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宋

第25章


说不定会有密折权吧。”江耘笑道。
    “呵呵,我贺暄只擅纵横之术,不以诗书文章见长,乃藉藉无名者,不过倒有一些朋友,应该算得上大贤吧。”贺暄说得不错,他擅长的正是识人断事,纵横谋划。凡之大贤者,无不以人品、文章、修养闻名于世。
    “喔,现今都有哪些隐逸大贤,说来听听。”江耘好奇道。
    “杭州倚松道人饶节,临川溪堂居士谢逸,蕲春‘二林’林敏功林敏修,巨野具茨居士晁冲之,滨州安定高尚先生刘卞功,此皆名闻天下者。老哥认得的比较有名的在这在京城之中,便有两位,乃是兄弟,姓江名端友端礼,隐居数年,不赴科举。兄江端友谨孝耿直,有友出门远游,托其照顾老母,数年未归,他一直奉养如亲母直到过世。说起来,我到了京城,还未曾去探访过他们呢。”
    “呵呵,这样的孝子以后有机会一定要见识一下。”江耘感叹道。
    “对了,听说昨晚琼林宴上,那个沈鸿博出尽风头?他作的词连明镜都自愧不如。”贺暄问道。
    江耘对此人还是颇有好感,点头说道:“不错。那把御扇便被他赢了去。对了,大哥?那个蔡京是不是又要快上台了?”江耘记得史书之上,蔡京就是在今年当上的宰相,故有此问。
    “嗯,此人颇得人望,在杭州赋闲了一段时间之后,倒也懂得韬光养晦,累积了不少声望,去年起知定州,今年徒大名府,起复之快,另人眩目,若无上意,安能如此?据说如今在朝堂之上要他复位的呼声颇高。”贺暄分析道。
    “据说皇上面前的一位公公也出了不少力吧。”江耘说道。历史上的蔡京复出,童贯出了不少力,走得是艺术攻略,打的是蔡京的书法牌。可以这么说,如果不是童贯的运作,蔡京或许没这么快上台。而上台之后的两人则一直狼狈为奸,祸国殃民。
    贺暄恍然大悟道:“喔,怪不得。皇上年初曾设立明金局,童公公南下杭州征集文玩字画,得了许多好东西,王佑军的字,顾闳中的画,还有极为珍贵的南唐周文矩真迹——《重屏会棋图》。想必蔡京在此事上出力不少,让童公公极为露脸。也许通过此次合作,二人已形成了某种默契也说不定。说起来,这童公公也算是异数,身为宦官,颐下却有胡须,全然不似寻常公公,在军事上很有才干,颇得其师宦官李宪之真传。昔日王韶熙河开边之战,数路大军皆败,损失惨重,唯李宪所任监军一军持重,保存得力,这童公公深入西北,绝不寻常。”
    江耘心中不屑,试探着问道:“我还不曾听过贺大哥对蔡京此人的评价。”
    贺暄毫不掩饰他对蔡京的厌恶,说道:“或许他能迷惑不少人,但我却知道此人才不胜德,你可知道汝文为何不来京城吗?便是因为此人。”
    江耘又喜又怒,问道:“他怎么汝文大哥了?”
    “唉,此事说来话长,以后有机会让汝文说于你听好了。汝文心结未解,故一直不肯来京城。”贺暄叹道。
    江耘忍住不再追问,岔开话题道:“大哥教书教得怎样?邱勇还听话吧。”
    说到孩子,两人的心情都放松起来,贺暄笑呵呵的说道:“不错,这孩子很有意思,心性很坚毅。对了,你对于丘家姐弟有何打算?勇儿且不必说,蓉儿这孩子也是相当聪慧呢。”
    这一问,显然问倒了江耘,他还真没想过怎么安排丘家姐弟。蓉儿聪明伶俐,不至于做个丫环吧。
    “呃,最近要考虑的事情太多,我还真没想过这事。我得想个法子,给蓉儿做个妥善的安排才好,喔,还有齐姑娘,还有……”江耘此刻的心中突然想起了那个明眸善睐的女子,那个让他江子颜在风月场中一鸣惊人的女子——李师师。
    “丹桂满亭月满天,闲情久,梦中无朋相思远。今日佳期忽至,沽美酒无数,琴声谐。且进酒,风雅满殿,可慰平生。”
    虽然中秋已过去了一个多月,这京城的天气日渐凉爽,但这幽雅小院,仍是可以坐上一坐。吟诗的正是二甲才子江耘江子颜。
    “此诗被我一改,正合那晚的情境,如何说我有辱斯文?”江耘向今科探花发难道。
    杨明镜只剩苦笑:“说出来谁能相信,堂堂进士,居然剽窃我的诗文。当初真是看走眼了,不知道你那句画得桃花卖酒钱是不是也是从哪里拾来的。”
    江耘尴尬道:“呵呵,本公子只是不擅长命题诗词而已,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嘛。”
    “非也,如此文章若无数十年功力,只怕写不出来啊。”贺暄看着手中那本“崇宁元年殿试集锦”插言赞叹道。
    陆伯勤接过贺暄递过来的文集,问道:“贺大哥所说的可是游定夫的文章?”
    当众人正讨论着今科状元的文章之时,这个小院里来了个新客人。
    “想不到一个普通小宅子,居然有这么多大贤在此,哈哈哈哈。”正是沈鸿博的一贯风格,人未至,声先到。
    江耘等人连忙起身欢迎,众人寒暄过后,沈鸿博倒没多少客套话,直接说明来意:“本次科举,鸿博侥幸高中,与诸位同乡在京城盈月楼做东宴客,特来请诸位前去,希望别让鸿博失了面子。”
    面对沈鸿博的盛情邀请,众人都不好推辞,商量之下,四人决定同去,贺暄与王烨不喜俗事,自留在家中。
    卷壹 惊蛰 第029章 再见佳人
    京城盈月楼的生意比前些日子又好了许多,来的人有喜有忧,喜的人多半象江耘一行人,正是金榜题名之时。忧的人却是名落孙山之辈,三年心血付之东流,愤世嫉俗,买他个一醉方休。这楼里的姑娘倒也见得了人生百态。
    “唉,这风月场中倒真是千姿百态啊。”杨明镜示意江耘。江耘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却见一个书生披头散发,正在狂饮,想必心中万分苦痛。
    “呵呵,说不定他喝完之后作出一首名传千古的词来也说不定。”江耘调笑道。
    杨明镜哑然,江耘此话不错,本朝大词人柳永,正是此中出类拨萃的人。
    言谈之间,众人已来到三楼的一个清雅小间。推门进去发现里面另坐着三人。待众人坐定之后,沈鸿博一一介绍道:“这位乃今科探花郎杨明镜,这位是三甲进士陆伯勤,这位文武双全,武举第二,林镇齐。最后这位更是鼎鼎大名的风流才子江耘。”
    众人都一一拱手施礼,江耘暗自苦笑,自己几时成了风流才子了。
    “这两位乃是鸿博在京中的好友,胡师文,宋乔年。”右首二人长得斯文修长模样,脸上却有踞傲之气,只略略拱了拱手。
    “最后这一位,也算是鸿博的老师了,某在杭州,受教极多,乃是名动天下的蔡元长蔡相公。”沈鸿博指着左首一位老年男子说道。
    江耘听得心中大惊,抬头望去,只见蔡京白面黑须,虽然保养的较好,但岁月在身,鬓角已现花白,眼神从容淡雅,气质绝佳,在形容上让人无论如何不会将他与奸臣联系在一起。江耘在他的身上发现了他初交的第一个好友——翟汝文的影子。
    蔡京站起身来,拱手微笑着说道:“江山代有人才出,看到诸位风采,我才发现自己已经老了。”
    众人回礼落座,江耘见到此番情景,心中不免嘀咕:“这沈鸿博不知是什么用意。”
    很快,便有一些女子端上些精致的点心与茶水。江耘抛开心绪,以不变应万变,闲闲地吃着茶水。看着那些进进出出的女子,不由得想起齐玉沅和李师师来,却不知道她们今晚又会在哪个房间为哪些人唱曲,心中不由一悸。
    东道主沈鸿博开口说道:“今日鸿博请诸位小聚,非是炫耀,而纯粹是为了联络一下感情,同时晚生的老师蔡相公也想见识一下新科进士们的风采,只可惜今晚少了个状元郎。”
    “鸿博如何不请状元郎,我等是熟人,请不请都会来的。”右首的胡师文说道。
    “唉,请是请了,不知道来不来啊。”沈鸿博苦笑道。
    杨明镜笑道:“我看状元郎是稳重肃穆的人,怕是不喜欢这种地方。”
    “纯仁公欣赏的人,多半和他一个模样,想必是不会来了。”蔡京拈须笑道。
    “为官做事且不说,过生活就要象苏子瞻,快活便好。”陆伯勤丝毫不改他的本色,说出了在座许多人的心声。
    众人都大笑,席间气氛渐渐活络起来。江耘入乡随俗,倒也交浅言深。因为都是新科的进士,话题不由的渐渐转到时下的政治上来。
    “此次科举之中进士的人数创下了本朝之最,有三百多位,可见我大宋人才济济呀。”宋乔年目光注视着江耘说道。
    江耘心中一个咯噔,难道此人也知道赵佶为自己放宽录取名额的内幕?
    很少说话的林镇齐出言道:“相比之下,参加武举的人数却越来越少了,不然镇齐也不会赢得这般轻松。”
    沈鸿博说道:“镇齐兄谦虚了,你那日的表现鸿博可看得清楚,可谓智勇双全,尤其是第二场,深有谋略,胜在决断,却是赢得精彩。”
    林镇齐谦虚道:“哪里话,强中自有强中手,今次之武状元才是真英雄,我不及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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