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宋

第155章


自神宗先王大行以来,大宋的国策便在截然相反的两极来回折腾,无丰的全盘否定,元佑的大举反扑,赵估即位以来从温和到激烈的政治诉求,以一座党碑达到最高峰。新法的施行期间,促使了地方官员的重新站队。一些执政保守、敛财不力的官员被纷纷罢蹴。随着国库里钱粮数剧增的,还有一些依附蔡京、鼓吹新法万能的官员的数量。
    老谋深算如蔡京者。却并满足眼前的胜利。趁着此时的大好局面。新党要求朝廷提前一年开科取士。为新法推行选拔人才。这一招临渊羡鱼之策,不可谓不狠辣。为蔡京谋划此策者,却是个熟人。当日杭州受辱,自认为美人即将到手的陆匡竹蓝打水一场空,眼巴巴的跟着姜清清来到京城。却发现佳人进了慧贤雅叙如游鱼入海一去不归。痛定思痛之下,将这一切变故全都算在了江耘的头上,便一门心思投入了蔡京的门下。凭着与当年闲居杭州的蔡京有师徒之旧谊,加上自身的才学,这陆匡倒也很快脱颖而出。
    蔡京闲居杭州之时,优游林下,诗词书画,收了一些学生,以沈鸿博与陆匡最为得意。他既来了京城,自是高兴。陆匡早有了功名在身。日后用起幕也是方便。更吸引他的是,从陆匡的身上,他看到了一种决绝,不把人打翻在地绝不罢休的决绝。不象他自己的得意门生沈鸿博。终是存了一丝侥幸与士人的气节。政治是不能讲气节的,司马光和王安石,一朝之中能出两个便已经够了。
    “蔡师,宿州知府切不可用,放贷之时,粮价选高于市价,青苗法到了他手里,无异于害民之利刃。”沈鸿博急切道。
    蔡京并无反应,面色平静,略一沉吟,说道:“新法宰制全国,难免上下游离,总会有些地方官不得力。鸿博想必也知道,当年恩师王相公之败,正在于此。试行之初,尚可施展腾挪,放之于全局,鼓噪之声便起。所幸今上意志坚定。老夫冒天下之大不韪,复名于石。所防正是为此。”
    “蔡相英明,早已绸缪二三舍法将太学之中保守之人剔出,上舍之人可择优为官,便是为此准备。地方官执行不力者,可一律罢之,再换的力之人。”陆匡见机说道。
    沈鸿博心中微怒,暗恨道:“你不去寻章摘句,却来妄论政事。”
    听着陆匡的吹捧,蔡京波澜不惊,说道:“宿州知府只是急切了些。严加谪便可,无需再费周章。待今秋取了进士,再换不迟。”
    “学生以为,还是不核定州县的借贷定数为好。避免长此以往伤及贫农。”沈鸿博说道。
    “不可。此例绝不可开。新法之行。一发而全身,宁可一错。不可百漏。”蔡京沉声道。
    “以学生之所见,江南之地,农人一年数收,这利钱断然伤不了农”陆匡笑道,“只不过少几顿酒肉罢了。”
    蔡京大笑,说道:“以一民之口腹之欲。换我大宋之强盛,只怕圣人也怪罪不了老夫吧。好了鸿博,为师知道你行事缜密,今年风调雨顺。天下太平,国库充盈,何患之有。
    连《大宋天下》上都说,新法施行以来,国贼大增。师文,这半年来。你做得很不错。”
    胡师文谄笑道:“这是属下应该做的。他江耘虎落平阳,又如何顾的了他那一亩三分地。只要再过一年半载,这《大宋天下》还是不是他的,都说不定了。”
    沈鸿博看着大笑的众人,心中充满失落。都把心思用到这上去了,政事上岂能不顾此失彼?原本还有关于新法的其他建议,此番哪还有心情再说。将手中的简章往袖中拢了拢。微微的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一个下人们兴冲冲的前来:“太师。玉米宴已经做好了。”
    蔡京大手一挥,说道:“随老夫都去尝尝,看看这个玉米能不能当饭吃。若是不能,老夫少不得让人参他一本,若都跑去种这些中看不中吃的。岂非动乱国本?”
   
    卷贰 清明 第162章小剑很帅
    一月的京城。正是火势的季节。比纹个更火的是酒楼的泛必。二十贯钱的玉米宴。大饱了京城达官贵人们的口福。在傍晚时分,在凉爽的汴水河边的酒楼之上,选个临窗的位子,听着浆声船影,点上一道与玉米有关的菜肴。大快朵颐,的确是一件乐事。
    马善叩了一口酒,很放肆地打了一个。咯。眯着眼打量着对面的人,说道:“他真这么说?出则朋友,入则兄弟?当时你可在场?”
    那人也喝了一口酒,傲然道:“我大哥亲口与我说的,还会有假不成?绝对错不了。”
    马善用手摸了摸自己满是肥肉的脸庞,玩味道:“看他的性情,倒是真有可能说这话。小剑。若是你大哥亲口和你说,那自然错不
    。
    小剑负气道:“胖子,我说的你便不信么?”
    马善吓了一跳,连忙说道:“我信我信小剑妹子的话我如何不信。对了,你来京城作甚?”
    “你说呢?小剑反问道。
    马善好象想起了什么,大惊道:“小冤家,你可别乱来,那块石头可不是一般人能动的。”
    小剑哈哈大笑,用筷子虚点着马善,笑过之后,突然正色道:“君子,不,大侠不立于危墙之下,以后这种吃力不讨好,没什么成效的事,本大侠不会再做了。”
    马善愕然道:“什么时候会整虚文了,你除了拆石头,还会干啥?”
    小剑怒了,气道:“胖子,信不信我一把火烧了你仓库里存的玉、来”
    马善嘿嘿一笑,陪着小心道:“好了好了,大哥和你开玩笑。烧了仓库,我倒无所谓,你姐姐小倩可要哭鼻子喽。”
    “什么话,姐姐的身家可不同往日了,香水、钱庄,哪一个不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小剑不服道。
    说到这里,马善一脸羡慕,吸着气道:“那是那是。你一说,我还真信他说过那番朋友兄弟的话。可惜啊,要是他在京城再呆久一点,说不定做兄弟的是我司马善。”
    小剑在桌下踢了他一脚,取笑道:“就凭你那一脸奸商样子,还兄弟,我呸!”
    司马善叹道:“人岂可貌相。谁能知道,我这身利禄皮集之下,深藏地却是忧国忧民之心。”
    小剑笑得弯了腰,引来店内许多目光。
    司马善收起笑容,正色道:“好了小剑,告诉我,你来京城做什么?我能帮上什么?若是你能砸了那石头全身而退,我保证送你出京城。
    小剑眉开眼笑。说道:“胖哥果然没话说。只不过这次的确不是为了这事。此次来京城,是想打探一些荆情。出门之时,不曾多带银子,你先借我五十贯。”
    司马善轻笑道:“好说。是买刀剑吗?”
    小剑皱眉道:“说是什么会员卡。”
    司马善疑惑道:“慧贤雅叙还是盈月楼?”原来,在江耘离开京城后不久,盈月楼见慧贤雅叙的会员制度更利于敛财,也学着样办起了会员卡。却只学了皮毛。挂羊头卖狗肉,仍是做着皮肉勾当。司马善一听小剑说会员卡,故有此问。
    “便是他开的那家。起个什么怪名字。小剑嘟着嘴道。
    司马善哈哈大笑,从袖中摸出一块木牌,扔给小剑道:“拿
    。
    小剑大喜,接过牌子,放入袖中,从桌上盘中舀起一勺玉米粒塞入嘴中,囫囵的嚼着,摆了摆手。大咧咧道:“胖子慢慢吃,先走一步。下次我请。”
    司马善笑呵呵的瞧着小剑的背影,摇了摇头,专心对付起眼前的美
    来
    崇宁三年七月初七,浏阳县林老汉家。
    林老汉正蘸着口水,一五一十的数着手中的钱票。红底黑字的钱票七天前在浏阳正式发行,这回不用再去麻烦江大人,老汉一股脑儿将手中的余钱换成了钱票。和那些商家们换得又不同,老汉手里的钱票的右角多了几个字,本地定期。也就是说,存够了时间,便可以在本地钱庄上拿回本金。林老汉存的是一年,有百之二的利钱。利息虽少,却是稳妥。那些商家的口碑放在那儿,传说又有江大人作保,自己的八十贯钱放在家里也是提心吊但,不如存在钱庄里,每年还有近两贯钱的收”
    林老汉小心翼翼的将钱票收好,却不料小儿子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兴冲冲道:“爹爹,喜事。大喜事。”
    林老汉急道:“什么喜事?县里又发什么新种子刨”
    小儿子喘着粗气,说道:“在县衙门口碰到老张师爷了,说是皇上要吃咱家的梨子。”
    林老汉满头雾水,没听明白儿子说些什么。随后上门的差人们告诉了他这今天大的喜讯,那些种在后山印着字的水梨被皇家选中了,定为贡品。鉴于此物稀少,极难栽培,每年向京城进贡数十颗即可。
    这一个消息让林老汉再次成为浏阳县的英雄人物。风光中林老汉拍着胸脯保证,明年带着大伙一起种,谁都不拉下,有财大家一起发。但是在今年,注定所有的好处都被他一人占了。林老汉手中余下的梨子在送给江耘分点后仓部高价卖给了商家几贯钱个的梨子。又让他你川厂断百贯。浏阳县的钱庄伙计见到林老汉时总不忘打招呼:“林员外。又来了?”
    钱庄虽然开业没几天,但其给商业流通所带来的便利已经初步显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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