炫彩琉璃(女尊)

第122章


  皇帝思索良久,终于点头,“爱卿,言之有理。只是……这似乎也没解决朕……心里的问题。”
  凤傲然忽然目光如炬,灼灼的盯着夏侯千树,让夏侯千树心中一窒。
  她以为,他不会说的,纵然她知,他知,又均装作不知,可是,他不会……就那么挑开那层窗纸了吧。
  佛祖保佑。
  “朕倒是有心仪之人,只是这人已有夫侍。”凤傲然看着夏侯千树一脸的紧张,心中恶意突生,故意说道:“朕想……或许那人可以为朕遣散一众夫婿,做朕的皇后,与朕同心并肩,坐享这坤灵大好江山。……爱卿以为如何?”
  夏侯千树闻言,如遭雷击,立时呆若木鸡。
  第 139 章 ...
  皇帝终于迈出了一小步,为了他自己。
  曾经多少的屈辱和隐忍,为的,不过是心中想要的……幸福。
  多少番内心煎熬与挣扎,这番早已想好的试探之言,却几乎折磨的他夜不成寐。
  如何能不忐忑,又如何能不害怕?
  只怕那清冷凉薄的女子,被他逼迫得甩手,远走天涯。
  看着她难以置信的愣怔,他心中竟生了一丝痛快。
  凭什么,心中如虫蚁啃咬一般的折磨和痛苦只有他一个人受着?
  只见那地下站着的女子,不肖一刻的功夫便神色如常了。
  “陛下,还需深思。”夏侯千树微微的低了头,袖中的双拳却是紧紧而握。
  “哦?爱卿刚刚不是说还天下之大, 莫非皇土?”
  “话是不错,这坤灵国万事万物,一草一木皆是陛下的,……只是,婚姻大事,陛下应该慎重,一国之后,应该是德才兼备,忠义仁厚之人。”夏侯千树心中已是稳了许多,再次抬头迎上皇帝审视的目光,眼底已经是一派的清净水凉。
  “爱卿的话似乎暗指朕心仪之人……无才无德,也不够忠义仁厚,可是此意?”凤傲然眯起眼睛,眸光里一抹幽暗瞬间闪烁而明灭,心下对夏侯千树的意思已经了然。
  便是忽然之间,便脱了力气,心中那点试探的快感消失无踪,肩膀就快支撑不住自己的颈项,就要垮塌下来。
  “臣听陛下所言,知您心仪之人已有夫婿,此番她若肯为了陛下抛夫弃子,对她的夫婿而言岂非太过无情无义,对她的子女而言,她更是禽兽不如。再则……她若真肯离弃夫婿子女而就陛下,对陛下而言也不能谓之有情有意。谁能保证,她不是为了陛下的权势地位,不是为了这坤灵江山才如此而为?”
  夏侯千树的目光忽而犀利,直直的穿透皇帝的眼睛,深深的看到他的骨子里,心里,让他的心跟着缩缩发颤。“试想,那样无情无义,虚伪贪婪之人,如何匹配陛下,又如何可做得这坤灵的一国之后?故而,臣请陛下三思。”
  “爱卿之意,只有她不肯离弃夫婿而拒绝朕,那她才是有情有义之人?”皇帝的嘴唇紧抿,紧绷绷的一条线一般,透露出他身体的僵硬和内心的慌乱。
  “索性陛下还不曾对她表明心意吧,所以才先同微臣商量。”夏侯千树深深吸了口气,绝然的继续说到,“若是那人真的有情有义,若是陛下对那人说了方才的那些话,臣恐怕……”说到这里,她抬眼看了皇帝一下。
  这一下,却看得她心头一紧。
  那人,高高在上的那人正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眼里是惊痛,是哀绝,还有滔天的怒意,交织着,旋转着,终而化为一个幽黑无底的深深漩涡,几乎把她的整个人吞没。
  “恐怕什么?”不过四个字,却仿佛从牙缝中顶着万千钧重压,丝丝缕缕,挣扎而出,继而被片片粉碎。
  千树浑身发寒,那人,似乎,被她伤到了。
  还需说什么呢?皇帝啊。从来都是那样轻易看透人心的男人,更是个比任何人都能更忍辱负重的人。她,夏侯千树,不过张个嘴,他已然知道你心中一切所想。
  而今她还需要说下去吗。不过是,再伤他更深而已。
  “……恐怕,那女子会被陛下逼到远走他乡……”夏侯千树心中冰凉。
  自己这是在威胁他吗?对那个给了她千般信任,万般厚爱的男子。
  威胁他不可以爱自己,威胁他不可以对她表白,威胁他如果那样,她就远走他乡。
  然后她就可以装作毫不知情,心安理得的承受他对她的好,对她的信任和……爱,却依旧可以心意坦然。
  好自私啊。千树嘲笑自己。
  凤傲然在做什么呢?不过是在试探夏侯千树,也不过是要知道,她对他,是否有情而已吧。
  可夏侯千树给了他一刀,深深的刺进心窝窝里,还不敢喊疼。
  “朕……知道了。”
  那个光鲜的,华丽的,眸光中曾如大海一般蕴涵着万千生机的男子,忽然像五彩的画卷忽然被做了灰白处理一样,晦暗失意的颓废委顿了下去。
  夏侯千树出了御书房,只觉全身被冷汗湿透。
  算是过了一关吗?不知道。可是她明白,自己并没有像过了一个难关一般松了口气。
  凤傲然的话,凤傲然的目光,凤傲然的失意,在她的心头悄悄的压下了重石。
  让她几乎无力承载。
  她是个自私的坏人。
  可以义无反顾的离开吗?甩一甩袖,不留一丝想念。
  姑且不论曾对夏侯芳许下的誓言,姑且不论那庭院里每日翘首期盼的夫君们的心意,单单只是对那冰冷皇位上的男子,她,真的可以一走了之吗?
  没有答案。
  夏侯千树只觉异常的疲惫,心头惶惶的,脑子里塞满了乱麻,胸口里堵得吸不到空气。
  回到南苑,稀里糊涂的便去了汀兰院,这会儿,大概只有到了那里才可以真正的休息休息。
  因为,她只需闭了眼睛,一句话也必不说,那个卑微到尘土里去的男子也会体贴的什么都不问。
  或是奉着茶,或是捶着肩,让她可以大脑一片空白的一觉到天明。
  第 140 章 ...
  夏侯千树迷迷糊糊的在周阿蛮那就睡下了,脑袋里乱哄哄的一大团,始终也没理出个什么头绪。
  周阿蛮见千树有些情绪低靡,自是乖觉的不吵她,不闹她。她歇着,他就跪在床边为她轻轻的捏着腿,也不言语。
  不多时,周阿蛮便听见了她均匀起来的呼吸声,心里隐隐觉着有些不妥,又不忍心去叫醒她。
  夏侯千树来听兰苑的日子越发的多了起来,可是适逢主夫、侧夫侍寝的日子她还是肯定会过去李默寒和赵子廉那里的。
  这一日,按例,是她该去赵子廉那里的日子。
  阿蛮心里忐忑不安着,吊吊的,总觉得有事要发生一般,挨着好不容易到了四更,天都有些微微的亮了才迷迷糊糊的睡过去。
  也不过一会儿,只听“哐啷”一声巨响,惊得二人瞬间清醒过来,差点从床上跳起。
  揉了揉迷蒙的眼睛,夏侯千树看见赵子廉怒气汹汹的站在地中央。
  忽地想起昨夜该去他那里了,心内中一阵愧疚之意涌上,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呢,子廉便一下子冲过来,揪着周阿蛮的头发,把他从床上拖下来,抡起胳膊便是狠狠的两个耳光。
  “子廉!”刚刚睡醒过来的夏侯千树还有些迷糊,却是立即惊呼阻止。
  “我倒要看看你这勾栏院里的下-贱-货,到底是如何勾魂的。”说着,也不顾夏侯千树的阻止,这边还揪着阿蛮的头发,那边却是把床头枕下翻了个遍。
  等到把阿蛮床头下压着的玉势啊、银托子、银箍子一个个翻出来后,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窘的,满脸红得要滴血一般,一股脑的把那些羞人的物件狠狠的摔到周阿蛮的脸上。
  子廉是嘴唇颤抖的说不出话,一个劲儿的“贱-人,贱-人”的叫着,眼睛通红,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夏侯千树急忙下了床,分开了两人,心里想着要向子廉道个歉,说说软话,哄一哄他便也就完了。
  可一看到周阿蛮脸色苍白如纸,双颊又偏偏红红肿肿到让人心痛的掌印,便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周阿蛮浑身颤抖着,仿佛秋日里的落叶,那时那刻真真如同是被剥光了扔在喧闹的人群里一样,再无半点尊严。
  便是再以后,在夏侯家这院子里也将失去所有的体面,光是下人们轻蔑的眼神和背地里嘁嘁喳喳的议论也足以让唾沫星子把汀兰苑淹没去了。
  “阿蛮错了,阿蛮错了,侧夫主子饶了阿蛮吧。”眼里没有泪,却还是跪在那里一径的告着罪。
  千树过去扶起他,赫然看见他额角一股鲜血顺着脸颊流下,估计是刚刚被那些玉质的硬物砸伤了。
  昨日的烦闷,今早的惊闹,阿蛮的血迹……忽然之间,夏侯千树心中拼命压抑的某种情绪便猛的爆发了。
  “够了,别再闹了。”千树的声音不是那么尖锐刻薄,可其间的冷意却足以让屋里的人嗦嗦发抖,加之眉宇间的不耐和怒气,让赵子廉的心瞬间碎成了千万片,继而痛到撕心裂肺,那还不算她后面的这么一句:“我想睡哪个院儿里,想和谁睡,不干你的事,你也管不着,以后也别大清早儿的跑到别人院子里吵吵闹闹,如个泼夫般,没的失了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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