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吹过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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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知的恶魔
  他真是一个恶魔。
  余辉看着呈大字型睡在自己那小得可怜的单人床上的人，心里忍不住这样想。
  为什么他总是这样毫不客气地闯进自己的空间和世界呢？
  那个人翻了个身，脚搭在棉被上，余辉清楚地看到那人穿着的四角档裤里什么都没穿，脸上轰地一下子燥热起来。他想到了半个月前的那个晚上......
  
  看来他是完全不记得了......
  余辉忍不住苦笑了一下，手摸上右肩膀，那里现在还留着一个清楚的印痕...他的印痕......
  
  “什么时候才会消失啊......”
  余辉真的很想那个印痕能快点消失，那么，对他的感情，或许就能减少一点......这样，就能让自己好过一些吧......心里一阵刺痛，脑中浮现家里父母的脸，余辉心里就不是滋味。由原来的级里数一数二的优等生，到最后却连三流大学都没办法进的差生，别说是他的父母，他自己也接受不了，全都是因为那个躺在自己床上睡大觉的人，才会害他现在还在边打工边重考大学，可是明明最近已经在尽量避开他了，可他却偏偏老是要来烦自己，他到底有没有自觉呀！
  
  心里觉得委曲，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死也不肯让它们掉下来。余辉觉得，自己不该这么窝囊，为了一个人，把自己搞成现在这个样子......真的很不值啊。可是，却又放不开......明明是想放开的啊......
  
  用力地吸了吸鼻子，将视线转回书桌上，他不想再去看那个人的脸了，不然，自己的书又会读不下去的。去年都是因为他，才害自己没能考上理想的大学，如果今年再考不上，他估?Cv就不用混了，直接去当搬运工算了...
  
  也不知道温习到了几点，余辉忽然感觉到椅子一阵剧烈的震动，他以为是地震，吓得跳了起来，转身就看到刘白羽的脸，又吓得他差点尖叫出来。
  “你干嘛！别吓我好吗！？对心脏很不好呐！”余辉终于知道椅子震动的原因了，是刘白羽刚才踩了椅脚几下才动的，因为他看书看得太认真，根本不知道刘白羽醒了，才会以为是地震的。
  “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你是铁人呐？不用睡觉吗？”刘白羽把时钟往他桌子上一摆，指了指时间说。
  余辉推了推眼镜，看了下时间，原来已经是深夜两点多了，他都没注意到时间，确实很晚了。
  “别看了，快睡吧。”刘白羽把他的书全部收了起来，自己先跳上了床，拍拍枕头示意余辉也躺下去，自已先闭上眼睛，准备睡了。
  余辉看着刘白羽的举动，不知道该做何表示。这是从半个月前那个晚上以后，他第一次睡在余辉的家里，现在叫余辉再去跟他同床共枕，余辉真的觉得自己做不到，可是这个人却总是那么大条...
  刘白羽在床上等了很久都没见余辉有躺下的动静，就睁开了眼睛看他。“干嘛？还不睡啊？”
  余辉有些发窘，刘白羽躺在那里，床头的灯光打在他□的上半身上，泛出柔和的光辉，让他长年运动，透着小麦色的健康皮肤肌里变得更加地狂野。心跳开始加速，那一晚的过程又开始一幕幕浮现在自己脑海中。
  
  “喂！”刘白羽等得不耐烦了，忍不住又叫了声。
  “你先睡吧，我书还没看完呢。”余辉赶紧收回眼光，转身又回到书桌上，他现在无法正面面对刘白羽。
  “你不是吧？还看？”刘白羽火了，从床上爬了起来，一把抽走余辉手里的书。“你用不用得着这么拼啊？书又不会跑，你知不知道你自己现在脸色有多难看？老是看书看那么晚，再聪明的脑袋也会变笨的！睡觉！”
  “我现在睡不着，你睡吧，书还我。”余辉不想跟他争执，连正眼也不敢看他一眼，低着头淡淡地说。
  刘白羽发现余辉连正眼也不看自己一下，心中忽然一泛起一阵酸楚，他忽然问：“......是不是我碍到你了？”
  余辉愣了下，不太明白。“什么意思啊？”
  “什么意思？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刘白羽不自然地说：“你最近一直都在故意避开我是不是？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你说啊，我改嘛，老是这样忽冷忽热，又故意疏离我，算是什么意思啊？！”
  
  原来...他感觉出来了啊......余辉有点惊讶，因为他以为刘白羽是个很大条的人，总是大大咧咧，从来不会去注意身边的人的感受或者举动，没想到他居然......
  “说啊。是不是不当我是朋友了？”刘白羽再逼问，他和余辉是从小到大的青梅竹马，就算他再大条再没脑子，他也能感觉得出这家伙的变化。只需一个小小的举动，他就能看出这家伙的心里是不是藏着事。
  “我...没有啊......”余辉根本不知道刘白羽居然会这么敏感，就算他感觉出来了，自己也不会去承认什么的。
  刘白羽握紧拳头，他很清楚余辉这个人的性格。虽然外表看起来很纤弱，可是却是个最倔强，最固执的人。就拿这一次他自己一个人出来重读高中考大学的事，他家里已经宣布不再帮他提供读书的钱，为的就是让他放弃读大学，要他出去工作帮补家计，可是他偏偏不肯，自己一个人从家里出来，边读书边工作，他曾跟自己说过：如果考不上大学，他不知道自己的以后要怎么走，他觉得人生太茫然了，如果现在连这个目标也没有了，他真的不知道活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用......
  这一句话的份量有多重，刘白羽很清楚，这个家伙已经把自己逼得没有退路了，他总是这么神经质，总是用冷漠的外表来掩饰自己的脆弱，刘白羽很清楚。所以，他一定要让余辉自己说出来，不然，他害怕余辉会崩溃......
  “余辉，如果有什么事，你就跟我说吧，别把自己逼得太过了......”
  “我知道......”
  刘白羽重重地叹了口气，看来余辉是没有说的打算了。耙了耙头发，他不爽地发着牢骚：“知道个P，整天把自己闷得跟他闷葫芦似的，哪天你呀，又给我倒下了，我可不管你！”
  “死不了...啊！喂！！”
  余辉话刚说出口，就被刘白羽一掌拍在头上，他气得抬头想骂那个打人的家伙，却对上一双也充满怒气的眼睛。
  “你啊！以后不要说这么没轻没重的话！我可不想再去找你第二次再去听你说第二次！”
  余辉乖乖把嘴巴给闭上了，坐在床上不敢开口了，因为他很清楚刘白羽在说什么。
  刘白羽搔着头发，有些焦躁，他抓起床头的烟抽了起来。余辉的话让他想起差不多一年前的事了，当时他已经快被余辉吓死了。
  
  高考过后，余辉在得知成绩的前一天他就消失了，整整三天以后刘白羽才接到余辉打给自己的求救电话。余辉知道自己考砸了，而且砸得很彻底，在等成绩的那些天他一直失眠，一直很痛苦，他甚至想过去死，可是最后他却逃了，在外面流浪了三天，直到自己身无分文，彷徨无措时，他终于还是打电话给刘白羽了。从那时起，余辉知道刘白羽的存在对自己是具有不同意义的，他很清楚自己爱上他了，也从那次以后，他对刘白羽也开始变得有些小心翼翼了。而刘白羽却很大条，从那件事以后似乎想表达自己有多关心朋友似的，整天整天地粘在余辉身边，直至他去上大学才开始消停，余辉以为自己可以有几天安宁的日子，没想到在被刘白羽知道自己在外面租房子以后又整天跑过来借宿，弄得他的心情一直无法平静，偏偏又在半个月前刘白羽因为打球比赛输了，喝闷酒而跟自己发生关系，而他自己却又半点记忆也没有，余辉觉得老天爷仿佛是在开他玩笑似的，事情总是一件接一件地缠着他，没完没了......
  
  
自作孽 不可活
  “睡了啦，你明天不是还有考试吗？不休息好你考个P啊。”放软了语气，刘白羽耙了下头发，发现自己居然满头大汗。“靠~都已经九月了，怎么还这么热？开空调啦！”
  “哦...”余辉翻出遥控器，调了下温度。他一个人的时候很少开空调，因为会很浪费电，而且当他卯起劲来读书时，根本就不知道冷或热，所以，冬天，他常感冒，夏天，则老是中暑，时常被刘白羽念叨。
  “睡了。”刘白羽趁余辉还在发呆，将他往床上一带，两个人就都顺势摔在床上，为了防止余辉逃走，刘白羽大脚一横，跨在余辉的腰上。
  “喂！！”余辉整个人都僵了，用眼神警告刘白羽放开自己。
  “干嘛？”不理余辉的小抗议，刘白羽闭上眼睛就睡。
  “把脚拿开啦！”
  刘白羽睁开眼睛看着正严厉瞪着自己的余辉，他看到余辉的眼睛里映着自己的身影，而那双眼睛，是那么的透彻、清亮。他一直都觉得余辉的眼睛是比他看过的任何女生都漂亮的、具有不同于别人的吸引力，他总是觉得，自己只要被这样一双眼睛认真地注视着的时候，似乎会把自己的灵魂给吸进去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