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初夜

第24章


  两三只黑乎乎的大老鼠,横七竖八地躺在白色的内衣上面,有一只已经被吃剩了半截,另一只还……
  “该死!朱超人你这个王八蛋……”比起恐惧来,更多的是痛恨,何水水简直想一刀劈死这只下三滥的死猫。她伸出一只脚来,“嗵!”地一下把那令人作呕的抽屉蹬严了,这才爬起身来,想离开这叫人恶心的房子。
  “咯吱……咯吱……”房门突然被大黑猫的利爪挠响了……
  大黑猫的挠门声急促而凄厉地在走廊里回荡着,一阵紧似一阵,似乎不闯进她的门绝不罢休。何水水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开始的时候她还噤若寒蝉,接着就禁不住歇斯底里地失声大叫:“滚!该死的朱超人,你快给我滚开!”
  那黑猫挠得更凶了,而且边挠边“呜呜哇哇”地哼着,朝里面的何水水发出威胁的信号。此刻,发怒的朱超人变成了一只小老虎,门板被它撞得“咣啷啷”直响,“嘎吱吱”的挠门声越来越加快了节奏。
  水水只觉得浑身发热,像突然被扔进了一锅沸汤里。她挪过来一只沙发,紧顶在门后面,就去抓电话,她想给阿珍家里打个电话,让她赶快来解围,可是对方电话一直是“嘟、嘟”的占线信号。放下,再拨,还是占线。
  门外的声音稍停了十几秒,又开始响起来,那动物利爪与木质门板剧烈磨擦发出的阵阵剌耳的尖啸,一声声往何水水的骨头缝儿里渗透,直听得她浑身发麻,冷汗直流。她想像着那个畜牲张牙舞爪的狰狞样子,回想起它夜晚跑到她的床前窥视她睡觉时那阴险的眼神,不由得想大声呼救。
  她又开始哆哆嗦嗦地拨电话,就在这时黑猫好像被什么动物咬了一口,“哇!”
  的一声惨叫,接着又“噗愣!”一声,挠门声突然停了。走廊上有一阵轻微得几乎听不到的响动,那是一个人在小心翼翼地试探着推她的房门!是阿珍来了?何水水刚一兴奋,却突然捂住了自己的嘴:门是从里面锁着的,她怎么进来的?一定是有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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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毒枭 
  她想起老太太嘱咐她好好看家,因为最近水东街一带连续发生入室盗窃案,耳朵和毫毛便一齐竖了起来:难道真是闯进来了一个贼?
  她听不到大黑猫的反应,只听到一个男人在门外叫她:“阿水,开门。”“你是谁?”何水水想到刚才在街上跟踪她的那个人,不禁被惊得跳了起来。那人似乎笑了一下:“我是阿强……”
  “你到底是谁?怎么进来的?”“我是阿强,我……有大门的钥匙。”
  “我已经把朱超人赶跑了,你不用怕了。我在阿婆的房间,你有事可以叫我。”
  果然是阿珍不来了,让老公来替她!原来老太太对这个阿强这么信任?
  那天晚上阿强和阿桂鬼鬼祟祟地在楼下的情形又浮现在眼前。她感到心里一阵阵发冷。侧耳听了听,阿清房间里没有动静。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何水水头脑一热,就想趁着这个机会溜出去再说。她犹豫了一下,慢慢挪开顶在门上的沙发,打开了房门,只见门背后的木板已经被黑猫抓得一团稀烂,地上落了一层木屑。她还没来得及迈出门去,大黑猫就从老太太的房门里像一道黑色的闪电,“嗖!”地蹿出,直奔她扑过来……
  何水水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傻了,大黑猫从她的头上飞越而过……阿强听到惊叫,也从老太太的房间里跑了出来。何水水惊惶失措地看那黑猫时,却见它正扑在何水水衣柜的抽屉上,拼命扒那抽屉拉手。
  何水水这下才想起那抽屉里的死老鼠,脚一软,倒在了地板上。
  阿桂坐在出租汽车的后座,面对老太太头发花白的后脑勺,对她的主人今晚突然回乡的举动感到窃喜。好久没有回家了,真挺想老爸的。从小没妈的阿桂,从前在家里起着家庭主妇的作用。她一进城,老爸就一个人过了,他说自己脾气越来越坏,不愿意到阿桂哥哥家里去。
  最近,她心情烦闷,为阿强,更为何水水。今天一听到老太太叫她准备回乡带的礼物,她马上就想到要把这几天在储藏室里毒死的两只大老鼠和一只用捕鼠胶粘住的活老鼠派上用场―――当然不是带回家。她把它们放进了何水水的抽屉。
  只要能让何水水害怕,哪怕是能够让她恶心,阿桂就会感到莫大的满足。
  路越来越窄,汽车的速度明显减了下来。天已经黑透了好一会儿,才赶到了位于郊县九龙峰下的高塘村。小街上没有几个人影儿,正是晚饭时间。
  “先送阿桂到家吧……”老太太对司机吩咐道。
  “阿婆,带的那些东西太重了,你搬不动的,我帮你送过去吧!”阿桂乖巧地往前座探过头去。“那些东西都是带来送给你老豆的,我用不着……”老太太头也不回地对司机说:“请您帮着送进屋里去吧,我就不下去了。”
  受宠若惊的阿桂一时说不出话来,那些东西都是上好的海产品干货和滋补保健用品,都很贵重的,她没有想到阿清会突然这么豪爽。“那您小心赶路啊,明天不用我陪了么?”阿桂口里客气着,眼睛却看到老爸苍老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猛省过来一回头,出租车已经开出去十几米了。
  何水水和阿强终于正面相对。她听到对方的心跳比自己的心跳还要响亮。
  “阿强哥,你有事么?”何水水尽量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不让内心的恐慌流露出来。可是她听到自己的声音非常干涩,就像失了水分的萝卜,软绵绵的,听起来十分空洞而虚假。阿强一言不发。他只是看定了她,好像一只吃饱了的动物,偶然捕到一个猎物,却一时打不定主意怎么处理。他站在她面前,背靠在门板上,极响地抽了一下鼻子,类似老马打了一个响鼻那样。
  “呼噜!”他鼻子里怪诞的声音表明了内心的剧烈活动。他每打一个响鼻,她就被吓得眨一下眼睛,她觉得他的每一声怪响,都可能是下了某种决心的信号。
  时间在一秒一秒地跳过,何水水的心都快要绷裂了,她觉得再也支撑不住了。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她色厉内荏地喊了一声。
  阿强脑子很乱,竟一时弄不明白为什么站在这里,为什么如此尴尬。可他清楚地知道,一个机会就在眼前,如果再放弃了这个机会,他可能就永无翻身之日了。
  他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往床前挪过去,何水水突然两眼发红,从床上跳了下来。
  “你别怕,别怕,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过来!我要喊人啦!”
  阿强站住了。何水水看到他的眼睛里露出一丝似笑非笑的神情,这神情让她感到毛骨悚然。她的一只手从身体的一侧慢慢伸过去,想去抓电话,另一只手伸开五指,推向前方,好像要抵挡阿强的来犯。何水水想好了,如果他胆敢过来,就抓起话筒敲他的头!没想到阿强并不阻止何水水的动作。他站在原地,看着她去拿电话,又看着她哆哆嗦嗦地拨号,脸上一点儿焦急或害怕的表情都没有。
  他的脸平静得反常。何水水狐疑地把话筒放在耳朵上,里面一点儿信号都没有!
  原来电话线已经被弄断了……
  阿强气急败坏地盯着何水水,一反沉默寡言的常态:“你还蒙在鼓里,朱超民正在外面干着一件掉脑袋的事情,你还不知道吧?”
  阿强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震惊了何水水。她盯着他那张厚厚的大嘴和那只圆圆的蒜头鼻子,张口结舌,呆若木鸡。
  “你你你……什么意思?”过了好久,她才反应过来,气喘吁吁、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以为他真的在马来西亚做生意么?其实他一直在缅甸贩运毒品,是一个百分百的大毒枭!你花的大把大把的钞票,都是这么来的……”
  “你胡说八道!”何水水终于尖声大叫起来,她的小脸已经变得惨白。
  “我是他的马仔,跟随了他这么多年了……你不信也不要紧,可是这一回真的要出事。他已经很久不联系了,他始终都没有给我们留下那边的电话号码,对你也是这样吧?你只有他的手机号码,可是他却总是关机或不接!”
  “啊!”一声低沉的惊呼从何水水的口里迸出来,她猛地从床上弹了起来,举起了整个电话机,朝阿强的头上砸来……
  何水水的心一下子凉了。她想起了从前的种种疑点。“现在我已经被阿Sir (警察)盯上了。只有你能帮我们……”
  阿强变戏法一样从身后掏出一样东西,在何水水的面前晃了一下,又塞进衣服里面,“你今晚带着这个,去一趟淡水镇,有人在那边等你。”“我不干!”何水水下意识地往后退却,阿强却一步步地进逼。“你就帮我这一次,以后不会再麻烦你的,你出去很安全,没有人会注意你。”
  何水水想起了那个跟在她后面的人,她明白自己早就成了人家的怀疑对象。可是她拿不定主意要不要把这个情况告诉阿强,她害怕他穷凶极恶之下,会做出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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