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香赋

第93章


  “灵儿!”夜影一剑挥开挡着他的黑衣人,一个箭步来到花灵身边,“你没事?”
  “夜大哥,我……我没事!”花灵自地上爬起来,用手擦去嘴上的血水。夜影眼中再现冷芒,握剑的手一紧,杀机立现。
  却听元誉道:“你最好安份,这丫头的命掌握在你手上!”
  夜影屋剑的手复又垂了下来,默默扶起花灵。
  这时,搜城的士兵也已经来到他们面前,为首那人扶着一柄大刀走出几步,哈哈笑道:“终于找到你们了,你们这帮兔崽子,弄得老子大半夜出来瞎忙和!”说罢他满以为会见到一干人等为之变色,不料他们个个板着脸漠视他的存在。
  唯有那站在中间的白衣男子,老神在在的丢给他一句:“难道孤王喜欢夜游不行?”
  “那啥,你是什么王?”
  “南良国王!”
  “哈哈!”为首的汉子瞪大了如铜铃的眼,上下打量元誉几眼,“南良国的国王没事跑到我金碧皇朝的都城夜游?你耍我啊?”显然,他并不知道南良国主来使的事情!
  正在这时,巷口转角处又来了一队士兵,为首一名年轻的男子对这厢拿大刀的汉子道:“沙校尉不识得南良国主,本官可识得,待本官看个究竟!”
  那汉子,也即沙校尉见来人,立即哈腰陪笑:“是,是,柳大人请!”
  被称为柳大人的年轻男子上前几频,见着元誉,立即拱手揖礼道:“果真是国主陛下尊驾在此,下官失礼!”而后转向沙校尉目光一厉喝叱:“不长眼的东西,国主陛下是我朝贵客,岂容尔等怠慢?还不快跪下认罪!”
  沙校尉一众被这一声喝吓得大惊失色,连忙俯身。“末将有眼不识泰山,不知国主驾临,请陛下恕罪,请柳大人恕罪!”
  “贵朝有句俗话,不知者无罪,孤王不怪!”元誉抬手免了他们的礼,又道:“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别坏了孤王夜游之兴!”
  “这……”沙校尉犹疑的望向柳大人。被那柳大人凌厉一瞪喝道:“听见没,国主陛下大人大量,还不带着手下到别处去搜,真想本官向朝廷禀报你今夜的无礼?”
  “不敢,不敢,谢陛下,谢柳大人不罪!”沙校尉连声请罪,生怕惹祸上身,连忙吆喝着随从离开,很快便不见了人影。
  元誉眼见沙校尉一众人离去,而柳大人这伙却似没有离开之意,笑问:“柳大人还有事?”
  “呵呵!”确定沙校尉已经离开,那柳大人的神色便由恭敬严肃转为不怀好意。“说实话,本官并不认识你们!”
  元誉见他前后不一的态度,并不诧异,只是冷笑问:“那你刚才点头哈腰所为何来?”
  “呵呵!”柳大人闻言再度阴笑,随即对身后一直低着头的随从下令:“这帮贼人胆敢从宫里掳走南阳公主,太后有令格杀勿论!”
  “是!”士兵们得令后蜂涌而上,一场恶战又在月色下展开。
  夜影护着受伤的花灵趁乱逃出了一片刀光剑芒,回头往护着宗政无瑕的元誉望去,见那一班子士兵一致围攻着他,几乎所有杀招均是指向他抱着的人,心下一凛,已知来人意在刺杀而非营救!
  他低头问花灵:“能自己走吗?”
  花灵点头。“你速回白先生那,告诉他有人刺杀王妃!”
  “那你呢?”
  “我没事!快走!”
  “想走没那么容易!”不知何时,小巷口又涌入十数名身披铠甲的士兵,将这条窄巷堵了个水泄不通。
  “柳大人”哈哈大笑说:“量你们插翅也难飞!给我杀,一个不留!”
  这等阵杖,元誉也没空闲同他们细细解释自己的身份,护着宗政无瑕避过重重刀剑布起的杀网,却因对方人多势众加入巷道窄小,身边险象环生。
  夜影见状不妙,一路过关斩将杀到元誉身边,一剑削去一名正欲近他身的士兵头颅,闪身来到他身边说:“我掩护,你带她走!”
  元誉先是一愣,旋即了然的点头,两个并肩护着宗政无瑕杀出一条血路来。
  及至巷口,“柳大人”率众追赶而来,夜影横剑当空,阻去他们的去路,低声对身后的元誉说:“如果今晚我死,送她去松岭关!”说罢刀锋已经到跟前,他等不及听元誉的回答便身陷战局,腹背受敌之下仍不忘奋力拖住欲元扑向元誉的士兵。
  元誉深深看了那个在月光下犹如受伤的猛兽般浴血奋战的少年一眼,留给他一个欣赏的眼神,抱稳宗政无瑕奔向茫茫幽深的夜色。
  此时月渐西斜,有乌云闭月,大地陷入了黎明前的黑暗之中。
  
第五十八节 追杀(三)
  元誉一路潜行回大使馆,将昏迷的宗政无瑕安置好,五更鼓已响。听着床上女子梦呓中不断唤着龙天澈的名字,思及月光下那少年最后的托付,尽管疲惫却了无睡意。
  松岭关,那是金碧王朝西南一大重要关隘,他曾在江山社稷图上特别留意过那处天险地形,易守难攻,如若来日他要出兵金碧王朝,那处雄关将是非常大的阻力。再则,松关之内驻守的是明和帝亲封的镇国公兼太子太保赵震天,此人是久经沙场又忠心耿耿的老将。据消息报,赵震天乃保皇派,明着是隆康皇帝的人,要他送她去那里做什么?
  想起方才恶斗以及那“柳大人”非杀宗政无瑕不可的举动,决定今日便请辞回南良。遂请来和俞太共商,将昨夜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诉后者。
  “陛下打算就这样带着她离开天京?”和俞太不愧是他的授业之师,对他会有的想法已经知了个大概,他说:“陛下切勿冲动,昨夜之事还需再探虚实!”
  元誉却道:“不行,她留在这极度危险,昨夜孤的暗卫折损了不少。如今满城都是禁军挨家挨户在搜寻,若他们可以借着搜城之便行刺杀之实,她只要一天不出皇城就随时有危险!”
  和俞太却不这么想,他劝道:“陛下,三天之后便是你迎南阳公主回南都的时候,如今所谓的南阳公主不见了,隆康应比我们还急,这事显然是他们内部矛盾,我们何不将她送回宫,再静观其变!”
  元誉想也不想便拒绝:“孤怀疑要杀她之人正在宫中,她不能回去!”
  明知再说个么也不能说动他,和俞太转而问:“陛下可想过为何龙天澈的近身侍卫会出现在天京还意图带走她?文绍庭身为一朝之相为何冒着欺君之罪瞒天过海带她出宫?再者,宫里要杀她的人又是谁?”
  “他们这些弯弯道道的事孤不想理会!”元誉烦躁的摆手,“孤只要带她安全回南都!”
  “本该隆康烦恼的事,臣也不愿去详察,不过方才陛下说龙天澈的侍卫拼死保护她,又托陛下送她去松岭关,让臣突然有一个想法!”
  “什么想法?”此时脑中正思索着如何秘密带宗政无瑕出城的元誉,对他要说的话并没有起多大兴趣。然而和俞太接下来的话却成功的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说:“臣在想,龙天澈会不会就在松岭关?”
  “龙天澈在松岭关?”元誉看向和俞太,心下也考虑起这个可能性,“若他真还活着……”
  和俞太趁机试探:“若他真还活着,陛下打算拿宗政无瑕怎么办?”
  “她现在是我未来的王后,不管怎样孤王也不会让步!”和俞太至今不肯接受宗政无瑕成为南良王后的态度让元誉不快,他沉声道:“老师帮孤想个借口提前启程回南都,至于王后的事孤自有主张,老师不必再过问!”说罢头也不回的离去。
  “陛下……”和俞太望着他的背影,无奈的摇头,“祸水,红颜祸水!”
  当日一早,元誉便以国中有事为由先行一步,留太宰和俞太在京安排一切迎亲事宜,而后将宗政无瑕藏于车内,悄悄带出了皇城。
  这厢,文绍庭于城内遍寻不着宗政无瑕,又闻元誉比拟定日期提前离京,走得相当匆忙,惊觉有异,便奏请龙天浩秘密派出人马前往追查。
  是日午后,舒太后于永乐殿秘密召见了柳成和柳涵轩父子,以柳皇后恢复自由为筹码,说动父子派人前往寻访并暗杀宗政无瑕。
  正所谓新仇旧恨,柳皇后两度因宗政无瑕遭贬冷宫,后位二次差点不保,柳涵轩更因龙天澈的关系丢了头上乌纱帽,柳家至今一蹶不振。久经宦海浮沉的柳成接到太后密诏后心中仍有疑虑,柳涵轩却正苦无机会报复,太后的密诏对他来说无疑是天赐的大好时机。
  
  再说元誉一行出了皇城,一路往南,因心有旁骛,一路上甚少停歇,第一夜也没有在沿途驿馆休息,而是连夜赶路,直至离天京有六百多里路后,才于野外停车作营。
  未出皇城之时,怕宗政无瑕突然醒来露了行迹,元誉喂了她少许蒙汗药。吃了药后她便一直昏睡了整天,在子夜之后才苏醒过来。
  她朦胧间睁开眼,看见近在咫尺的男性脸庞酷似龙天澈。“澈!”她颤抖着手去抚摸那日夜思念的容颜,一天未进水的喉咙干哑的逸出一个单音,却随着睡眼渐渐由模糊变清晰后,猛的看清了眼前的人,她推开他,“不,你不是澈!”
  元誉自她的手抚上他脸时便已经从假寐中醒来,此时见她嘴里喃喃念着“你不是澈!”便欲推开马车门出去,他伸手制止她。“你不能出去!”
  “你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不对,我要去找澈,我刚才看见澈了!他就在这附近!”宗政无瑕推开他,固执的要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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