说的月尽碧罗天一语。月尽碧罗天会是什么时辰?钟吕公难道已经料道他和东方炻会被关在这里?他静静的说道:“不弃若被他们扔下万丈高崖,你会不会派兵烧了这里?”
    东方炻苦笑道:“你可知道为什么鬼谷一直找不到碧罗天?我敢保证,咱们若是离开,一辈子再也走不进这座山谷。如果不是动用了秘法,碧罗天来人迎接,凭我外祖父再怎么能干,也休想踏进山谷半步。”
    “你是说谷外有秘求遮掩隐形?”
    “你没去过鬼谷。去了,你就明白了。”
    陈煜沉默了会儿道:“我有一个消息要告诉你。我和不弃已经成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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