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宋

第91章


往下便是两弯柳叶镶成的细眉,细长的睫毛之下,那是一双如何勾魂的媚眼。此刻,两人四目相对,浓情已化不开,深深的粘在一起,彼此都读到了对方灵魂深处的爱意。
    “用不了多久,你就是我的人!”江耘深吸一口气,向眼前如水的佳人,背后苍老的历史宣读他这个决定。是的,李师师是我江耘的女人。赵佶同学,编剧已经决定了,这不再是你的戏份。
    眼前的对手戏却如火如荼,正是高潮。李师师闻言,重重的点头,双眼已是婆娑,一头扎入江耘的怀抱,喜极而泣:“冤家,我便知道,当初你那一番话是对我说的。每个女子在遇见她心爱的男人之前,都是处子之身。师师无论是身是心,都是爱郎的。”多少年彷徨无助的悲苦,多少年yin邪目光背后的冷漠,多少年少女思郎的情怀,都化作一腔柔情,尽情的流淌,浸湿江耘的肩头。肩膀上那一朵别样的绣花在泪水的湿润下显得愈发鲜亮。
    江耘抱着师师,轻轻的拍打着她的秀背,轻声的说道:“师师,吏部我去过了,该办的手续什么的全都办好了。等过几日收拾妥当我们便离京,先去我丹阳老家,见了母亲大人成了亲,再随我一同去浏阳上任。”
    在江耘怀中的李师师蓦然起身,瞪大了眼睛,失声问道:“成亲?”
    “怎么,贺大哥没和你通过气吗?”江耘惊道。
    “成,成亲?”师师激动的说道,“不,不是纳,纳……”
    “不,不是纳,是娶,我要娶你为妻!”江耘坚定的说道,好你个贺暄,埋这么个大伏笔,怪不得齐玉沅说什么大喜大悲,敢情还有这节。
    师师又惊又喜,旋即摇头不止,说道:“不,不,师师出身低贱,如何做得正妻,相公心意,妾身已知,此事万万不可。”
    “又来!”江耘怒了,旁人倒罢了,连师师本人都如此。礼教啊礼教,我偏偏要和你斗上一斗。
    “师师,看着我的眼睛,我再说一遍,我只说一遍。我喜欢你,我便娶你。”其实,他已经对着不同的人说了三遍,他已经不想再说。
    李师师看着江耘的神情,不象玩笑的样子,被他的气势所感染,心气中蛮霸的一面被激发起来,倔强得点点头道:“你敢娶我,我便嫁你。谁嚼舌头,我剪了他舌头。”说完,似想起了什么,低头在一大堆针线中找了起来。果真有被她找到,仿佛吃了定心丸一般,泼辣的将剪刀抓在手中。
    江耘歪着头看着她的模样,享受的笑了起来。其实,我还是喜欢她这个样子。
    师师的剪刀举在半空,看着爱郎的笑颜,喜从心来,忙不迭的扔了剪刀,急步上前,用双手捧住江耘的脸,吃吃地笑了起来。
    两人的身形愈来愈近,终于粘在一起,紧紧相拥,甜蜜的不想再分开。
    赵佶同学,你不用蹲在墙角了。我都说了,你没戏了。
    卷贰 清明 第110章 青苗之弊
    江耘的行程终于定了下来。待到八月初四的滴水书院开院之后便启程南下,先回老家丹阳,一来探望一年多未见的老母,二来娶了师师过门。待一切办妥之后,再去浏阳上任。陆家家主已经给京城回了信,想必和江耘母亲通了气,同意了贺老哥的方案,认了师师这个义女,就等着江耘带着师师上门认亲。师师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也是欣喜不已,心中半悬的一颗心落了下来,更感激江耘为她做得一切,确信他是真心实意要娶她过门做个正妻,便谨记着贺老哥的教诲,收敛心性,小女之态尽去,愈发温婉可人,贤良淑德。
    江耘身在福中,万事皆顺,两人独处的时候反而感慨:“师师,无需为我刻意改变,做你自己就可以了。”
    “为人妇者。岂可唐突夫君。妾身平时的模样,现今想来,的确是不该呢。”
    江耘哑然失笑,郁闷道:“师师性情如此,何需迁就。依我之见,做好妻子,只需三点即可。”
    怀中的李师师扑闪着眼睛问道:“哪三点?”
    江耘狭促的笑道:“出得厅堂,下得厨房,上得大床。”
    李师师琢磨江耘话中之意,脸上红霞顿生,看得江耘面热心跳,谁知她接下去的一句话,却让他大跌眼镜。
    “妾身自小勤学,待人接物,居家自持,自有分寸,绝不会失了夫君面子,自然出得厅堂。待成亲之后,自然为相公养儿育女,床大床小倒无所谓。只是这厨房,师师从不曾进过,膳食调炊,却是不会,如何是好。”
    江耘本以为师师脸红是因为大床之说,谁知她却放得开,毫不为意,于是玩心顿起。一把抱住了她,双手在她细腰处摩挲,“无妨,厨艺之术,一学便会,杨大哥更是个中高手,你说床大床小无所谓?正好,这里的床不大不小。”
    师师在江耘的抚摸下喘气连连,脸上红得似要滴出水来,**起伏之下更显得波浪惊人,江耘正要埋头亲密接触一番,却被她生生扯住,娇软无力的说道:“莫要误了事,等见过母亲大人,自是任你施为,到时候不要叫饶便好。”
    姐姐,你不救火也算了,还浇油,“叫饶?你敢小看我?”
    “嘻嘻,师师虽是青倌人,原来也是有些姐妹的。她们俱是这般说的,我又何故怕你不成?”
    “喔,老天,这才是我的野蛮女友,我喜欢。”江耘在心中狂喊,手上也不闲着,发起了多点进攻,上面不行,下面总行了吧。
    “师师,我恨不得此刻便回老家娶了你过门,师师,你的身材太好。该细的细,该大的大。”入手的感觉极好。
    师师一边喘气一边求饶:“相公,求你了,别作怪了。什么该大的大。师师倒觉得还不够大,不象人家,端得是生养的好身段。”
    江耘心中一惊,她在试探我吗?便含糊的说道:“够大了够大了,嘿嘿。”
    李师师在怀中听他骤然加快的心跳,也不点破,微微一笑,闭上了眼睛,轻声道:“别动,安生点,让我眯一会。”
    睡在哪里,都是睡在夜里,睡在哪里,都不如睡在爱人的怀抱里。
    八月初一,京城的街头。
    江耘坐在马车之中出门公干。今日的行程排得满满。曾布曾大人,张商英张大人,李格非李大人。
    前两位的行程颇为顺利。去曾布家自然是为了表示感谢其在朝堂之上的援手之力。正因为他的出手,新制得以保留,书报社得以全身而退。曾布以其新党之身份,力拒蔡京之议,虽然有着自身的政治利益考虑之意,但总归为江耘出了一把力,不让蔡京一家独大,维持着目前朝廷上微妙的平衡,尽管这种平衡已经到了比例失调的局面。想着历史之上曾布即将败退,惨淡收场的未来,江耘不吝给他最大的同情与感激。相对而言,张商英的仕途则远未到结束的时候。这位太平宰相深谙为官从政之道,做实事多于玩政治,实实在在的一位实干家。前日党碑之议,作为新法的支持者并未对新制一味打压,他仅仅表示了慎重与观望,而更注重新法在全国推行过程中出现的各种问题时的应对之策,并且在政治站队上保持了足够的清醒,没有与蔡京一党含混不清。
    张商英对于江耘的来访,显示了足够的热情。虽得知江耘是来辞行的,但寒暄之际。仍就新法推行过程中出现的问题进行了探讨与商榷。说起这些问题,倒真是不少,“熙宁之朝,新法推行,诸多问题,在此次新法颁行之际,以做补救之策,奈何又是小弊不断。用俗话讲,捺下了葫芦起了瓢,真教人头痛。”
    “依大人之见,孰轻孰重?”江耘试探道。这本来就是个两难问题。以现今之制度,根本就是拆东墙补西墙。
    “对照熙宁新法而改者,利弊皆有之。”张商英实事求是的说道。
    “小子也认为是这样,以青苗法为例,熙宁之时,王相公堪定州县借贷之数,于是有强贷之事,县中无论贫富,皆奉旨借贷,加之下级官员在借贷时将利息层层加码,是以大苦百姓。此番青苗之法,并无摊派,且规定了最高利率。然如此一来,则地方各州县无利可图,常平仓不敢轻开,以亏空之风险,求微薄之息,徒劳无利。所惠者虽百姓,却如何比之官路迢迢。江耘听闻书报社作者在江南传回来的消息称,各州县均在放贷之时层层设阻,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是以贫苦百姓借贷无门。此番又有三司使巡查江南。地方各州县为了应付上命,皆以规定之最高利率贷于乡中商户。而商户则联手而为,统一提高利率,再转贷于百姓。如此一来,倒也皆大欢喜。官家,商家皆无大碍,农人们也怕麻烦,各自认命,需要青苗钱的自贷了去。自此,如其所说,新法之势蜚然也。”说到最后,江耘的语气中带上了讽刺之意。
    张商英叹了口气,说道:“此事我也略有耳闻,新法推行之初,志在大局。其疏漏之处,亦在所难免。”
    “江南富庶之地,或可无碍。放之于全国,怕是不妥吧?若有天灾,如何收场?”江耘担忧道。
    张商英闻言也是沉默,老成如他者,对于江耘所知,想必也是心中有数,只不过处在他的位置,需要权横取舍的更多。
    “你之新制,又该如何?”张商英冷然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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