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场屠夫

第9章


  睡着了,就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二十)
   姜莜莜搬家了,三次搬家等于失火一次,还好东西不算多,随便收拾收拾,装在一个大的编织袋里。
  新的住所远离中心市区的喧嚣,坐公车去市区要两个半小时,这条路上除了每隔三十分钟有一趟巴士歪歪扭扭的开过来,大部分时候都是些卖菜的二道贩子从乡下收了菜和鸡鸭鱼的三轮摩托车,出租车都少有,就算有,也是偶尔路过,一阵风似的没了影子。
  中介说这座小楼其实里面装修不错,房东出国了,一年最多回来一次,主要的是怕房子没人住,否则也不会这么便宜。
  姜莜莜第一次看到这栋独门独户的三层小楼房心里就升起一股寒意,尖锐的屋顶上长满了深绿色的爬山虎,阴森森的墙壁上布满了青苔,推开大门进去一股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隐约夹杂着腐烂小动物尸体的味道,仔细看,阴沟里的小老鼠已经被沉积已久的死水冲刷得发白,骨架隐约露出。
   里面供着两个老年人的遗像,黑框白面人,在这下着雨的黄昏显得压抑,客厅的灯坏了一只,黯淡的光线让人觉得秋天提前要来了。
   “不怕,那是房东的父母,都去世了,怕他们不肯离开,就一直供在桌上,你就当他们不存在好了。”
   姜莜莜抽了一下筋,腿上,大概是伤还没有好,虽然不疼,但觉得有些站立不稳,当下就坐在客厅的大椅子上,抽出钱,认认真真的数。
  “好怪,有点鬼屋的感觉。”姜莜莜一边看着中介男,“不会因为这个才那么便宜吧。”还是那个短袖衬衣加领带的年轻眼镜男,他的皮肤很白,在阴暗的光线里看起来五官像跟这张脸没有多大关系,只是浮在这张脸上,诡异的笑笑,“你相信这些吗?上次介绍的房子风水不好,见血见刀的,所以这次是免费的看房,这里风水不错,而且又清静,买菜做饭也方便。”
  是很方便,姜莜莜可以闻到五百米以外顺风飘来的菜地里的肥料味。
  好吧,就是这里了,中介GG说房子可以请附近的农民工二十块一个小时帮忙把地沟清理干净,墙壁也可以请人重新粉刷,但要在天晴的时候,三天就干透了,不要的东西可以在杂物间放起来,一楼饭厅,二楼睡觉,三楼还有阁楼和阳台,做什么不好呢,才一万块一年,再弄点植物种上,不是别墅是什么。姜莜莜安慰着自己。
  钱到银行存起来,上面的少许血迹让招行的MM心生疑惑,但还是很友好的清点了一下,微笑的说道,“您确定要开卡,然后存入七万元吗?”
  银行MM的皮肤很白,额中心有一粒黑色的美人痣,笑起来给人愿意把钱交给她换成一张小纸片的那种甘心,姜莜莜吸了吸鼻子,点点头。
  银行大堂的一个个子很高穿着制服的男生端过来一杯热咖啡,让她坐在沙发上休息,一边拿出一叠表格教她填写。
  空调里吹出来的凉风和温热的咖啡加上帅哥的微笑让姜莜莜的心里忽然有种安定的感觉.
  一个熟悉的声影进了银行。
  (二十一)
   蒲远辉只想看那笔欠款收到没有,把卡插进自动取款机,脑子里想着六位数密码,下意识的往周围看了看。
   有个女孩在看着自己。难道今天的这件湖水蓝T恤太帅,还是新剪的头发太短,或许人有魅力就是这样,上个银行都要吸引个别女孩的目光。
   看第二眼的时候才想起来原来这女孩是那天晚上打架的那个,回想起她上次的倔强劲,心里升起一股莫名其妙的心疼,这么小的年纪怎么受这样的皮肉之苦,看她今天好端端的坐在银行里,端着杯咖啡,简单的黑白格子裙刚好盖住膝盖,小腿上有疤,但她好像并不在意这些,礼貌的对自己笑,蒲远辉也不禁点点头。
   那笔高利贷已经收到了,这下那家人不必再受自己手下的骚扰,其实他们也不是还不起,是那男孩的老爸不想还,还找了白道上的人来说情,规矩就是规矩,谁叫那男孩嗜赌成性,一个晚上就输了十多万,真是不拿他老爸的钱当钱用。
   如果你去银行查卡,发现一笔本来就属于你的钱到账,心情也会随之快乐起来。
  “我请你到别的地方喝咖啡?”蒲远辉走到姜莜莜面前。
  姜莜莜的心扑扑直跳,原来上次许的愿望被老天听到了,明明脸上带着笑,却说出相反的话,“不用了,这里的咖啡很好喝。”
  “我可以等你。”蒲远辉看着那叠表格,知道她在办卡,一瞬间的好奇心占据了心里,家里的那位美娇娘有一次在偶尔下厨房时被菜刀把食指上的嫩皮切了一公分,血流到砧板上,那惨叫跟杀猪有得一比,菜刀扔到垃圾桶,捂着手指头叫自己开车去医院,饭没吃上送她去医院包扎最后还是在外面吃,回来的路上到家政公司请了个做菜其难吃无比的保姆当钟点工,连续一个星期都要自己给她洗澡说手不能沾水(当然这个蒲远辉愿意效劳),到这一步这件事才算了结,记得刚结婚一个星期时于丽芝请公婆到家里来吃饭,很多菜都是之前在外面买好放到冰箱里,吃得爸妈绝口称赞说找对了老婆,其实只有那份饭后沙拉是她做的。
  姜莜莜看他对着银行角落的幸福树在发呆,心想这个男人是不是很喜欢植物,扬了扬手中的卡,“好吧。”
  艾米加会所就在银行对面的马路,不用开车直接从马路中间穿过去就到了。
  中午的太阳很大,在车流中穿行时姜莜莜用余光打量身边这个男人,他若无其事的盯着前面的餐厅。
  找了个靠窗的角落坐下,今天姜莜莜坐公共汽车一个多小时才到了招商银行,只是听说这里有咖啡喝,不过是速溶咖啡,咖啡是刮油的,闻到店里牛排的香味,肚子不失时机叽叽咕咕的响起来。
  “来一份情侣套餐吗,今天的牛排特别棒!”服务员的衣服跟A片里的女佣打扮相似,声音甜美的像布丁,颤颤巍巍的带着香气。
   牛排混合着沾染血红番茄酱的黄色意大利面很像一个有痔疮的人拉出的一堆死蛔虫-----心情不好的人就会这样看待。但姜莜莜心情很好,这是来深圳以后最开心的一天。
   用餐时姜莜莜觉得自己像在做咏乐会,每吃一点东西就要回答几个问题。
   蒲远辉大致了解了她的经历,从孤儿院到被人收养,逃回来后带着一颗年轻的受过伤的心来到这个专门找伤心的城市,被同乡带到传销魔窟后辞掉医院临时看护的工作后被人打劫,现在一个人租间房准备慢慢打算。
   姜莜莜跳过了做小白鼠被人轮奸以及安画爆尸街头的情节,那样不温馨但很血腥。
   “你呢,说下你的故事给我听。”姜莜莜打了个响亮的饱嗝笑着,说实在的,这顿食物太丰盛了,牛排很嫩,带着血丝。
  “我没什么好说的,有时候帮你收账。”蒲远辉扁扁嘴,“一句话就说完了。”
   “嗯,你不愿意说就当我没问过。上次的事情谢谢你,否则我怎么可能拿到我的钱,对了你看起来不像黑社会,倒像个大学教授,我们学校以前有个老师跟你长的有点像。”
  “呵呵,对了你很需要钱吗?一个女孩子在外面要小心一点,将来有什么打算?”蒲远辉脱口而出一连串的问题。
  “不知道,找工作做,然后赚点钱就回老家找人结婚了此一生。”姜莜莜盯着窗外,好像她期待的美好生活就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
  蒲远辉的电话响了,是于丽芝,在美容院做完拔毛手术让自己去接。
  挂了电话有点尴尬,蒲远辉结账,一边问,“不如我顺便送你回家?”
  姜莜莜摇摇头,“不顺路,我住在郊区,谢谢你请我吃饭,你的名字可以告诉我吗?”
  蒲远辉把名片递给她,“我叫蒲远辉,正行生意是电器,在深圳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给我打电话吧。”
  姜莜莜接过名片放到钱包里,一边拿起桌上的纸片写下自己的电话,“我是姜莜莜。对了,给你打电话的是你太太吗,你赶紧走吧,免得被她看见误会就麻烦了。”
  蒲远辉笑了一下,看着她乘坐的公共汽车消失在视野中,姜莜莜,好厨房好粮食的名字。
  晚上在房间里看电视,传闻中七公主正在为了男人们又哭又笑又闹的时候,姜莜莜的脑海里只有蒲远辉,怎么会那么巧,他会给我打电话吧,说不定电话号码弄丢了呢,还是 很忙,或者那张纸被他太太看见了呢。
  明天还要去人才市场,早点休息。姜莜莜关掉电视叹息一声,她没有注意身体里微妙的变化。
  (二十二)
   睡到自然醒的感觉不错,姜莜莜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一点,虽然已经是秋天,但粉色格子窗帘一拉开,漂浮的灰尘被太阳照得纷纷扬扬。
   打开二手冰箱,里面除了速冻水饺还有两根葱,是昨天回来之前在超市买的。
   水饺的肉吃起来有点臭,被葱的味道掩盖了一部分,二手冰箱制冷不够强劲,二手的毕竟是二手的,姜莜莜骂了一句脏话,穿好裙子站在镜子前,穿衣镜没有包款,是在附近一个简陋的玻璃店里三十元淘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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