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牌千金推理系列

我把见解直接地道：“既然凉宫茜一家三口被人谋杀，那么主犯一定是有目的的。可是杀死了他们三人，于他又有何目的？”
  “我怎知道？我又不是大侦探，这些事留给你自己查吧。”妹妹看看手表，嚷道：“噢，快迟到啦。我要先回大学上堂，再见。”
  “呃……拜拜。”妹妹真是来去如风，眨眼即走。
  不过她告诉我的情报却非常有用，接下来只要好好记熟，应可以应付凉宫家的人。
  我看着天花板，继续默想着刚才的问题。凶手是因为何事而要杀人？凶手并非亲自动手，而是找他人出手，更要求把事情装成普通的车祸，明显是早有预谋，并非一时情急下犯案。既然有谋，自然是有所求，希望藉杀死凉宫俊作以取得某些有利的目的。
  目的是什么？要是我查不出，那便难以追查下去。
  唉，现在于众人眼中我只是一个六岁的小女孩，而且要装成沉默寡言，又如何向他人套问情报？
  我想了一会，既然如今人人也以为我这个凉宫茜失忆，不如直接改变性格，岂不妙哉？
  右撇子既可以变成左撇子，那么性格上的改变也不是太叫人意外了。再者我最讨厌造作，要我任天道装成凉宫茜根本是格格不入，不如把众人眼中的凉宫茜改成任天道更为合适。
  心意已决，也就计从心生。如非那名凶手干出此等血案，我也不会无缘无故被杀，迫身屈在凉宫茜的身躯内。在情在理，我也要找出他来。只要让其他人接受“我”现在这个新的凉宫茜，也就可以有更大的自由度去进行我想做的事。
  然而，我要长久地以凉宫茜的身份生活下去，真的可以吗？
  午饭时我这名左撇子理所当然地叫同桌的“家人”惊讶，坐在我身边的凉宫遥第一个问道：“小茜，你是左撇子吗？”
  我还在盘算如果凉宫茜在此应该会说什么时，她已取好我左手的筷子改为夹在右手，协助我持筷夹肉道：“来，筷子是应该拿在右手的。”
  天呀！我这名左撇子如何用右手持筷？可是一夹之下，居然又成功夹起来。
  我尤在讶异自己何时晓得熟练地用右手持筷时，凉宫遥已赞道：“对，对，慢慢来，轻轻夹起来就是。”
  我假装听明白地点头，内心却在努力思考。我左手的能力并没有减退，更自然地学会右手的使用。原本凉宫茜就是右撇子，这可能是身体机能所残留下来的技能。不过为什么连带我的左手机能也可以保持下来，便难以穷考了。
  以前也在报纸上看过这些“灵魂转移”的小道新闻，但从没有想过自己也会碰上。这道遭遇根本是极为稀有，我仍是所知不多，只好慢慢摸索下去。
  看来凉宫茜的记忆虽然没有，但由肉体训练出来的技艺仍没有丢失，是以现在的凉宫茜才可以维持“右撇子”的习惯。
  左右手的难题算是解决了，接下来还有更大的难题出现。
  “总觉得小茜的神态有些不同……”
  我抬头一望身旁的凉宫遥，内心立刻大叫糟糕，却又收之不及。
  “没错啦，小茜以前才不会管人家呢。现在居然会点头，又会看着人家，还真叫人意外啊。”
  坐在主人位的婆婆道：“也许小茜这次失忆会是好事呢。小茜，叫婆婆好不好？”
  我当然会抓住这个机会，轻轻吐出“婆婆”两字。这位老人家自然一乐，略一展怀笑道：“不错啊，你以后也要多多说话呀。”
  干的不错嘛，任天道。只要再努力下去，慢慢的改变凉宫茜的个性，便不会叫人起疑了。
  “小茜，叫我姨姨。”
  “姨姨。”呼，这和八年抗战一样，是长期作战啊，还真是累人的。
  同桌的人除了凉宫达也夫妇外其他人也变得很高兴，算是一扫凉宫家白事的阴霾气氛。
  “可是总觉得小茜的说话口音怪怪的……”
  糟糕，我这口港式日文是改不来的吧。
  “可能是小茜以前很少说话，以致口音有些不正确。”婆婆释去凉宫遥的疑虑道，我算是再松一口气。
  幸而凉宫茜以前很少说话，口音上的问题应该不成问题。
  婆婆看着一张空空如也的座位，脸色转而一沉道：“勇呢？”
  达也吞吞吐吐地说：“好像是出外去了。”
  “哼，又不知所什么小混混一起，老是胡作非为。”她唠叨了一二句，便继续进食。
  我注视着勇的空位，凶案现场也见到小混混一般的角色，莫非凶手就是他？
  不对，勇这副一事无成的二世祖，要是想杀人便杀人，那会想到要布置凶案现场以伪造死因？明显是超出他的智慧以外的事，想起来又不像是他所为。
  那么凶手又是谁人？我吃饱了午饭，仍未想到下一位疑凶。
  午饭后我这位“凉宫茜”终究要为“父母”守灵，也罢，古有韩信的胯下之辱，如今任天道要守他人父母灵位之屈辱，也不太算什么。我一边接受来客的躬身，同时又留意着灵堂的一切。
  一旁凉宫达也和他的妻子居然会哭哭啼啼的，看上去三分假又有七分真，与之前的态度完全不同，真是意料之外。凉宫遥穿着贴身剪裁过的丧礼用和服，大方得体的跪在我身侧，眼睛虽然红肿，却不见有泪水流下。她除了和服及浴衣外，也就不见有其他装扮。纵使是经营和服生意，这样的装束也太夸张了吧。
  凉宫勇的下落不明，看来婆婆也没有意思等他。众来客人亦有人是为生意而来，婆婆被迫抽身至会客室继续为工作而操活。虽然儿媳死了，但生意不可废，想来她也很劳心劳力的。
  就在此时灵堂处来了两个神色相熟的黑西装男人，我留意着他们四下探看，似是在寻人一般。
  “他们不就是……”我记起来了，他们正是当天在车祸现场和我交手的那两个男人！我虽然认得他们，可是他们却一定不会认得我，这正正是我最有利的地方。可是我的肉身既是凉宫俊作之女儿，他们也必早已知道，随便的接近他们反倒会引人注意，自招危险。
  乘他们尚在川流不息的访客中巡视着时，我站起身来，欲靠近他们时。不料身旁的凉宫遥却拉着我的衣袖，问道：“小茜，你要去哪里？”
  “我……我……呃，我想去小解。”我胡扯道，遥说：“那么我带你去吧。”
  “不……”我情急下又说错话了，遥问道：“小茜你记得洗手间在哪里吗？”
  “这个……那个……”糟糕了，我又不晓得如何制止她。此时那两名男人早已不知去向，我也就只好任由她带我去小解了。
  穿着和服真是连走路也成问题，如非有凉宫遥拉着我早已一步三仆地。我这时才想起自己连穿着和服的方法也不晓，更不要说脱下来了。
  来到地下的洗手间门口，我红着脸向凉宫遥提出协助，结果她随我入内同时脱去我身上的和服。
  “哎，我也忘记了小茜是不晓得穿和服呢。也好，你小解完后我一定会再教你。”
  行了，免了，多谢了。堂堂男人要穿这袭衣服，简直是最大的侮辱。我内心如此想，同时坐在厕板上小解。小解完后又要抹干净屁股，真是蛮麻烦的。这时我念及以前身为男人时小解是多么方便，站着就可以完事，对比今昔，真是羡慕不已。
  凉宫遥说得出做得到，在洗手间内即席教我和服最简单的穿着法。因为是儿童大小，尚算简单，我也就敷衍了事的学会过去。
  回到灵堂处时，遥接听了流动电话，因为和服店的事务而被迫提早离去。她带着我一道步出大门，回身道：“小茜呀，姨姨一会就回来，你要好好的守下去，知道否？”
  我点头，道：“没问题，我办得来的。”
  凉宫遥露出微笑，喃喃道：“现在的你比以前好多了呢。”站起身坐进早已准备好的车厢，由司机驶离开去。
  我吁了口气，想到两位会“麻烦”我的婆婆及姨姨二人也离来，便是我自由活动的时间。达也夫妇二人好像不会理会我似的，可以把二人置之不理。
  首先回去灵堂找那两名杀人凶手，可能会讨得一点有用的线索。
  哎，这身和服还真是紧窄的，叫人家如何走路？没有凉宫遥扶着，我举步维艰，居然无法自如的行走。结果什么干劲也消磨去，非常吃力地回到灵堂的我惟一想做的事是坐回主家位处，其他万事俱休。
  晚饭时婆婆表示后天便把儿媳的遗体推去火葬，对我来说他们二人虽与我非亲非故，但也不能全然无情，内心总觉得有些异样的。同时凉宫遥又提及替我向学枚请假，我想假期可不会太长，将来总会上学的。
  那时又会是怎么样呢？看来还是见步行步罢。
  妹妹放学后当然又来兼职赚钱，我想她是如何找到这份差事的。
  整天也不见勇回来，吃饱晚饭后婆婆唤我去洗澡，我想如何可以安全地和妹妹谈话，也许这个可以一试。
  我指着在一旁收拾碗筷的妹妹道：“我想这位姐姐陪我。”
  凉宫遥笑道：“哎呀呀，我们的小茜何时会变得如此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