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场屠夫

第6章


   安画!
   是安画!
   她的嘴唇乌黑,被缝了起来,眼睛睁的很大,眼皮使劲向上翻着,脖子和头仅连着一层薄薄的皮,连着那些七零八落的喉管。
   地上没有多少血,大概流干了。
   有人打电话报警,说有辆无牌面包车丢了一具女人尸体下来,叫警察赶紧来。
   白哲瀚捂住姜莜莜的眼睛,“不要看,晚上会做噩梦的,我们现在回去。”
   姜莜莜含着眼泪,上了车。
   安画死了。
   
 (十三)
   一整天,脑子里都在反复的闪现安画的惨象,不知道她的父母知道了会怎样的心情,说到底,女人还是不要出来混比较好,找份普通的工作,嫁给一个风光的男人,低眉顺眼的伺候公婆后,有得一点时间还可以跟姐妹们打打麻将,做做美容,逛逛商场,老公回来以后揣摩着他的脸色,偶尔也可以骄傲,那是他在用动物般的眼神乞求交配的时候。
  晚上白哲瀚过来陪了一会儿床,陪姜莜莜看电视,笑的七零八落,没有人进来打搅,送药的曾媛一句话都不说,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们一眼,然后把东西放在门口。
  姜莜莜带着胜利的眼神看了看她,晚饭基本上没有吃,最好的朋友死了,谁还能吃得下东西。也许是传销团伙的人,这帮千刀万剐的东西。
  白哲瀚站起来,给她推针,他知道姜莜莜在看他,抬头对她笑了一下。
  因为这一笑,肌肉的酸痛也算不上什么了。
  “明天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白哲瀚收拾了东西看了看外面的天气,看起来不会下雨。
   再也没有比睡不着更难受的晚上了,明明身体很累,就是睡不着,身体里有一万只小虫在钻,从心到肺,从肠到胃。
  凌晨的时候,隐约觉得自己床边有个人站着,只是个黑色的影子,不说话,就这样看着自己。
  这里是医院,每天都有很多人死去,也许是游荡过来的刚死的人的鬼魂,院子外面有人在放鞭炮,噼噼啪啪,是庆祝还是哀悼不可知。
  睡到中午的时候,曾媛进来了,例行量体温后丢了一个大袋子放在她床上,“白医生吩咐你穿上,三十分钟以后他会来接你。”
  姜莜莜坐起来打开袋子,曾媛好奇的看,是一条漂亮的长裙,米色柔滑丝绸,吊带上布满了立体小朵玫瑰,玫瑰的中间镶嵌着闪闪发光的水钻。
  “试试吧。”曾媛的脸上闪过一丝嫉妒,“挺贵的。”
  姜莜莜站在镜子前简直不敢相信这是自己,女人就像一枚糖果,诱人的是包裹在糖果身上的花花绿绿的糖纸,至于是什么滋味,只有打开糖纸才能尝到了。
  从医院出来,穿护士服的曾媛哀怨的看了白哲瀚一眼,姜莜莜看见了。
  下午总算不要呆在可以闷死人的医院里了,听白哲瀚说晚上朋友有个聚会,他想让她出席-----作为自己的女朋友。
   姜莜莜躺在美容院的床上,脸上覆盖着厚厚的死海泥,只留两个眼睛和一个嘴巴,薄荷香薰的味道催人入睡。
  做美容的女孩说,你男朋友长的真帅。
  于是姜莜莜吃力的带着小小虚荣说道,“很多女孩喜欢他。”
  下午四点才开始做头发,斜着的发髻上插了一支翡翠绿的蝴蝶簪子。
  白哲瀚来接她的时候有点震惊,姜莜莜很美,可惜没有一双配得上这条裙子的鞋。
  到商场去买鞋子,那是一个唱戏的比看戏的多的那种奢侈品商店,GIUSEPPE ZANTTI DESIGN 水晶鞋熠熠生辉,姜莜莜十分喜欢那斜着的像树叶一样的水晶。
  包包也要配,同色系的swarovski晚礼服包闪烁着诱人的光芒,正犹豫着要不要买,白哲瀚说道,“手袋就像女人身上的第二套衣服,质料、款式都透露着女人的品位和地位。那蓝心湄不是说,不管你头发再脏,脸再油,衣服再臭,只要你身上背着一款名牌包,你的身份就不会降低。就连你去逛名牌店的时候,服务小姐也会对你毕恭毕敬!”
   再看看自己,姜莜莜忽然觉得有种幻觉,旁边是白马王子,自己就是穿上水晶玻璃鞋的灰姑娘。
  白雪公主常有,灰姑娘不常有,公主落魄后还是公主,灰姑娘穿着水晶鞋还是灰姑娘。唯一不同的是白雪公主够不够白,灰姑娘够不够灰。
  车开的很远,几乎到了郊区,穿过海边,人越来越少,车也是。姜莜莜有点不安。
  白哲瀚腾出一只手来握着她的手,“很快就到了。”
  是一栋漂亮的私人别墅,门口停着的小车华贵的在灯光中装饰着空旷的停车场,门口警卫敬礼,伸出手来检查请柬。空气中潮湿带着些陌生的味道让姜莜莜全身发抖,关键是那身行头让她觉得很不习惯。
  一个彬彬有礼的男人带着他们穿过镶着油画的长廊,步入大厅,人已经到的差不多了。
  有认识的人过来打招呼,厅的周围都是些好吃的,姜莜莜咽了咽口水,不敢四下探望,只是感觉这里的男人很年轻很帅,女人都很高很漂亮,一个个身上都香喷喷的----当然自己身上也是,晚礼服包里就有一瓶小香水。
  姜莜莜只是其中的一员,没有像偶像剧里的灰姑娘一样变身后引起众人的轰动和关注。
  一个老人从楼上下来,头发雪白,很开心的样子看着一群人。
  音乐停了,大家都看着那个老头。
  “这是你们年轻人的夜晚,玩的开心点吧。”老头笑着拿着香槟颤抖着打开。
  姜莜莜觉得他很面熟。
 (十四)
   那个看起来面熟的老头等party结束的时候姜莜莜才想起自己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他,原来是在电视上,穿的衣服不一样,在电视接受记者采访时很严肃的告诉这个城市里违法的人说自己将用铁的意志来打击他们的嚣张气焰,当时姜莜莜手腕上还吊着点滴,心里一阵激动,真好啊,把那些坏人统统抓起来。
  老头喝了一口香槟就上楼了,在众人的掌声中缓缓的在每个人的头上扫过。
  身边的音乐变得暧昧,灯光变得迷离,有人点了熏香,像极了一种花朵的味道,蔷薇或是睡莲,吸入后的舒缓气息,世界很虚幻,人生很短暂,这个瞬间他握着我的手,这样的温暖而安全,可惜这一刻,再也不会重来,每个片段都会变成回忆,在现实面前,回忆妥协,在诱惑面前,身体妥协,在妥协面前假装选择性失忆。
  不想记得这个晚上,姜莜莜觉得不仅仅是耻辱和惊恐,还有心里的那些空洞,濒临死亡的那种绝望,身边却没有人可以来帮忙。
  白哲瀚搂着自己慢慢的跳舞,旋转。
  灯光和音乐都停了,四周一片漆黑,起初以为是停电,姜莜莜四处喊着,白医生,白医生。
  被抱住了,身上的味道却是陌生的,陌生男人的手指上擦了难闻的液体,一吸入就瘫软在地。
  半醒半梦之中,是一个透明的房间,紫色的灯让白瓷的花瓶分外刺眼,他们把自己围在中间。
  四个穿着类似空军制服的男人围在自己身边,衣服上戴着袖标,黑色的鹰翅,他们无一例外的帅,有一个是混血儿,腔调很怪,他的眼珠子是天蓝色,像纯种哈士奇的玻璃眼珠,头发确是黑颜色,混血男人说话了,“你不要害怕,我们会很温柔。”
  “我的朋友在哪里,我现在可以走了吗?”这样的情景,这样的灯光,这样帅的一些男人,让姜莜莜觉得是梦境,否则怎么会这么迷幻。
  衣服被脱光,全身冰凉,那些充满了情欲的眼神打量着自己,姜莜莜全身发抖,尖叫一声。
  她看到透明房间的玻璃墙壁外有个人,白哲瀚。
  他的眼神闪过一丝怜悯,但很快恢复了正常。没有什么比研究药更重要的事情了,即使这个女孩无助的样子有些伤悲。
  曾媛漠然的走了过来,四个男人并不理会手里拿着针头的她,虽然她的确很性感。
  从大腿注射进去的药水抽了回来,然后又继续注射进去,这一次,姜莜莜感觉到一阵剧痛。
  大约五分钟后,曾媛又冷冷的走了出去。
  接下来的过程是另外一种注射,姜莜莜的脸因为生理的快感而抽搐变形,一次又一次的高潮让她忍不住大喊,可惜眼角的眼泪止不住,全身的细胞仿佛都在冲动。
  角度很奇怪,头使劲往后仰才能看到白哲瀚的脸,他在做记录,纸上画满了各种各样的符号。
  地上的纸巾像掉落的白玉兰花瓣,在紫外线的照射下发出奇怪的光芒。
  两个小时的持续轮番的动作让那四个人终于从意犹未尽变为兴趣索然。
  临走时,那个混血男人帮姜莜莜穿内裤和内衣,然后把礼服从她的头上套上身体。
  姜莜莜呆呆的像个玩偶一样一动不动,曾媛在天亮的时候推醒了两条腿无法合拢的姜莜莜,她的手里拿着姜莜莜的行李,坐了下来,“白医生让我告诉你,试验结束了,感谢你的配合。你今天就可以不用去医院了,你也不用去找他。”
  姜莜莜点点头,缓缓的抬头看着抽烟的曾媛,“为什么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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