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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牌千金推理系列

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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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水平线慢慢上升,我还是忍不住回头看看镜中的凉宫茜。
  她还是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只是脸上略带着无奈与不安的郁闷。一室的水蒸气隐约纠缠在雪白淡红的皮肤上,即使是寒冷的晚间仍是让我感到满足的暖意。
  我不自觉的来到镜前,像是观看艺术品似的端视凉宫茜的身体。良久,似乎感觉不错。要不是我是男人,也许不会太讨厌自己这副女性的身体。所谓三岁定八十,小小年龄已然充满美人胚子的细胞,一对酒涡挂在脸上两边,眼睛不大不小的,五官端正。
  由他人口中说及的凉宫茜,在日记本中认识凉宫茜,以至如今面对着凉宫茜,我越来越明白她,好像她就是我熟悉的人一般。
  很不可思议的感觉,我比任务人都要了解她。
  她终归只是一名普通的六岁女孩,虽然因为害怕被责罚而常常不说话,但长大了总会改变的。
  可惜我永远不知道她长大了会变得如何,因为我已夺取了她的未来。
  一念至此,我又无言地叹了口气。大浴缸的温水快开满了,我关掉连接热水炉的水龙头,整个人一下子便潜了进去,只余头颅冒在水面上。
  我下意识地抓抓头,往日的雪花纷飞的场面也不复再现,一直恼人的头皮问题也完全解决了。
  严格上来说,凉宫茜的身体真是很好,至少没有头皮。回想以前头皮过多的我,天天洗头也解决不了,非常苦恼,如今总算是不见头皮,反而怅然若失。
  人往往是这样,失去了才会珍惜。
  古云“剑在人在,剑亡人亡”,想起来日本之前在龙泉剑谷中随身兵器的纸扇不幸在剧战时被毁,是否已暗示着我快将不久于人世?
  不知何解我总是觉得一切一切的事情也变得很烦,对于将来的事也不是太着紧。我闭起双眼,自问我现在被囚在凉宫茜的身体中,究竟该以什么心情面对?
  另一方面,凶案的主谋人又是谁?我完全没有头绪,脑部混乱的已被众多游思妄想纠葛,冷不防浴室的门轻轻被人打开。
  谁人?是谁人进来了?我倏地张开双眼,可是对方身影很快,一下子便冲了上来,一掌悟着我的口,另一只手则抓着我的脚,一拉一推便把我整个人压在水中。
  我根本来不及看清楚对方是何人,在那一刻我只是想到我不可以在此时此刻死去!
  一股可怕的求生意志在我脑中闪电冒出来,虽然我不熟水性,而且内功尽失,可是这廿五年来所训练出来的应变力绝非等闲。我立时闭气,左手快速的探入浴缸底部,把塞着去水口的活塞拉开,登时水势退却快速,我感受到水位渐渐向下移,可以冒出水面呼吸了。
  对方的行动似乎被我的反应打断过去,我机不可失,右手凭直觉伸出来扭开热水,并以左手压着山水口,蓦地沸腾至顶点的烫水喷射而出。我强忍着灼热的刺痛,死命地把热水向四方挤得乱射。那人可能被热水烫中,突地松开双手,大踏步逃走的声音传入耳中。我一抹双眼,顾不了烫伤得通红的痛楚,马不停蹄的翻起身子,向冲往门外的那个模糊的身影扑去。
 
朱门不幸的悲剧(之五)
    可能是浴室的地板太滑,又或是对方心虚,加上我拼尽全身的性命,是以成功在下扑着地时抓着对方的脚,令那个人轰然绊倒在地上。
  “妈的!居然敢对我下手?老子可是全国武术大会中排名一百四十七名的高手……”我内心一边咒骂这个混蛋,同时再借势弹起,以手肘撞向他的背脊脊骨。不料我忘记了自己目前只是一个普通的六岁女孩,没啥力气可言,尽管在情急下拼尽了全身吃奶奶之力,但结果却完全伤害不了对方分毫,更反过来被他翻身抛起我,滚向浴室另一面的墙壁过去。
  “呀──”我并没有撞伤,只是寒冷的地板透着阵阵寒气,刺入骨髓,一热一冷轮番交替,我禁不住发抖起来。说时迟那时快,此一刻我终于看清楚对方是凉宫勇。他见我滚在一旁,立刻再次站起身奔出去。
  我岂能容他离开,只好急急的跟着他追上去。可是才一踏出浴室的门口,一阵冷风迎面而至,我冷得紧紧缩着身子,大气也呼不出一口来,牙关更是“架架”作响。
  我忘记了如今是光着身子的,又没有内力贯彻全身,根本不可能赤裸裸的待过寒冷的晚上。浴室尚有暖水提高温度,但外边的走廊就没有了。
  就是在这一瞬间,凉宫勇已奔出很远了。我回头抓起睡袍随便的套在身上,穿上毛茸茸的拖鞋再次奔出来。凉宫家的走廊是长长而笔直的,我看见凉宫勇已然变成尽头转角的一粒小黑点。
  追之不及了!我顿足的生气中,对于自己的无力更是讨厌至极。以前不论遇到什么危险,我也可以藉着非凡的智力与出色的武功一一解决,可是这回却什么也办不到。光是坐在房中进行推理并非我的专长,没有实际的考察及探勘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偏生六岁的凉宫茜限制多多,能力又差,完全成了我的绊脚石,教我刚才倒楣透顶。要不是我刚才机智过人,恐怕如今我早已成了一具在洗澡时不幸遇溺的死者,败坏了任天道的一世英名。
  不过为什么那家伙会想置我于死地?莫非他正正就是凶手?
  千百道疑问在我心中冒出,可是我难以一一解答。如今我被袭了,是否该向凉宫家公布?
  还是不好,我击退凉宫勇的方法,根本不是六岁女孩子可以想出来的。要是他们追问起来,我这个“冒牌”凉宫茜便会被人怀疑了。
  虽然他们总不可能会想到我是任天道,不过不怕一万最怕万一,还是不要说出去的好。
  我返回浴室中,庆贺刚才没有被人发现。凉宫勇为了杀我,一定会挑最好的时机,也就是四周没人时才出手。可是他算漏了一回事,我并非原本的凉宫茜,而是任天道。
  六岁的凉宫茜理所当然会被他杀死,大概会被当成在沐浴时因为睡着以致溺毙吧。
  不过廿五岁的任天道才不会如他所愿,凭着我丰富的经验及反应而瓦解了他的行动,但想起刚才千钧一发,如果摸不中热水开关那我真是完了。
  热水仍在徐徐流出,我上前扭闭。手部以至上身也有着灼伤的痕迹,而且痛入骨髓,看来要好一后时间才能复完过来。
  凉宫勇在进行杀人行动,不论成功还是失败,他也不会对外公开的。是以今晚我异于平常的反抗成功,他也不会对外公开。
  一念至此,我安心下来,看来凶手十之八九就是凉宫勇,不过以他的个性怎会构思出如此妙绝的杀人行动?
  最初把凉宫一家三口迫死在云取山上,就是以伪装成超速驾驶来掩饰其杀人的行动。如今欲把我溺毙的行动看似无心,但也不是鲁莽之举。在凉宫的日记中早就说她一向是一个人洗澡的,勇之所以如此大胆也是因为没有他人在旁吧。而且今晚与婆婆吵闹藉故离开也只是掩眼法,事实上他立刻折回头来杀我,那么全凉宫家上下人等也可以做证,他有着不在场的证据。
  近乎完美的计划,只有成大事者才可以想出来。
  不过勇又不似是这种人,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勇不易受气,应该有一更聪明的人在他身后计划一切。
  那人又是谁呢?看来此事错综复杂,一定要细心处理。倒是那位高人的计划均一一被我无意中破坏,会不会发怒呢?
  更重要的疑问是动机。凉宫勇不可能无缘无故冒着坐牢之风险杀人,一定是有所求才是。
  他是为了什么而要杀死凉宫俊作三人呢?
  这和十月九日他们二人之间的争吵有什么关系?
  二人吵完一场,俊作去找婆婆,但是因为婆婆不在而作罢。
  关键人物是婆婆,看来我要在她身上吐问出一些相关的情报。不过想归麓,如何可以问得不着痕迹又不惹人误会便是大难题了。
  我再次进入浴缸,纷乱的思绪难以被平静的水波抑止。
  算了,今朝有酒今朝醉,先来享受一个人霸占着大浴缸的天堂享受吧。
  享受完人生罕有的经验后,烦恼消了一大半,心情愉快地步回房去。途中经过婆婆的书房,刚巧婆婆出来,我突地灵光一闪,想到了好方法。
  “婆婆。”我再次装成六岁女孩的口齿叫道,而且越来越鬼斧神工,不着痕迹。
  “小茜,你洗完澡了吗?”
  “对呀。”客套话完毕,我切入正题道:“婆婆,我想起我和爸爸妈妈要去奥多摩……”
  婆婆愕然一会,微微紧张地问:“你记起了什么,是不是?”
  我道:“不是呀……那个……爸爸好像有事找你。”
  “俊作有事找我?”
  我装作用心思索,良久才说:“爸爸……和叔叔好像在争吵什么,之后他便来找你,但找不到。”
  婆婆脸色一沉,严肃地问:“是那一天?”
  “什么?”我益发无知地问道。
  婆婆好像忍受着心灵上的震撼,平缓地问我道:“你爸爸和叔叔是那天吵架的?”
  “是……好像是出发去奥多摩的前一晚……”
  “你记得他们为什么而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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