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望华尔兹

寒风呼啸，拍打在我的脸，让我更清醒的面对自己。
  当我回到家，已是很久很久了。遥远的路程让我疲惫不堪。我回到房间，便一下子躺在床上，不想再起来。
  “安然，如果我的爱让你这么不自在，我可以离开。再见！”
  “安然，对不起！怪我太傻，没有在你爱我的时候说出我爱你，现在说也太迟来了，不用担心，我会选择离开，不会让你为难。再见！”
  “小然，你长大了，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了，我就可以放心的离开了。”
  ……
  “不要，不要走，不要离开我，不要……”
  我突然睁开眼睛，眼前还是我熟悉的房间，原来只是一场梦，只是梦而已。
  窗外，几点星闪烁。
  安娜跑进来，她的神情很紧张，她是被我的喊声吵醒的。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看着她紧张的脸，我突然有一种想抱着她的冲动。
  “小姐，您没事吧！”
  “我梦见你们一个个都在对我说再见，要离开我！”
  “不会的，没有人会离开您的，即使有一天所有人都不在您身边，安娜也会永远陪着小姐，您不会孤单的！”
  “嗯！”
  看着她的脸，好亲切，好温暖，像妈妈一样，我的妈妈如果还在，应该也是这样吧，安全、温暖的感觉。
  “像妈妈一样！”
  “嗯？”
  她是惊喜还是惊奇，眼中闪过一丝光亮。
  “安娜你就像我的妈妈一样，好温暖。”
  她的眼中竟泛起了泪花，是我的话吓到她了吗？
  “对不起，安娜只是开心，从来没有人对我说过这样的话。”
  是啊，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见过她的孩子，也从来没有听过她说起她的孩子。
  这天晚上，我睡的很安稳，再也没有做恶梦。
第三十章 冬季圣诞
  一大早起来，走出房间，突然被吓了一跳。走廊上、大厅里，到处挂满了彩带，到处闪烁着光亮。院子中间，所有人都在忙碌着，看到那个巨大的圣诞树，我才记起已经是圣诞节了。同时，今天还是夏谦的生日。
  因为慕容伯伯和伯母长期定居在美国，所以每年夏谦的生日都会在皇甫家办party，他本身不喜欢热闹，所以其实每次也就只有我们几个为他过生日。因为是圣诞节，大家在一起也不会觉得冷清。这次伯父和伯母都回来了，就更加热闹了。
  下午，慕容伯伯他们来了。
  “小然专门出来迎接我们啊！”
  “慕容伯伯、伯母好！好久不见，今天真是太开心了。”
  我笑得很好，很好的掩饰了我看到夏谦那冷漠的表情的难过。
  大家都在忙着，我们这两个不合群的人根本插不上手，这次，我们有默契的选择了花园。平坦的草坪上铺了一层雪白的雪，这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昨天晚上上帝的杰作。
  “对不起，我不应该对你说那些话的，我不是故意要伤害你的。”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永远超越不了他在你心目中的位置。我想通了，其实这样也蛮好的，毕竟我还是你的垃圾桶啊，对吧？”
  “是啊，你要永远做我的垃圾桶，不许反悔！”
  “我不会后悔！可是我想过了，这件事我必须告诉你。其实瑞祥并非你们看到的那样，他之所以装得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只是为了要帮我，因为我告诉他我喜欢你。他为了帮我，为了让你彻底忘记他，才故意装出一副花花公子的样子。所以，我并不怪他向你承认他的感情，相反，我希望你能重新考虑，和他在一起，毕竟你们两个人都彼此喜欢，不是吗？我知道你之前说的那些话都不是真的。勇敢面对他吧，面对你的心，即使我得不到你，也让我知道你是快乐的，那样，我也会很快乐。”
  “嗯！”
  皑皑白雪覆盖的草坪上，回头，两行清晰的足迹，那是我们身影留在夕阳挥洒的红辉里。
  夕阳西下，夜幕降临，各处的彩灯闪烁，格外鲜艳。夏谦的生日party也在这圣诞热闹的气氛中开始了。
  熟悉的音乐响起，夏谦绅士的向我伸出手。每年夏谦生日，都是由我和他来开始第一支舞，今年，我回头看了看，瑞祥不在身旁。
  我伸出右手搭在他的肩上，在他的带动下，迈着熟悉的舞步，旋转着。
  也许是彼此心中都装了一些东西，这支舞跳得分外尴尬。音乐还没有停，我们便下了场。
  我端着酒杯，走向皇甫伯伯他们。相比起那些热闹的地方，我更喜欢站在这些长辈身边，听他们谈论一些听似无聊的话题。夏谦也过来了。
  “小寿星来了。慕容老弟啊，你们家的夏谦越来越有你年轻时的风范了，看着他们这些年轻人，我就越发觉得我们老了。再过几年，我也要退休，把担子交给他们这些年轻人，我也要学你们享享清福了。夏谦，你可要加油了，盛皇的未来，就靠你们了！”
  皇甫伯伯笑着拍拍夏谦的肩膀，眼神却不时的瞟向我这一边。
  “是啊，瑞祥和小然也不错！你看刚刚小然的华尔兹，跳的已经有大师级的风范了，很不错！以后谁要是娶了她，怕你会不舍得吧！”
  “是啊，夏谦，你觉得我们小然怎么样？”
  突如其来的问题，这在明白不过的意思让他不知所措。
  “很……很好啊！”
  “当然好了，他们三个从小一起长大，就像亲兄妹一样。看看刚刚那一支舞，两人默契十足，惊艳全场啊！”
  “对啊，我也觉得他们很默契，真是郎才女貌。他们两个在一起，应该会很不错吧！”
  是吹来的寒风吧，我突然打了一个寒战。这么露骨的话，他们早就计划好了吧，句句都在绕着我和夏谦打转。看着皇甫伯伯和慕容伯伯两人一唱一和的表演，我觉得自己就像一个玩偶，可以随意他们摆弄。
  “那当然好，小然给我们当媳妇，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他们开心的笑着，为他们自以为完美的计划得意着。
  “我不同意！”
  一声响亮的声音震慑住了他们，他们的笑容凝固在脸上，我仿佛看他们头上飘来的乌云，把他们从头到脚淋得透心凉。
  “为什么？你有什么不同意的，难道你认为安然不好吗？不要在这里乱说话！”
  “我没有乱说话，我也没有觉得安然不好，因为……因为……因为安然喜欢的是瑞祥！”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这是我记忆里他第二次公开顶撞长辈们的意思，同样是为了我。夏谦，我欠你的实在太多了。
  “瑞祥也喜欢安然，他们彼此爱着对方，我不能拆散他们。”
第三十一章 我不能爱他
  “什么？”
  皇甫伯伯吃惊的表情要比慕容伯伯夸张的多，他的脸上近乎扭曲的表情，从牙缝中挤出这两个字。
  夏谦到处寻找着瑞祥的身影。最后，他在一个角落里看到独自喝醉的瑞祥。
  “这是真的吗？”
  皇甫伯伯是在问瑞祥，近乎喝醉的瑞祥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安然，不要离开我……”
  不要离开我？好熟悉的话，上次瑞祥昏迷的时候一直喊着这句话。现在，我终于可以确定这句话的意义。
  一切在明白不过，皇甫伯伯故作镇定的把场地转移到了书房。我们跟在后面，一切静悄悄的，听不到一丝喧响。
  避开了人群，皇甫伯伯才真正发泄出来。
  “天哪，这是你在惩罚我吗？”
  瑞祥好不容易清醒了过来，疑惑的看着这一切。
  “没事的，没事的，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是我没有看出他们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了。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不知何时，安娜也跟我们一起进来了。她走到皇甫伯伯身边，抚摸着他近乎崩溃的脊背，擦拭着眼泪。他们的关系看起来很亲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瑞祥疑惑的看着我们，极力想要弄明白所发生的一切。
  “皇甫兄，你也不要太难过了，事到如今，也该告诉他们真相了。”
  看着两个相拥而泣的老人，我敏感的神经预感着即将发生的震惊的一切，它必将彻底改变我们三个的命运。
  “还是由我来说吧！”
  安娜擦干眼泪，看着我，那种眼神，无法形容。
  “安然，其实你不姓安，你真正姓皇甫。”
  什么？
  “你是阳一的女儿，瑞祥的亲妹妹。”
  怎么可能？我从小心心念念的父亲竟然就是我叫了十九年的皇甫伯伯，我最爱的人竟然一下子变成了我的哥哥，怎么可能？这也太扯了！回头，看着那张时刻出现在我梦中的脸，这张我最爱的人的脸，怎么可能一下子变成了哥哥的脸，一下子变得好遥远。
  “不可能，安娜！你一定是在骗我们，对不对？你一个保姆，怎么可能知道这些？”
  “她不是下人，其实，她就是安然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