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凤钩

第172章


心中觉得奇怪,立即刹住身形,举目四顾,原来自己飞掠了这许多工夫,竟然还在原处。
这下直把赤奋若看得大感惊凛,暗道:“自己方才这许多时光,难道一直站在这里不成?”
心念转动,再次吸了口气,长身飞纵而起,这回,他暗暗留上了心,展开轻功,朝里掠去。
他轻功造诣极深,飞掠之势,自然极速,但当他掠到十丈来远,就发觉有一股接引的力道,极自然的把他带转,转一个弯,朝右飞掠。快到十丈左右,那股力道,又把自己朝右带转。自己在这股自然、柔和的力道,接引之下,不知不觉就在这片十丈方广的树林上,等快到十丈左右,突然运起全身功力,朝前撞去。
在他想到,那一股神秘的接引力道:“自然、柔和,中是顺着你的飞行之势,把你引导转弯,力量并不太大,自己这一冲,自可冲出它引导的范围。”
那知这一冲,接引之力,也随着突然增强,力道虽然增强,依然圆滑自然,好像有着一条无形的轨道,你奋力一冲,转弯的去势,也突然加快,身不由已飞也似的转了过去。
赤奋若这一惊,非同小可!他自然不会就此屈服,奔去之势,并未稍停,但到了快近十丈,快要转弯之际,更是运起了全身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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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全身力道朝外进出,一个人笔直冲去,企图借此摆脱接引他转弯的力道。
但是一点也没有用,任你如何凝聚功力,到了应该转弯之处,接引的力道也并不太大;但就是摆脱不了,好像水到渠成,自自然然的又转了过去。
这真使得赤奋若感到莫测高深,莫名其妙。
第一次你不服气,有二次,你再不服气,可以再来第三次。
反正你不嫌腿酸,你只管一次又一次的跑下去,树梢上就好像给你铺上了一条无形的轨道。你要跑,就循着这条轨道转去,再也无法脱出这条转道之外。
赤奋若试过几次之后,已知自己这样跑下去,决难跑得出去。
他心中暗暗忖道:“那也许有人在树林底下捣鬼,自己虽然说不出此人使的是什么武功,但他使用内家玄功,把自己飞掠的人,引导着转弯,应该是毫无疑问的了。”
一念及此,不觉暗暗冷笑一声,忽然缓缓呼了一口气,身子疾快的往下飘落。
这原是心念一动之间的事,须知他本来划空飞掠,是踏着树梢而行,这些大树,都是千年之物,树身离地,少说也有十丈以上。
赤奋若下落之势,自然极快,但就在他降落到离地五丈左右,忽然好像有一缕极细极韧蛛丝,胶着自己身子,再也落不下去,一个人就悬空吊在大树干上。
赤奋若心头又惊又怒,急忙施展“千斤坠”身法,往下一沉,依然无法摆脱。
他总究是飞天神魔门下的二弟子,一身轻功,造诣极高,当下猛吸一口真气,双臂朝上一划,双脚悬空相互—蹬,一个人朝上直窜起两丈来高。
这里已有十分茂密的树叶,他趁势在树枝上一点身形再次提拔而起,一下子冲出树梢,身上那有什么蛛丝?
只听耳边又响起那人的声音说道:“施主又回来了么?”
赤奋若人可不傻,心知遇上了高人,但口中依然冷冷的道:“你到底是人是鬼?”
耳边那人道:“贫衲出家之人,自然是人了。”
赤奋若恨恨的道:“是好的,你就现身出来,躲躲藏藏,算得什么人物?”
耳边那人低喧一声佛号道:“阿弥陀佛,贫衲早巳说过,孽海无边。回头是岸,施主魔障大重,自然看不到贫衲只要你回过头来,不是就可以看到贫衲了么?”
赤奋若心中暗道:“这话,他方才果然说过,自己何不依他所言,回过头去瞧瞧。”
这一回头,果见身后不远的树梢上,盘膝坐着—个身穿月白僧袍的僧人!
这和尚生的身材高大,广额巨目,浓眉如蚕,膝盖上放着—柄阔剑,双手合十,一付庄严宝相。
赤奋若看到了,不由的恶向胆边生,身形倏-—欺而近。挥手一掌,当头直劈下去。
这一下,他是看准了才下的手,自然出手如电,又准又快!
掌如开山巨斧,贯注了全身功力,真要给他劈中,这和尚就非被齐中劈成两片不可。但在他掌势劈落之际,那和尚还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等到他掌势直劈而下,竟然毫无阻挡,也不像劈在人身之上!
赤奋若不由的一怔,急忙收势,定睛瞧去,那里还有老和尚的影子?
自己欺到他面前,才发的掌,发掌之时,他还一动不动,又没看他往那里闪出,怎会不见了呢?
除非这和尚会障眼法!他想到和尚准会邪术,不然,方才怎会无缘无故把自己吊在树上?但举目四顾,再也找不到和尚的踪影,心头不禁暗生凛骇,忖道:“他莫要躲到自己身后,暗算于我!”
一念及此,不觉又回头瞧去,那和尚不就瞑目垂帘,双手合十,坐在身后不远的树梢上?
赤奋若提气纵身,疾如鹰隼,朝和尚飞扑过去。这回他并未举掌就斫,身形扑落,左手一探,钢钩般的五指,已经闪电般抓住了和尚右肩,右掌如刀,对准和尚头顶劈落。和尚被他抓住右肩头,连一点反抗也没有。
赤奋若心中暗暗得意,忖道:“这回你总无所遁形了吧?”
那知掌势宜落,依然毫无阻挡,虚无空洞,不像劈击在人的头颅之上!
再定睛瞧去,那有和尚的踪影?根本什么都没抓着。
赤奋若又惊又骇,恍如瞧见了鬼魅,身上禁不住渗出冷汗!就在此时,他后脑勺上,被人重重击了一下,同时耳中听到一声沉喝:“孽障,你还不觉悟么?”
赤奋若但觉一个人好像灵魂出窍,身子往下沉去!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才清醒过来,睁眼一瞧,自己竟然躺卧在一棵大树之下,但觉除了头骨还有些隐隐作痛,心头清明,一尘不染,一时正感奇怪!
突听一个亲切慈蔼的声音说道:“我佛慈悲,普渡众生,魔障一去,灵智复明,施主与我佛有缘,正该魄依三宝,见了接引师父,还不快快拜师,更待何时?”
赤奋若急忙翻身坐起,果见那身穿月白僧袍的老和尚,盘膝坐在大树之下,正在含笑望着自己。
这一刹那,赤奋若突然大澈大悟,慌忙站起身子,走到老和尚面前,扑的跪了下去,连连叩头道:“师父在上,弟于赤奋若愿意扳依我佛,但求师父收录。”
月白僧袍老僧伸手摸着赤奋若头顶,口中“咄”了一声道:“什么赤奋若,魔障既绝,尘缘已了,你就叫绝尘吧,但等为师助一位前辈高人,完成一件无量功德,就可随为师回山了。”
他这随手一摸,赤奋若头上长发,便已剃去。
绝尘(赤奋若)双手合十,应了声“是”,恭敬的站起身来。
月白老僧口中连说了两声道:“善哉!善哉!”站起身道,“徒儿,咱们走吧!”
双手合十,当行先去。
绝尘也一脸虔敬,学着他师父模样,双手合十,紧随身后,举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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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敦打发赤奋若走后,右手一抬,“呛”的一声,那是一柄两尺来长,金芒流闪的短剑。目光迅速一瞥,脸上绽出一丝不屑的轻笑,徐徐说道:“你们谁要动手?。
他根本没有把在场之人放在眼里。
这也难怪,他是飞天神魔闻于天的首徒咯!
李玫长剑早巳出鞘,一跃而上,叱道:“狂徒,自然是我来领教你了。”
困敦微晒道:“你就是李松涛的女儿?”
李玫道:“是又怎么?白鹤门和闻于天势不两立,闻于天的徒弟,一个也不能留……”
团敦仰首发出一声清朗的长笑,说道:“小女孩,好大的口气,就是李松涛,在我手下,也走不出三招……”
李玫听得大怒,清叱—声道:“三招,我就取你狗命了!”
刷的一剑,当胸刺去。
杨继功听他说出师傅也走不出三招,心头不觉蓦然一动,暗自忖道:“他这句师傅走不出三招一言,这不像是口发狂言,那是师傅和他动过手?”
心念方动,耳中突听“咔”的一声,紧接着响起李玫的一声惊呼!
杨继功心头猛地一惊,急忙举目瞧去,但见李玫手中,只剩下半截断剑,惊慌失措的连连后退。
困敦站在原地,并不追击,只是冷声说道:“慢点走,不要紧,在下着想要你的命,你就早横尸地上了,还想从我剑下逃出么?”
姜兆祥听得大怒,拔剑直上,厉声喝道:“好小子,你少卖狂!”声到人到,长剑一挥,使了一记“迎风破浪”,迎面劈击过去。
困敦口中冷笑—声,漫不经心的随意一招,用剑尖朝前挑去。
这真是说时迟,那时快,但听又是“叮”的一声!姜兆祥用足全力,直劈过去的一剑,被人家接个正着!
这双剑乍接之下,姜兆祥只觉从对方剑尖上,传来了一股极大的震力,直震得自己虎口发麻,一条手臂,力道尽失,五指不由自主的一松,一柄长剑,登时脱手朝空中直飞上去。他骤失长剑,心头自然惊骇已极,忙不迭的一个倒纵,往后疾退。
困敦依然在原地,不但没有追击,甚至连正眼也没有看他一下,只是冷冷笑道:“白鹤门都是如此不堪一击的人,那还不如关起门,别出来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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