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然走下亭子,仰头看了一下天空,把眼泪逼了回去,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欧阳泽望着走得有些踉跄、有些决绝的背影,紧抿着嘴唇,眼里的复杂让人难以猜测其心思。
过了一会儿,欧阳泽迈步追了出去,白若然,过去对于你来说,真的就没有一点怀念吗?真的就只是个噩梦吗?不,我不信,我也不许……
然而刚走到门口,欧阳泽停住了脚步,双眼瞬时变得冰冷。面无表情地望着不远处正抱在一起的男女,望着那男人小心翼翼地拥着白若然,望着白若然抱着那男人的手。
许久,欧阳泽转过了身体,然后一脸阴沉地重折了回来。白若然,不是不相信你,而是你根本就不值得别人去信任。既然七年前对你来说是个噩梦,那就让这个噩梦继续下去吧,至少这样,你才是属于我的,我一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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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我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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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睿涧瞥了一眼一脸阴鸷地坐在书房中的欧阳泽,放下了手中的公事,将桌上的酒杯递给欧阳泽,像是早已料到会是这样子似的。
欧阳泽二话不说,一口气喝完了手中的酒,烈酒的刺激,让欧阳泽恢复了往日的冷然。开口问道,
“筱筱怎样了?”
“她没事,只是小小的感冒。”郭睿涧冷淡地说道,“是风吧。”又回到了刚才的椅子上,眼睛同样重回到了手中的文件。
欧阳泽望了一眼郭睿涧,径自起身又去酒柜处倒了一杯酒,这一次不再是一饮而尽,而是抿了一口。缓缓地开口了:“除了那无聊的家伙,还会有谁?”他知道涧指的是蓝风骗他回来的事情。
“你什么时候回美国?”郭睿涧突然蹦出一句。
欧阳泽的眼睛眯了起来,盯着郭睿涧,沉默不言。
“筱筱的事情,已经不需要再查了。我已经知道了缘由”郭睿涧抬头瞅了一眼欧阳泽,接着说道,“是她告诉我的。”
“你相信她?”欧阳泽冷冷地问道。
“信”这次,郭睿涧连头也没抬,直接给出了答案。
“她说了什么?”欧阳泽随口问道,好像知不知道对于他来说,一点儿也不重要,但却握紧了酒杯。
“泽,你知道白若然早年丧母这件事吗?知道她曾经自闭的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吗?”郭睿涧看着欧阳泽的眼睛,慢慢地吐出刚才白若然所说的。
欧阳泽睁大眼睛,瞪着郭睿涧,像是要从他的神情中找出一丝说谎的痕迹,尽管他知道涧没必要骗他,但这一刻他希望涧说谎。
可是郭睿涧没有如他所愿,接着说道,“她对筱筱好,只是希望筱筱不要重复她曾经的孤独,不想筱筱自闭的会像她那样想要了结自己的生命,她……”
“够了,你就那么相信她?不怕她是骗你的?就比如……”欧阳泽握紧拳头,冲郭睿涧吼道。不是他不想听下去,而是害怕听下去。如果涧所说的是真的,那他们以后就真的可能不再有交集,这是不是可以意味着,自己会再次失去她。一想到这里,恐惧就不可抑止地蔓延心头。
“我相信她。”郭睿涧冷冷地打断了欧阳泽的话,“我信她不是因为报复而接近筱筱的,而是真心对筱筱好的,我信她。”最后那三个字,郭睿涧是一个字一个字说的,丝毫不理会此时脸上布满黑线的欧阳泽。
欧阳泽干瞪着郭睿涧,脸色变得铁青,咬牙切齿地问道,
“你喜欢上了她?”
“不知道。”郭睿涧模棱两可的回答。
欧阳泽突然冷笑了起来,然后放下了酒杯,转身就朝门口走去,冰冷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
“那我就先祝你好运,顺便提醒你,别以为她是什么正经的女人,她身边还有好几个男人呢。”
郭睿涧望着被重重关上的房门,面无表情的脸上此刻显现出一丝忧心。
泽,也许风说的是对的,无论过去还是现在,她都是唯一一个能让你做回自己、重新拾回快乐的人,而晓彤她不是,也做不到。只有白若然才能改变你,才能让你失去理智,失去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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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别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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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白若然这边,她踉踉跄跄地走出郭睿涧家的大门,就看到了本倚在车门旁的杨绍东,微笑着向她走来。双脚一软,就直直地倒了下去。
“若然!”杨绍东惊叫了一声,及时接住了白若然的身体。如果不是快一步,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所爱的人摔倒了。想到怀里的人会受伤,双手不禁收紧了。
白若然也紧紧地抱住杨绍东,仿佛一松手,自己就会跌入深潭中,会万劫不复。而泪水就不知不觉地流了出来,而且越流越凶,把杨绍东前襟都浸湿了。
杨绍东静静地抱着白若然,任由她无声地哭泣,心随着她肩膀的颤动而刺痛。认识她那么多年,这是第二次她主动抱自己,尽管每次的原因都不是自己。若然,你的心里到底有多少悲伤,导致你连哭泣都在压抑着。
感觉有人在瞪着他们,杨绍东直觉地抬起头,看到不远处站着一名男子,满眼怒火。心一惊,难道若然哭是因为他?思及与此,杨绍东不禁又拥紧了一点。
许久许久,白若然停止了抽泣,松开了紧抱着的杨绍东,一时尴尬地低着头,过了些许,徐徐地说道:“对不起”。
杨绍东的心一阵失落,却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温柔地说道,
“傻瓜,别跟我客气。我先送你回去吧,你累了,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嗯”白若然低声回答,任由杨绍东拥着走向车子,心里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怎么向他解释自己哭的缘由。
一路上,杨绍东没有问她为什么哭,只是一个劲地在说着笑话,还特意配上夸张的表情。看到白若然依旧是无动于衷,嘟起了嘴,像是个要不到糖果的委屈的人。
看到他那滑稽的样子,白若然“扑哧”一声,浅笑了起来,“绍东,你这样子好搞笑,拜托你都老大不小的了,还这么幼稚。”
“哎,上天真是不公平,好心没好报。”杨绍东带着幽怨的表情望向白若然。
“哈哈,绍东,你别闹了,专心开车啦!”白若然推了一下杨绍东,佯怒着,嘴角却在不断上扬着。
看到白若然也终于被他逗笑了,杨绍东在心里送了口气,但同时也涌上一丝苦涩。对于她的忧伤,自己始终都是个旁观者。
“绍东”白若然欲言又止。
“放心吧,我妈那边我会跟她说的。你啊,别想那么多,再说了,现在你这样子去见她老人家,她还以为是我欺负了你呢。”杨绍东安慰地拍了拍白若然的肩膀。
“对不起”白若然还是很愧疚。本来他们约好了,要去杨绍东家吃饭的,杨妈妈还特意亲自下厨了呢。
“若然”杨绍东很认真地望着白若然,但突然伸出魔爪,趁机弄乱了白若然的头发。得逞后还不忘送个笑脸给她。
“杨绍东!”白若然瞪了一眼还在笑着的杨绍东。
“回去后好好休息一下,改天我再来看你。”杨绍东温柔地说道。
“绍东!”白若然叫住正要下车的杨绍东。
“嗯,什么事?”杨绍东扭过头,看着欲言又止的白若然。
“额,没事,你回去的时候,开车小心点。”白若然浅笑着说道,然后急匆匆地开车门,下了车。
“上去吧,记得要好好休息。”杨绍东笑着嘱咐,朝白若然挥挥手。
“嗯。”白若然点了点头,转身往住处走去,没有再回过头来。绍东,给我时间,以后我会试着去爱你,但今天、就让我一个人哀悼过去,也忘掉过去。
望着没有回头的倩影,杨绍东脸上的笑意早已凝固了,尽管还保持了笑这个动作,但却充满了苦涩和痛苦。
若然,对于你,我什么都可以不要求,只希望你不要跟我说对不起。这样,至少我不会觉得你离我很远、很远,远到让我几乎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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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推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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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星期过去了,欧阳泽没有再出现过,白若然决定忘掉过去,所以她和杨绍东走得很近,两人经常一起。
“若然,这里。”放学后,白若然刚走出校门,就看到从车子里下来,向她笑着扬手的杨绍东。每天他都会准时出现,接她回家,他总是那么温柔地对她,待在他身边,总是觉得特别轻松,特别安心,不像……
白若然轻轻敲了一下自己的头,别再想了。
“怎么啦?哪里不舒服?”杨绍东满含深情的、柔和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有些焦急,有些担心。
白若然抬头看到杨绍东眼里的紧张,心一暖,脸上绽放出温柔的笑容,
“我没事。”
“真的没事吗?要不要去医院看看?”杨绍东不怎么放心地问道。
“没事啦!走吧,去吃饭,我饿了。”白若然拍了拍杨绍东的手臂,安慰道。看到有人如此紧张自己,白若然的眼睛有些涩,找了个借口,让两人不要再面对面下去,否则,她会哭的。
“那走吧!吃完饭,去我酒吧坐一下,放松放松!”杨绍东装作没有发现她的不自在,一手接过她肩上的包包,一手揽着她的肩膀,走向了路旁的车子。
“嗯”白若然没有避开他那亲密的动作,而是侧头向杨绍东笑了笑。
两人上车后,车子驶向了目的地——饭桌。
“人都走了,还有什么好看的?”一把带有笑意的声音从不远处的黑色的车子中传了出来,还带着一丝的调侃。车子里一前一后正坐着两个男子,一个一脸笑意,而另一个则满脸阴霾。不可否认,这两人正是蓝风和欧阳泽,而刚才的声音出自于蓝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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