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劫,是要遭雷劈滴!

第39章


临池而建的亭中几个姑娘在明亮的月光下,一人弹琴,一人浅唱,另外三人伴着乐声翩翩起舞,或粉或紫的衣裳盛开于一片碧波上,比池中的清莲更夺人眼球。
  歌声渐歇,曲音渐止,三个跳舞的美人也动作渐缓,最后做了个“收”势,三者同时静止。片刻,身着红衣的舞者首先跳起来,对弹琴的粉衣女子笑道:“淇儿姐姐琴艺又高深了许多!”不等轻轻拂弄琴弦的女子回话,又转头向她旁边的紫衣女子道,“梦儿姐姐唱歌也越来越好听了呢!”回头看向与她一起伴舞的两个女子惊叹,“洁儿姐姐和玉儿姐姐也跳得好美!”
  两人闻言相视一笑,白衣的洁儿伸出细长娇嫩的食指点点她的额头,嗔道:“艳儿这张小嘴是越来越会说话了,就是太假,你舞姿一绝,整个芜府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又岂是我与玉儿能比的?”
  艳儿不依地嘟起嘴,道:“我跳的那是艳-舞,专吸引那些臭男人,若真论舞技又怎比得过洁儿姐姐和玉儿姐姐?”
  洁儿摇摇头正要说话,却突然听到身旁的玉儿冲着不远处的黑暗中一声娇喝:“谁!”
  被发现了!大牛的心里不仅没有紧张反倒还有终于可以不用躲躲藏藏的放松,虽然几个大姑娘又唱又跳的很好看,可是他现在满心牵挂着不知道有没有回来的小天,实在耐不下心来看,但是别人正在聊天他又不好打扰,被她们看到最好了!不过总归有些不好意思,大牛从花枝后面走出去,摸摸头,道:“不好意思啊,我就是想问问路。”
  要说吉十余这皮相还是不错的,不管相不相信他的说话,几位美人见他长相清俊,倒也没给脸色看。艳儿最为活泼直接,抢先道:“问路不过来问,鬼鬼祟祟藏在那里做什么?”
  大牛搓搓手,微红着脸道:“刚才几位姑娘唱歌跳舞太好看,我给看傻眼了,”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后来你们在说话,我也不好过来。”
  这话要是说给一般女子听自然免不了调-戏的嫌疑,可在场几位不是歌姬就是舞姬,靠的就是这些吃饭,要是没人夸了她他才该哭呢!是以几人嘴里虽不说,心里却是高兴的,艳儿更是一脸得色,扬扬眉毛,道:“你想问路去哪里?”
  从长成半大小子之后一跟同龄女孩子接近就脸红,现在却被一个如此漂亮的大姑娘这么近距离地看着,大牛觉得脸都要烧起来了,结结巴巴地道:“那,那个,寒石轩。”
  几人的面色顿时有些僵硬。
  “你住在寒石轩?”这次首先发问的却是一直冷眼旁观的玉儿。
  大牛虽然不是很会看人脸色,却也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眼中略带了些慌张:“怎、怎么了?”寒石轩有什么不对吗?难道,闹鬼?山里人向来敬畏鬼神,自己又有那样神奇的经历,这个念头才出,大牛便不由地打了个寒颤,心里悄悄地回忆起自己住了几天的院子里的景况,似乎,没什么不妥啊?
  “听说周府里来了个贵客就住在寒石轩。”艳儿看向大牛的眼神中带上几许探究。
  “贵客啊——”大牛有些明白了,眼中升起几许自豪,“是说小天吧。”
  “小天?”几个女人再次对视,她们只听说贵客姓复,却不知其名讳,而这个男人竟然如此亲昵地称呼,那么他的身份……
  “听闻贵客整日与一男子同寝同食,说的可是你?”淇儿语速缓慢,似边说边斟酌着用词。
  要是以前大牛肯定听不太懂这个大姑娘的话,还好这一年有跟小天好好学习,对于这里人四个字四个字的说话方式已经能应付了,大牛心底庆幸的同时忙点点头,很随意地说出事实:“是啊,我跟小天一起吃饭睡觉很久了。”好像从一年前在陉城安了家之后就是如此,虽然他们家房间很多,他也有帮小天整理好睡房,可儿子还是每天都进他的房间。如果只是很单纯的睡觉的话大牛牛当然是很乐意跟儿子亲近的,可大多数时候小天都会会缠着他做让那些令他快乐又隐隐带着些痛苦的事,所以还是颇有微辞的,不过不管他乐不乐意,始终左右不了儿子的决定,慢慢倒也习惯了。
  他答得轻松,在场几人听了心中却升起各种微妙的感情。原来那日薛姓汉子遇到难事被黄老弟拉来求人,正巧遇到吉盛天两父子来临,大牛为他们求情,周风听从主子的命令在之后顺手帮了他,薛姓汉子是个聪明人,眼见在芜州如此吃得开的周先生都对这年轻人客气有礼,不似迎客,更像迎主,当下便起了巴结之心。时下商人都喜欢养些歌姬舞姬在家中,一为迎客,二为送人,薛姓汉子也不例外,当下将自己重金培养的五个顶级歌舞姬送了来给周府贵客的“谢礼”。几位美人早看清了自己的立场,对于被当作货物送人倒没什么感觉,只是她们这种人就像柔弱的菟丝花,只能依附于强大的男人才能活下去,来了周府月余却连将侍奉的人的面都没有见到便被放在一边不闻不问,自是为自己的未来操心,便向府中的仆人打探起消息来,可惜散下不少钱财也没有知道多少事情,只隐隐听人提起贵客身边有一男子,十分宠爱。
  眼前的竟是那人?几人看向大牛的眼神便有了几分探索——此人长得是极好看的,却不似一般男-宠的娇弱,也无丝毫脂粉气,举手投足间过于直板,言谈举止更是没有惑人的气,总之,除了长相出众,怎么看都只是一个普通人,不似他们般受过调-教,若不是他亲口承认,无论是谁也无法将他与“男-宠”两个字联系起来。
  越看越是疑惑,艳儿不由问出了自己和几位姐妹们的心声:“你真的是那贵客的男-宠?”
  “难从?”又遇到听不懂的话,大牛心想自己果然应该继续努力学习的。挠挠头,问道,“什么‘难从’?”
  “你连什么是男-宠都不知道?”艳儿惊,“你是谁调-教出来的?”
  “调-教?”大牛心想,是指教他读书认字的事吧?于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都是小天在教我的。”
  原来是亲自调-教的啊!几位美人互相递了一个眼色,传达的是同一个意思,此时对于那未曾谋面的贵客的口味也有了个初步的定位,心里计较着将来以何种方式更能获得宠爱。
  大牛见大姑娘们都低着头不出声,追问道:“你们还没告诉我‘难从’是什么,还有,这个跟谁教的有关系吗?为什么叫‘难从’,很难跟从的意思吗?”
  几人这才知道他根本没理解她们的意思,艳儿冷“哼”一声,道:“不是那个‘难从’,而是男人的‘男’,宠爱的‘宠’,说的就是你这种陪人‘睡觉’的男人。”她的语气已不如一开始那么好,而是不屑中带着些敌意,在她眼里,男人应该是强大的,能保护女人的存在,自然十分看不起这些跟她们争抢宠爱的男宠。
  大牛恍然大悟:“原来‘男-宠’就是父亲的意思啊!”随即又疑惑,“为什么爹要叫‘男-宠’呢?奇怪啊——”
  “爹?!”几女一齐惊呼。
  “小天是我儿子,我当然就是他的爹。”大牛说这话的时候表面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其实内里是有些心虚的,因为小天从来没有叫过他一声“爹”,想想过后又有些难过,明明小天现在都不讨厌他了,为什么还是不肯叫呢?
  几女再次面面相觑,难道一直是她们误会了?可是有哪家的父亲在儿子成年后还陪着一起睡的?而且,听闻那贵客也有二十来岁的年纪了,她们眼前这个“爹”会不会太年轻了点?
  大牛见大姑娘们都是一副不信的样子,那一点心虚就变成了恼怒:就算小天不叫他,他也是自己的儿子,凭什么这些人要来怀疑?牵涉到儿子的事情,向来好脾气有大牛也没好气了,垮着脸道:“我不跟你说了,我要回去了。”说完也不管礼貌不礼貌,转身就走。
  几女互相打了阵眼色,向来被尊为大姐的淇儿出声叫住了面带怒色的男子:“公子别走那么快,那个方向可不是去寒石轩的。”
  大牛脚下一顿,这才想起自己是过来问路的,眼见天色有些晚了,小天大概都已经回去了,心里便有些着急,可他方才还在生那几人的气,一时之间抹不下面子去问路,一时进退不得。
  淇儿见他如此,唇角不由地微微勾起,边向他走来边道:“方才是小女子等人无礼,因为惊于公子相貌如此年轻而失态,还忘公子勿要怪罪。”话音方落,人已到了他的面前,纳首微微一福。
  大牛童鞋就是个老好人,本来就极少生气的他也是因为被触到了痛脚才难得爆发了次,眼见人家一个大姑娘“真心诚意”地向他道歉,顿时什么火气都灭了,连连摆手,道:“没、没事的,你别这样。”
  淇儿再福了福起身,笑道:“公子气量大不怪罪,小女子无以为报,请公子允许小女子为你带路。”
  “呃,”大牛抓抓头,“其实你只要告诉我怎么走就好了。”让一个大姑娘带路,他会不好意思的。
  “还请公子不要拒绝,”淇儿眼眶微红,“否则淇儿无法心安。”
  “唉,你,你,你别这样!”大牛被她眼泪汪汪地看着,顿时手足无措,无奈道,“我,我答应就是了,那,那个,谢谢啊!”
  淇儿微微一笑,转身引路:“请。”
  大牛忙跟在她身后,而淇儿却放缓脚步与他并肩同行。
  ***
  要说大牛没跟姑娘家接触过那是不可能的,山里的小孩不管男女都混在一起玩,打架什么的也不会因为对方是女的而手软,不过那是指十四五岁以前,小孩儿们慢慢长大,不用直说,周围的环境就慢慢让他们明白了“男女有别”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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