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仇的旋律

第12章


  “那你在干什么?”
  波波望了望前方不远处,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一枚硬币,“嘿——我……我捡钱!”说着,波波从容地走上前去,捡起钱,搓了搓,郑重其事地把它塞进了兜里,还用手拍了拍裤兜,“一毛钱也是钱啊!”说完,在警察们的目送下离开了……
  趁这个时候,智子穿着水月儿的外套,混进了女生宿舍区,本来智子就是那种“白面小生”的相貌,穿上水月儿的衣服,在轻轻掩面,倒真有几分女生气质,因此也不太引人注意,即便如此,到了水月儿的宿舍,智子还是靠着门长舒了一口气,水月儿也有心头一松的感觉。
  女生宿舍果然比男生宿舍整洁得多,至少“大气环境”就不一样,当然也有可能现在是水月儿一个人住,生活垃圾有所减少吧。智子打量着宿舍,猛力的嗅了嗅,不时地咂咂嘴,一副很陶醉的表情,倒像是来看房子的,这让旁边的水月儿一阵尴尬,她轻轻的清了清嗓子,才把智子拉回现实来,“呃……呵呵……哪个是曹媛媛的书桌啊……呵……”
  水月儿指了指智子眼前的一张书桌,智子意会地走上前去——
  书柜上的书本码放得相当整齐,初一看,倒也没有什么吸引智子目光的,无非是一些书,小女生的一些小饰品,这时他瞥见水月儿和涟漪的书桌上都放着镜子,而曹媛媛书桌上没有时,不知为什么,他的心刺痛了一下,一丝伤感悄悄涌上了他的心头,他叹了一口气,“曹媛媛的东西都在这边了吗?”
  “是的,警察来看过了,不过什么都没有带走。”水月儿顿了一下,“哦……淼儿也来过……”
  “嗯?淼儿?他吗……”
  “嗯,涟漪……是淼儿的女朋友,他来主要是整理涟漪的东西……”
  “哦——他很难过吧。”智子听到这个,鼻子有点酸酸的,是啊……常人看到涟漪的死,都无法接受,何况是他的男朋友呢?
  “是啊——”水月儿的声音也伤感了起来,“他在的时候我也不好陪在他身边,所以一个半天他都一直独自呆在这边,直到天黑了他才走的……”
  “他有说什么吗?”智子一边轻轻翻阅曹媛媛的遗物,一边问道。
  “嗯……”水月儿似乎想了一下,“他有问过我,有没有看到涟漪的玉佩……”
  “玉佩……”智子突然想起自己那次在女厕捡的玉佩来,也许应该还给淼儿了吧,他这样想着。
  “玉佩……涟漪一直都随身戴着的,那是她妈妈留给她的,可是发现她的尸体时,玉佩却不在涟漪身上,淼儿一直奇怪凶手为什么要拿走玉佩?”
  “呃……”智子有点尴尬起来,但又不想说出玉佩在自己这边的事,“那个……那……是她妈妈留给她的吗?”
  “涟漪在五岁时,她妈妈便离开了她……”
  “年幼丧母啊……唉……”
  “她妈妈没有死……”
  “嗯?”智子又汗,“呵……不是……她妈妈留给……她的东……西……吗?”
  “唉……涟漪的妈妈是在涟漪五岁那年离家出走的,后来一直没有回来……涟漪的爸爸患有晚期肺癌,家里的积蓄都用来给她爸爸治病了,她的妈妈不堪贫困吧……就抛弃了这个家,走之前,她把那块玉佩交给了涟漪,‘想妈妈的时候就看看它……’,这是她妈妈临走前对她讲的,虽然她一直戴着,她妈妈却再也没有回来……她一直説她是被上帝遗弃了的孩子,她不恨她的妈妈,她说,‘因为妈妈离开她时,流的泪水是暖暖的,妈妈的泪一直滑过她的脸庞,已经渗入她的肌肤……’她十四岁时,父亲操劳过度,肺癌越来越重,离开了人世,一个三口之家就剩下了她一个人,村子里资助她上的学,也许过于悲伤的童年,让她养成了坚强的性格吧,她是班里最认真的同学,每天晚上总是最后离开教室……她曾经告诉过我她有一个梦想,‘考上北大,然后找妈妈回来……’可是……现在……”水月儿声音有些哽咽了……
  智子心里酸酸的,涟漪平时的强颜欢笑不断的在他的脑海徘徊,开朗,好学,似乎以前的涟漪从来没有在人前流露过悲伤……她的灵魂是一个伤痛,还是一种淬炼……也许我们都过得太幸福了吧……
  智子强忍着心伤,继续翻看着曹媛媛的遗物,也许他很想给涟漪一个公道吧,还有自己的‘妹妹’和所有死去的人……这时,一本有些朴素的日记本映入了智子眼帘,智子好奇的拿了起来——扉页上书写着“沉重”两个字,笔迹苍劲,笔锋划破了数几层纸张,这明显是一个人悲愤时书写的,智子皱了皱眉,似乎在思索什么……
  水月儿望着智子手中的日记本,理了理伤痛的情绪,平静了下来:“这本日记是曹媛媛的,之前我也看过了,里面并没有记录什么重要的东西……”
  “哦……是吗?”智子随便翻了翻,里面确实都是大片空白,所记录的寥寥无几,只言片语大多都是天气,日期与心情之类的感言,智子有些失望,他又向前翻了几页,纸页上出现了几滴水痕,泪滴——智子的脑海突然闪现出这样的字眼,“沉……重……”他在心里把这两个字又咀嚼了一遍,难道这本日记本对她有特殊意义吗?是重要的人送的吗?以至于她不舍得多加书写?可是为什么“沉重”二字书写得那么用力呢?穿透几页的力度,这是珍惜这本日记本应有的表现吗?这里到底包含了她怎样的心情呢……
  智子迟疑的把日记本又放回了原处,这时,一个饰品又吸引了他的眼球,“这是什么?”他随口问了问身旁的水月儿。
  “哦……”水月儿看了看,“是验钞灯……”
  “验钞灯?放在这么明显的位置,水月儿经常用吗?”
  “嗯……这倒没有,不过她经常会夜深熄灯的时候,按亮这个,看着蓝色的荧光发呆……”
  “哦……”智子随意应和了一声。
  “每个人都有自己沉淀心情的特殊方式吧……”
  “沉淀心情的特殊方式?”智子一怔——他似乎想起了什么……
  “你怎么了?”水月儿见智子突然愣住了,关切的问道。
  “哦……没什么……”智子含糊地回答道,一点灵光消逝在他的脑海,没有捕捉得到,他又望了望这间宿舍,“水月儿,也许我该走了……”
  “嗯……我送你出去……”
  “呵,谢谢!”
  智子出到门外,水月儿准备关上门,智子又看了看宿舍,不知不觉盯上了验钞灯,在门缓缓关上之际,智子推住了门,“等一下!我知道了!”他的声音有些激动,让关门的水月儿一愣,智子也不管愣住了水月儿,快步走到了书桌前,拿起了验钞灯,按下了按钮,一束蓝色微芒的透出,他又拿起了日记本,荧光下,一行行娟秀的字体显现了出来——果然是隐形笔写的字,一开始看到留有大片空白,影约还有泪痕的日记本时就感到奇怪,直到看到验钞灯,又想起市面上卖的隐形笔,才猜测出这样的结论。
  这时,水月儿也走了进来,与智子一起看起日记来——
  “不要!不要!求求你了,李老师!”
  “呵……不要躲了,你逃不了的!同学们都放学回家了,这里只有我跟你,呵……”
  那个禽兽一步步的逼近了我,泪水在我的脸上肆虐蔓延,我惊恐极了,无助,恐惧占据了我的心……他抱住了我,我的身体在颤抖,我只能恐惧地挣扎,听着衣服被撕裂的声音,那个禽兽尖锐的狂笑,绝望与不甘冲击着我的灵魂……我胡乱地抓扯着,撕破了他的脖颈,他吃痛地推开了我,听不清他在骂什么……我撞倒在了桌上,只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一股液体泼洒在了我的脸上……今天上的是实验课……浓硫酸的稀释……我渐渐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我醒了过来,映入眼帘的是白色的墙壁与吊瓶,窗外,我居然看到了妈妈与那个禽兽在商量着什么,妈妈的脸上居然挂着让我不安的微笑……
  后来我才知道,我昏迷三天了,居然在那样的情况下……我还失去了我的第一次……呵呵……泪水又一次布满了我的脸颊……
  我发泄似的像我妈哭诉,我要我妈上诉,妈妈的眼圈红了,却没有落下眼泪,‘孩子,咱不要上诉了啊……看看,他赔了我们40万呢!四十万我还没见这么多钱呢,40万可以做整容了,还会有得多的,我们可以……’看着妈妈有些激动的诉说着,她的嘴角竟上扬了起来……我的眼睛又模糊了,原来……我只值四十万……呵……妈妈后来的话我再也听不清楚了……
  “妈,我的伤痛是金钱可以补偿的吗……”我的眼圈又一次湿润了……
  “也许不是,可是你上诉有什么用?把他抓起来,事情就不会发生了吗?这是私了,钱是学校替李老师出的,李老师是个穷光蛋,你知道吗?告他你不会得到任何补偿!校长不想这件事外扬,怕影响到学校声员的,这件事就这样解决最好……”
  我已经没有力气争辩什么了,出院后的那几日,我找过校长了,“媛媛啊,这事就算了啊,说句不好听的,你家那样儿,得了40万,你还赚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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