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宋

第173章


    赵偻笑道:“此法他向我细细奏过。将收来的税钱用于州县之内的道路、水利之用,原是取富济贫之举,倒也无碍。”
    向太后笑着摇摇头,叹道:“浏阳小县,权贵之家尚少,自然任他作为。若放之于大府,他江耘安敢如此,弹劾的奏章倒有一轿子。”
    赵估继续道:“此法亦是无伤大一”小臣并干舞是他另项政策儿臣却是不
    “可是乡民自选之法?。赵怡问道。
    赵估点头道:“正是。一乡之民各选代表。以决州县所行之政。此法大违祖宗家法。于,,割据无异。”
    向太后惊异道:“此何时之事?”
    赵估道:“便在今年的中秋之后。乡人代表所决之事便是方田均税之法,其所行之细节与今年所行之新法无异,却多了两条。雇主不得转嫁田赋和多田者赎买之法。此两者又是抑富济贫之举。”
    向太后无奈的一笑。心底涌动着一缕怜悯之情,说出的话来也带着一丝慈爱:“难得啊。一个锦衣玉食的富家公子,却是心怀斗升民。我大宋有太多读书人,楼堂之上吟诗作对,洋洋万言不可绝,下田治民却不辨稻秦措手无策。老妇我虽然世代荣华,却也知民间疾苦。我朝虽承平百年,却总有暴民之乱,若是不是逼得紧了,过活不下去。谁家不愿过个安生日子。新法虽好,国贼大增,却未尝不是口中夺食。官家,民乃国之根本,不可不慎啊。蔡老相公新法之行,天下为之拭目,根基深厚,既如此为何容不下此惠民之政。割据之患,老祖宗早已消弥于无形,军权握在手中,又有何忧?”
    “老妇不知政事,却也知道,朝臣争斗之事最是无益,绝非庙堂之福。先帝之朝,人才济济,拗相公与司马相公,文、韩两相公,富国公,大小苏学士,耀目争辉。放眼今日,却是廖廖。杨时虽佳,却失之于梗直,德高而才逊。”
    向太后一口气说了许多话,微感倦意,稍稍停下,歇了一口气。
    赵怡递上一杯茶水。轻抚其背:“母后说得极是。”
    赵估心中怯然,暗暗佩服母后的见识与眼光,历经三朝的阅历,让自己难望其项背。
    向太后喝了一口茶。气息略平,见赵估凝神不语,不愿给他太多压力,宽慰道:“哀家妇人之言,官家无需太在意。你为君数年,行政施令都很有章法,也懂得驻下之道,哀心很是放心,这也证明当初老妇不曾选错人。”
    赵估回过神来。谦虚道:“母后,儿臣临危受命,不敢懈怠。母后所言极是,观我朝之贤才,确不如父兄在政之时。但儿臣求贤之心不减。儿臣相信,只要贵在坚持,天下贤才终有为我所用之日。”
    赵怡附和道:“母后。皇兄已将天下郡县之丰有密折上奏权的贤良人数扩大到八十多名。今年年初,亦有两名隐居多年的士人出仕,入了州县之中任职。
    向太后欣喜道:“如此甚好。说起来,也是那滑头相公的主意。”看了一眼赵怡期盼的眼神,继续道:“官家便再给他点时间吧,即使不成,也能让他多点历练,年轻人嘛,吃点苦头总不是什么坏事。日后驾驻起来也称手得多,官家以为如何?”
    向太后既然这么说。赵估自然不会有异议,笑着道:“此亦儿臣之意,他江耘历练一番。未必不是馆阁之才。前几日有御史上折子欲迁他去杭州,儿臣正斟酌着难以决断,今日听了母后一席教诲,才知不
    赵悄疑惑道:“却是为卑”
    赵估轻笑道:“此乃调虎离山之计。”
    赵怡略一思索。便明白过来,说道:“走了,那杭州虽是膏腴之地,却是蔡相公多年经营之地,门生故吏遍地,江耘若去了,怕是极难施展开手脚,应是虎困平阳之危局。”
    向太后爱怜地瞧着赵怡,出言赞道:“我儿若是男子身,可为封疆之郡守。”
    赵估道:“怡妹说得没错。潭州主事之人若去,各路州府制肘,风吹雨打之下。其新气象不知可维持多久。”赵估的心中也是明镜一般,“但若再任其胡为,却不是联所能忍的。联决定将其留在朝中,他有多少个不寻常论调,也可让他说个痛快。”
    赵怡一听。心中又喜又忧,急道:“皇兄,若是留他在京城,那潭州事务又如何?”
    赵估瞧着赵怡急切的眼神,心中好笑:“这不是正随了你的意
    “潭州之事嘛,联可以保证外人不得插手,任免之事也当尽随其意。妹子,此事无需你过问,却是应当由他来向我讨的。联收了那一筐梨子,总要有所表示。如此,可趁意否?”
    赵怡笑着点了点头,心中满意之极。此番便想偷出宫去,将这好消息告诉江耘。
    赵偻看在眼里。向她使了一个脸色。兄妹俩心有灵犀,略坐了一会,便向母后告辞。
    赵怡紧跟在赵诘的身后,偷声道:“皇兄,若是你甩了我独自去,我便回去陪母后。”
    走在前面的赵估苦笑着摇了摇头,叹道:“你去换身衣裳来,联在宫门口老地方等你。”
    卷贰 清明 第174章岭南之南
    尚俅自升了虞着赵估出门的便另换了名心腹护心那护卫显然不曾做熟此等大事。尾随着两人。脸上绷得极紧,警惧之色全部写在脸上。
    赵估不悦道:“这么紧张做什么?坏了联之事。罚你去西北。”
    赵怡劝那名领头道:“你越是紧张,越容易教人注意。”
    那头领之人唯唯喏喏。不再紧跟,远远的坠在后面。
    “总不如高俅合我的心意。哼。”赵估抱怨道。
    赵怡轻笑,却懒的说话,只想快点赶到园中见到心上之人。
    “怡妹,如何这般着急。放心,时间足够。你怕是有几个月没出来了吧?”赵估取笑道。
    “我才不象你。整日介往外跑。皇兄。宫中已经有些风声了。你要仔细,若真是传到母后那里,只怕你没有好果子吃。”赵怡提醒道。
    赵估却已全非当初这般紧张。轻描淡写道:“我知道了。我出来也并非光为了玩乐。体察民情的同时也散散心。做皇帝。好累的。”
    赵怡听他说的冠冕堂皇,“扑哧”一笑道:“体察民情,还不是为了那个丫头。”
    赵估尴尬道:“妹子说笑了。我上个月又去了城南政脚陈那里吃了汤包,味道还是那么好。却不见那些围在边上的乞丐了。因为联去年里给府尹下了一道法令,让其妥为安置这些人
    赵怡心中颇不以为然,妥为安置,将那些人赶出京城也算。只是现今心情正好,不忍拂了皇兄的兴头,只得闭嘴不言。
    赵估兴致正高。兴奋道:“慧贤雅叙新来的琴师。你肯定不曾听过,我此番带你去听。对了,今日是单日否?”
    赵怡道:“腊月十六,双日呢。”
    赵估笑道:“双日也无防,自有破规矩的人。我们找一个人同
    。
    赵怡奇道:“何人?。
    “便是那个画画的老头。”
    “对了,瘦竹老先生。”赵怡猜了出来。
    “便住在园子不远处。总嚷嚷着京城太冷,要回杭州哩。”
    自小剑搬出去住之后。李清照极是无聊,连在报社也是无精打采,长期编审稿件的审美疲劳让她头疼不已。文辞华美,词藻华丽。真真是花团锦簇,却少了直白之美,尚不如赌场之中那一声吼来得痛快。一想到赌场。李清照的手儿又痒了起来,怎奈上月的薪金全被她输了精咙,小剑那边还有一屁股赌债。以前打马筹戏。尚有算计之优,赢多输少。怪只怪那竹牌太刺激太好玩,大大小小的赌场全都跟风而起,加上自己好博用险。如何玩得过别人。
    李清照总算做完了手中之事,心中寂寞与无聊象长了草。江耘自来了京城,忙得连人影都不见。他是个做大事的人,如何知道自己心中的感受。
    李清照将手中的书儿扔在桌上,气呼呼地站起来。走到外间的主
    “呃,江社长,我要预支这个月的薪金。”
    “咳,咳。李编辑,现在只是十六,离月底尚早。”
    “过了二十便休刊过年了。时间差不多了。”
    “书报社二十三才年休,尚有七八天,现在便耍,不合规矩。”
    “既如此,贤伯仲借我吧。十两,从薪金中扣便走了。”
    见李清照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江老社长之一,江端友轻咳一声,道:“李编辑,非是我兄弟俩小气,唔,戏无益。偶尔为之尚可,却不可沉迷。我兄弟俩的薪金,是为滴水书院那些上不起学堂的孩子们准备的。”
    江老社长也是强悍。照样也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李清照再无说辞。羞红了脸,告了声罪,出了主编室的门。
    李清照气呼呼地出了博闻小筑,背后有人喊道:“李编辑慢走。”回头一看,却是同仁,赵明诚。
    “李姑娘,可是应急?我这里尚有些。”赵明诚一脸诚挚。
    “赵编辑客气了。我不需要。谢谢。”李清照说完。头也不回的
    。
    赵明诚看着她的背影,长叹一声道:“江学士诚不欺我。性格互补真的很重要,此决堤之水,非是我辈能消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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