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仙

第35章


  “皇宫?”昕环顿悟,她是何等工于心计的人,钩吻这么一说她就将一切连在了一起,那次在皇宫她不愿让自己把脉并不是因为手被割伤吧,而是因为突然想起了一切一时不能接受所以自己伤了自己吧,呵呵……想不到啊,想不到,本以为自己已经很能忍受了,没想到这个女人比自己还能忍。
  钩吻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响起:“你可知道,你没来之前我还在想是不是该忘了过去,即使和你之间只有虚情假意也无所谓,可是,唉--你自己的毒辣会害死你的。”
  “你为何会知道我给你的药有古怪?还有,你为何会调查我?”自己和她生活了十多年,虽然自己害了她但她就算恢复记忆了也不至于会去调查自己啊,自己是哪里露馅儿了呢?
  “被你那样害过的人会相信你给的东西没古怪吗?”钩吻不由的嗤笑,“至于调查你,你还记得在皇宫你为我号脉的那次吗?”
  昕环点点头,脑中将那次见面的场景过滤了一遍,仍是不知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看来你是忘了吧。”顿了顿,“还记得当时你说了一句‘不可能啊,明明闻到了血腥味而且才三天的时间不可能一点疤也没留下啊。’,闻到血腥味?想必你没忘记当时我们隔了多远,那么远的距离一个普通人能够闻到那么淡的血腥味?即使再近一点想必也闻不到吧,本来我也没怎么在意,可是后来无意间听夜说只有杀手或是经常见血的人才会对鲜血那么敏感。”
  昕环惨笑,原来自己有这么大的破绽。
  钩吻的唇勾起了哀伤的弧度:“姐姐?多美的称呼!竟然只是欺骗了我整整十年的代名词。‘血刹’,‘暗夜’的杀手,没入‘暗夜’前姓李,名昕环,乃是曲州知府李自崖唯一的女儿,后其父遭人陷害,在牢中被人害死,其母随其父而去,机缘巧合下被好心人所救,三岁那年入了‘暗夜’,在其七岁那年被安插到了流觞王朝尚书府做密探,却在其十六岁时同尚书府二小姐被大火烧死。我所说的没错吧。”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对了,‘暗夜’安插在流觞王朝的密探是你杀的吧,就因为喜欢流云轩所以想帮流觞一统天下?就因为喜欢云轩所以秘密送信给夜羽他们?好让我没有时间跟你抢云轩?”
  “哈哈哈--”‘血刹’突然大笑起来,“想不到你的消息这么灵通,是啊,就因为喜欢云轩我背叛了‘暗夜’杀了其余的密探,就因为喜欢云轩我送信给夜羽他们,可是,喜欢一个人难道有错吗?”‘血刹’的声音低了下来,带着浓浓的伤。
  钩吻不由问自己,喜欢一个人有错吗?是啊,喜欢一个人是没错:“你可知道我是谁?”
  “你是想说你的身份高贵吗?尚、书、府、的、二、小、姐。”‘血刹’愤恨的说道,身份高贵又怎样?
  钩吻轻轻摇头,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血刹’的眼睛惊讶的睁大:“你--你是‘暗夜’的主子?怪不得,怪不得,早就听说‘暗夜’有了新主子,没想到竟然是你,你竟然是三娘新认的女儿。”眼中的恨意愈加刻骨,凭什么?凭什么?她为什么那么好运?自己为什么永远不如她?
  “解药--”钩吻冷冷道,她可没时间跟‘血刹’多说,夜还等着要解药呢。
  “解药?”‘血刹’嘴角浮起得意的笑,“怎么?看见你喜欢的人变成这样你心疼了?”
  见夜的脸以极快的速度长出了红色的花钩吻愈加心急,纤手伸向了自己的头上,将束发的银簪拔了下来:“解药!再不说解药在哪里的话你的脸蛋可就会花了。”要不是知道像‘血刹’这样的人绝对不可能将那么重要的解药带在身上自己还用得着用这招吗?
  ‘血刹’慌慌张张的答道:“‘彼岸’是没有解药的,我本想你喝了会毁容,没想到会被他喝下去。”是啊,就算像‘血刹’这样的人也还是会在意自己的容貌,只因为是女子。
  钩吻突然笑了起来,那笑在‘血刹’看来犹如地狱的勾魂使者。“啊--啊--”‘血刹’脸色惨白的躺在地上,双手颤巍巍的抚上自己的脸,她的脸毁了,还有她的武功,也没了。
  “既然这毒没有解药,那就由你来陪夜吧。”钩吻邪肆的笑着,“对了,废你的武功只是因为我看得起你,我想就算没有武功也没有姿色,你也一定能够有所作为。”
  面色痛苦的夜心中感动,她竟为自己毁了‘血刹’的容,这算是在关心他吗?
  “来人啊--”钩吻高声唤来下人,“将她抬出去吧,找个地方好好安置她,不得怠慢。”
  ‘血刹’凄凉的笑笑,毁了,一切都毁了……
  第7卷
  第四十九章 报复
  将夜扶进客房后钩吻无力的靠在椅背上,满脸倦容,离开这里会不会真的好一点?“福伯,将这粒药喂她服下。”
  福伯诧异的瞪大眼看着夫人:“夫人,这药?”没想到夫人竟然这么狠心,那可是她的姐姐啊,毁了她的容还想要--
  疲惫的笑笑:“福伯,你想哪儿去了?这药是治她脸上的伤的,给她服下去吧。”刚刚自己是不是有些狠心了?
  福伯这才憨厚的笑笑:“夫人您放心,我这就把药给那位姑娘。”躬身行礼后悄然退下。
  还剩下最后三件事,荆木灵那笔账也是时候该算了,想到此钩吻运起轻功悄悄的融入了漆黑的夜。
  ……
  “老爷,我们还是逃吧,我这几天总是心绪不灵的,似乎真的有什么事要发生。”女子柔媚的声音响起。
  “啪--”“老爷--呜呜--”女子呜咽的哭了起来。“逃?我堂堂的流觞王朝大将军还怕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不成?况且我已调动了大批禁卫军团团包围了整个将军府,决计连一只苍蝇也飞不进来。”男子粗犷的声音中满是愤怒,随即又有些无奈,“我早说过了折磨慕容菱仙那个小贱人泄愤也要适可而止,没想到灵儿竟然到现在还没发泄完。”大将军荆烈膝下无儿,家中也只有一女荆木灵,所以最是宠爱这个独女,也因此养成了她的刁蛮任性。
  “老爷,私自调动军队会不会--”女子声音哽咽小心翼翼的说道。
  “哈哈哈--我荆烈是何许人也?朝中一干大臣也早就归顺于我了,这朝中我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荆烈狂妄的大笑。
  “砰--”暗处的钩吻冷冷一笑,好戏才刚刚开场呢。
  “怎么?爱卿恐怕还不满足于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吧!”清朗的声音从闯进屋的众人里传出。
  “噗通--”荆烈拉着旁边的艳丽女子直直的跪了下去,语气不复狂妄,“皇上,微臣不敢。”
  “不敢?”一身着龙袍的俊朗男子缓缓从众人后走出,正是熏儿的生父流漓晟,他面上平静无波,语气中的威严却是浑然天成,“爱卿有何不敢?刚刚爱卿也说了,你是何许人也啊,连朕的禁卫军也敢私自调动,还真是‘不敢’呢!”
  “微臣--微臣--”荆烈浑身冷汗直冒,他现在是百口莫辩啊。
  “魏公公,群臣私下结党营私该当何罪?”流漓晟淡淡的问着一旁的老太监,这一问荆烈身体狠狠的一震,他身旁的艳丽女子当场脸色惨白晕了过去。他作为大将军当然知道结党营私是什么罪,那可是抄家灭门的大罪啊。古来皇帝都是小心防范,最怕的就是群臣之间的结党营私,一个疏忽他们的皇位就可能不保。
  “身为大将军,明知禁卫军不可轻易调动却又私下调动,这又该当何罪呢?”仍是淡淡的语调。
  这下连荆烈也几乎没昏死过去,迫不得已之下只得连连磕头:“求皇上饶命,求皇上饶命,看在木灵的份上,还望皇上法外开恩。”
  “荆木灵?”流漓晟眼中闪过厌恶,“爱卿难道不知你的好女儿因为私会男子,已被朕一气之下斩首示众吗?”
  荆烈眼前一黑,他的女儿,他疼爱了那么久的女儿死了……失去意识之前,他才明白了一个道理‘功高震主’的人绝对没有好下场,他的女儿虽刁蛮但绝对不会做出那等羞耻之事,这是皇帝找的除掉他女儿的借口啊,可怜他的女儿一直爱着这个男人,唉……最是无情帝王家,愿他的女儿来生能够平安幸福……
  “拖下去。”流漓晟冷然道,“你们也全都下去,让朕一个人静静。”说着屏(bǐng)退了所有人。
  钩吻冷眼看着这出闹剧“啪--啪--啪--”面无表情的拍手而出,“果真不愧是‘圣皇’,人说‘最是无情帝王家’今儿个我算是见识到了。”在现代看古装剧是她的爱好之一,‘功高震主’的道理她很清楚,荆烈就是典型的功高震主,这是一个帝王最不能忍受的事。她不想杀人,所以只能利用每个帝王的弱点来报复将军府的人,她本以为会费些唇舌才能说服流漓晟,毕竟荆木灵是他的女人,没想到他竟然毫不犹豫的举剑杀了荆木灵,她自问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但也不由得觉得悲哀,宫里的女人有哪一个是能牢牢抓住帝王心的?斗了一辈子仍是得不到半分真情。
  流漓晟苦涩的笑笑:“帝王也是人,怎会无情?只因为是帝王所以只能将情埋入心底,毕竟这江山是先人辛辛苦苦打下来的,作为后辈,我们的责任就是守好这大好河山。”不知为什么,他在眼前的女子身上感受不到任何威胁和目的,不然作为一个帝王怎会随意将自己弱的一面摆在别人面前,并且完全放下了自己作为帝王的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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