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金印

第142章


青衫神叟按时习练功力,除跌坐不动外,一招一式毫不含糊,起先,玉面煞神赂气也练自己的功力,但却无法安静顺心,有几次玉面煞神故意以掌力对着青衫神叟所发招式击去,竟皆不敌,于是不由的改变了主意,按照青衫神叟的式子练了起来,一日又一日,玉面煞神习惯已成自然,心情业已平静下来,功力却在不知不觉之间突飞猛进了不少,但因总是不敌青衫神叟,故而玉面煞神始终不知。
室中虽分昼夜,已不知过了多久,突然这天玉面煞神在睡梦中醒来,发觉玉盘之中已送到了食物,青衫神叟这时正闭目状若入定,盘中食物末动过,玉面煞神心头突地掠起一个暴下毒手的意念,立即站起走向五盘,步履之声象平常一样,这许多日子以来,端取食物已成习做,玉面煞神自料青衫神叟必然不会动疑,那知还未走到青衫神叟的近前,青衫神叟已幽幽长叹了一声,手指玉盘对玉面煞神说道:
“大哥您最好先看看玉盘里面的那封信柬。”
玉面煞神闻言惊恨交加,并庆幸自己未曾慌张下手而误事,于是立即从玉盘之中取去信柬,详看之下,神色立变,急忙问道:
“老二,这怎么会?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青衫神叟霍地睁开双睛,寒光照射着玉面煞神,严肃地说道:
“大哥,这是事实,如今不容怀疑,小弟只是请问大哥一声,此事应当如何善后?”
玉面煞神神色仍未复原,再次详看信柬之后,长叹一声说:
“事已至此,愚兄方寸已乱,老二,你说应该如何?”
青衫神叟缓慢而有力的说道:“小弟认为,天山双残并不可怕,大哥应当拿出当年对武林朋友们的手段来,对付双残!”
玉面煞神当时尚未隙然乃弟所指为何,片刻之后,才惊愕的问道:
“你这句话的意思,可是说要愚兄离开此处和双残一分生死?”
青衫神叟目光始终罩定玉面煞神的身上,闻言依旧严肃而掷重地说道:
“大哥之恨,大哥之仇,大哥所自认为耻的种种往事,皆因天山双残安逞凶威所致,天山双残是罪魁祸首,况当年双残被封铁心地庄,是大哥所为,今日双残脱困,亦因大哥失误将东源觉了地庄所致,不沦为复当年耻仇或了断今日之事,大哥似应当仁不让才对。”
玉面煞神一时之间竟然没有答上话来,青衫神叟却冷冷地
又道:
“莫非大哥对天山双残别有所惧?可否告知小始!”
玉面煞抑此的当真方寸已乱,竟然额首深沉的叹息一声道:
“愚兄功力无一不是习自双残,虽由伪印之上得获其他技艺,深知仍非双残敌手,所以……”
青衫神叟不待玉面煞神把话说完,已中途接口严正的说道:
“所以大哥畏首畏尾不敢承诺!”
玉面煞神无话可答,青衫神叟换地长叹一声,坦诚而感慨地说道:
“昔日双残惨杀武林各大掌门前辈,掳走大哥,逼使父亲远行天涯,小弟与承棋兄夫妇,早欲将其处死以报大仇,只为哥彼时迷梦正深,将双残封于地庄之内而与小弟等人为仇,小弟方始迫得含恨隐退以避大哥,如今双残已与东源逆子重出江湖,为祸武林,大哥既然别有隐衷,不便出面料理此事,小弟只好与承棋夫妇合力了断一功,不过小弟曾有誓言,除大哥自誓从今兄弟相结外,小弟无法离此石床,故而必须大哥表示一下心意。”
玉面煞神沉思有顷之后,避不作答却以怀疑的语句问道:
“老二,东源知道愚兄在此,此地更是双残昔日居留之所,设著双残果已脱困而出铁心地庄,必然先到此处,却怎地不作此图,反而远行青城朝阳洞呢?”
青衫神叟长眉微蹙,看了玉面煞神一眼,依然仔细地分解内情道:
“天山双残先去朝阳洞,目的是在断魂血箭!”
“这就更不对了,愚兄若非经你解释;自始至终尚且认定断魂血箭早已被你得到手中,双残封于铁心地庄之内数十年之久,却怎会知晓你所携走的那支断魂血箭是假?”
“大哥当局者迷,毛病出在东源这个逆子的身上!”
“岂有此理,东源对断魂血箭更是毫无所知,怎会……”
“大哥,您别忘记,双残对断魂血箭的事情却知之甚详。”
“老二,我听不懂你话中的用意;看来这封突如其来的信柬,是别有居心!”
“大哥,小弟没有想到大哥这样糊涂,您仔细地听着,容小弟详细解说。”
“当东源进入铁心地庄与双残相合之后,双残由东源口得知大哥数十年来的一切,进而悟出内情。”
玉面煞神本是聪明绝顶的人,闻言沉思刹那之后,颔首说道:
“我懂了,双残是由东源那儿得知我的功力进境,推及金印之伪,进而倏然断魂血箭尚未出世,方始潜至青城。”
青衫神叟一面点头作答,一面说道:
“以小弟推测,双残所知尚不止此,恐怕这两个老而不死的怪物已早怀恶谋。”
“老二,你这句话岂非矛盾至极,双残被封已数十年,即便早有恶谋又当如何?”
“小弟此言是有历根据才说,因为与断魂血箭有极大关系的《金佛》至今未见!”
“哈哈哈哈,老二,这难怪你不知道了,金佛早已被我得到手中。”
“大哥,怕也不是真的吧!”
玉面煞神闻言一楞,看了青衫神叟一眼之后,又低头想了一下,说道:
“老二,你能不能分别出金佛的真假来?”
青衫神叟答道:“小弟能够分别出真假。”
玉面煞神再次盯注了青衫神叟一眼,皱眉沉思了半晌,突然说道:
“老二,你有什么办法分别出金佛的真假来呢?”
青衫神叟郑重地说道:
“小弟曾经告诉过大哥;在朝阳古洞见过《广成真解》的详注宝册,由文字方面可以立即判断真伪。”
“老二,我要是取出金拂之后,你断定是真的话,可肯还我?”
“大哥,小弟不敢欺骗长兄。”
“好!”玉面煞神在说出一声好字之后,立即探手贴身衣囊之中,取出一尊小巧赤金佛,缓步走近青衫神叟。
青衫神叟接过金佛,仅仅瞥望了一眼,立即递还玉面煞神道:
“小弟实在无法安慰大哥,你这尊金佛是膺品!”
玉面煞神闻言色变,持拿着金佛五指,颤抖不止,道:
“你只看了一眼就说这是假的,老二,你再仔细看看!”
青衫神叟微然叹息一声,缓缓地摇头说道:
“大哥,不必再看了,其实在大哥取出这尊金佛来的时候,小弟已知不是真物。”
玉面然神以怀疑的眼光望着青衫神叟,似在追问其由,青衫神叟于是又道:
“真的‘金佛’高有尺半,所以……”
玉面煞神似是找到了青衫神叟这话的破绽,不待话罢接口说道:
“莫非老二你见过真的金佛?否则怎知高有尺半。”
“小弟虽然未见过真品,但由广成真解中知道金佛的高度,并且天通道长也曾说过,因此小弟才敢判定大哥这尊金佛是伪造的东西。”
玉面煞神闻言大怒,掌指之间不由猛提内力,金佛立即改变了样子,被捏成一个四不象的东西,青衫神叟于是又道:
“大哥请想,真品虽然名之为《金佛》,断非只以赤金铸造而成,否则千百年来流传武林,岂不是早已走了形状,那怕是仅有一两个地方损毁,也再无用处,如今大哥……”
“老二不要再说下去了,告诉我,也许双确已将金佛得到了手中。”
玉面煞神双眉紧皱,看来是在十分谨慎地思考着某件大事故似的,青衫神叟也不再开口,于是石室之内变作静悄无声,移时,玉面煞神眉头开展,神色郑重地低声道:
“老二,既然金仰不在你的手中,你说子渊父子得箭之后交给屈兄,岂非空谈!”
“小弟虽无金佛,却有金印,断魂血箭之上的神功,仍可得其中十之七八。”
玉面煞神突然神态严肃地说道:
“老二,双残仇深,愚兄决定和你联手对讨这两个东西。”
青衫神叟肃穆而恭敬的说道:“大哥之言可是由衷而发?”
出当然,难道老二你不信?你应该明白,现在已非你我兄弟意气相争的时候了!”
青衫神叟依然冷静地重复问了一句,玉面煞神也再次诚恳而坚决的答复,青衫神叟霍地从铁心石床上站起,扑伏于玉面神身前说道:
“小弟今向大哥叩头,并求大哥怨罪教诲!”
玉面煞神似极感动,伸手扶起了胞弟,无言地彼此互相看看,数十年来的怨恨,在互视之下面取得了真诚的谅解。
青衫神叟自腰间解下了屠龙神剑,双手呈交玉面煞神,道:
“敬请大哥收回神剑,小弟愿为大哥开路,青城诛罪魁祸首!”
玉面煞神含笑接过屠龙神剑,圈围腰际,青衫神叟业已开启了铁心石床下面的门户,双双把臂走出石室,石承棋和驼奴与芮九娘已在恭候,玉面煞神少不得含羞带愧的向石承棋致意,石承棋慨然而爽朗地称赞玉面煞神从善如流,继之声言其夫人管冰心女侠,因与双残有杀母之仇,业已先一步赶往青城接应子渊父子,玉面煞神随即提议不必再在铁城逗留,于是一干人等由驼奴当先,飞驰向青城而去。
远在双绝城主穆子渊和爱子穆印奉谕携带地华宝铲前往青城的时候,浮玉西峰的铁心地庄中,适正有一队奇特的人马离去,目的地竟也是青城山的朝阳古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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