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米尔的指环

第22章


    就在大家束手无策之际,跑回房里的杨双青不知拿了什么出来,匆地往许梦湖颈后一刺,她身体急抽了几下,然后像是获得平静似微微一笑,往后一倒。
    这时大家才看见他手上拿了一只针筒,里头还有残存的粉红色液体。
    “姊,妈是不是用了那个东西?”他的手颤了颤,神情十分惊惧。
    “我不知道,也许是受伤后的后遗症,我不敢肯定。”没有高科技仪器,她无法下判断。
    “那她究竟是死了还是活著?”他的手上还能感受到她跳动的温脉。
    死了、死了,她真的死了,你们要相信我,魔女莉莉丝的女儿不会撒谎,她死了很久很久了,眼前的是一具活著的尸体。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许梦湖身上,没人在意放在窗边的留声机,那有个跳上跳下的小小人儿正努力地挥著手,告诉他们事情的真相。
    被忽略的荷米丝很生气的噘著嘴,化做一阵轻风弄乱所有人的发,再气呼呼的回到她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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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这东西很好吃,你尝尝看。”
    “嗯,好,我们小亚长大了,什么都会做,妈很欣慰。”就著杨双亚的手指,许梦湖轻咬了一口。
    “妈的身体好多了吧!我看你这几日吃得特别多。”看在他们眼里是忧喜参半。
    “胃口好自然就吃得多,看著你们健健康康的在我身边我就开心了,哪有什么病痛。”她笑著安抚女儿。
    此刻的许梦湖跟寻常人无异,眼神灵灿精神,言而有物,看起来十分正常。
    经过十多天的严密观察,加上杨家姊弟神神秘秘的光波治疗,她恍神的情况明显改善许多,能吃能睡还能开玩笑,甚至帮著照顾脊椎摔断的杜如月。
    没人告诉她那是她造成的,而她似乎也忘了有这回事,每天一起床就笑咪咪的,像个无忧无虑的大女孩,不知所有人都暗自为她忧心。
    为了避免发生意外,戴美娜在云中岳的要求下将儿子带到纽约,暂时交由他父亲保护,云家在美国的势力还没人敢动。
    表面的平和如一湖静水,大家虽然装得若无其事,但紧绷的心情仍未放松,时时担心有变化,不敢轻易放松防备。
    今儿个趁著天气晴朗,阳光不是很强烈的时候,杨双亚陪著母亲在附近公园散步,走得不远就几百公尺而已,抬头一望就能瞧见母女俩的身影。
    “妈,你的皮肤真好,用什么保养品保养的,我也买来用一用。”半是打趣,半是迂回的打探,她试著从中找出端倪。
    “哪有什么保养品,不就是多睡少动,减少活动力,新陈代谢自然变迟缓。”有人是这么在耳边说著,她也就一直躺著不动。
    “妈,你说错了吧!应该是多运动多喝水才能促进新陈代谢,体内的脏东西不排出来反而容易生病。”这是她在她十岁的时候解释给她听的人体机能常识。
    “是这样吗?”许梦湖皱了皱眉,想起什么似的续言,“我记得躺在太空舱时,他们不是这样说的。”
    “太空舱?!”他们?
    “很冷很冷的感觉,我的手脚都冻僵了,不能动……”冷得不想动,只想一直沉眠。
    低温冷冻技术。杨双亚在脑中浮现这个专有名词。
    而他们可能指的是生化科技中心的研究人员,爸妈是在实验室遇害的,受损的身体自然由他们带走。
    “啊!小亚,有人在放风筝耶!我们过去瞧瞧。”一时兴起的许梦湖拉著女儿愈定愈远,追著天上一小点。
    “妈,走慢点,不要急不要慌,小心跌倒……”唉,真像个孩子。
    杨双亚此时的心情很复杂,既是欢喜有母亲陪在左右的感觉,又怕这只是一场美好的幻觉,会在一刹那间消失无踪,给她希望,同时也带来绝望。
    不管孩子好坏、高矮胖瘦,都是父母的宝贝。这是母亲在她十五岁生日那年拉著她的手说过的话,她记得那时的草莓蛋糕特别香浓滑腻,有著母亲深深的爱在里面。
    从那之后他们家就不再出现点著蜡烛的蛋糕,生日从他们生命里彻底被遗忘。
    “小亚,你想不想回家?”低著头微笑的许梦湖突然冒出一句诡谲的话。
    “咦,回家?”他们还有家吗?
    “我带你回家,回我们的家,你会喜欢有白白的墙,白白的天花板,还有穿著一身白的好人。”倏地捉住女儿的肘腕,她的笑温煦得如春日阳光。
    “妈,你又累了是不是,我带你回去休息。”表情微慌的杨双亚试著和她沟通,忐忑的心在看到那毫无温度的双眼为之一惧。
    一回首,她赫然发现两人已偏离小公园甚远,从她的角度往后瞧只瞧见那棵高大槐木,再也看不到新屋旧宅。
    她慌了,也深感不安,和母亲重逢时的情景又浮现眼前,此际被抓握的痛楚远不及心头的痛,她和弟弟所害怕的事果然成真了。
    “不怕喔!妈妈的宝贝,博士说你只要乖乖的听话就会给你糖吃,你不能吵不能闹,要安静。”许梦湖边说边拖著女儿走,力气大得让杨双亚觉得自己的手快被捏碎了。
    “威廉,奈尔博士?”会是他吗?
    一个宁可毁灭世界也要达到目的的疯狂科学家。
    “没想到当年的小女孩还记得我,你跟你妈妈一样漂亮,让人爱不释手。”多么出色的容貌呀!集上天的宠爱于一身。
    树丛后走出一排身著黑色西装的男人,灰发的威廉·奈尔站在正中央朝她一笑,狡狯的嘴角往上扬,似在嘲笑她枉费心机的逃亡。
    “你……你怎么会来台湾?”想退后的杨双亚反被用力往前一推,踉跄几步差点跌跤。
    很想自欺地当什么事都不知道,但她很清楚那是母亲下的手,她亲手将她送到恶魔面前。
    “傻孩子,当然是为了你而来,你值得我亲自来接你。”多完美的小东西,那双倨傲的眼始终不妥协,如同她发愿救世的父亲。
    可惜不识相的人一向活不长,毁了极致的艺术品让他深感痛心。
    “我什么也不懂,你捉我去是没有用的,我不像爸妈有著绝顶的聪明才智,我只是替死人化妆的普通人,毫无价值可言。”
    鬼能在白昼现身吗?
    是否徘徊在附近,将她的处境告知她迟迟不说“我爱你”的男人,只是鞭长莫及的他恐怕也无法及时赶到,人类处心积虑的可怕更胜于鬼魅。
    “呵呵……明珠在椟,美玉在朴,我这句中国话是不是说得很道地?瞧你对你母亲所下的功夫,你怎能妄自菲薄。”亲情的魔力教人叹为观止呀!
    暗自心惊,杨双亚慌乱的想大叫卑鄙。“你利用我母亲来试探我的能力?!”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人的城府如此深沉,故意派她的母亲来探她的底,善用人性弱点引她露出才能。
    为人子女怎么可能不救自己的母亲,即使明知其中必有阴谋在,但他们还是愿意放手一搏,无视这只万分之一的机会。
    亲子间的感情是无法替代,谁也不想看到亲人的生命在手中流逝,尽管只有一线希望。
    “呼!成果斐然呀!小女孩,你差点害我的夏娃一号回不来。”真的很有本事,让他更想得到她。
    轻吁的威廉,奈尔非常满意此次的收获,虽然没逮到另一个小鬼,不过这一个抵得上千军万马,不枉他千里迢迢来到这座不起眼的蕞尔小岛。
    “夏娃一号?”心刺了一下,她不敢回头看面带微笑的……女人。
    不称母亲,因为母亲不会伤害亲生子女。
    “很精致的作品吧!我用你父亲遗留下来的‘脑波控制器’让她起死回生,令尊堪称是当代最伟大的生技先锋。”为他开了一条康庄大道。
    “脑波控制器不是毁了?!为什么会在你手中?”她亲眼看见父亲用电脑砸它,还洒上茶水使其短路。
    一提到这件事,他就恼火。“毁了一半,要不是他自诏正义之士毁掉我的精心计划,今日的夏娃一号会更具有强大的威力,无数的二号、三号、四号……将任凭我差遣。”
    他要统一世界的蓝图足足晚了十年,希特勒总理的遗愿尚未完成,纳粹精神绝不能就此中止,白种人优越的实力必须彻底展现在世人眼前。
    纳粹万岁,希特勒万岁,独裁主义万岁。崇拜军权主义的威廉·奈尔有著希特勒的雄心壮志,他相信自己能创造出比上帝更优越的理想国。
    “我母亲她……真的死了吗?”语音艰涩的杨双亚仍怀著最后一丝希望。
    “是死了,我发现她的时候早已断气多时,心跳和脑波完全静止。”已经死透了,了无生息。
    不过不甘心计划被从中拦截的他硬是要和天抢人,趁她身体尚未僵硬,仍有体温时进行冰冻,剖开她的脑壳进行第一次电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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